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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啸的奸智自是不用说,他一下便猜到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凌冲那个冲动火爆的脾气,定是被人利用了,才敢这样不听自己的号令。可恨的是,这动手脚之人做得十分高明,让他至今也摸不到头绪,不禁让他怒气横生,焦躁不安。
“盟主不必如此烦恼,相信此是用不了多久,就会理出头绪的。”鬼面突然出现在花厅中,阴阴的说道。然而面具后的诡异笑容,莫天啸却无从察觉。
“哼,你说得到轻松,但是都过去五天了,五天!我们还是连一丝头绪都没有,这叫我可怎么办好?”对鬼面的出现,莫天啸并不吃惊,反而更加怒意高涨,责备着他。
“这是在我看来急不得。我关心的倒是另一件事。”没有理会莫天啸的怒气,鬼面依旧以平板的声音说道。
“哦,还有什么事能让你记挂在心里呢?”
“盟主的大公子如今仍然不知所踪,盟主心里难道不急吗?我似乎从未听见盟主下令寻找令公子呢。”平板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讥讽。
“此乃本主的家务事,不劳你费心!我看你还是有空关心一下你那个徒弟,或是查查这两派的纷争吧!”莫天啸冷冷的回击回去,提到风淼时眼神里却没有任何情绪。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他的武林盟主!佛袖而去,莫天啸没能看穿青铜鬼面的后边,隐藏着怎样的微笑与杀意。
莫家,我要你从此消失在江湖上!鬼面的心呐喊着,发出怨毒的诅咒。
君问归期未有期,云山夜雨化情痴。
天涯路,无觅处。
无间道,去难寻。
此情莫到摧心处,披肝裂骨,却化相思苦。
爱匆匆,恨无踪。
心撕魂欲断,却待相逢处。
第17章 第 17 章
17
凛冬,风寒,红梅映雪,翠竹凌风。
雪舞如飞花,悠然天地间。在一片银白茫茫的飞雪中,伫立着一位白衣胜雪之人。静静的,望着漫天飞雪,他仿佛已与这世界融成一体,不,他甚至比这轻灵飘荡的雪更加纯白无暇,缥缈无痕。
已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了,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
“你……”在他身后不远处,一身白纱的女子也不知注视了他多久,终于,她忍不住先开口说道,“你,真的不恨我吗?不怨我吗?”
微微一转身,他淡淡一笑,那笑容是如此的温煦,便如冬日绵阳,暖人心脾。但微皱的眉头已让人明白,其实他又太多无奈。“我从未想过要恨你,一如我从不怨香儿。”柔柔的他吐出两句话,却让面前的女子微微一颤。
“我……”嚅嗫了半天,她真的找不到什么可以对这样宽怀的人说的话,“对不起。”终于,她轻轻突出三个字,向着面前的男子深深一福,行了个大礼。而后,她便转身离去,只隐隐听见那个男子默念着,“云焱……”
“风淼,我们回去吧。”不知何时,萧清已来到他身后,小心地为他披上了雪狐皮的大披风,“这里冷,你还没有完全好,回去吧。”
顺从的披上披风,他与萧清踏着一行碎雪,走向了林间的小屋。
“啊,风淼你回来啦,快坐来这里烤烤。”水慕蘅无视管寒的冷眼,依旧热情非凡的招呼着他心中的神仙。
“嗯,谢谢你,慕蘅。你能不能再为我诊一次,看看我的身体还有多久才能完全康复。”
“嗯,好,好,我这就给你诊。”水慕蘅的头点的像拨浪鼓,连忙拉过风淼为他诊脉。
这时的管寒脸色却好不到哪去,眼睛紧紧盯着水慕蘅,他得时刻看着他以免他又作出什么失礼之举——比如上次紧紧攥住风淼的手不放盯了他好久。
足足有一个时辰之久,水慕蘅终于在管寒的逼视下,恋恋不舍的放开了风淼的脉搏,“风淼,大概在有半个月你就能完全康复了。”水慕蘅终于正经的吐出一句话,“只要按时吃我给你开的药,不出十日,你体内的余毒就可祛除干净了。”不经意的瞟了一眼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萧清,水慕蘅继续说道,“大概在调养几日,你的功力就可全复了。”
“慕蘅,谢谢你。”没有多余的言语,风淼向水慕蘅轻轻的道谢,但任谁也看得出,他眼睛里掩不住的激动,快了,他就快可以去找他的云焱了。
黯然的神色从萧清的眼睛里一闪而过,快的仿佛让人以为是幻觉,但管寒确实看见了,那深深的不舍与眷恋。
他总是默默地在他身后付出着。就如现在,小心翼翼的送他回房。
萧清去为他端药已有些时候了,风淼不放心的只披了一件裘皮披风便走向了厨房。
刚要推开半掩的门扉,风淼突然发现萧清正手握利刃,快速的向自己的手臂上割去。立时,鲜红的血翻涌而出,萧清却冷静地把它滴入了一碗汤药之中。风淼知道,那似乎就是自己每日在喝的药!
“萧清,你这是干吗?”猛地推开门,风淼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夺过萧清的手臂就要为他止血。
“水慕蘅说你要解你的毒,必须每日以鲜血为引,辅以补药,才能根除。”从风淼手中拉回手臂,萧清又从新把血滴入药中,直到够了一定的量,才开始给自己止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去找慕蘅问个清楚!”他不是木头,萧清对他的感情从他跳崖舍身相救之时他就感觉到了,但是,他不愿去正视。他爱的是云焱啊,如此深情,叫他何以偿还?
“慕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萧清每日在我的药中滴入鲜血?”风淼如一阵风刮过,卷起片片飞雪,冲入水慕蘅的房中。
“风淼,你知道啦。”瞥了一眼端着药碗,紧跟在风淼身后的萧清,水慕蘅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风淼,你中的乃是武林七大奇毒之一的化魂迷香。此毒想必你也知道,会损及五脏内腑,使人精尽神衰,五内枯竭而亡。要解此毒,我必须以草药解其阴性,灵芝人参状你阳力,在以药血去其根本,补你内衰,才能根除。所以我让萧清每日服食琼花,在以他含药之血入药,才能解你的毒。所幸每日需要的血量不多,我又给他服些鹿茸灵芝,不然现在萧清哪还能如此完好的站在你面前?”一股脑地说完,水慕蘅重重的叹了口气,血可尽,魂可丢,唯有情字再难收。
风淼愣住了,回头望着仍旧面色平静的萧清,感到一阵心酸。为什么要如此对他啊,他还不起,更给不了啊。这样默默地为他付出,值得吗?一个月来的日日滴血,叫他该以什么来偿还他的如此的深情!
劈手夺过萧清手中的那碗药,风淼一饮而尽,同时咽下的还有自己的泪,酸酸涩涩的,大概就如萧清每日看着自己时的心情吧。
扔下药碗,风淼如旋风般冲了出去,奔进茫茫雪色中。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管寒拉住也要跟出去的萧清,劝阻道。
沉在迷离夜色中,风淼呆呆的望着漫天飞雪,心事重重。
萧清,这个从小就像影子般跟在他身边保护他的人,他到底该拿他怎么啊?从他保护自己,随自己坠崖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他是爱他的。默默地为自己付出了他的一切,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他爱的毕竟是云焱,他什么也不能给他的。
回想起当日跳崖的情景,风淼宁愿自己在那时就死去,便也不用再背负着沉重得让他无力偿还的感情。
那一天,紫璃扯着他从天绝崖上坠落。
风声呼啸,从耳边滑过,他早已无力反抗紫璃,静静的等待着死亡。就让他带着对云焱的爱,从此消失吧。
唯一不舍的,他望着手中紧紧攥着自己那一角白缎的云焱,满脸微笑。别了,他的爱人,两个男人间的爱情注定是不容于世的悲剧,在这样的感情毁了云焱之前,他宁愿自己先被毁掉,只要他的云焱能好好的活着,他已心满意足。
在他揪心的看见云焱要追随他而来时,一阵青风滑过,救了他的云焱,也击开了扯着他的紫璃,将他紧紧护在了温暖的怀里。
风声如利刃在耳边割过,刺得他生疼。然而萧清却紧紧地抱着他,将他的身体垫在风淼的身下。这一刻,风淼似乎明白了,原来萧清一直是爱着他的,只是他总是不声不响的保护着自己。也罢,今生不能给他同样的爱,那么就让他们同归黄泉,来生在报他如此的情深。闭上了双眼,风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他们在急速的向下坠着,但萧清却不愿放弃任何希望——能够让风淼活着的希望。守护他,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好好的活着,哪怕他要付出的代价是如此昂贵——他的命—— 他也在所不惜。
蓦然,萧清望见崖底竟然是一池碧水。原来上天真的听见了他的祈祷,给了他一个可以救风淼的机会。
出鞘,挥剑,一气呵成,简单利落。萧清一剑刺向了身前的岩壁,剑身深深的刺入岩中,阻住了他们的坠势。
然而一柄钢剑如何能承受两个人从如此高的悬崖坠下的力量,钢剑应声而断,萧清抱紧风淼,又向下坠去,不过这次速度已减了很多。
扭身将自己牢牢垫在风淼身下,萧清明白,这次跌进池中,风淼应该只会受些内伤,性命却并无大碍,而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他们离池水还有几仗之时,一名男子突然踩着石壁,飞身而上,渐渐接近了他们。一只粗绳从那男子手中抛出,准确的箍住了两人。一股强有力的气劲从绳上传来,拉着他们,渐渐减缓了下坠的势头。
扑通一声巨响,萧清怀抱着风淼,坠入那一池碧水中,溅起仗高的水花。
“风淼,你醒了。”夜未泱的媚笑映入眼帘,眼中有着掩不住的关心与无奈。
“未泱,是你救了我们?”风淼望了望远处同样被救的萧清与紫璃,不解的问道。
“嗯,除了我还有谁能算出你在这里呢?就他们的还有管寒与水慕蘅。”指了指不远处正忙活的两个身影,未泱继续说道,“要不是我神通广大,恐怕你现在就要被阎王招为女婿了呢。”夜未泱就是夜未泱,乌鸦嘴到什么时候也改不了,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调侃风淼。
“你……,未泱,你这样违背命定救我,自己会受到惩罚的啊!”未泱是他最好的朋友,风淼不要他为自己受到任何伤害。
“没关系,命里注定你这次不会死,所以我就你应该也不算违背命定,等多是泄露了天机吧。我这样的能力注定了不会有好结果,再坏一些又何妨呢?能够救你,也算不忘我们至交一场。”深深的无奈笼罩着未泱,但没有哪一次,他如此庆幸自己拥有这样的能力。
“未泱,你……”望着那真挚的笑脸,风淼不知能说什么好,“谢谢你,未泱。”短短的五个字,却包含着无限深意,他们是最了解对方的人。
“啊,神仙你醒了,太好啦。”一张大脸硬挤开未泱,凑到风淼眼前,“我是水慕蘅啊,这是管寒,我们在醉仙楼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风淼,叫我风淼就行了。当然记得。”无奈的笑笑,风淼还真的拿这个水慕蘅没辙。
夜未泱在一边摊着两只手叹气不止,唉,真是怪自己当初误交损友,误交损友啊。不过多亏了这个水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