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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买这些东西因为我高兴,也因为你管不着!”
林沐风拉着林忠径直向自己的寝室走去。周氏望着林沐风的背影啐了一口痰,却不料身后站着四名身着便服的锦衣卫。
“林夫人,林公公出行自然有我们保护,你们林府无权干涉林公公的自由!”
周氏回过头来,吓了一跳,连忙陪着笑脸。锦衣卫瞪了周氏一眼,随着林沐风向寝室而去。
林清儒站在一旁,心中却一阵酸楚。林沐风买的这些东西都是他喜欢的零食。还记得林沐风小的时候,自己经常带着他去买这些东西,林清儒真不明白,自己疼爱的林沐风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可耻的事情?
林清儒只觉得头有些发晕,林碧桃上前搀着林清儒回后堂歇息。
林碧桃也还清楚的记得这些东西都是林沐风最喜欢的,每当林清儒带着林沐风回来,都会给林沐风买很多好吃的零食。林沐风每次都会将这些东西分给自己,想起年幼时,姐弟俩一起坐在竹林中一边吃冰糖葫芦,一边剥糖炒栗子,还有那粘牙的糯米团子和入口即化的金丝糕,种种情景让林碧桃的心情难以平复……
寝室中,小太监们正在将糖炒栗子的皮剥去,一粒一粒的放在水晶盘内。金丝糕和糯米团子也盛在水晶盘内,摆在林沐风的面前。
林沐风靠在卧榻上,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冰糖葫芦,却感觉异常酸涩。金丝糕太松软,糯米团子还很粘牙,糖炒栗子甜腻,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是原来的味道。
看如今的情景,林忠留在林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周氏为人阴险狠毒,一定不会放过这位总将玉蕊夫人挂在嘴边的老仆人。林沐风忽然有个决定,想让林忠离开林府。
“林副总管,时候不早了,杭州府还等您的信儿呢,您到底去不去赴吴知府的酒宴呢?”
“去!当然要去!你们去请忠伯过来,咱家要带他一起去见吴知府!”
林沐风坐起身来,吩咐长随小太监取蟒衣过来,对着妆镜开始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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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府衙后衙花厅内,吴知府已设好酒宴。
面对如此热情的吴知府,林沐风只是随意应酬。知府夫人孔氏也在一旁恭维着林沐风,林沐风只觉得这位吴知府很有意思。
如果不是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估计林沐风高中解元之时,也是被吴知府抢去做女婿之日!
如今虽然没做成翁婿,吴知府夫妇还是对林沐风殷勤之至。
“吴府台,咱家有一事相求,不知府台大人方便与否……”
“林公公,咱俩不仅是同乡,又是旧识,有什么事情您尽管吩咐。”
“吴府台,您太客气了!这位老管家是从小照顾咱家之人,咱家想为他置套三进九间的房子,另外再置十亩桑田,找两个小厮,两个粗使丫头照顾他。咱家不能在余杭城久留,这次回来时间也有限。只怕一时选不到合适的地方!咱家备了一千两银子,如果不够,咱家再让锦衣卫送过府来!”
林沐风话音刚落,吴知府已故做嗔怪。
“林公公,给您办事哪能收什么银子?这件事情就包在本府身上,不出三日,一准叫您满意!”
“吴府台,这银子咱家是一定要给的,朋友归朋友,买卖归买卖!我这忠伯就由给府台大人了,请府台大人看在咱家的薄面上要照顾几分!咱家就算不在这余杭城,也不想看到忠伯受人欺侮!就算是林府的任何人也不能对忠伯无礼!所以麻烦吴府台的事情还在后面,这一千两银子恐怕是远远不够呢!”
“林公公!请放心,本府一定将此事办得漂亮!这位忠伯有什么事情直接来找本府就好!本府一定尽量帮忙!”
“好!一言为定!如此咱家舍命陪君子,敬吴府台一杯!少时咱家吃醉了酒,还要烦劳府台大人送咱家回林府!”
“好说!”
林沐风与吴知府举杯碰盏,一饮而尽。林忠在一旁,却已忍不住暗自落泪。林忠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林沐风就好像是在交待后事一样,难道说,大少爷会和夫人一样英年早逝吗?
林忠只觉得心情烦乱,无心聆听林沐风与吴知府夫妇的应酬。
酒宴已毕,林沐风没有乘轿,而是坐了一辆马车向林府而去。
马车内林沐风拉着林忠的手,淡淡一笑。
“忠伯,待我为你购下田产,你就立即离开林府。那里已不是你我可以栖息的地方,我走之后,二娘和金福一定会欺侮你!有了吴知府做靠山,你大可不必担心!安心在那里养老吧!”
“大少爷!老奴何德何能,让你如此费心!”
“忠伯,这林府能够记得我娘亲和我的就只有你了!我为你置办田产之事,你也不要告诉我爹爹,他早晚有一天会明白我的苦心,只是那一天,我未必能看到了……”
“大少爷,你还年轻,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忠伯,我的病和我娘亲一样,我早晚也会去见我娘亲。只是有人都等不到那一天就盼着我早死!算了,不说了,忠伯,你一定要记住我嘱咐的事情就是了!”
林忠点着头,浑身却在颤抖。林沐风这病是胎里带来的,当年玉蕊夫人产子之后,病情加重。而新生不久的沐风少爷竟然也有这种怪病。
望着如此平静的林沐风,林忠总感觉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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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后院,金福鬼鬼祟祟溜进了周氏的寝室中。
“表妹!”
“嘘!小声点!别把老东西吵醒了!”
周氏拉着金福,坐了下来。
“表妹,我们的机会来了!如今正义盟的好汉们想要取林沐风的性命!我们不如借这个机会除掉林沐风!”
“表哥,这是真的?可是,我们要如何才能借正义盟的刀杀掉林沐风呢?他身边的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
“表妹!所以我才来找你!我和正义盟的人接过头了,他们说只要我们能支开锦衣卫,将林沐风骗出林府,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了!”
“表哥,我们要怎样才能将林沐风骗出林府?”
“我们不行!那个老东西行!表妹,这就要靠你了,你要让那个老东西亲自将林沐风骗出林府,记得不能带锦衣卫!到时候,老东西亲手杀了他的宝贝儿子,这林府的一切将来就都是我们的了!”
“好!我一定会让老东西亲自送林沐风上西天的!林沐风,这可不怪我们,是你自己找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钻进来!”
“表妹,我先走了……”
“表哥,人家好想你嘛!”
“表妹,我们最近得收敛些!林沐风还没除掉,而且府里面又都是他的眼线!等除掉林沐风之后,我们再好好恩爱!”
金福掐了掐周氏的脸蛋儿,□着离开了周氏的寝室。周氏唉声叹气的坐在一旁,瞪着沉沉入睡的林清儒,盘算着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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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林沐风一直住在林府,偶尔也去外面应酬杭州府的官员。三日之后,吴知府果然已将十亩桑田,三进的宅院全部置办停当。并连过户的手续文书也一应俱全。
林沐风引着林忠来到了宅院,里面各有两个小厮和粗使丫头侍立在一旁。林沐风对别院和桑田都非常满意,便安排林忠留在院内。
宅院是三进九间的,每一进都有一间正房和东西两间厢房。房间内的家俱也已摆放完毕,显得非常雅致。林沐风挑了第三进的一间厢房,吩咐小太监们将自己的一些东西放置在别院,装扮起来。
林忠见林沐风不肯入驻正房,自己也挑了一间厢房。林沐风不再勉强,反正整个别院都已属于林忠。
林沐风将一切都安排停当之后,林忠便不再回林府为奴,有了一份产业。
林沐风对别院非常感兴趣,忙前忙后,林忠却不明白大少爷在忙碌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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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林清儒一觉醒来,却发现周氏坐在一旁低声啜泣。
“水仙,你一夜未眠吗?眼睛肿得像桃子一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老爷,我对不起你,我们林家就要绝后了!”
“水仙!你胡说些什么?林沐风当了太监,洮风不是还可以传宗接代吗?别再说这些让我心烦的话!”
林清儒下得床来,随手抄起一件和衫,瞪了周氏一眼。
“老爷,洮风他估计也不能为您传继林家的香烟了……”
“为什么?洮风他出什么事情了?”
林清儒心中一颤,一把扯住周氏的衣襟。周氏哭哭啼啼,却迟迟不语。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洮风他怎么了?”
“老爷,这还不都是您那宝贝儿子沐风大少爷惹得祸!他作恶多端,得罪了正义盟的好汉,人家想要杀他,却顾忌着锦衣卫!于是,他们就把洮风抓去了,他们还说,如果咱们不将沐风少爷交给他们,他们就将洮风阉了!谁让我们林家喜欢太监儿子呢?”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去报官!”
“老爷,谁敢去报官,他们就立即杀了洮风!我可怜的儿啊!他还不满十八岁啊!”
“好了!哭有什么用!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洮风?”
林清儒心烦意乱,气急败坏。周氏却故意哭天抹泪,装模做样。
“老爷,哪有什么法子啊?除非是用沐风去换洮风!沐风是玉蕊姐姐唯一的儿子,我可不能让沐风出什么事情。洮风是我生的,他就是为了林家死了,也是他的命啊!”
“林沐风早就不是我林家的儿子了!他也不配做玉蕊的儿子!洮风才是我林家的继承人,所以洮风不能出事!绝对不能出事!”
“老爷,要想避开锦衣卫,将沐风引出林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沐风身边一直都有锦衣卫守着呢……”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会让洮风回到你的身边的!”
“老爷……可千成不能伤害沐风啊!他是玉蕊姐姐的骨肉啊!”
林清儒一把搡开周氏,冲出了寝室。周氏见林清儒已然离开,伸手打开了衣柜。
“表哥,快出来吧!老东西中计了!如此看来,林沐风死定了!”
“表妹,你真利害!等老东西将林沐风骗出林府,我再把洮风领回来!”
“哼!我就不信林沐风长着三头六臂!三年前我没能要了他的命,三年后我再接着要他的命!”
金福和周氏相对一笑,眼中却充满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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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内,林沐风依然吹着竹笛,引得百鸟齐鸣。
“沐风!”
林沐风听得出是父亲林清儒的声音,停止了吹笛,回过头来。
“你回来几日了,我们也没好好谈谈,这些年来你过得可好?”
林清儒的语气平和,林沐风的内心却在翻滚。这几天,林清儒都没用正眼都没瞧过林沐风,如今突然问起自己的生活,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