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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何目光一闪,飞快张弓,一发就是两只连环箭分别射向两只老虎,一只射中虎头、一只擦过虎皮,同时崇牙那边也响起风啸般地破空声与凄厉的虎叫,并随之扬起一道铿锵有力的剑吟。
崇牙拔剑了!伊何不用回首就知道崇牙拔出了挂在鞍桥上的长剑,但这时他的注意力只能放那只擦伤的老虎身上,该虎已凶猛的扑向坐骑了!
人随马倒,千均一发之际,伊何也抽出了鞍桥上的剑,并屈身滚地避开危险,随後就看见老虎死命咬住马儿的颈子,他知机不可失,立刻挥剑上前格杀老虎。
「吼呜──」
那是凄厉的虎声也是凶悍的虎声!
一瞬间,伊何业已击毙两只老虎,白虎不堪同伴相继身亡,发狂嘶吼,转眼竟张牙舞爪地朝伊何胸前一挥。
「唔!」伊何难以招架,重创在地,衣襟被虎爪撕成了碎片,里头防身的软甲露了出来,他虽然因软甲护身逃过一劫,但白虎立刻又凶猛地压上来,令他只能吃力的横剑阻挡那张血盆大口,若稍为松力定会像旁边惨死的马儿一样当场被咬碎脖子!
另一方面,崇牙也已解决掉两头老虎,但当他回头看见伊何被白虎压在底下时却没上去救人,照理来说他应该要立刻救伊何出来,然而手里森冷的长剑却反射出借虎杀人冷酷的表情,如同刚开始预言那般,他会等著替伊何收尸!
死──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震得耳膜都快破裂。
崇牙面无表情,心底却和猛兽一样在咆哮。
咬死他!
「伊何!」蓦然间,山中传来应伴君急切的呼喊。
崇牙浑身一震,瞪著冷寂的山林,听著狂奔的马蹄和呼喊越来越近。
「伊何你在哪儿?王爷──崇牙!」
「呜……」伊何面容扭曲地发出哀鸣,他就快撑不住了,老虎的力量怎麽是人敌得过的?但他一定要撑下去,撑到救兵来为止!
崇牙的面容也扭曲了,虽然细微得让人察觉不出来,手里的长剑却明显颤抖,然後他笑了,笑得是那般俊美而又诡异,最後慢悠悠地晃到白虎身後,轻唤一句「伊大人」,眼神杀气腾腾睥睨。
「你……」伊何见到那双冰冷的眼睛了!纵然白虎状如匕首般凶悍的犬齿也不及崇牙吃人不吐骨头的眼睛!伊何只觉得剑光在眼前一闪,剑锋当头指下。
不,崇牙要杀他!
一股强大的危机意识临现,伊何奋力要从虎爪中挣脱开来却迟了!冷芒飞扬,崇牙的剑刹那刺穿虎颈,锐不可当的剑锋似也要了他的命!
伊何震骇地倒抽一口气,接著声音停了、时间停了、那要人命的剑锋也停了!一切戛然而止,停在眉心前一寸,直到白虎鲜红的热血沿著剑身滴落在两眉之间,一下子停止的时间又一下子被打破了!
「崇牙!」伊何带著极大的愤怒瞪他。
「呵……」崇牙浮现轻视的表情,冷漠地戏谑道:「伊大人乃国之栋梁,命不该绝啊。」
伊何怒急攻心,「你杀我!」
他用力推开毙命的白虎,随即盛怒地朝崇牙挥剑,崇牙的长剑亦血淋淋地抽离虎躯,锵锵啷啷与之交击。
你杀我!今天就杀死我好了!
应伴君策马来到,一来就见到这骇人的一幕立刻大喊:「住手!快住手!」
他顾不得谁是谁非将二人分开,却见到伊何眉心上有血怵目惊心地流下来。
「你流血了!」心狠狠抽了下,应伴君伸手过去却被伊何抓住,只能怔怔看著他脸上掠起前所未见的愤慨。
崇牙笑得像只狐狸般,狡黠道:「本王好心从虎口底下救你一命,你是这样回报本王麽?」
应伴君惊讶的回头看著崇牙,随即又见伊何脸色惨白僵硬,良久才从颤抖的齿缝中恨恨地迸出一句──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
救命?那根本是在玩弄他!
泡澡的木桶里剧烈的盪出水声。
回到营帐,伊何首件事情便是洗去一身脏污,他整个人沉入水里又从水里冒出头,像自地狱走了一遭回来大口喘息,但是热水虽然洗去一身腥臭却淘不尽满腔戾气,他背靠木桶,两臂平放在边缘左右两侧,充满挫败与愤怒。
他失去情绪了,崇牙要他死他亦恨不得同归於尽!幸亏应伴君来了,要不他当真想了结一切。
「可恶……」伊何看著自己在水面的倒影一下子换成了他爹,若他爹还在世会怎麽想呢?「我是个不肖子。」伊何突然喉咙一哽,又把头沉入水里,这次憋了好长的一段时间都不起来,试图想把脑海里的杂念都变成一片空白为止。
外头的应伴君忽然掀开隔帘进来,脸色微青,一个箭步上前把人从水里捞起,这时伊何又像从地狱回来似的,脸色白得缺乏血色。
「你想溺死自己麽?」应伴君目光激动。
伊何有点头昏眼花,接连换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睁开眼睛,摸著他担忧的脸庞说道:「没事,我没事。」
「你当真没事?」应伴君不信的盯著他。
伊何缓缓地笑了,「我有你,没事。」
是的,他有应伴君,唯一让他除了仇恨以外还感觉得到爱的人,他爹若还在世一定也会被他给气死吧!可是少了应伴君,也许一颗心在刚才或与白虎搏斗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伊何坐在披著柔软兽皮的躺椅上让应伴君替他擦乾头发,等差不多了才动手把人拉到怀里坐著。
「伴君……」他很不安,极度的不安,这种情绪是没有办法说明的。
应伴君正在气头上,挣扎著从他怀里起来又面对面跨坐到他身上,揪著他的头发道:「你要是敢寻死,我就是冲到地狱里也要把你抓回来!」
他虽然揪著他的头发却没用力,但这样的气势已经吓住伊何了,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见应伴君大发雷霆。
应伴君当然生气,伊何对他长命百岁的要求言犹在耳,结果他自己却像个短命鬼一样找崇牙拚命教他怎麽能不生气!应伴君不管伊何眼底有多怔愣,张臂用力的抱住他,恨不得把他跟自己融为一体,他不要失去伊何,绝不!但这样坚定的意念却渐渐地换成害怕,应伴君开始恐惧。
「不要一个人承担……」他双肩不住颤抖,头埋在伊何的颈窝边恳求:「我是你的,不是麽?」
伊何从震惊中回神,举手想握住他的肩膀却在碰上那颤抖之前停了下来。
他不想去触犯应伴君的自尊。
伊何恢复了冷静,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然後像陈述一件事实般不热不冷的说道:「你是我的,我的救星。」
这话让应伴君抖得更厉害了,十指抓著伊何的衣服像快把它扯破了一样。
「我才不要救你!」他突然使起性子。
伊何勾著淡淡地笑,「那就让我死在你怀里吧!只有你能杀我,这心是你的、命是你的。」
应伴君陡然一震,声音像被堵住似的,艰涩沙哑的道:「为什麽……你这人一点眼泪也没有麽?」
他用力搥了搥伊何。
伊何闷哼了声,挣扎下终於握住他的肩膀,低头哄著他,「别哭、别哭……」
「我才没哭!」应伴君倔强的离开他的颈窝,但泛红的双眼和脸上不及抹去的泪痕是那样明显。
伊何心疼了,只想替他抹泪,顾不得这样会不会触犯他的自尊,哪怕他是如此倔傲的扭头。
「伴君……」他温柔的唤,一次对方不理就唤两次,两次还是不理就唤三次,直到应伴君心软为止才终於有机会为他吻去残留的泪珠。
这一双微温的唇瓣竟是如此教人安心。
应伴君慢慢平息心中激动,并摸著伊何的轮廓望进他平静无波的眼里。
「还当真一滴眼泪也没有,你是不是都背著我偷哭啊?」他实在有点不甘心,自己刚刚哭得跟泪人儿一样,这家伙竟然无动於衷。
伊何当他是说笑了,但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向他摇了摇头,他从没背著应伴君偷哭,应该说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所有眼泪好像都在十三年前尽付东流。
应伴君见他摇头,不甘心顿时变成了气馁,提不起劲儿的说道:「那你一定也没真心笑过,打从心底开怀大笑的那种。」
「有。」这次伊何倒是给了他一个惊喜的答案,「你说爱我的时候,我高兴得快飞到云端上去了!」
应伴君对他夸张的说法翻眼想了想,蓦然间破涕为笑,佯骂道:「不切实际!」
他笑了,伊何也跟著笑了,笑果然还是比哭好看,於是伊何又轻轻啄了啄他的脸颊。
一样只是个微温的吻,一样让人安心。
应伴君微微叹息,环上他的脖子如鱼得水的亲回去,就像一对小夫妻调情,曾几何时他竟也开始习惯这些动不动就发生的亲腻,回想刚成亲的时候他还认为自己老是被牵著鼻子走,但其实扪心自问就知道,他是渴望的,想要伊何、想要这人的全部,所以他不愿意伊何独自舔著自己受伤的伤口,那感觉太苦了,在战场看尽生死的他太了解,因此他希望伊何有天也能像他一样大哭、大笑。
人生几何,就在捉得住的时候尽情挥洒吧!
应伴君重新投怀送抱在他的颈窝里细细磨蹭。
伊何自然乐得与他调情,但聪明如斯的他却怎麽也想不透一件事,他觉得问出来可能很笨,因此犹豫了几许才道:「不过……你刚刚到底哭什麽?」
应伴君怔了,瞪著眼前男人,确定他不是寻他玩笑才挫败的垮下肩。
「没什麽。」他淡然移开目光懒得解释了,因为他忽然发现是自己不好,一厢情愿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结果根本没告诉伊何其实一切恩恩怨怨他早就知道了,也难怪伊何这会儿被他的眼泪弄糊涂了!不过……这男人未免太薄情了些!
应伴君忍不住又瞪他一眼。
伊何就知道这问题笨了,好在脸皮够厚,软语央求:「说嘛,为什麽?你不说我怎麽知道?」
这次应伴君铁了心不想搭理,伊何只好使出浑身解数,软硬兼施的缠著他。
「不说的话我就只好让你再哭一次……我知道的那种哭。」说罢,便往他腰间暗示性的掐了一下。
「你……」应伴君犹如惊弓之鸟,简直不敢相信这人脑子里现在装的是什麽东西,於是慌慌张张就要从他身上跳下来,但伊何却眼明手快的将他拽上躺倚然後充满威胁的压上去。
「说不说?」
应伴君咬了咬唇。
伊何无所谓的笑了下然後扯开他的衣带,「不说,我就一件一件脱到你弃械投降为止。」
◆◇◆◇◆◇
今宵寒夜,情浓帐暖。
伊何、应伴君两人和衣躺卧在柔软的兽皮上,但从敞开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