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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同样的皇家子弟,兄弟父子皆非善类。项渊虽然没有母家的后台,却深得人心,尤其是许多宗室和权臣担心外戚夺权,得一良才而辅之,无不鞠躬尽瘁。项渊虽然是二皇子,但由于母亲来自别国,地位并不高,胞弟又身在明濛为质,始终不能信任身边人,心思之缜密,恐怕与出身鸿胪寺的凌北静不相上下。
主案的刑司监周均呈被遣到青州,项渊很早就开始怀疑了。幸得他主吏治,有权要求大小官员不定时向他汇报。周均呈被离开永都之后,我几乎每天都会见到他的敕报——项渊一定是有所预感,时常催促周均呈速速办妥回京。
按照傍晚刚到的敕报看来,周均呈留下“案已办妥,即日返程”的字,是在一天前。算起来,一天前从青州出发,此刻他大约已经离永都不远,若快马加鞭的寻过去,在沿途驿站找到也不是难事。
凌北静听了我的话,微微点头,却没有下断言。“皇宫里现在形势凶险,想要去当场翻案,没有万全准备还是不行。”
“明日恰逢舒贵妃三七之日,可以出殡。我让吴凛去截项渊,并安排项潋子时一过就带着母亲的遗体进宫。现在她是安懿皇后,入土前运遗体回宫受拜是礼法所然。舒贵妃颈上的刀伤,加上太子隐瞒的割喉所用的禁卫佩刀和周大人的证词,恐怕由不得众人不信。”
“如你所说,宫中禁卫都是太子手下,即使是成功翻案,难道不怕太子来个赶尽杀绝?”
我亮出一个异样眼色。凌北静就是凌北静,无耻之极残忍至极的事情他都考虑得到。他看我脸上表情,“也不是我想得多,是你说的,禁卫都是太子的人嘛。”
我叹口气,“只好看项渊了。他若是个能安然任太子将整个皇宫控制住的人,便算我白白帮他。”
凌北静笑着摇摇头,“子锐啊子锐,你何时能不这么自负?”
我只是横眼看他,“时间也不早了,你还不快些派人去找周均呈?”
凌北静苦笑,“这种事情,恐怕还要我亲自去才行。”
我怒,“你到现在还不肯亮出你齐国王爷的身份?东衡皇宫现在是随便派个人便能进去的么?”
“这次你是真的误会我了,”凌北静看着我,“我并非为了自己计划而不肯亮出身份,只是要调整下顺序而已。不带周均呈进宫,我怎能说服众人信我?”
“习远呢?你先进宫去,让习远去找周均呈不就行了?难道你连那小子都信不过?”我知道凌北静这人走到哪儿就把习远带到哪儿,那小子从还在军中的时候就是凌北静亲随了,他身手极好,解忧与子云两个人才能勉强抵挡。
“我没有带他来东衡。”
“什么?”我不信,凌大王爷手下向来不缺人,没什么事情一定要习远去做吧?
“笨蛋……”凌北静复又坐回椅子上,左边唇角一勾,祭出他风流无双的招牌笑容来,“我不把他留在齐国,皇上怎么可能相信我还在齐境?”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我狐疑道。凌北静与程衍向来是一唱一和一心,凌北静做事没必要隐瞒程衍。何况程衍生性多疑,这点凌北静再清楚不过,此番他秘密出使却不在程衍处备案,若被程衍发现,有什么后果他也应该清楚。难不成这人是个史上罕见的极品细作,在齐国都封了异姓王还忠心耿耿的通着外敌?
“我说是来找你的,你肯信我么?”他漫不经心的笑问。
“凌北静!”我真的怒了,原来不止皇祖父,连程衍都被这狐狸耍的团团转,这人是跟我们程氏齐国有多大的仇恨,“你到底是谁的人?”
凌北静双眼一抬,竟如冰湖乍开般湛亮,“子锐,我真的是为你来的。”
☆、东君有意(3)
我微微冷笑,转过脸去,“我在项潋的行馆桌上留给你一幅画不错,十分浅显,想必你能猜出其中意思,不过,越靳是邶国细作,并要对你不利这一点,也是我仅知的了。”
凌北静淡淡叹息一声,“我来东衡不是为了问你这件事情……你在湖上落水的事情,也并不是你自己想象的样子。”
我看他,“哦,那不知子锐身上还有什么,是王爷想要的呢?”
我心中默念,千万别是程淇临走时给我的太子令。太子令有机关我是知道的,虽然我还未有机会破解,但也有一种让自己惴惴不安的猜测。
“我想要你好好活着。”
“哈,”我险些给那认真脸色打动,“多谢王爷关心,程子锐天雷落水身中剧毒的走了一遍,连进宫冒充东衡朝廷命宫都没给人识破,可以说是活得越来越好了。”
“子锐……”凌北静走到我面前,一副灵巧唇齿竟然也有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
“王爷若觉对前朝宗室心怀愧疚,大可不用力保子锐这独支血脉,”我冷笑,转过头去,“子锐活着,经历苦痛折磨并不比死了好过,更觉自己不能随兄长战死沙场以身殉国,实乃宗室之耻——”
忽被一只手勾起下颌,紧接着一双冰冷的唇生生截断我的未尽之言。
明明只是轻轻覆上,我却再说不出话来,眼角亦淡淡涩意,不知是因苦痛屈辱,还是那人不可言喻的心意。
然我仍未动作,凌北静已然松手。
不过片刻。
我也转过身去,心意仍乱,却也意识到宫里恐怕已经是剑拔弩张之势。“既然习远不在,我进宫好了。”
“你怎么进去?”
“那日我冒充中书令进宫,除了中书监知我作假,其他人并未看穿。之后项渊安排为中书令告假,而真的中书令其实已经死了。既然真正的中书令谁也没见过,若我穿好官服拿好铭牌以中书令身份进宫,不怕宫里人生疑。”
我以为凌北静会以危险阻止我,谁料他只是笑笑,“你若一心要去也好。但是最好能找个人陪你,不然怕你见不到众位皇子,早死于乱刀之下了。”
我想了想,这担心倒也不是多余的。“找谁?”
“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他。”凌北静神秘一笑,迳自走向门外。
“等一下。”眼看他已经将手放到门上,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他。
凌北静一动不动的等我开口。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帮项渊夺位?”
若他真是只身独闯,恐怕凶多吉少。
凌北静推开门,示我微笑侧脸,“我知道。”
到底是谁自负?
凌北静才一离开,我便走出了房门,直奔马厩而去。无论他是否真的猜中我执意帮项渊的理由,我都不会等他安排的人来。
那人,应该有一多半都是来看住我的才是。
我骑马从后门离开妓馆,直接回到了二王府。项潋带着舒贵妃棺椁刚刚上路,虽然是夜里,府里的人却大多醒着,也许是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走进项渊书房耳室,点起一盏昏灯,首先看到的却是书桌上一把匕首。我定定神,走上前去仔细一看,原来匕首下面还压着一张信笺。
今夜一别不知何日相见,身无长物以此相赠,望君长安长念。潋字。
我舒一口气,原来是项潋送我的。这似乎就是项潋随身的匕首?记得当日在宫里的中书衙门,我就是用它替项潋拔箭止血的。
只是项潋入宫,却将随身防具留下赠我,莫不是知道宫里形式凶险,已经抱了必死的心意?
我心里一凉,连忙翻出衣柜里带锁的箱子,从中拿出上次冒充中书令徐业时所穿的官服换好,想尽早进宫去。
一回头,却被吓掉了三魂。
一个人无声无息坐在明灭的灯光里,正盯着我看。
“是你?”我看清来人,不禁皱眉,这不是刚才在妓馆遇到的那位大恩客?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
那人身材很高,房间里灯光又暗,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还真是很难不给他吓到。他看上去仍然是没什么表情,“凌北静叫我来王府找你的。”
“你是……”
“封宁。”他答道。
“封宁?”我这才是真给他吓到了。东衡的镇关大将封宁,亦是世传的少年英才,竟让我在此情此境遇到,不知是祸是福。“原来是封将军。”
“我已经不是东衡将军。”他说道,表情亦并不经意,“叫我封宁就好。”
“那你来是要……”
“还凌北静一个人情而已。”
我点点头,无意弄清楚两人到底有什么旧事,只是与他萍水相逢,我亦不想连累他无辜受害,“那你知道,我是现在要进东衡皇宫去吧?现在是非常形势,你我此去,恐怕凶多吉少。刚才凌王爷恐怕没时间向你解释清楚,若封兄想走,云显绝不会有半点疑义。”
封宁看了看我,“我知道你要进宫。”气势依然安稳,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
我见他如此坚定,也点了点头,“那我们出发吧。”
封宁点点头,一句话也不说,站起身来,走到我身后,然后……
然后将我绑了起来?
“封将军?我是——”一言未尽,我却被他点了哑穴!
封宁手法娴熟的将我绑好,扛到肩上就走了出去。喂,这也太——我哭笑不得,只能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放人之心不可无,早该猜到凌北静不会这么轻易让我进宫去。若是普通人来拦我,未必可以得逞,只是面对一个生年甘七,却有一多半时间在军中度过的少年神将,我该如何脱身?单看他将我扛在肩上的轻松动作,便断了我武力反抗的念想。何况他绑我的这种法子,还是我亲自教给解忧的——被绑的人越是挣扎,绳子绑得就会越紧。
封宁将我放到马上,不多时便回到了妓馆。他这次走的也是后门,不过迟疑了一下,却将我带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唔,唔!”我努力地出声叫他,他回头看我一眼,却丝毫不为我饱含怨恨的眼神所动,而是径直走出门去。
这可怎么办?本来到顶楼的人就不多,现在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即使有人经过亦不会注意到我。而封宁捆绑手法只精巧,我连翻身都翻不过来,更别提下床去了。
我绝望的盯着窗外,却见走廊里经过了一个一步三摇的身影。
☆、东君有意(4)
“救命啊,救我!”我小声叫道。
其实封宁刚才哑穴点得不重,我早就能发声了。不过有他在一旁,我随意发声,无异于给自己招来麻烦,才装作仍不能说话罢了。
窗外走廊里的人影我认得出,正是花姑。
她听到我的声音,停了停,又继续向前走。
“我在里面,救我!”只好再叫一句。可怜我生怕被其他人听到,又不敢放大声音。
好在这次花姑停了很久,还是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云公子?”花姑关上门,很是小心,连灯都没点。
“是我是我!”我忙在床上叫她。
花姑走到床前,借着窗外月光看着我,百花团一打,“还真是你!”
“可不是,快帮我解开!”我催到。
“你等等,”花姑还很迟疑,“你不是凌主子的……怎么会在封爷的房间里?”
原来她还知道凌北静是她主家?这就好,我心底暗笑,面上却做焦急状,“正是啊,刚才凌爷出门去,我在凌爷房里等他,谁知道就被那个封宁绑过来了……花姑妈妈你快救救我,不然等会儿凌爷发起脾气,咱们都要跟着倒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