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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欲则刚-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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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人是舒府管家舒平,急得满头大汗,昨夜好不容易盼得自家少爷竖着走进来,还来不及高兴就一头栽倒在大门口,隔了半晌醒了,又将众人轰走,独自一人回房,直到现在也没出来。砸门的那人正是借住在舒府的北靖公赫连,舒平深知自家少爷的脾气,又碍于北靖公的面子,不知如何是好。
  
  赫连撸着广袖砸完门,还意犹未尽,忽然大声道:“舒大人,我有句话要问你。”
  里面仍是一丁点声响也无。
  
  赫连亦不在意,接着说道:“什么人想除掉你?”略一停顿,“还有我。有什么人想除掉我们两个。”
  
  话未落音,房门嘎吱一声开了。舒齐纨披着青衣立于门前,手执玉冠,表情虽然有些冷冷的,气色却比昨夜要好了许多。
  
  “平叔,劳你去谢府走一趟,请谢燚过来。”舒齐纨方说完,只听见回廊尽头忽有人声传来,“齐哥哥,我去请谢哥哥过来。”转眼望去,已不见离时踪影。
  “北靖公,请。”舒齐纨边说边让出一条道来。
  
  赫连一走进去便听得舒齐纨道:“你是说,那天晚上,刺客也对你动手了?”
  “不错,幸亏那时我还没有入睡,否则我们俩早已在黄泉路上碰头了。”赫连说。
  舒齐纨眉一挑,“没想到北靖公那时候还未就寝。。。。。。”
  
  赫连坦荡一笑,声音里竟透着些许萧索,“你当我是另一个心肝全无的陈叔宝?倘若你身在柔然,可否安睡。舒大人,我总归救你一命,你是不是可以暂时不拿我当敌人?”
  
  舒齐纨别过脸看向房门口,“我们先等谢燚。”
  “昨夜我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赫连问道。
  舒齐纨点点头。
  
  “可是你昨夜并未开门。”赫连接着说道。
  舒齐纨接着沉默,昨夜赫连见他平安归来,虽然被挡在门外,依然旁若无人地将当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让舒齐纨势必要找出刺客来。舒齐纨当时心如乱麻,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索性一言不发,等赫连说完走了,也就清净了。
  
  赫连亦不再多说什么,舒齐纨回来的时候面色惨白,什么人都不搭理,想必是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赫连却一个字也没有问。
  
  等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门外有人轻轻敲门,舒齐纨瞥了赫连一眼,“进来。”
  离时低着头走进来,显得有些沮丧,“谢哥哥不能来。”
  “为什么?”赫连问道。
  “听管家叔叔说,谢哥哥昨天晚上喝了一夜的酒,现在躺在床上醒不来。”
  
  舒齐纨心里忽然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滴酒不沾的谢燚,居然会疏狂一醉。。。。。。
  
  “谁说我醒不来的!”
  
  “谢哥哥!”离时转身跑出去,“你来了!”
  
  舒齐纨在房内听着谢燚大着舌头跟离时的对话,嘴角不自觉的就微微上扬。一边的赫连看见了,在心里暗暗称奇,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见过舒齐纨一个好脸色,谢燚还未现身,他冷冷的表情就开始瓦解了。
  
  谢燚东摇西晃带着一股浓重酒味走了进来,朦胧着瞥了一眼赫连,却没有看舒齐纨一眼。舒齐纨不以为意,淡淡开口道:“请你过来,只是想弄清楚,那天你验尸验出结果来了吗?”
  
  谢燚微微颔首。
  
  “我想知道你我推断出的幕后指使,是不是同一个人。”
  谢燚蓦然抬眼看向舒齐纨,“李玄。”
  “李玄。”
  二人异口同声道。
  
  听见这个名字,赫连瞳孔猛地一缩,忽然开口道,“为什么会是他?难道不是南齐人做的?”
  
  舒齐纨缓缓道:“刺客不仅想要我的命,还想要你的,这就是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我承认。。。我慢更了。。。
爬走。。。
五月比较忙。。。那个。。。请原谅




17

真相大白(一) 。。。 
 
 
  谢燚见舒齐纨略显苍白的脸色居然浮出一个似要笑的表情,连忙把视线转到别处,经过昨日的奇耻大辱,他居然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谢燚心内一角扯得发疼,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刚巧舒齐纨这抹欣赏的笑是为了谢燚,他之所以能猜出是李玄是因为他对西北战事分外上心,李玄父兄皆战死在西北边境,他自然对柔然人恨之入骨,又岂能忍受柔然王子于大梁封爵。再者,除了镇守南齐的李玄,舒齐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可以弄到那么多的蓝芯草制毒。反过来看,舒齐纨隐隐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在前线被召回,只怕也和这个李玄脱不了干系。
  
  舒齐纨望着谢燚想事情出了神,谢燚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也不见舒齐纨回神,面庞也就不争气的微微泛红。
  
  赫连在一边瞧着有趣,见谢燚有些窘迫才不得不出声:“舒大人,谢大人,你们眉来眼去的,当我不存在吗?”
  
  舒齐纨这才回过神来,冷冷瞥了一眼赫连,“请北靖公见谅,舒齐大病初愈,精神有些不济。”
  赫连在心底哼了一声,一到自己这儿就变得这么客套了。
  谢燚一听这话登时忘了发窘,担忧地看了舒齐纨一眼。
  
  “你们为什么说是李玄呢?可有什么证据?”赫连问道。
  
  谢燚赶紧说道:“南齐与我朝交战,这个时候能弄到这么多蓝芯草的就只有镇守南境的李玄了。我查看过那几个刺客的尸首,无一例外掌心偏上满是老茧,倘若是惯用刀的寻常刺客,老茧应该在掌心偏下的地方,只能说这批刺客不但擅长用刀,而且还需要经常骑马。。。。。。。”
  
  “就凭这个恐怕无法定论吧?我看此番行刺的人调度精准训练有素,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李玄还在镇守南境。。。。。。”赫连说道此处自知失语,忽然闭嘴不言。
  
  谢燚不明所以地问:“怎么忽然不说了?”
  舒齐纨面色陡然一寒,“你怎么知道李玄在南境?万一他奉召秘密回京了呢?”
  
  赫连丝毫不惧,嘴角弯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来,“舒大人,谢大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舒齐纨脑子里满是赫连最后那个意味不明的笑,谢燚在一边叫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舒齐纨,赫连好歹救过你一命,他又是个闲散靖公,你大可不必对他如刺猬一般。。。。。。”
  
  谢燚的话在耳边响起,舒齐纨忍不住朝另一个方面想,倘若赫连是好意。。。。。。
  
  刚才的失言不像是赫连这种人会犯的错误,明知道说出来会招他忌讳,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舒齐纨忽然出声吓了谢燚一大跳:“赫连他是想说,李玄不在南境!”
  
  谢燚刚准备开口说赫连又怎么会知道就听得舒齐纨问:“谢燚,这个案子,你能不能暂缓上禀?”
  
  谢燚一愣,不明白舒齐纨为什么会提这种要求,李玄险些置他于死地,他还要替他隐瞒?
  
  舒齐纨此时心里想的是南境已经失去了一个辛如意,李玄的私下行动再招了清寒忌恨,南境的安危又将何置之。只是这些话不便同谢燚明说,不过伤了一个小小郡公,怎么就会给皇上的心腹将军招来杀身之祸?他一定会这么问。想到清寒,舒齐纨的面上心上都骤然转冷。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上为着查案已经接连斩了两个大理寺卿,舒大人的请求,谢燚恕难从命。”
  
  早知道这个人是一根筋直肠子,却还是忍不住一问。舒齐纨忍不住看着谢燚苦笑,倘若谢燚不是现在这个死脑筋的谢燚,他是否还会对他另眼相看。
  
  “谢燚,你带离时回去罢,在这里越久,只怕到时候伤得越重。”
  
  谢燚皱着眉头应了,走到门口又转过头来说:“你,保重。”
  
  舒齐纨抬眼,只看见逃似的消失在门边的黑色衣角。
  阵前弑将,又被他撞破自己受辱,没想到居然还能得他一句保重。
  
  偷得浮生半日闲。清寒想必被谢燚弄得焦头烂额,无暇理会自己这边,只命太医日日登门。舒齐纨以静养为由推了,也就没再来。
  
  “恭喜。”
  
  舒齐纨一转身便见穿着赭色儒服的赫连微笑着走了过来,身着大梁服饰虽然让他看起来少了几分杀戮之气多了几分儒雅,舒齐纨还是每次一见他就觉得变扭。
  
  “敢问北靖公何喜之有?”舒齐纨口气不甚友好,拜他所赐,离时连谢燚都接不走。那小丫头像是认定了赫连一般,委委屈屈地抱怨:谢哥哥,齐哥哥休想赶我走,我还有赫连哥哥当靠山呢!自此舒齐纨每天早上都会被这二人吵醒,不是练剑便是比划拳脚,整个舒府都被弄得鸡飞狗跳。
  
  “谢大人新擢了大理寺卿,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了谢大人相助,舒大人再入朝便不过是举手之劳。”
  舒齐纨挑眉,谢燚去办案子倒是再合适不过,不过赫连也是太看高谢燚了。
  
  “北靖公的消息还真灵通。”舒齐纨随口一句。
  赫连走到他身前,有些无奈地说:“舒齐纨,你从不肯正眼看我,只因为我是柔然人?”
  
  舒齐纨呼吸一滞,这么直来直往,难怪谢燚会为他说好话。
  
  “不是。因为你是曾经占领过成翰、佑宁,险些俘虏过我而且还肯忍辱负重请降梁朝的柔然人。”这样一个人,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会肯永远臣服?
  
  “至少,在我没有异动之前,可以不必对我抱着如此大的敌意。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与你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
  
  赫连的眼神里透着坦荡,舒齐纨忽然扬声:“平叔,把埋在桃树下的那坛子花雕拿过来。”顿了一顿,以同样坦荡的眼神看向赫连,“如你所愿,我舒齐纨与你做一夜知己,没有身份,没有姓名,只有你我。”
  
  赫连表情复杂地看着转身坐在石凳上的舒齐纨,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出,为着他这一句没有身份,没有姓名,只有你我。所有情绪都化为心底一声长叹,明朝酒醒,你是大梁朝臣舒齐纨,我是柔然降臣赫连。
  
  你肯奉上陈年美酒,我又岂肯奢求再多?
  
  平叔捧了酒坛跟在蹦蹦跳跳的离时身后,将酒置于石桌还尚自絮叨:“公子,你可还记得这酒是你十岁时先帝御赐给将军的,将军又让你寻处地方埋了,及冠之后才喝的。。。。。。”
  舒齐纨早已及冠,酒却一直不曾挖出来。
  
  赫连不曾想这酒还有这般来历,一时间看着舒齐纨动了动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拍碎封泥,酒香四溢,离时探头过去眯起眼睛深嗅,随即笑道:“好香!我也要喝!”
  
  这丫头得了她父亲的豪放,没想到连嗜酒如命也没放过。舒齐纨苦笑着倒了小半碗递过去,不料离时眉头一皱:“就这么点?怎么喝?”
  
  赫连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舒齐纨只得将酒添至碗沿,离时迫不及待地端了去,待到入口之时已洒了一半多。
  
  饶是如此,一饮而尽之后,离时眨巴眨巴眼睛,见众人都盯着她看,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角,嘴里唤着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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