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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柔情-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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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呀,话也不一次讲究,害我们以为……好险,没事,没事。”白舞蓉和花语嫣腿都软了。

  “混蛋东西,你差点把我的心脏吓停了。”田老忍不住啐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霍旭青倚在墙上,挥去一头冷汗。

  “我……”贺羲平百口莫辩,只好静静地任他们数落,反正他的心绪早进了手术室,伴在水柔的身侧。

  ***

  水柔松弛佣懒地躺在床上。

  从她被推出手术室的这两个星期以来,来自各行各业、各地民众送来的慰问花篮、花束,早就沿著病房,经过走道,一路排到医院的大门。

  身边,初次没有手术刀,没有成堆的公文,没有被害人待解剖的尸骨,只有贺羲平那双始终握著她的温暖大手,和他那张随时睁开眼便可见到的纯真憨笑,日子难得这么惬意。

  “七圣”的伙伴更是全军到齐,大家轮番上阵来探望她,邵伊恩偕同妻子花季婷从花郁国返来,时焱和当明星的甜心闻晓虹,结束美西的外景拍摄工作。身为音乐家的拓跋刚,也取消欧洲的巡回演出,与他的麻辣老婆黎琪迅速回台。她每天送往迎来,忙得不亦乐乎。

  好不容易又剩下她和贺羲平,两人均累得打盹。

  蒙眬中,她感到有人在审视她,猛张眼,不禁骇了一跳。“呃?!”

  怪地隆咚锵,病房不知何时挤满一堆女人,算一算总共有八人,贺洛芯和贺妙仪也在其中,另外有四张长相雷同的脸孔,水柔大概知道她们是谁了。

  “你必定是羲平的大姊吧?”她彬彬谦恭地冲著「八婆”里最年长、最具架式的中年妇人,露出儒雅的柔笑。

  “不是,我是羲平他的—妈妈。”贺妈一身改良式旗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当场被她捧得大乐。

  “真的?对不起,失礼,失礼。”擒贼先擒王,水柔自然懂得个中的道理。“伯母,你有空一定要教我如何保养。”

  “呵,呵,小妮子嘴巴真甜。”贺妈心花怒放,哭得合不拢嘴。“没有吓著你吧?我一进门见你们俩睡得正香,因此没敢出声叫你们。”

  站在后列的贺洛芯和贺妙仪,欢天喜地朝她比出大拇指。

  “不会,没吓著我。”水柔朝她们甜笑,按著摇摇贺羲平的手,他伏在床边打鼾。“羲平,你家人来喽。”

  也真难为他了。

  这十多日,他几乎寸步不离,根本忘了他本身也受了伤,所以她只好请人把他的病床移到她这间来,不过他通常那是趴在她的床沿睡,因真他说,没有握著她的柔荑,他睡不著。

  为了这句话,她足足感动了三天。

  “啊?啊?啊?……啊!”贺羲平迷迷糊糊地抬头张望,直到瞥见了家人,这才正式惊醒。

  “免崽子,你那是看到娘亲的表情吗?”贺妈一掌掠乱他的鸡窝鬓发。

  “妈……姊……你们,你们……怎么全……”贺羲平眨得眼皮都酸了。

  “我们当然是专程来看你们的呀。”贺妈是盯著水柔,颇有婆婆看媳妇儿,越看越有趣的意味。“你的伤,现在如何?”

  “好……好多啦。”贺羲平谢谢母亲的关心。

  “谁管你来谁?我问的是你旁边这位标致的姑娘家。”贺妈克他一顿,嘴里还捞捞叨叨地。“真是的,好好的美人,被你害得身上破了好几个大洞,把你卖了入赘,都弥补不了人家的损失。”

  “伯母言重了,做我们这一行,多少会受点伤,不是羲平害的。”水柔忙不迭地帮他说话。

  “还好你不嫌弃。”贺妈从他掌中抢过水柔的手,并数落他。“抓那么紧干么?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慢慢摸。”

  “伯母……”水柔臊赧她垂下眼睑,长而密的睫毛羞答答地扇呀扇。

  “是……是。”贺羲平痴痴地笑著。“爸呢?”

  “你爸还在机场搬行李,我们懒得等他,先来看你们比较重要。”谈起贺爸,贺妈便是一脸的甜蜜。

  “要不要……我……去帮忙?”贺羲平起身。可怜的爸,这七仙女加老妈的行李,够爸搬喽。

  “甭麻烦啦,你爸行得很。”贺妈坐上他移过来的椅子,她单刀直入地瞅著水柔问:“你觉得我们家羲平如何?”

  “他很真、很实在。”水柔也不拐弯抹角,回得是简单明了又坦率。她一直知道,处在他俩之间不是激情,而是细水长流的似水柔情。

  “好!”光是冲著这句话,贺妈已经认定她是准媳妇了,因为她真的懂得欣赏他的优点。

  “是呀、是呀。”其他姊妹亦因母亲的肯定,而为贺羲平喘了好大的一口气。

  “我说儿子呀,像她这么棒的女人,打灯笼也找不到喔。”贺妈笑眯眯地拍著水柔的手对他说。

  “现在……没有人……用灯笼……了啦。”他一板一眼地纠正老母。

  “你唷——”大姐忍不住表达众女的心声。“简直蠢到‘极点’。﹂“现在……是……四点。”贺羲平看看手表,很正经地说。

  所有人先是一愣,再来是哄堂大笑,搞得他莫名其妙,还怔忡地拿起桌上的闹钟瞧个仔细。“是……四点……没错呀。”

  “没人说你错。”水柔牵著他的手,哭得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唉,不要理他。他这小子自幼就被我们训练,可是二十几年来如一日,至今不见任何长进。”二姊挽著水柔的皓腕,好姊妹似地坐在她床旁。

  “是嘛。”三姊跟著靠过来。“他呀,就是嘴巴笨一些,手脚笨一些,但别的可是不输入喔。”

  这叫“老贺卖瓜,自卖自夸”,其实牛皮说穿啦,他这奇葩仅有一个字形容,即是——笨。

  “他一点都不笨,他只是神经网路和常人不同罢了。”水柔辩驳。他平常反应或许不很好,不过那全是他容易紧张的缘故,像他在办案和下厨时,笨拙的身手就非常矫健呀。

  “谢谢。”他用唇语对她说,碰碰她的心手,心满意足地瞄著她。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对对,而且我敢向你保证,我们家羲平铁定是处男。”四姊语惊四座。

  “喏……”水柔没料到她会说得那么直接,姣颜透著酡红。

  “我……”贺羲平有话要讲。

  “对对对,这点你大可放心,他被咱们管得很好。”五姊一旁敲边鼓。

  “姊,我……”贺羲平举手,希望取得一点发言权。

  “这里没有你男人说话的分。”贺妙仪把亲爱的哥哥的手拉下来。

  “就是呀,凭什么只有男人能要求女人?现今是男女平等,咱们女人一样能要求男人,新婚时是他的第一个。”贺洛芯连见解都颇具英雄气概。

  “我……不是。”贺羲平趁著一个空档,终于表达民意。

  “什——么?!”所有的女人,包括水柔,均瞠眼瞪向他。

  水柔从不敢要求他的贞操,毕竟男人的身体构造和女人不同,比较容易有“需要”和“冲动”,可是他也没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否认。男人会计较女人的初夜,女人同样也会心里有疙瘩啊。

  “我是……处……女座。”他咧咧嘴,很得意自己也晓得一点学术研究以外的常识,不然,老是被她们讥笑是书呆子。

  “……”病房里霍然大静,静到连根针掉地,都会听到声音,但这种安静没有维持多久,紧接著是比刚刚更狂乱的爆笑。

  “我们快被你吓晕!”七仙女齐嚷嚷。

  接下来,七仙女缠著水柔问东问西,贺羲平则被贺妈拉到门外说贴己话。

  “你真的爱她?”贺妈怜爱地拂去他那绺每次都会乱落的刘海。

  “你……不喜欢……她?”贺羲平反诘。

  “喜欢!当然喜欢喽,这么文貌双全懂事的女孩,谁会不喜欢。”贺妈喜忧参半。“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贺羲平一手揽著母亲,感觉上,她比以前还要娇小。

  “她不是你想像的文弱女子。”水柔的应对和能力,比起她年轻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知道。”贺羲平就是欣赏水柔的外柔内刚。

  “我担心你永远被她吃定。”他俩俨然是她和贺爸当年的翻版。

  “那……没什么……不好。”贺羲平耸耸肩。

  “可是……”为人父母的心态是很矛盾的。她从小教育她仅有的儿子,要尊重女性,处处要以妻子为重,但真到了他即将有妻室,她又怕他会被老婆压得抬不了头。

  “这……不像……你。”贺羲平用额顶顶母亲的额,母亲是家里的宝,不论是在父亲或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占有相当的分量。

  “就因为你一向逆来顺受,从来不反驳,我才更担心你的选择,会不会只是依照我灌输的模式在走,或许那些根本不是你想要的。”天下父母心,对方条件就算再好,也得儿子心甘情愿。“我不希望你有所勉强,毕竟婚姻是两个人要一起过一辈子。”

  “放心。”贺羲平在母亲的颊骨琢了一下。“她是……我……这辈子……最好的……选择。”

  ***

  房又恢复原来的两人世界。

  贺羲平做在床上倚著床头,怀里圈著有点倦意的水柔。

  “累…了?”他轻抚著她的雪臂。

  “嗯。”她打了个呵欠,将背脊更贴近他厚实峻拔的健胸。

  “七……七仙女……有没有……”他和母亲说话时,她们像人墙似地把水柔堵在中间,依她们以前整那些绕在他身边的女孩子之辉煌纪录,他虽相信她能应付自如,但仍不免有点操心。

  “没有,她们都对我很好。”水柔娇笑,她总算领教到贺家八婆的真功夫。说不定他的结巴,也是长久在她们咄咄逼人的凌厉气势下造成的。

  “那……就好。”他很明显地吁了一口息。“你……再睡……一会儿。”

  “若是……”水柔赖进他的颈窝,小心翼翼地探询。“有人始终不放弃你,你会不会娶她?”

  他这人素来不懂得拒绝,对她,他是否也是基于那样的心理?假使不是,那她等于是在向他“求婚”。

  “不会。”贺羲平用胡渣厮磨她的凝脂香腮。

  “为什么?”玲珑粉躯僵了一下,水柔仰眸望他。

  “因为……”他伸出手,以指尖来来回回熨著她的朱唇。“她们……不……不是你。”

  这傻大个,居然用这种方法表白,害她差点以为……柔情似水瞅著他,良久,她又偎入他坚固的城堡里,淡淡地低喃:“﹁我们结婚吧。”

  “嗯。”他领首,然后将她搂得更紧。

  终曲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顺利。

  伴郎霍旭青暗自庆幸这场中西合璧的婚礼已近尾声,再来只要交换戒指,吻一下新娘,新郎倌贺羲平就算大功告成,他的任务也就圆满结束。

  他把戒指拿给贺羲平。

  贺羲平恭敬地颤著手接过戒指。

  对面的水柔,一身白纱,活脱儿是天上下凡的娉婷仙子,粉妆玉琢的容貌,红艳欲滴的唇瓣正朝他漾著销魂蚀骨的微笑,他登时怦然失神,发痴的俊容只懂得盯著她瞧。

  “戒指,你的戒指。”霍旭青见他半天没动静,微倾身去低声提醒。

  “嘎?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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