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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策作者:燕赵公子-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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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琛脸上露出“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无奈扶着他的腰,道:“唉你别笑了,小心点,别闹着咱们宝贝。”
  沈奚靖倒在穆琛身上,都笑出了眼泪,好半天才停下来,等他喘匀气,才说:“这孩子是咱们家老大,不如就叫大宝吧。”
  “大宝吗?”穆琛一边念,一边抚摸着沈奚靖的肚子,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大皇子嘭地伸出他的小拳头,击在了穆琛手掌的位置。
  只听沈奚靖“哎呦”一声,痛弯了腰:“这孩子,一直不声不响的,原来力气这么大。”
  穆琛这会儿满脸喜色,一边帮他轻轻抚着肚子,一边道:“就叫大宝吧,你看,宝宝也喜欢这个名字。”
  沈奚靖抬起头,见他似乎十分高兴,便应:“好,就叫大宝吧。”                    
  
    97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间;树上的叶子便落了满地,天启十年的冬天在一场大雪之后悄然而至。
  十一月初时;沈奚靖已经有孕六月余,肚子已经挺了起来;他以前的衣服也都穿不得了,穆琛怕他冻着;非要让尚衣局赶制一批衣服出来,好让他每个月都能有合身的衣服穿。
  说起来;除了身上多了一个肉球,行动都比较迟缓不便,沈奚靖也没觉有什么不舒服;他现在个子长高了些;整个人看上去圆圆的,依稀有些儿时的样子,原本穆琛就怎么看他怎么好,这会儿胖了,反而更喜欢些,直说以后也要维持这般样子,看着实在是健康精神。
  沈奚靖没好气瞪他一眼,他总觉现在的样子非常看不得,也不知为何穆琛这样喜欢。
  随着他身体越发沉重,穆琛对他的关怀体贴也越发明显起来。
  沈奚靖现在十分嗜睡,早晨都要很迟才醒,每天穆琛上朝的时候,都轻手轻脚,直接到外殿梳洗更衣,等到沈奚靖醒来的时候,往往穆琛已经下朝,他会帮他洗漱更衣,然后亲自帮他梳个头发。
  尔后沈奚靖用早膳,穆琛就在一旁陪着,细心记下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好让御厨随时更换菜单,早膳之后,沈奚靖要到宝仁宫处理宫里事,穆琛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好跟着,便让蒋行水与张一哲好好伺候。
  午膳两个人一起用过,穆琛会陪着沈奚靖念一会儿书,这时候多半是念给大宝听的,夫夫两个十分享受每日午后这段时间,气氛总是很好。
  下午,穆琛一般是到练武场活动一下筋骨,然后去前政所处理朝政,而沈奚靖则会午歇,偶尔精神比较足,就去找宋瑞或者周荣轩串个门。
  他有孕之后胖的很快,李明着实担心孩子太大不好生,便总让他多活动一下,所以,虽然已经贵为贵侍,去栖霞宫或朝辞阁时,也多半是步行。因为穆琛无法时时跟着他,总会十分担心,沈奚靖每次出门,他宫里上到总管,下到大宫人,都得跟在身边,一个都不能少。
  他是皇帝,宫里他说了算,沈奚靖莫可奈何。
  到了晚膳时候,沈奚靖就会回到锦梁宫,等穆琛回来开饭。
  他不耐饿,穆琛十分清楚,总是早早归来,陪他说说前朝的事情,然后用晚膳。
  等到晚膳之后,穆琛会陪着沈奚靖在御花园里散散步,他们有时候说一些民间趣事,有时候却不怎么说话,静静一起走着,也很舒心。
  散步回来之后,两个人就回到寝殿,一起处理当天遗留下的奏折。
  现在沈奚靖的帝君印玺还不可用,所以他都只朱批意见,然后盖穆琛玉玺。
  他的字和穆琛的差很多,因为许多年未曾习字,所以做了宫侍之后着实苦练了许多时日,如今看上去也只算中规中矩,而穆琛的则更飞扬跋扈一些,朱批的字不一样,大臣们是一早就心里清楚的。
  但沈奚靖在穆琛的教导下政治领悟十分出众,批复的奏折也大多言简意赅,所以也基本没人敢说他不好。
  穆琛对他十分信任,他批的基本上都不会看,有不好批的折子,沈奚靖会跟他讲,两人共同协商,所以,穆琛每日工作也能很快完成,然后早早上床休息。
  有孕的第四个月到第七个月,两个人还是可以有些房事的,虽然他们年轻气盛,但到底十分顾念孩子,因此同房次数并不太多,实在忍不住了,才会温存一番。
  一日一日过下来,倒也跟寻常人家,没有什么不同。
  穆琛自幼就期待这样生活,如今终于可以达成心愿,倒也觉得此生无憾。
  十一月十三日,穆琛下了朝回来陪沈奚靖吃饭,便告诉他待会儿云秀山要进宫来看他。
  十月时云秀山已经被穆琛下旨册立为康亲王世子正君,十月底行过大礼,拜了宗庙,那时候沈奚靖还出宫去看了他,知道他跟康亲王感情和睦,心里便安定不少。
  他如今身体日沉,在内宫里串门穆琛都不甚放心,让他出宫就更不可能,所以,穆琛便让云秀山每月都进宫陪陪沈奚靖,好让他总是高高兴兴的。
  可不,算算时候,也是到了云秀山进宫的日子了。
  听说云秀山要来,沈奚靖十分高兴,比平时多喝了半碗汤,穆琛面上不说,心里却老大不高兴,总觉得在沈奚靖心里,他表哥比他重要得多。
  不过这个节骨眼,他可不敢跟沈奚靖说他心里打翻了多少醋瓶子,否则又要惹沈奚靖生气,几天不给他好脸色。
  往常云秀山来,穆琛一般不会陪在一边,一个是沈奚靖见到云秀山就懒得理他了,再一个,云秀山是个十分细心的人,穆琛自然放心让他陪着沈奚靖。
  可是今日,穆琛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是稳稳坐在前殿里喝茶。
  沈奚靖拿眼睛扫他好几眼,还不见他走,终于忍不住问:“阿琛,今日你不用去书房看折子?”
  穆琛笑笑,伸手试了试他跟前那本茶得温度,道:“今日除了云正君,还有一位客人来看你,这位我没见过,跟着一起认识认识。”
  话是这样说,但穆琛心里却是怕沈奚靖见了人太过激动,便留下来亲自盯着他。
  沈奚靖猜不出来谁要进宫来看他,但看穆琛那神秘样子想必不会告诉他,于是撇了撇嘴,拿起一旁没看完的话本,读了起来。
  一直到巳时正,外面宫人才报:“康亲王世子正君求见嘉贵君。”
  沈奚靖看了一眼穆琛,扬声道:“宣。”
  不多时,云秀山笑着走了进来,他现在起色好了很多,眉宇间也在无以前那样压抑与凝滞,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精神,他进了正殿,有些意外看到穆琛也在座,于是先给二人行了礼,得了穆琛的准,才坐到沈奚靖边上,上下仔细打量他。
  沈奚靖如今模样变了许多,最不耐别人这样看他,但云秀山却是他仅剩的亲人,自然怎么看都可以。
  云秀山瞧了他一会儿,才说:“奚靖,你可是一日比一日精神,小家伙最近如何?”
  有穆琛在,云秀山断然不敢直接摸沈奚靖的肚子,他如果不在,那就另说了。
  沈奚靖拍了拍鼓起来的肚皮,笑道:“好着呢,表哥最近也胖了,想必康亲王府里伙食不错。”
  说起穆珏来,云秀山脸上的笑便温柔许多,他和穆珏心结都已经解开,正待好好过日子,自然十分舒心:“你可别打趣表哥,诶呀,一进来看见你就忘了,小宇,把我带的东西拿进来。”
  不多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宫人从外面进来,康亲王是皇帝的亲叔叔,最正宗的王爵,他王府里伺候主子的人自然都是宫里出去的宫人,眼下跟着云秀山的,就是早先宫人所里的得力宫人。
  那个叫小宇的宫人十分利索,给穆琛与沈奚靖请了安,便直接捧着一个包裹站到云秀山身后,低头不再言语。
  云秀山把他手里的包裹放到他和沈奚靖中间的桌上,一边解一边说:“你也知道表哥没什么本事,只会做些衣物,虽然将来小皇子什么都有,但我闲着也是闲着,给他做了些小衣服裤子,你放心,用的料都是皇上赏下来的贡品,你看看喜不喜欢。”
  那包裹看着不小,云秀山打开,里面竟叠了一摞衣服,大多都是浅色的,看起来十分粉嫩可爱,云秀山在每件衣服的下摆都绣了简单的纹样,看起来十分别致,娃娃长得快,云秀山最小的只做了一件,周岁的多一些,虽然孩子衣服小,但看云秀山这做工,绝对十分耗时。
  沈奚靖看着那一摞衣服,眼眶又红了,他有孕之后情绪很容易波动,云秀山这衣服一拿出来,他就想哭了。
  “好啦奚靖,你要是哭了,皇上还得埋怨小的,回头好好收着,也算是我给小外甥的见面礼,他周岁的时候,我就不给了。”云秀山见沈奚靖要哭的样子,忙说两句逗他笑。
  果然,沈奚靖听了,便收起了眼泪,回他:“那可不成,周岁的时候还得备礼,表哥可不能抠门。”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对彼此性格都很熟悉,于是打趣两句,两个人都很高兴。
  穆琛见他们两个有说有笑,便安静坐在一边看书,一句话都不插。
  不多时,外面又有宫人来报:“淮安褚家求见嘉贵君。”
  淮安褚家?沈奚靖在短暂的茫然之后,马上便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云秀山的手,就想拉他往外面跑:“表哥,是谢二哥!是二哥!”
  云秀山也愣住了,但是他却还记得压住沈奚靖的身体,让他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道:“真是谢二哥?之前世子跟我说,派人去上虞找他,没找到人。”
  沈奚靖用力点头,这会儿谢书逸正在外面等着,他也不能把当初怎么遇见谢书逸那段曲折过程讲了,正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穆琛讲话了:“宣。”
  穆琛说完这句,有转头看沈奚靖,脸上十分严肃:“每次说你每次都不听,刚才不是又忘了。”
  这次他确实是激动了,沈奚靖脸上一红,小声道:“我知道啦,下次一定注意。”
  穆琛冷哼一声,倒没说什么,云秀山在一旁看他们两个互动,总觉得十分好笑,但他可注意着,绝对不会当着皇上的面笑出声来。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进来,穆琛刚下了早朝回来,还未换衣服,虽然谢书逸没见过皇上,但他做布料生意,到底认得那身衣服,所以一进来,他虽然已经看到了沈奚靖和云秀山,却还是得先穆琛行礼,穆琛让他站起来后,他才激动地看向沈奚靖和云秀山。
  自从天启元年阔别,他们兄弟三人已经十年未见,彼此的样子,已经跟小时候完全不同了。
  沈奚靖记得,那时候谢书逸高高瘦瘦,跟麻杆一样,如今再看他,或许是在布坊里做多了粗活,倒显得十分高大结实,但他眉宇间,还是能依稀看出幼时样子,这也是为何沈奚靖当时能认出他来的原因。
  他们三个对视良久,谁都没有讲话,直到谢书逸道:“小云,小五,看到你们都好好地,我心里真是高兴。”
  说着,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突然痛哭出声。
  时光交错了十余载光影,他们三个再次见面,彼此都想起了那一年艰难的往事。
  沈奚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和云秀山一同哭了起来。
  他们再见面,想起的不光是他们自己,还有许多再也见不到的人,已经早亡的徐海,还有消失不见的卫彦,他们如今是过得好,但是这十年来,每一个人都是咬着牙活过来,就像沈奚靖和云秀山在宫里卑躬屈膝辛苦劳作,就像谢书逸当年沿路乞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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