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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哑然,杨家少爷这几日穿得花里胡巧好似姑娘家,他只当那人爱美,谁知道却是心里委屈所以故意为之,他瞧了瞧那人今日一身明媚的朱红,不知怎地,竟笑出了声,止也止不住。
“唉,能博美人一笑,我再委屈也值了。”杨家少爷装模作样地叹息,一手搂过燕青,嘴巴不老实地贴上去,“燕青,你对那群小屁孩子那么好,我都快呷醋死了。”
燕青向来温和,即使是教导新来的小厮丫鬟,也都是和和气气、柔语轻声,偶尔有一两个调皮的,他也不恼,把人招来面前,拿布帕仔细拭净他们脏兮兮的小手,然后问一句摔疼了没有,那些个调皮的便都红了脸,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就都垂下了头,老老实实等着挨训,燕青从来不责骂他们,见状便笑着挥手让他们去干活了。
杨家少爷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转头便使劲儿欺负那几个小孩子,手段堪称恶劣任性,墨莲和湘莲躲在一边儿,笑得几乎背过气去。
燕青伸手拍了拍杨家少爷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笑意,“他们不过都是小孩子罢了,跟他们计较什么。”
杨家少爷立刻眉毛一竖,“小孩子又怎么了,小小年纪就知道对着美人脸红,这长大了还不把天给翻了?”
燕青无奈,“你想太多了。”
杨家少爷不依不饶,“就你心软还替他们说话,又整天对他们笑,还为他们擦手!你是不是还想宠着他们了?”
这人耍起脾气来果真蛮不讲理,燕青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他推了推搂紧自己的人,没推开,反而被搂得更紧了。燕青叹一口气,伸手摸了摸杨书廷的脸颊,声音十分温柔,“书廷,你知道我不是,我
迟些便要和你一同去漕庄,但宅中事情繁琐,墨莲湘莲两个丫头肯定是忙不过来,把那群孩子教好了,也好帮帮忙。再说了,若说宠,你真不知我向来宠的是谁么?”
杨书廷原先也只是逗着燕青玩,也不是心里真的有多不忿,只是说着说着就好似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一般,自己把自己给郁闷到了,这会儿听了燕青这么一说,软语温声极为受用,不免心里一荡,越发趾高气扬,“你以后不准对他们笑,也不准替他们擦手,反正不许对他们好,要不然我就天天欺负他们。”
燕青扶额,“好好好,我都听你的。”心想,下回要是他们再淘气,难不成要罚他们站角落里反省么?唉。
临行前的一晚,杨书廷收拾好东西,如往常一般早早躺到了床上,燕青原本还想着教那群小孩子最简单的早膳面点,只是杨家少爷面黑如煞,往膳房里一伫,吓得一群孩子兢兢战战,哪还教得下去。燕青埋在厚厚的衾被里,一脸无奈,“我不过是想教他们做些简单的面点罢了。”
杨家少爷哼了一声,“不许教……”抬头看见燕青略有无奈却宠溺地看着自己,语气渐渐软了下去,“从前,你是只教我的……”
燕青一怔,想起杨家少爷从前就爱跟在自己后头打转,尤其爱看自己做膳,他也乐得教他。小少爷个子矮,手短腿短,够不着膳台,他便把小少爷抱上膳台,温声教他如何选面粉,如何加脂油,如何揉面擀薄。小少爷起先还安安分分坐着听,听到后面坐不住了,一会儿拿手指去戳面团,一会儿揪了揪燕青的袖子,闹腾到最后还把自己的脸蛋都弄得糊满了面粉脂油,他只好一边为这小祖宗擦干净那小花猫似的脸蛋儿,一边塞给他一块刚蒸好的热腾腾的糕点。小少爷鼓着腮帮子吃着糕点,糕点屑扑簌簌地掉,还笑眯眯地举着手臂要他抱,他刚一抱起他,就见自己衣襟被蹭了好些糕点屑。
小少爷眼睛骨碌碌地转,小手软软地贴着他的脸,软声软气道,“燕青,你做的东西真好吃。”
燕青心情极好地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儿,“那我以后都教小少爷怎么做,好不好?”
小少爷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甜甜的梨涡,他开心地说,“燕青,你只教我吗?”
燕青爱极他笑颜烂漫的模样,抱着他轻声软语,“是,我只教小少爷……”
燕青回过神来,只见杨家少爷垂着头缩在被子里,样子好不可怜,他忽然有些心疼,便靠过去低声道,“好,我只教小少爷。”
杨家少爷抬起头,哪里是委屈神色?俊美如玉的一张脸上
三分温温笑意,目光流转间情意缱绻,柔光如华,饶是温和淡定的燕青也看怔了,他不是不知道杨家少爷天生俊俏,只是这一番温情蜜意的神色浮现在这张看了十年的脸上,他竟不觉有些痴了。
“燕青,我真恨不得你能小一些,再小一些,”杨书廷温柔地抚着燕青的鬓发,“小得我能揣在心口中,这样的你便谁都看不见碰不得了。”
燕青垂着眸子,好似有些羞赧,嘴角却是浅浅的笑意,“傻孩子。”
杨书廷凑上前去吻燕青带着温柔笑意的嘴角,“燕青,我真想把你藏起来,藏得严严实实的,我的燕青实在是太好,好得我舍不得旁人知晓一分一毫。”
与君烛下怜,始知同心结。何当共朝夕,同醉白头醒。
作者有话要说:病个半死的人回来了(。┭┮ˇ﹏ˇ┭┮。)会把之前没更的补回来的!
☆、第 30 章
“燕青,我先回漕庄一趟处理些事情,你稍后直接去滦水北岸口等我,我同你一起乘去燕京的船。”杨书廷一身俊挺白袍,眉飞入鬓,逆着晨光站在房门口。
“这么快便要上燕京了?”燕青正叠着新春衣,闻言抬首,“漕庄里的事情不要紧么?”燕青素知漕庄事情繁琐,参照杨老爷子一年到头都没几天在家的忙碌样子便可知了,今春换了杨家少爷接手,想必交接之际更是诸多事情,他原本还以为他会在漕庄待上三两个月。
“嗯,我从前待在燕京时认识了几个友人,做得都是精巧买卖,这一次刚好能赶上燕京东市的大集会,一来带你去看看热闹,二来他们肯定会和一些豪富做买卖,要是接了这一笔大生意,就够帮里的兄弟吃上个一年半载了。”
“原来如此,那你便先去罢,我收拾完毕后就赶过去岸口。”燕青点点头,放下手中活计,走到门边,“书廷,出门小心些。”
杨书廷笑了,“书呆子,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见燕青无奈地看着他,便又开口道,“我知你向来疼我,每一次我出远门你都要替我担心。呵,燕青,你若是不放心便亲我一下吧,好保佑我一路平安,如何?”
燕青拧一把低着头就把脸凑向自己嘴巴的浪荡子,嘴上不痛不痒地训了一句,却仍是轻轻吻了吻那人翘起的唇角。
杨书廷走后,燕青把俩人的房间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遍,衾被棉袄统统收拾好放入柜子,又仔细收拾了包袱,他正灵活地替包袱打了个结,房门就被人敲响了。来人是湘莲,眼睛红红的,面色苍白,神情十分惊慌,她见了燕青就忍不住用哭腔道,“燕青,你、你快去前厅……老夫人发了好大的火,正要拿你问话呢!”
燕青吃惊,“湘莲,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湘莲拿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扯了燕青道,“我听人说,说……说你和少爷不干不净,老夫人气得不行……”
燕青安慰地拍了拍湘莲的肩膀,心里明白事情是瞒不住了,他低声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这就去前厅。”
湘莲点点头,却担忧得不行,“燕青,若是老夫人要为难你……”
燕青叹一口气,“也罢,终归要来的。”
燕青走进前厅,只见老夫人坐在一把高椅上,满脸愠怒,周卿卿陪站在一边,面色苍白,低头不语,身后跪着贴身丫鬟烟儿。燕青用力闭一闭眼,心知今日定然难以蒙混过关,杨家毕竟是一方富贵,老夫人向来又最宠幺子,哪里容得下这等断袖分桃之事?只是他不
能退缩,更不能流露一丝一毫的怯弱,他已经愧对老夫人的恩情,又怎么能愧对杨家少爷的深情。
“燕青,你可知我找你何事?”老夫人见了燕青,冷声发问。
燕青站在前厅,一身玉色衣衫,单薄清秀,却背脊直挺,他注视着老夫人怒气满溢的双眼回答,“知道。”
老夫人一拍身旁木桌,震得杯盏俱响,“知道了还不跪下!”
没有丝毫的犹豫,燕青双膝一屈,啪的一声就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只听老夫人厉声道,“我当年怜你孤苦无依,所以把你捡回杨家,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谨守本分,勤奋做事,我原以为你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谁知道你竟然敢背着我干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勾当!你真当这杨家是什么小门小户能让你随意胡闹?简直不知所谓!!”
燕青朝着老夫人屈身一拜,沉声道,“是燕青辜负了老夫人十年前的援手之恩。”
“辜负?你还知道什么是辜负!想我堂堂杨家,何曾出过龙阳佞事,你一个小小下人,居然还敢与主子牵扯不清,做那些不干不净之事,若不是我今早撞见了,你还想瞒多久?!我就说周氏嫁入我杨家都两年了,肚皮都没个动静,我原先还想着是她肚皮不争气,要张罗着给廷儿再娶两门妾,谁知道,哼!想你好好一个七尺男儿,做什么不好,竟做这等雌伏下贱之事,好不羞耻!!”
“是燕青愧对老夫人与少夫人,”燕青跪在冰冷的地面,承受着老夫人的叱责,却面色平静,毫无惧色,他向来惯于低垂眉眼,给人一种温顺柔和的感觉,如今双目清明,神色端然,背脊挺直如杨,竟有一股凛然的气势,他说话时的声音不大,却沉稳清柔,不急不躁,好似珠玉击弦,“燕青自知伦理道义,也识人情世故,只是情爱之事不由人,燕青既然与少爷相爱,便不轻易相弃,燕青愿以一己之身受老夫人之责。”
“好!好一个相爱不相弃,好一个愿以一己之身受责,燕青,你在杨家十余年,家规家法必然很是清楚,私通少主,无视礼法,按规杖责三十,再给我逐出杨家!!”老夫人气得笑起来,挥手让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取来木棍,命人摁住燕青趴伏在地狠狠地打。
燕青闭紧眼,木棍极为结实,用劲挥打下来时能疼得人浑身颤栗不休,他紧紧咬住嘴唇,闷声忍受这钝痛入骨的煎熬,只觉生平所遭病痛都不如这一顿痛打的十之一二。寻常人能经得住十几二十棍的挞笞便已是极限,只是谁也未料及燕青竟然生生受了整整三十大棍,即使汗水早已湿透衣裳也一声不吭,待家丁将人翻过身来,才发现他紧咬的嘴唇早已
血肉模糊,面色惨白如纸,人已经昏阙多时了。
周卿卿在一旁看得心惊,眼睁睁看着燕青被打成几欲断气的凄惨模样,吓得连忙对老夫人颤声道,“婆婆……燕青此事虽有错在先,但生受了三十大棍后就逐出杨家,怕就没命了……”
老夫人原先气得厉害,今日一早无意中撞见燕青与自家幺子亲密的一幕,不由感到极度的震惊和愠怒,杨家虽不是什么书香世家,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往上数三代都没出过这种龙阳佞事,这会儿被自己一朝撞见,两人神情态度又极为亲昵,想来不知好上了多久,这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勾搭的事儿怎么不叫她大怒。她招周卿卿来一问,这才知自家幺子与人家姑娘成亲两年多了,竟然连房都没有圆,更别提给她生个大胖小子了。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