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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理好了头发,手习惯性地摸上了耳朵上的耳环,想把它拽下来。紫微勾勾手指,麒麟立刻大叫一声捂住耳朵:“痛死了,你又念咒!”紫微笑得桃花灿烂:“我说过,你这头麒麟没有这个东西就要现原形,你现了原形在我这紫微宫里跑没什么,可你那踏火蹄子往天庭里一踩,岂不是要让他们辛辛苦苦修起来的天庭都烧成灰了?”
麒麟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紫微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去搂住他说:“不用担心,你只要戴着这个封印,没人知道你是墨麒麟。”
墨墨别过头去不说话,紫微抱住他,把头放在他肩膀上,低声说:“而且,还有我在这里呢。”
墨墨使劲儿挣开他,一个人跑了。
吴缺看得心里翻腾,又是一阵头昏,再看时,却是一片炼狱般的景象,自己似乎在一个万古冰雪的山洞中,山洞外,一头浑身披火的黑色麒麟,正凶猛地用自己头上一柄金光流转的角撞着山洞口厚厚的冰壁,它身后,无数的天兵天将还在不停地往它身上射出冰箭。
“墨墨……”吴缺听见身后传来紫微的声音,回头一看,紫微披散着头发,站在山洞壁前,望着山洞前的麒麟轻声说:“我害了你了。”
吴缺脚下的地面一下裂开,他身子一沉,朝着无尽的黑暗坠了下去。急速坠落中,他看见一个影子,紧紧地跟了下来,那影子伸出两只细软的手一样的东西,挽住了正在下坠的吴缺。
吴缺停在半空,身边头顶都是不断下落的岩石块,他盯着那个浑身泛着紫色微光的影子惊疑地问:“你是谁?”
那影子开口说:“何必问?”
它的声音——那分明是紫微大帝的声音!
吴缺颤着声音问:“你……可是紫微大帝?”
影子沉默了很久,最后似乎叹了一口气,它幽幽地说:“不,我不是他。”吴缺还想问,却见那影子一下钻进自己的胸膛,消失了。
吴缺从梦里惊醒过来,一身的冷汗,他抬起袖子擦擦头上的冷汗,转身去看身边的宁镇怀,宁镇怀睡得很熟的模样,吴缺盯着宁镇怀,突然发现,宁镇怀的长相,跟梦里那头叫墨墨的麒麟有七分像。只是五官没有那头麒麟精致。
他伸手摸了摸宁镇怀的脸,摸到他脸上一缕墨黑的头发,那麒麟有一头墨蓝色的好头发,衬着金色眼睛,真是像月下海洋。
宁镇怀被他摸得醒了,抬起头痞气地一笑,说:“怎么?还不足?”说着就把他的腰一揽,又要爬到他身上来。
吴缺看着他的脸,问:“你到底是谁?”
宁镇怀用牙咬开他的衣结,吻上他的胸膛:“我谁也不是。”
☆、如何能说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每天吴缺给太上老君送了玉琼花过去,仍然到园子里来,宁镇怀总是在亭子里等着他,一见他回来就大不咧咧地伸开手说:“来,让我抱抱。”
吴缺也奇怪自己越来越习惯被他抱着,只要在这个人怀里,好像就睡得特别安稳,吴缺经常在他怀里睡过去,又被他用各种方式闹醒。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起说话,一起种花,一起采药,一起在没人的时候牵着手亲吻,再有就是他们经常在妙手园里四处翻一些奇奇怪怪的果子出来制果脯、酿果酒,天上的时间本来就长,吴缺经常觉得自己不是过了一天,而是过了一生。
宁镇怀总是抱着他,一刻也不放手,有时候他也觉得奇怪,问宁镇怀:“为什么总是抱着我?”
宁镇怀轻柔地吻上他的唇,暗哑着声音说:“怕你跑了。”
这个时候,吴缺心里就映出紫微和那头麒麟的样子,两个人一个抱着另一个,像护卫珍宝一样。
宁镇怀抱着他的时候,两只眼睛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不停地对吴缺说:“我们两个就这样在一起,过到天地俱灭好不好?”
吴缺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涨红了脸,点点头。
难得一个好下午,吴缺回了自己的院子,架起小药炉忙着炼老君要的药。青苗坐在牡丹花上,一边看好久不见的药仙炼药,一边捧着混了花蜜的花粉团狂吃,吃得满脸都是金黄的花粉。青苗啃两口花粉团,抬头问吴缺:“木头呆瓜,你几天没回来,我怎么觉得你瘦了这么多?”
吴缺回头看他一眼,说:“我倒是觉得几天不见,你肥了很多。”
青苗三口两口把手里的花粉团吃完,飞到他肩膀上去坐着。吴缺专心致志地盯着药炉子,青苗看见他脖子上挂着的红线,奇怪说:“木头呆瓜,你什么时候也学女人戴起坠子来了,让我看看你戴的是什么?”青苗用两只手使劲地拽着红线,想把坠子拽出来,可使了吃奶的力气也不见坠子动半分。
吴缺看着好笑,自己从脖子里拿出那个琉璃坠子来让他看,青苗一看见那个琉璃坠子,心里一痛,“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吴缺吓了一跳,丢了坠子问:“你怎么了?”
青苗哭得眼泪鼻涕一把地说:“我不知道,我看见这个坠子就要哭。”吴缺把他放在自己手心里,青苗抱住他的手指头哭得呜呜的:“木头呆瓜,你怎么也有这个坠子?”
也有?
吴缺脑袋里嗡的一声,什么意思,什么叫也有?
青苗抹抹眼泪,飞到离他远些的地方说:“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点化我的神仙,他就戴着一个跟这一模一样的坠子。”
吴缺丢开的琉璃坠子荡回胸前,撞得他心口一疼。
蟠桃园在天宫的西边,吴缺站在园子门口踌躇了很久,才抬起手敲了敲门。桃叶很快来开了门,看见是他,一张小脸上满是惊奇的表情:“小药仙你怎么会来?”
吴缺安静地冲她笑笑,说:“来看看你。”
桃叶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异常来,开了门让他进来,自己在前面给他领路,说:“这蟠桃园里不停落叶,我也懒得扫,你不准嫌我这地方不干净。”吴缺跟在她身后,踩着地上层层叠叠的落叶,笑笑说:“哪能呢?”桃叶领他到桃园正中的小屋前,有点不好意思地指着自己屋前的两架秋千对吴缺说:“我这里没有正经椅子,你要是喜欢,坐在秋千上可好?”
吴缺在桃叶那里坐了一下午,胸口上贴着那块冰凉的琉璃坠子,冰得他心口都是凉的。他无数次地想开口问桃叶:你知不知道四百年前,有个神仙也戴着这种坠子?或者,你告诉我,阿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桃叶拿了多多的桃干和蜜桃脯子给他吃,吴缺呆呆地吃了很多,吃到最后嘴里全是苦味。桃叶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到底怎么了?”吴缺咬下一口蜜甜的脯子,摇摇头说:“没什么。”
桃叶用手托着腮,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裙角在风里一摆一摆的,她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发什么愁?”
吴缺眼望着地上铺了一地的落叶,寂寥地笑了笑:“说不出。”桃叶跳下秋千,走到他面前说:“是阿怀怎么你了?”
吴缺摇摇头,从秋千上下来,只说一句我走了,就往园子门走去。
桃叶忽然一惊,四百年前,银花也在她这园子里呆过一个下午,吃了她的桃干,安安静静地坐了半天,什么都不说就走了,第二天,银花就散了道行消失了。她追上吴缺,扯住他的袖子说:“小药仙你快说,是不是阿怀做了什么事情?”
吴缺看着一脸焦急的桃叶,忽然问:“桃叶,你认识阿怀多少年了?”桃叶想了想,说:“有两千年了。”
吴缺低下头笑了一下,自言自语一般说:“两千年……我认识他不过才两百年,怎么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缺走了之后,桃叶直接奔去了妙手园。
推开园子门,宁镇怀却不在,桃叶知道他去不了别的地方,一头冲进了宁镇怀的屋子。
桃叶看见屏风后面隐隐露出他的影子,心里一急,直接走了过去,却看见床上的宁镇怀正从心口上拔出一柄匕首,桃叶“呀”地一声惊呼,宁镇怀抬眼望她,眸子里寒意流转。他伸手召出法印,一弹,一道金光直直地朝桃叶的额头打过去,一下把桃叶打倒在地上。
宁镇怀放下手里的匕首,从手边的小几上拿过玉碗,接了自己小半盏心头血,又把胸前的伤口用布裹好,这才下床来走到桃叶身边。
桃叶在地上脸色煞白地躺着,全身没有半分力气,只能看着宁镇怀的脚一步步移过来,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封。”宁镇怀用手指上她的额头,轻轻地念了一个字。
桃叶立刻昏睡过去,宁镇怀大喘了几口气,本来应该是把她看到的东西全部消了的,可是现在他没有力气,只能暂时把她的记忆封印起来。宁镇怀支持不住,歪倒在桃叶身边,他抬手抚上自己的伤口,从窗子往外看去,那棵琉璃树枝桠伸展,遮住了半个园子的天空。
☆、坠子
天衡星君死了。
听宜语说,是在七公主上轿时自刎在七公主面前的,只为让公主了无牵挂,嫁去西王母那边。可天衡的死也没能让七公主变了心意,她抛了大红嫁衣,直坠下人间去,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吴缺和宜语在院子里说话,宜语瞧着吴缺的样子,奇怪道:“清河药仙,你是不是困了,怎么看着连眼睛都睁不开?”
吴缺默然地笑笑,窝在大靠椅上,轻声说:“这两天没睡好。”
宜语听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香袋来递给吴缺说:“梦璃那天见你精神不好,就配了这味醒神的香料,现在正好给你。”
吴缺接过来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有淡淡的薄荷香。
“替我谢谢梦璃,”吴缺向宜语笑笑说:“可惜我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们。”宜语摆摆手:“不是这样说的。”
宜语走了之后,青苗从牡丹里飞出来,飞到吴缺面前,担心地问他:“木头呆瓜,你真的没什么吧?怎么脸色这么差?”
吴缺伸手让青苗停在自己手心里,说:“青苗,跟我说说那个点化你的神仙。”青苗在他手心里坐下来,一脸困惑地望着他:“怎么突然说这个?”吴缺用手指头碰碰他的脸说:“就是想听你说说。”
青苗坐在他手心里,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一个下午。
到了傍晚,吴缺把青苗的本根红牡丹起到花盆里,青苗在一边紧张兮兮地叫:“不要伤到我的根!”栽好了红牡丹,吴缺抱着花盆出了院子,青苗在他身边欢快地飞来飞去,手舞足蹈地大喊:“三百五十年了!我终于能出这个院子了!”
吴缺看他这么高兴,转过头来说:“要是你修行得再勤奋一些,成了花精或是花仙,就不愁被关在院子里了。”青苗飞过来坐在他肩上,抬手一指前方说:“废话少说,现在立刻去青溪河!”
青溪河是无底河,掉进去的东西都淹没在虚空中,没人找得回来。吴缺在青溪河边把手上的花盆放下,青苗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高兴地扑到最近的花丛中乱飞。吴缺看看四周,果然有一棵桂花树,他走过去。在桂花树根处蹲下来,看见了那个树洞。
过了四百年,树洞已经被杂草遮住了,吴缺把杂草拨开,伸手进树洞里摸索,树洞里全是潮湿的泥土,不知多少年的落叶腐朽在里面,积了一层又一层。吴缺耐心地在淤泥里找着,可触手处除了温腻的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