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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之,现在怎么办?”谢芷四处张望,此处荒草齐膝,不见通往竹林深处之路。
孟然扫扫石阶坐下,藤草在他脚边,他似乎也不在意会有蛇出没,他沉默不语,低头似有所思。
见他坐下,谢芷也蹲下身,看向孟然,又看看小燕。
“我适才隐约见那木屋齐整,院子干净,似有人看顾,你可知是何人看顾?”
问的是小燕,话语冷静。
“我并不知晓,此处院子,早赁予他人。”
“小燕,你过去问问,是否曾见过外人前来。”
“燃之,你不一起过去吗?”
谢芷起身,和小燕起肩,又回头看孟然,孟然仍坐着不动。
“你们过去问下,再过来告知我吧。”
适才的担虑,到此时已是排山倒海般,心里隐隐觉得人必定不在此,却也还不想放弃。
谢芷不解,但仍跟随小燕前去,心想,燃之大概是跑累了,在亭子上休息。
走至院子,果然见院中物品收拾得整齐,然而门却紧锁,从窗外往里看,屋内没有人影,大概平日并不住人,只是偶尔有人过来打扫。
返回凉亭,跟孟然把事一说,孟然点头,似乎早已料到。
“回去吧。”
他起身拍拍衣服,很是淡然。
“燃之,子玉还没找到呢。”
谢芷扯住他袖子,似责备似哀求。
小燕倒是低头不语,他是个聪明的书童,何况自小跟在文佩身边,自家公子还是相当了解。
“他不在这里。”
孟然摇头,拳头在袖下捏起,又松开。
子玉,你可曾当我与小白是朋友?何以竟决意自己了结这一份仇恨。
三人无语上路返回,来时匆促,归时,脚步缓慢,终于走至城门,孟然止步说:“天未亮时,文佩出门,那时尚未到城门启开的时辰,他们两人必是在西城门口相候。”
卿雨台位于城西郊外,两人必然在西城门口相见,之后,去了哪里,再无踪迹。
“小燕,你去医馆探探,是否有李政的消息。”
“好,我这就去。”
“小芷,你回客栈去。”
“那你呢?我和你一起去找。”
“子玉归来后,必回客栈,他行囊皆在那里,你在客栈候他。”
安排好小燕和谢芷,独身留下的孟然,抓着袖子,躺靠在城墙上,望着往来行人,陷入沉思。
谢芷离开城门时,曾回过几次头,孟然一直在那里,动也不动。他没有去寻找,他候在西城门口,像似守株待兔的农夫。
“一早出来,都饿着肚子呢,子玉,你到底在哪里?”
默念着这么一句,谢芷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这一天,过得异常缓慢,谢芷在客栈里根本坐不住,后来干脆搬了块长椅,挨着大门坐下,守住门口。没少被店小二念叨。
他担心文佩,又着急孟然怎么还不回来,小燕那里也没消息。
午时,小燕一身风尘回来,只是摇头,李政没有踪迹,再兼他独自前往,因此也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午后,谢芷上楼回房,留小燕在门口看着。
他刚脱鞋,想往床上躺一会,静静心,就听到门外孟然的声音。谢芷从床上跃起,“啪”一声摔开门,赤脚朝门外奔去,囔囔:“可回来了!急死人。”定神一看,孟然抱着文佩,站在隔壁房间前,小燕慌乱打开房门,脸色苍白。
“子玉。”谢芷扑过去想看看文佩的脸,孟然抬手一横,示意谢芷后退。谢芷怵然,连忙倒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他已看清孟然怀中的文佩,月白色的披风衣摆上,一片血迹,十分骇人。
孟然将文佩抱上床,文佩神色怆然呆滞,身子软弱无力瘫在床,他身子微微缩动,背对众人,侧向一旁。他身穿的披风,血迹鲜明,却不知道他哪里受了伤。
“公子,你伤哪里了。”
小燕抹着眼泪,跪在床头。心想,他家公子,何曾受过这样的伤,自己为清早何就没有跟上。
文佩没有回应,他那副模样,倒像是睡着了,可即使谢芷都能看出来,他清醒着,肩膀一直在细微的颤抖。
“燃之,我这就去唤大夫!”
谢芷掉头就要走,他此时也想不得许多,只想着子玉一定是伤得很重,才流那么多血。
“小芷,勿要担心,你和小燕到楼下,叫伙计烧好热水提上来,我来照顾子玉。”
孟然的脸上看不出惊恐,不安,他平淡如水似的,让谢芷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小燕顺从,抬起头时,眼里满是忐忑,他狐疑看着孟然,像似在质问,他不如谢芷那般单纯。
“出去将门带上。”
孟然没有理会小燕的疑惑,他不觉得文佩的事,能瞒住和文佩朝夕相处的小燕。
如果真得发生了什么事,如果真得发生了那种事。
站在城门外,看到文佩摇晃朝门口走来,孟然首先看到的是文佩淤青红肿的脸,而后是他那件挂在身上,皱巴巴,衣摆沾染血迹的披风。
他那张白皙的脸承受过暴力,月白色的披风,血迹斑斑。
路人侧目,或惊讶,或不解,纷纷避开。不只因为文佩脸上的伤,及衣服上的血,或许更是被文佩那幅仿若幽魂的样貌吓着。
孟然排开人群,一步步走过去,他站在文佩面前时,文佩看到了他,虚弱念出三字:“孟燃之。”
孟燃之,你果然好管闲事。
他摇摇欲坠,清瘦的身子,仿若拂柳,孟然张臂,将他抱住,揽在怀里。
“李政呢?”
低吼着这个名字,一字字咬牙切齿。
怀中的文佩嘴角勾起,那是个神秘的笑,似嘲讽,似愉悦。
“你这疯子!怎能如此行事!”
孟然怒不可恕,抓起文佩雪白的手腕,仿佛要折断它一般。他站在城门外,候了白日,焦急了半日,等来了一身是血的文佩,气不打一处来。恼怒担虑暴躁不安,他已分辨不清,自己是何种感情。终是放开文佩的手腕,手腕上一圈乌青,施加于上的力道多重,孟然无心留意,他抱起文佩,拦唤车马。
他已管不到李政的死活,以李政的体形体力而言,远胜文佩,他可以这般伤害文佩,而以文佩的行事而言,他做事刁钻,手辣心狠,两败俱伤吗?
马车缓缓行进,在车中,孟然粗略检查文佩身上是否有出血处,手脚都没有发现能流大量血迹的伤口,然而披风衣摆上的血,渗透入衬袍,或说,由衬袍内渗出。
“可要去看大夫?”
孟然手一抖,从披风上缩回,他问躺在一旁,似乎随时都会昏迷的文佩。
他若是肯昏迷倒也好,偏偏是倔强的想保持清醒。
文佩摇了摇头,手指无力抓着披风,将自己裹起。他手脚并拢,几乎缩成一团。孟然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才将手掌搭在文佩肩上,整理文佩披散在肩的发。
柔软的发丝,纠缠着孟然的手指。
文佩眼睑颤动,缓缓合上,精疲力竭般。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日暖蓝田玉生烟 第十四章(上)
房门关闭,纱帐落下,孟然坐在床沿,低声说:“即是不唤大夫,还是让我看下。”文佩声音细丝,断断续续:“那血。。。。。。多是李政之血,我。。。。。。。我无碍。”
在马车上,文佩曾昏迷过,孟然趁着文佩昏迷时,赶紧查看文佩的衬袍,伸手探进里边袍内一摸,唯有少量的血迹。如果文佩流血不止的话,早已被孟然送往医馆,他才不在管文佩肯不肯去。
“若是你想让小燕来,便由他来帮你擦拭,然而他终究是半大的孩子,如何懂得伤得深浅。”
听到大部分是李政的血,孟然反倒舒口气,他此时无心去理睬李政的死活。
文佩默然许久,心想如果是被小燕知道,只怕要告知父亲,而若是由小芷来,必然要吓坏小芷。
“孟然,由你来吧。”
幽幽说着,似恍惚似迷茫。
孟然没有回答,扶住文佩肩头,将文佩身上的披风解下,看清衬袍于腰间往下,均染血迹。手绕到文佩腋下,解开衬袍衣带,剥取,终是露出一条绛色的裈。
“如果牵扯伤口,会有些疼,你且忍耐。”
话语温和,手上的动作也十分轻柔。
将裈脱下,见贴身的中裤血迹湿润,孟然手放在中裤裤带上,熨着文佩修细的腰,他迟疑了。
“冒犯勿怪。”
手指快速解开,将中裤缓缓拉下,细致检查一番。
大腿内侧有划伤,血液大部分由此处流出,而伤口用布条绷绑,做过简陋的止血。然而伤口不只此处,某处虽然流血不多,外观却可见撕裂伤。
“以何物侵入?”
孟然拉过被子,将文佩盖好,坐正身子,看着始终无语的文佩。孟然话语冰冷,身子禁不住抖颤,已恨不得将李政千刀万剐。
文佩将手缩到怀中,苍白的手几番抓不牢盖在身上的薄被,他不想去思忆起,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可曾取出?”
孟然拽住文佩的手,将他手抽出,连带着文佩半个身子被带到孟然身上。文佩对上孟然眼中的暗自燃烧的怒火,心里竟不知道为何感到胆怯。
“玉簪,已。。。。。。无碍。”
一阵沉默,孟然再博学多闻,对情事方面毕竟不熟悉,文家人谙于此道,文佩耳闻目染,此般变态事,他听闻过,只是未曾想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此时还有什么难以启齿之事?文佩心中暗嘲。其实对于自己而言,除去之前发生的血腥事感到恶心外,他此时已不是那么在乎,险些被李政引诱。
文家人,歪门邪道多了去,不过是如此,仍保有清白,无妨。
如此安慰自己,心里终究还是厌恶,更难忘遭遇时的恐惧。
“李政呢?”
孟然紧张过后,颓然般,擦着自己手上沾到的血迹,问起了一个被遗忘在旁的名字。
一听到这两字,文佩先是一愣,续而启唇回道:“我并未伤他性命。”
孟然心中又是一宽,突然觉得很疲倦,在外头待了一天,颗粒未入腹。孟然起身,拉好纱帐,听到门外说话声,谢芷在叫着:“燃之,开门呀。”
伙计,将热水倒入浴盆,热气腾起。
孟然将谢芷拉到一旁,搂着谢芷的肩,说:“小芷,先给我找点吃的,一会可要换我倒下啦。”
谢芷无奈跟孟然下楼,孟然边走边说:“走去街角酒家,切些牛肉下酒。”
“又想瞒我。你是如何找到子玉,子玉伤哪了?怎么一身的血。”
心里惦记着客栈中的文佩,哪有心思喝酒。
“那血多半是李政的。”
“喝!”谢芷吓得瞠目结舌,吃吃道:“那他人。。。。。。还还活着吗?”
孟然点点头。
睚眦必报的文佩,会做出什么事来?这报复,只怕生不如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日暖蓝田玉生烟 第十四章(中)
孟然填饱肚子,拍拍衣袖,走出酒家,谢芷跟在身边,念叨着:“不找大夫怎么行,燃之。”
“我几时说不去,走,到医馆找大夫。”
“可你之前不是说,子玉不让找吗。”
“此时可以。”
文佩料想已经梳洗过,他是个好强的人,自然是不想被大夫看到他的惨状。
“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