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水柔回到家时,贺洛芯也凑巧下了计程车。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妙仪呢?”水柔仓皇眺望著扬长而去的黄色车影。她当初请霍旭青帮忙时,为免他小题大作,惊动“七圣”的伙伴,故未说出被跟踪的事情,难不成……“她呀,和那个律师逛得可快活哩。”贺洛芯打了个很不雅的大呵欠。“我这双腿是不行啦,所以先回来休息。”
“那就好。”水柔舒了一口气。
“咦?你怎么啦?”贺洛芯注意到她手上的伤,和衣衫上的破污。
“没什么,适才不小心摔跤弄的。”水柔轻描淡写带过去。
“你不会是被羲平传染的吧?”贺洛芯晓得她有她的顾虑,也就不再追究。
“我也正在怀疑。”水柔装模作样做出沉思状。
“待会儿再聊喽,我想去好好地泡个澡。”贺洛芯被逗得捧腹大笑,她用脚把门踹开,便将手上的大包小包往屋内丢。
“oK,我也该去换件衣服。”好个体贴帅气的女孩子,水柔很感谢她没有继续询问。
匆匆梳洗了一番,水柔动手做义大利面。
她离开时,贺厌平正率著一小组人马,仍在防火巷内进行地毯式的搜索,看情形,收队回来也差不多是傍晚的事喽。
“以那傻大个一工作起来,就浑然忘我的习性,八成从早餐之后就一直空著肚子,倘若一到家就能吃到香喷喷、热腾腾的食物,他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想到他那眼里闪著金光的兴奋纯真表情,按著俨然刚从饿牢放出来的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都让她打自心坎儿笑出声来。
那是一种千金难换的满足感。好比他常常静静地瞅著她,然后挂著宿愿得偿的微笑,那满目含情的凝视,像是在向她传达:拥有她,他已拥有了全世界的心情是一样的。
“啊——啊——”
从邻屋破空而入的高亢尖叫,惊醒了她的遐思。
“是洛芯!”水柔惊骇地撒下手中的面条,急如星火地冲出家门,奔至对面。
***
大门没有关,贺洛芯的吆喝叱咄在二楼回荡扩散著,水柔也听到忽长忽短、属于男性的咒骂声。
“糟糕,莫非是歹徒跟踪到家里来了?”这还得了?水柔拾起置于书柜后的球棒,那是她哥哥藏的。
正要上楼援救,歹徒已抱头自二楼鼠窜奔下,嘴里还嚷嚷著:“你疯啦!别打啦……杀人呀,救命啊!”
“别跑!”贺洛芯泼辣地紧追在后,一手抓著裹住春色的浴巾,一手舞著洗澡用的长柄按摩刷,发上未冲的洗发精泡沫,沿著身上湿淋淋的柔细弧度滑下。
“救命啊,杀人呀!”歹徒哪敢停留,连忙闪躲到水柔身后,推她当挡箭牌。
“呃,你们……”水柔愣愣地握著球棒。照现在的情况来,那个歹徒反而比较像受害者。
等等,他的声音好耳熟……“死色狼,你有种就别躲啦,姑娘我今天非把你的贼眼挖出来,爆葱花,下油锅,过火烧不可!”贺洛芯龇牙咧嘴,穷杀不舍。
“救人哪……”他边跑边哀嚎。
两人登时以水柔为中心,一个逃、一个追;一个喊、一个叫;搞得水柔头昏脑胀,一点立场都没有。
她终于忍无可忍大喝:“你们有完没有完?!”
两人倏地停下来,贺洛芯立刻发出指控。“这家伙偷窥我洗澡!”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浴室里面。”那人缩在水柔的背后反驳,并把是非曲直全抛给她。“小柔,你来评评理。”
“昊?”这世上唯一会这么唤她的,只有她久久回来一次的哥哥,水昊。她盯著那个蓬头垢面的人,试著从那堆披发、大胡、邋遢里,寻找熟悉的脸孔。
“唷——光天化日之下,你私闯民宅就已构成大罪,还好意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贺洛芯伸长藕臂,抖著手中的按摩刷。“我可警告你喔,我哥是特勤组的当红小生。”
“哇,恶人先告状呀,明明是你闯到我家来洗澡的,还敢这么猖狂?”他不甘示弱,将水柔推到她面前炫耀。“我也警告你喔,我妹‘也’是特勤组的当家花旦“什么?你……”贺洛芯莫名其妙地看向水柔。
“怎么样?怕了吧?”这下他可乐了。
拜托,这是什么对话?这两人都把特勤组当戏班子呀?水柔转身直视他。“真的是你?”
“你真的认识这个像丐帮帮主的愉窥狂?”贺洛芯瞠目结舌。
“你嫉妒嘛,凶女人!”水昊朝她做了个鬼脸后,便亲匿地揉揉水柔的脑袋。
“小柔,你越来越漂亮了。”
“昊……”水柔五味杂陈地眨著眼,久逢亲人的喜泪,不知不觉地夺眶而出。
“怎么哭了呢?”水昊张臂抱住她。
贺羲平进门恰好撞见这一幕。
他呆若木鸡地瞪著那双侵犯红颜的污手,又顺著那粗扩的线倏,缓缓移瞪到那张脏污的脸庞,他咬牙切齿地嘶吼著:“拿……拿开……你的手!”
“羲平?”水柔闻声抬起梨花泪脸,他比她预计得还早回家。
“你、让、她、哭?!”贺羲平瞥到水柔颊上的眼泪,这下怒火更旺。
“你又是谁呀?”水昊眯瞪著这突然蹦来的大汉,他“才”两年没回来,他家怎么就冒出那么多“宵小”?
乖乖!他一米九的身材已经够高了,没想到这小子比他还多出将近一个头。
“你——”贺羲平疾言厉色,以拳头代替回答。
***
客厅里,水昊“结著面腔”,斜倚在三人座的沙发上,里于破损发白牛仔裤内的壮腿,有一只吊儿郎当地跷在椅背上,没有捂著冰袋的左眼,则严峻挑剔地睐著对角的贺羲平。
“对……对不起,哥哥。”贺羲平垂著首,绞著手,暖色调系的洋红色,从额角一直刷到指尖。
“喂,你别乱叫,谁是你哥哥?弄不好,你比我还老咧。”如今误会冰释,水昊气焰万丈,白挨一记拳头的仇总是要乘机报复些回来。
“是……是,哥……哥。”贺羲平局促地搔搔头。
“跟你说不要叫哥哥,你还叫得那么开心?”水昊捏捏鼻子嫌弃著。“嗳,算了,算了。你是掉到水沟啦?身上怎么那么臭?”
“我……”贺羲平在鲜少人走动的防火巷里闷了四、五的小时,当然会臭。
“你跩啥呀?你自己还不是臭不啦叽的,也不晓得多久没洗过澡!”贺洛芯这下可忍不住啦,侠女的丰采立即散发出来。
“谁说我不晓得?”水昊屈指一算。“只不过一年两个月。”
“什么?‘只不过’一年二个月?!”对于一天要洗好几次澡的贺洛芯,简直是天文数字。她真无法把这头脏兮兮的大猩猩,和娇滴滴的水柔联想在一起。
“但是被你刚刚一打扰,可能又要多一天。”水昊磨蹭著颈部的乌肤,没一会儿,便搓出一球羊屎般的脏垢,他顽皮地往前方乱弹。
“哇——”贺洛芯立即花容失色,边叫边跳得远远的。
“昊!”水柔好笑地制止他。
“我再也受不了啦!”贺洛芯气急败坏地冲上楼,并大力甩房门以示抗议。
“嘿嘿,想和我斗?”水昊洋洋得意地抖著腿。
“别闹了,来,我看一看。”水柔拿下他的冰敷。
喝!好大的瘀青,可见贺羲平那拳出得有多重。
由此可知,他当时有多心疼她,还有……嘻嘻,原来他不是完全木头,偶尔地懂得嫉妒。
饱实的虚荣感遽然胀满整颗心扉,她觉得浑身飘飘然的好幸福。
“奇怪,我变成独眼龙,你似乎很欢欣?”水昊用余光瞄著贺羲平,再嘲谴地瞥回水柔逐渐泛红的玉容,也差不多猜到是怎么一码事。
“我哪有?”水柔轻啐他,同时羞赧地把冰袋按回去。
“哎哟喂呀,轻一点嘛!”水昊吃痛地捂著眼。
“你这次又征服了哪座山?”水柔喃喃问道。他一直不愿受束缚,用最原始的交通工具——双脚,出入著原始的地方,弃置水家那么大的医院,由她一肩承担。
她不是怨,只是偶尔地想透透气。
“柔……”仿佛是两意相通,贺羲平悄悄地握住她的手,腼腆的微笑恍如在提醒她:别怕,我会永远陪著你。
“我这趟从尼泊尔攀上了喜玛拉雅山脉,特别在圣母峰上撒了泡尿,又同喇嘛下棋,在雅鲁藏布江小住,再一路穿过中国大陆。”水昊去的大多是无人的区域,睡的是大地,盖的是夜空,喝的是江水,食的是野味。
“嘻。”贺羲平咕叽一笑。他这人真有趣。
“那……你这次打算待多久呢?”水柔为他斟满茶。他向来都是浪迹天涯一阵子,才会重现江湖露一下面,然后又背著行囊四海为家。
“本来是洗个澡、打个盹儿就要走的。”人生苦短,水昊不想浪费时间。
“现在呢?”水柔幽幽地低著螓首。唉!又是这样,来去匆匆,爸妈也太纵容他了。
“明天、后天,谁知道?”水昊晃著手里的茶杯,一杯茶梗在淡棕色的液体中旋转,好比他和若梦的浮生。
直到徐徐停止,他才将它一口饮尽。
***
“你手里抱的那一大袋是什么?”水柔拿掉口罩,从一堆实验器材中抬头问刚走进实验室的田老。
“还不是你上星期开的那场记者会,新闻播出以后,台北警局和各家电视台陆续收到、再转至特勤组的仰慕信件。”田老把袋子放下,有张“开麦拉的费司”毕竟是不同。
“嫌犯阿海还是没消息吗?”水柔对那袋信函没啥兴趣。
“苦力仍在全力缉捕中。”那袋信还真重哩。田老轻槌酸痛的老肩。“对喽,有几位制作人和电影公司,都在向咱们打听,问你要下要去拍电视、电影或去主持节目。”
“怎地?你改行当经纪人啦?”水柔出言相讥。
“总比干警察要强吧,起码不用在枪弹里过日子,偏偏吃力又不讨好,成天遭舆论攻讦。”田老有感而发,方正的脸庞霎时苍老了几分。
“田老,放个假带田姨去玩玩吧。”水柔劝慰。最近几桩警员自杀或杀人的事端,使警政人员肩负的压力更大。
“水昊呢?我听说他回来了。”田老也很想放假呀,问题是层出不穷的犯罪案件,浑似二十四小时超商的超级雇员——从来不公休。
“你又不是不晓得他,又走啦。”水柔不禁犯著嘀咕。
水昊难得回来的这三天,全赖在床上和周公打交道,连贺洛芯蓄意敲锅大吼吵他,他也一概无所反应,今儿个凌晨,按惯例采不告而别,仅留下一张鬼画符的字条。
下一次再见,怕又是一年以后。
“怪了,今天怎么没有听到贺家小妹子们的麻雀声?”田老忙当作没提过那档事,免得惹水柔心里不舒服。
这水昊也真是的,又不是脚底生虫,干么老在家待不住?
“洛芯的假期快结束了,所以昨天下午奉命把妙仪‘拎’回美国。”其实她是不想水柔烦忧遭人跟踪、攻击之余,还要分心照顾她两姊妹。
欸,好不容易热闹了几个星期的家,一转瞬又归于往昔的冷清,短时间内,还真有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