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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张延成在跟前,他不敢。不敢倒下去失了礼数,不敢口上用力咬下去上了张延成,更不敢就此晕死过去……惹得张延成厌恶。
一鞭子下来,林禾眼眸紧闭,睫毛频繁微颤,口中只不敢用力。
又是几鞭子,冷汗已是一层叠着一层的往下淌,身子险些撑不住。小官眼中泛着精光,他原是常被恩客打的,此刻却是轮到自己去打别人,过往受的那些罪那些怨像是飓风聚集在了心,蔓延到了手。蒙了心智般,手臂酸胀,心里却是极畅快的,下手一次比一次狠。
强撑了五十鞭子,终是抵不住痛,呻吟出声。
张延成看他面无血色,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终是心里觉得不忍。
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心里想的只是林禾,他记得一个月前林禾在京城的府邸,对着秦儿会心一笑,多么好看的笑啊,他也想看看林禾对他笑的模样。只是林禾每次看他都是那样恭顺谦和,说话应答自是半点错漏也是不得,只是这不是林禾,不是我的禾儿啊……
刚刚陈墨识送来了作战图,他念着林禾兴许喜欢,回来拉了一处去看,却不想看到此番情景,心里怒意兀升,打他不过碍于颜面。只是鞭鞭下去,自个心里反而更加难受。
“住手。”
接了下人递来的毛巾,细细擦了手上的污渍。
林禾终是抵不住,扑到在张延成脚边,浅浅的喘着气。
“可尽兴?”
小官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跪倒求饶。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张延成使了眼色,唤人将林禾抬了塌上。接着坐在软榻上喝刚刚那杯茶。
“是本王让你打的,你又何罪之有?”
“小人……下手重了。”
张延成畜生无害般的笑笑,拿着杯盖的手扬了扬。
“那便剁了吧。”
“王爷。”
声音柔细,声带微微的颤抖不定。
这声王爷却是林禾唤的。
“您……饶了他可好。”
呵,自己伤成这样,还有心思去替别人求饶。
“拖下去吧,看看禾儿表现,再决定你的死活。你们也都下去吧。”
屋子一下子便静了个彻底。
“禾儿这已经是第二次为了小官受罚了。”
林禾苦笑,王爷倒是记得真切。
张延成放下茶,坐林禾边上。
林禾往里让了让,给他挪了个舒适的位子。
牵动了背上的伤,一阵低喘。
张延成看着他背上已是模模糊糊的沾着血。又去柜里取了药来。细细帮他抹了。
药膏冰凉涂在火辣辣的伤口上,激的林禾一颤。张延成怕是弄疼了他,手在半空中一顿。他也是沙场上磨过来的,此下却是连下手涂药都有些怕。
“奴才知错。”
林禾以为惹了张延成不快,忙念着起身跪了认错。
张延成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躺好。”
半瓶药硬是挨了小半个时辰,林禾也是难受,只忍着一动不敢动。
闲下了,张延成也不急着走,把玩着林禾的青丝,两人一处说着话。
“一路可有好玩的事?”
“认识一个有趣的人,唤作贺少辅,京城人氏……”
只说着贺少辅的经历与张延成闲来打趣,至于他是不是阑珊阁的暗探,王爷自是比他清楚。
“柳絮平日里常去楚馆?”
林禾抬头看他,如何突然问起这个。
“你不在了,方才注意到他常夜里偷着出去,被本王抓了两次,也算安分了些。”
林禾默默的帮他捏了把冷汗,幸好听王爷口气还活着,如何替他遮掩的人不在,也敢这般放肆。
“奴才知错。”
“哦,一直不得机会告诉你,上次你救的那个小官,名头也大,姓承,名临渊。也是京城人氏。”
第 41 章
“禾儿啊,我们刚认识那会,你总是唤我定思,我听着喜欢。”
林禾背上有伤,也不敢直视张延成,低着头,一句奴才不敢堵在了咽喉处,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我们……之间这些怨隙深远了些,怕也不是一声定思就能解的。”
张延成看着他那番柔顺的模样,多久不曾听他这样说过话了,压抑了良久的心情好了大半。笑着帮他理了理额头边上的碎发。
“只要禾儿以后不再一口一个奴才,自然会慢慢回转。”
林禾点头,不语。
张延成第二天再来,林禾已然能够下床,胳膊撑着伏在案上。
林禾看到张延成来,替张延成收了袍子,又去煮茶。
张延成往案上一扫,还是那本《内经》。
“他倒是不倦的很。”
“原来王爷早就知道了。”
林禾端了茶,奉上。
“有时我也恨,临风阁的消息怎能这么灵通。”
端起茶,轻呷了一口,清香扑鼻,茶味清醇,上好的雨前。
林禾弓着身,低头,脸上有一抹甚或可以称为怡然的笑。
“要罚吗?”
张延成笑了一笑,将他拉到近处。
“把你打坏了不好。也就和朝廷通通有无,我不叛乱,他也只能在小事上做做文章,左右也奈何不了我。你只管告诉他便是。”
心里是有些憋屈,嘴上只不肯泄了底,玩笑的说。
林禾点头,将《内经》收了,问张延成有事否。
“不如下盘棋。”
“奴……禾儿很多年不曾碰过,怕生疏了,惹了定思无趣。”
两人在窗几上摆了棋盘,下了一个下午的棋。
全是张延成得胜,林禾低头笑笑,也不十分介意。
“我记得以前与你下棋,每回输了,你都会耍赖,悔棋之类。如今却不会了。”
林禾拿着白字的手半空中顿了顿。
徒然站起,又走到张延成脚边跪了。
“王爷,奴才斗胆求王爷一件事。”
“说着好好的,怎么又跪。起来。”
张延成伸手去扶。
“小时你要什么,我不允你的,哪用得着求。”
林禾由他扶了站起,却仍是低着头。
“王爷,奴才求王爷放了奴才吧。”
张延成原本笑的和善的脸一瞬间定格在了那里,仍是嘴角含着几分笑意,眼神中却有种说不出的严霜冷冽。
“你不愿留在我身边。”
语气平淡到几乎毫无起伏,却让人听得心肺都是寒凉的。
“定思心中其实通透,让你上心的那个禾儿,真正喜欢的禾儿,早就不见了,你依然愿意留着我在身边,也不过想通过我回忆一下原本的禾儿而已,可是你我心里都是清楚,我们回不去了,那个禾儿也再不会出现了……”
窗外有凉风刮过,卷着几片翠绿的树叶半空中飘荡了一卷,又掉了地上。
窗内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张延成起了身,抖了抖身上的衣袍。
“那你便走吧,去了何处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本王怕你叛了本王,本王心情不好时找了你出来杀了解气。”
林禾仍是淡淡的笑了一笑,点头应了声诺。
第 42 章
林禾背着行囊去了云台。
他故里本就在青阳,回不去,听父亲提过母亲是云台人氏,便念着若能遇见外亲也是好的。
来了云台方知道,那时三族全灭,就是侥幸脱逃的也不会留在此处。
拿出平日里积攒的俸银,买了处门面,安心住下,开了家医馆,取名定思堂。
三日后的黄昏,林禾正准备打烊回家,抬眼便看到秦儿满面怯色的站在定思堂门口。
“公子,王爷赶了秦儿出府,秦儿无处可去了,您让秦儿跟着您吧。”
说着就要跪。
林禾扶了他起来。取了手巾替他略擦了擦满面的风尘。
“没想到你会来,随我回家吧。”
秦儿脸上立时笑开了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用仅剩的些铜板在街上买了些包子酒菜。
晚上喝了些酒,醉意朦胧,照顾秦儿洗漱,检点门窗火烛,便睡下了。
第二日秦儿跟着林禾来了定思堂帮忙。
有几个病人来请大夫,见了秦儿问大夫何处。
秦儿笑的殷勤,指了正在整理药材的林禾。
病人扬眉笑笑,转身走了。
秦儿欲去拦,却被林禾止了。
几次三番皆是如此。
“这是为何?”
林禾笑笑,却也不知如何作答。
林禾生活本就拮据,现有多个了人头,生活更是潦倒,每日不过稀饭野菜对付着过。
但秦儿看着林禾,比在王府似乎也无甚变化,依旧温润谦和。
半个月后,有位六旬上下的端庄得体的老妇人来了定思堂,神色间却颇有些凄凄哀哀,在柜上放下一锭银子。
“我家小姐得了病,跑遍了云台所有的医馆,你这算是最后一家,如若你也治不好,我家夫人说便只能领了她去别处了。”
林禾推了银子。
“那便等治好了再给吧。”
提了药箱,嘱咐秦儿小心,便跟了老妇人回家。
府外匾额上书“承府”二字,金灿灿的,煞是耀眼,是个阔绰的宅子,门面堂皇,下人衣服也是讲究。
再往里走,却显得阴沉了,小姐屋里更甚。
大白天的,房门紧锁,粉色细砂帘子遮的严严实实,半点风都透不进去。
承姓算不得是个大姓,除了朝里的承临渊一族,林禾便也只在路过茶馆时无意听得到里面闲言碎语的说,那家闹鬼的承家了。
传说承家小姐本是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及了出阁的年岁,许了京里的某位大官,但眼看着日子临近,却传出小姐被鬼怪缠上的风闻。
小姐在家总喜欢闭户塞牖,撩琴高声唱低声吟,如同疯子一般,见了家中好看些的男丁也会多看几眼,招了屋里聊天,准备果品之类的相送。平日里便再也不出房门了,还常说听到奇怪的声响在耳边嗡嗡的作响,又说洗澡时,水里有毛毛虫一样的东西在身上爬,下人来听,什么声音都没有,倒了水来看,也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无。
原想请了道人来做法,无奈老爷死活不信,一家家的找大夫来瞧。只跑遍了整个云台,折腾了半日,都不得效果。
“林大夫且在这等等,老奴进去准备一下。”
一盏茶的功夫,林禾进入小姐闺房,只能隐约见着小姐模样,有些昏昏噩噩的坐在帘后。
作揖行礼,便在帘外坐了。
“在下冒昧,请小姐申手与在下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