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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大哥’可有异议?”宇文濯忽而凑近我,低声笑问。
“没有。”顺手将一直沉默看热闹的斐然拉了起来,“不过,斐然还是在我这边的。你休想让斐然帮你!”我振振有词略带揶揄道,“帮你打了江山也就是了,凭什么还帮着你对付他最亲爱的哥哥?”末了还不怕死地搂了斐然,亲昵问道,“是吧?斐然?”
卷五 天伦乐,斯须九重真龙出 第二十二章 两难
卫衣山庄。
万物开始复苏,冬日的寒冷虽未散去,但也不似以往那般冷到骨子里。
江佑辰披衣坐在窗畔的书桌旁,任由带着春寒的风吹拂着。他提笔在宣纸上画着一个人。
这个人,自然不会是别人。没错,你猜对了,是白亦然。
灵动的眸,微扬的唇,飘动的发,水绿的衣。衬得纸上的人儿仿佛活了般欲要跃纸而出。
呆呆地看着,江佑辰呢喃了句:“然儿……”
可是,那笔的手却是不由自主地动着,凌乱地写出了一个字——凌。
待他恍然回神,已经是满纸的‘凌’字,覆盖了下面灵巧的人儿。
江佑辰懊恼地将笔摔下,不顾墨还未干,伸手抓了宣纸团成一团,恨恨扔到了窗外。
“哎哟——”一声痛呼,毫无预兆地传了进来。江佑辰抬眸,便见一袭白衣的男子如孩童般捂了头抱怨道:“好好的,扔什么暗器?”
“卫衣?”江佑辰诧然,“你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什么叫鬼鬼祟祟的?本公子是在赏景。”卫衣拍掉身上沾了的枯草树枝,一个翻身,轻盈地从窗口跃进来,坐在桌上,抱臂审视着江佑辰,“你倒蛮有兴致的嘛!作画?还是吟诗?”
“无聊而已。”江佑辰淡淡道。
“身体可好些了?”卫衣关切问道。
“嗯。”江佑辰微微笑着,“在你这里住了这么久,实在是……”
“打住打住!”卫衣烦躁地摆摆手,“咱们俩的交情还用说这些?你若想住,住多久都没问题的!不过嘛……”他顿了顿,“也要你的心在这里才好。”
“我的心?”江佑辰呢喃一声,叹道,“我已无心,何来归属?”
“佑辰。”卫衣正色道,“你是执念太深。”
“你又何尝不是?”江佑辰反将一军。
卫衣变了脸色,怔怔的,出了神。末了,冷笑一声:“倒学会反击了。”他摊开方才江佑辰扔出去砸中他的纸团,揶揄道,“还说无心,这上面可是满纸的红心啊!可惜分了两半,不知道要给谁,有点不全而已。”
“给我!”江佑辰伸手去夺,卫衣耍戏法一样闪了开去,另一只手按在桌上支撑身子,无奈江佑辰夺得狠厉,快速握了他的手腕往下一拽,卫衣身形不稳,从桌上栽歪了下来,几乎跌进江佑辰怀中。
江佑辰手疾眼快,伸手托住他的腰,冷着脸将宣纸夺回,扔进了旁边的暖炉。
卫衣洞察般笑笑,忽而双手一动,揽住了江佑辰的脖颈,凑了上去,几乎唇齿相依,眼里精光一闪,他魅惑地开口,声音低沉:“既然你这么烦躁,不知……我们两个来谈一场恋爱,如何?”
江佑辰丝毫不为所动,盯着他的眸子缓缓开口:“这话你已说了很多遍。”
“可你每次都没给我答案。”卫衣欲要上前吻住江佑辰还略显苍白的唇,江佑辰飞快地侧头,躲了开去,但卫衣的唇仍然擦过他的脸颊,柔柔的,软软的,就像……即将吹来的春风。
“你已经开始心动了。”卫衣轻笑一声,离了他的怀抱,款款坐下,白色衣袍如雪飘逸散发,当真是翩翩佳公子。
江佑辰瞥了一眼窗畔离开的人影,斜斜地倚了桌子:“你用来用去也就这一招,可也没见过有效。再被你刺激,明飒可真的要伤心了。”
“他伤他的,与我何干?”卫衣耸耸肩,坏坏地笑着,“反正他是不会离开我的。”
“为何非要等他开口?你自己开口不是一样的吗?”江佑辰冷静道。
“那不一样。”卫衣固执地坚持。
“有什么不一样的?”
“就如你一直不肯接受左御凌那般,明飒的心里也有其他的人。就算对我不离不弃,他也一样忘不了那个人。”卫衣故意伤脑筋地叹气,“所以,他先开口,才会让我心安。”
“哦?”江佑辰来了兴致,“我可从未听你说起过。明飒还有其他喜欢的人?是谁?能比得上第一公子卫衣?”
“行了,你就别讽刺我了。我有自知之明的。当初若不是你,我怎会有这个冠冕堂皇的名号?”卫衣故意自嘲地笑着,带了丝落寞。
“不全是我的功劳,明飒才是你最该感谢的人。”江佑辰轻轻咳嗽两声,“我看,我还是走吧。不然,明飒可是恨不得将我杀之而后快了。”
“怎么会?你就在这住着,他不敢拿你怎么样的。”卫衣打着包票开口。
“得了吧。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就想拿我当挡箭牌。屡试不爽。反正我也不会跟你生气。再说,本公子还长得如此俊朗,倒也配得上你。”江佑辰白他一眼,再次咳嗽起来。
“看你,还未痊愈就开着窗吹风。我可不想某人来跟我理论。他都在我这里赖了这么久,你到底想好了没有,究竟要和他怎样?”卫衣起身关了窗,回过头来,目光犀利。
“反正任务交给你,你把他给打发走就算完成任务。”江佑辰面无表情。
“唉。”卫衣瞄瞄已经燃尽宣纸的暖炉,“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那个白亦然早就心有所属,生活得幸福美满,你何必自寻烦恼?”
“你不懂的。”
“是,我不懂。我不懂你的心思。可我懂左御凌的心思。他的心思就和我现在的心思一样。只顾过,我比他还要好一些,最起码我还没跟明飒摊牌,还有一点尊严。他可是什么都没有了。”卫衣故意叹息着,搅乱了江佑辰本就烦乱的心,“真是可怜的家伙啊。现在的他,就如丢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一般,活得茫然若失。哪里还有半分当初麒麟阁主的威风与魄力?”
“好了,你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会是聊这些无聊的问题吧?”江佑辰打住了他的话。
“不是。”卫衣恢复正经,“我来看看你的伤口,虽然左御凌的方法让你免于一死,不过那一剑透体而过,伤了内脏,再加上妖咒的副作用,还是很危险的。你又这么不在乎,到处吹冷风,还乱写乱画的,也不好好休息,万一哪天一不小心一命呜呼,让我怎么办?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说着说着又不正经了。
江佑辰无奈摇头,慢慢走向床边:“说了已无大碍,你就不用操心了。”
“还是让我看看比较保险。”卫衣厚脸皮地跟上去,看他坐在床边,便伸手去解他的衣衫。
江佑辰并未阻止,待他解开后,自己也低了头去看,伤口处还红肿着,有些脓血淤积着,似流非流。
卫衣倒吸一口冷气,拿了洁白的帕子帮他拭去血迹,叹道:“到底何时才能好?你也真不争气,我那么多侍女伺候着,那么多名贵的药材备着,居然还没痊愈!”
“真是抱歉……”江佑辰叹一声,合眼躺下,“你别老是赖在我这里,明飒方才就来找你,或许是有事呢。”
“他?他才没事!”
正说着,明飒再次前来,在门外恭敬道:“公子,御凌公子走了。”
卫衣一听,手一抖,被子直接砸在江佑辰身上。他紧张地看向江佑辰,生怕会看到什么不高兴不如意或者伤心的表情。可他错了。
江佑辰面无表情地躺在那里,没任何动作。
卫衣有点伤脑筋地冲明飒吼道:“你是白痴啊!”
“我只是来替御凌公子转告一些话给佑辰公子。”明飒好脾气地回道。
“什么话?”卫衣侧头,所以忽略了那一瞬间江佑辰颤动的眉睫。
“他会在碧血堂等佑辰公子。”
“……没了?”
“没了。”明飒犹豫道,“属下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公子,他还留下一封信。”递了过去,眼低垂着,不去看卫衣。
卫衣故意没接,埋怨道:“我够不到。”
明飒朝前迈两步,卫衣拿了信,手指故意掠过明飒的手心。
“烧了吧。”江佑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懒懒开口。
“好。”卫衣想也不想,直接把手里的信扔进了暖炉,然后道了句,“你好好休息。”便拉着明飒离开了房间。
江佑辰蒙上被子,听着燃烧的声音,心里乱成一团。后来实在忍不住,翻身而起,伸指想去捞回那封信。
可暖炉里一片灰烬,哪还有信的影子?
卫衣偷偷地笑,在窗口探头探脑:“呐,就知道你舍不得,放在你床边的褥子下了,自己看吧!”
未等江佑辰瞪他,他自行靠向明飒,语气亲昵:“明飒,我们去哪里玩好呢?”
“一切听从公子安排……”明飒呼吸加快,身子绷直。
“……去你房间,如何?”
……
江佑辰愣了许久,才慢吞吞从褥子底下摸出那封信,怔怔地捏紧……
卷五 天伦乐,斯须九重真龙出 第二十三章 人心
江佑辰躺在榻上,展开了左御凌留下的信。俊秀的字铺了整页。
——佑辰,我想过了,我们之间的事双方都需要冷静。
你心中有白亦然,无法割舍,所以对我视而不见。我可以理解。我只是在想,你有没有一点点的考虑过我?有没有一点点的考虑爱上我?
呵……为什么一旦遇到爱情,连友谊也变得不堪一击?我挑开了这层窗纸,便要彻底失去你吗?好朋友好兄弟都没得做?虽然我本不想只与你做朋友。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不是我特意隐瞒,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便不想让你分心。龙渊来了赫连澈的信,他要回了魂引,说白亦然失踪,需要用魂引寻找。不过后来又来信说找到了……你若想看他就去吧,听说白亦然受了伤,但有赫连澈和那么多亲人照顾,应该无甚大碍的。
他们……就快要成亲。
有一大片空白。然后是下定决心似的笔锋——
我会在碧血堂等你。
最后一次。
如果你不回来,那御凌只好浪迹天涯……那个卫衣,对你也不错,倘若他才能令你忘记白亦然,那御凌也认了……
就是你不选我,我也会祝你幸福的。
凌。
末了,又有一句: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来找我。
我会一直等到除夕那晚,直到子时。
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还有种苍凉如水的荒芜。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江佑辰捧了信合眼。
除夕……么?的确是够远也够让人冷清的。
咳咳……扯了锦被蒙上脸颊,无人能看到他的表情。
亦然,就要成亲了呢。除了祝福,还能说什么?
去了只会徒增伤感,他还是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忽听得一声鸟鸣,翅膀扑棱的声音自窗口传来。
江佑辰一扬手,掌风推的窗户开了来,白鸽看见他眼前一亮,飞了进来,亲昵地落在他手背上,抖了抖翅膀,露出脚趾上的竹管。
江佑辰感叹一声,冥、许迎她们还是放心不下呢。取了竹管,展开信,看了开头地称呼,整个人愣在了那里。手微微发抖,连带着灵魂也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臭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