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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动九州-三世为臣作者:绯叶(完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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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彻悄悄皱眉,这可不像子崱。薜淖訊‘,可是放肆的紧啊!大手一挥,道声免了吧,便把少年招呼进内殿。天子这次召见,是要告诉少年,即将远行,好好收拾一番。
  
  元封元年,武帝启程,前往泰山,举行封禅大典。随行者,皆为朝中重臣,大将军卫青,冠军侯霍嬗皆在列。
  
  天子的御驾启程后,平阳公主在自己的府中,秘密接见了一位神秘的客人——妩歌。
  那日,本是晴朗少云的天气,蝉鸣鼓噪中,公主听完妩歌的禀告,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嘴唇颤抖着,公主问:“你说的,可是实情?那苏若和北堂勋私通,而霍嬗则是霍去病和陛下……”
  妩歌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奴婢所言句句实情,不敢欺瞒公主。奴婢本来也不信,但那日奴婢亲耳听到的。”
  “这、这,太诡异了,男人居然可以产子,天啊!”公主拍拍心口,难以置信。
  “公主,奴婢已将实情说出,还请公主守信才好。”妩歌低声提醒着。
  公主深吸口气,道:“你大可放心,既是答应了你,便不会食言。你的名字,会从册中除去,赏金亦不在话下。事情办成,自当放你与冯善保离去。”
  “多谢公主。”妩歌叩首拜谢。
  
  “这太可怕了,难怪那孩子自出生,就觉得这容貌透着古怪呢。”公主喃喃低语。如今天子宠霍嬗而远太子人尽皆知,若是让陛下知道这霍嬗的身世,那么——。公主顿时捂住嘴巴,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察觉问题的严重性,公主独自在灯下,绞着手里的锦帕,暗暗合计。半晌后,公主的面上浮现一丝诡异的冷笑。有些事,只能永绝后患……
  
  泰山封禅的仪式非常隆重,天子龙颜大悦。
  “子侯,陪朕四处走走。”刘彻招呼霍嬗,当真是圣恩浩荡。
  琅琊抱着两件斗篷,跟在天子身后伺候,时不时看眼身旁的霍嬗,欣喜的同时不禁又是一阵惋惜。琅琊永远忘不了泰山的那一天,天子带着霍嬗尽情游山玩水,似乎要把曾对霍去病的无尽宠爱倾注于年幼的霍嬗身上。
  快到傍晚的时候,天气突变,赶在大雨前,天子的御驾返回行馆。
  
  “陛下,长安递来的密函。”有内侍把漆匣递与天子。
  刘彻皱皱眉,何事竟然等不及朕御驾回銮?命人打开漆匣展开简牍,天子匆匆扫过一遍,便命一旁随侍的内侍退下。将简牍再次阅读,刘彻顿时一脸阴鸷。一道闪电劈下,电光这下,天子面容可怖,目光阴冷。
  天子的笑声自行馆的房间传出,外面伺候的内侍听来,顿觉周身发冷,毛骨悚然。片刻,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
  
  夜间风雨很大,天子怒气冲冲步入霍嬗的居室,一路上伺候的内侍见天子面色不善,也不敢问,只小心翼翼跟随伺候着。
  “陛下,小侯爷已经就寝。”冠军侯府的侍从向天子禀告。
  “滚!”天子抬脚踹翻那侍从,径直闯了进去。
  那侍从还要说什么,跟随天子的内侍将人拦住,冲他摇头。一干人心惊胆颤地侯在外面,天子自前冠军侯霍去病暴毙后,便变得异常暴戾。很快,他们便听到天子近乎疯狂的吼声和孩子惊恐的尖叫声。
  
  无人得知室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久后,霍嬗发丝散乱,身着素色里衣,胡乱披着件袍子狂奔而出,单薄的身影随后没在狂风暴雨所掩映的黑暗中。有人欲追,却因天子犹自震怒而未敢动。
  一夜风雨在天即亮时方住,此刻清醒过来的天子忆起夜里发生的一切,突生悔意。那孩子,怎么会是庶人冒充的呢?子崱腚拊偕酉叮膊换嵛艘桓雠撕咳绱恕D歉鼋绣璧呐耍蠢从行┛梢伞
  冷静下来的天子,忙命人四处搜寻霍嬗,特意嘱咐要把那孩子好好的带回来。
  得到消息的卫青没有去问天子原因,只默默加入寻人的行列。
  
  天子在焦急地等了多半日后,远远见卫青面色凝重而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身体。心里顿升不祥之感,刘彻却又安慰自己,那孩子夜里定是受了风寒,发了急病。
  “陛下。”卫青心痛地道:“陛下,臣无能,发现嬗儿的时候,这孩子已经殁了。”
  “什么?”刘彻惊得倒退数步,再细看才发现,那孩子面色青白惨淡,双目紧闭,躺在卫青怀中一动不动。
  “子侯。”天子由着内侍搀扶,缓步移到卫青面前。
  ……
  
  元封元年,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的独子霍嬗,在随天子泰山封禅时,突发疾病而卒。
  真的是突发疾病么,无人知道答案。
  司马迁只是简单地在他的《史记》记录:居六岁,元封元年,嬗卒,谥哀侯。无子,绝,国除。
  
  “陛下,骠骑将军的夫人苏若恳请面圣。”
  有内侍向天子禀告,刘彻微微惊讶,“传。”
  多年保持谨慎的习惯,苏若在重入长安的未央宫后,天子面前礼数上甚是恭谨。女人迎上天子探究的目光,犹豫良久,缓缓开口,“陛下,奴婢只一弱女子,天威在前,请许奴婢讲几句公道话。”
  “你……”刘彻欲言又止,难不成这女人听到什么风声?
  
  女人把憋在心中的话在天子面前一吐为快,刘彻的震惊是意料中的。苏若惨淡一笑,“陛下,奴婢当初答应侯爷紧守嬗儿的身世之秘,如今侯爷不在,嬗儿也追随而去,奴婢不想他父子含屈泉下,忘陛下明察。”将一方绢帛呈给天子,女人告退。
  刘彻的手在发抖,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
  一人安安静静在宣室殿内坐了半日,晚膳未进。刘彻眼眶湿润,那只决策军国大事的手在一阵颤抖后,执笔在竹简上写下了痛心疾首的句子:嘉幽兰兮延秀,蕈妖淫兮中溏。华斐斐兮丽景,风徘徊兮流芳。皇天兮无慧,至人逝兮仙乡。天路远兮无期,不觉涕下兮沾裳。
  
  次日,苏若在自己的卧房自缢而亡。未能保住嬗儿的身世,以死谢罪。
  
  过了几日,妩歌与冯善保被天子派人拿下,关入廷尉府大牢。羁押期间,二人也曾贿使狱吏给公主报信,然公主此时目的达到,又岂会再理他二人的死活。妩歌既后悔把自己偷听到的秘密告诉冯善保,又后悔听了冯善保的主意,将此秘密告之有意套取霍嬗身世的平阳公主。此时,一切晚矣。
  妩歌与冯善保,以及二人的族亲被秘密处死,一块草席,便是他们的最终归宿。
  
  不闻畏死之人哀号的哭声,刘彻在宣室殿靠墙颓然而坐。眼里,是那火红的身影,他身边,是那略显安静的孩子,大睁着天真的双眼。
  “朕的子崱褂须薜逆佣疾辉诹恕碧熳余陀铩
  
  心灰意冷的北堂勋凑请天子,辞去军职,入驻茂陵邑,为骠骑将军守墓。
  忠实的北堂勋走了,带着自己的儿子,终身未再返回长安。
  
  第一世完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啊,很多地方,语不达意,等有时间叶子再修文了,感谢大家的支持。第二世很快就会开,再次鞠躬。




74

74、缘起缘散 一 。。。 
 
 
  浑浑噩噩中,一梦初醒,当霍去病聚拢起散乱的意识,才发现风云变换,早已不复昔日颜色。原来,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本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如今睁眼才明白,当年的金戈铁马早已远去,曾经盛极一时的大汉天朝,此时已是江河日下,岌岌可危。用了很久,他才适应自己今天的身份,现在,他叫曹植,不再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大司马、骠骑将军了。
  对于身份的改变,颇是无奈。曾经逐马漠北英姿勃发的人儿,如今罗衣裹身,满口诗词歌赋,再无纵马疆场的机会。尽管,他如今的父亲曹操也曾给予这个机会,但还是莫名地因酗酒不醒而失去良机。虽然,最后他得知这不过是长兄曹丕获取军权而耍的手段,然良机已失,再无复用的机会。
  东汉末年,一代枭雄曹操之子曹丕与曹植展开了持久的世子之争。
  
  伺候在曹植身边的人都知道,那欲以幼代长的流言有多么荒谬,因为他们的主子,压根就没有当世子的想法。才华横溢的曹植,无非不想沉迷歌赋中,有意军中建立功业,不想此意被误解为曹植欲夺军权。流言之可怕,世人皆知,尽管曹植命人大门紧闭,却如何也阻挡不住源源不断传入耳中的那些厥词。罢了,既是如此,那就饮酒取乐,安享太平就是。
  曹植的消沉被传作是争世子失利的缘故,然无人得知,那醉生梦死之人心底,有一片地方,藏着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那是他的伤,他的痛。
  
  惊闻曹丕前来拜访,曹植无声冷笑,多么可笑,无非做给外人看,这就是所谓的手足情深而已。
  来人冠带整齐,步履匆匆,一见衣袍不整的曹植,悄然皱眉。夺下他手中青爵,低声斥道:“你不能再喝了,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曹植眼神一滞,愣了愣,扬起嘴角,“看不过是么?既是看不过,那就任我离开,我自当寻个无人之处,了此残生。”
  “植,你醒醒!”曹丕摇着这醉意渐重之人的肩膀,“植,冲已经死了。他福薄,这是天意,你怎可因此事,抑郁心中,冷落父亲与大哥呢?”
  “死了。”曹植低喃,忽然纵声大笑,“冲死了,他为何会死?福薄,这就是答案么?告诉我,告诉我……”
  
  曹丕暗自叹息,父亲一直宠爱三弟曹植与幼弟曹冲,并有意立曹冲为传人。承认自己嫉妒曹冲,但曹丕从不愿为难曹植,因为,埋在心底的那个身影,他知道,曹植就是他。面对曹植几近疯狂地质问,曹丕扶住摇摇欲坠的人,柔声道:“植,别这样,那件事,不能怪父亲心狠。想那华佗,竟然要剖开父亲的头颅,这等事,父亲岂能不严惩?”
  拂开曹丕扶着自己的手,曹植摇摇晃晃地、这次竟然端起酒壶,抿抿嘴,发问:“冲自幼肠疾严重,需华佗的药方可度日,你可知,杀了华佗,就等于要了冲的命。你敢对天立誓,力主父亲诛杀华佗,不是借刀杀人?”
  面对曹植最后的声色俱厉,曹丕劈手抢了他手中的酒壶,将人扑倒,阴郁地道:“植,我已经忍了很久。冲的事情,我也难过,为人子女,怎可不顾及父亲的安危。”手,拂上呆呆望向自己的人白皙温润的脸颊,曹丕语气一下柔和起来,“植,大哥其实从未针对过你,你想做世子,大哥可以不再角逐,只是,忘了冲可好?”
  “忘了冲,忘了冲……”曹植重复着,心里却在滴血,如何能忘了冲,那是我的嬗儿,苦命的嬗儿。
  
  曹植酩酊大醉,神智不清,但身体异样的难受还是令他非常不满,口中胡乱咆哮着。伺候的下人早被大公子曹丕支走,因此室内发生了什么无人得知。曹丕动作一阵,释放了自己的欲望,捋顺曹植的一头乱发,为他穿好衣服。
  将人抱上夏日的凉榻,拉过单子为其盖好,曹丕默默守在一旁。他比曹植大了整整五岁,当他记事起,他就知道,这是自己等待了很久的人。那种熟悉的感觉,无人可替代。榻上的人面颊上的红潮未退,曹丕爱极了他这副神态,早记不清第一次拥有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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