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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礼,都坐下吧。”
行礼完毕,赵佑站起身来,依言跪坐在赵卓后面,目光轻扫,这才发现前方那人竟是一身朝服的陈奕诚。
这回宫以来,自己担忧母妃病体,在月清宫深居简出,竟是好些日子没见他了,乍然一见,不由面上一怔,微有讶色。
父皇召见皇子,他在场做什么?
正转动心思,就见陈奕诚起身告退,待得赵文博点头示意,他便转身往殿门处走去,目光轻轻朝自己所在处一扫,眸底似有银芒闪动,唇角微扬,即是昂首而去。
那一眼,似有欢欣,有怜惜,有宽慰,更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他想对自己说什么?
“朕之前,封了奕诚为骠骑少将军……”
赵文博的话,把他不明的思绪拉了回来,垂首聆听:“今后帝都的巡缴保卫,便都由他负责。”
话声刚落,赵文直起身来,面露喜色笑道:“是真的么?儿臣一路还在寻思,怎么替奕诚向父皇要些赏赐,没想到父皇早有心思,真是……太好了!”
赵文博微微笑道:“朕话还没说完呢……”他拖长了语调,缓慢道:“朕本来还想让他做个少将,可惜他婉言相拒,最后只答应做事,没接受官职。”
做事……做什么事?
赵佑抿了下唇,前方赵文已经抢先问出:“父皇要奕诚做什么事?”
“卓儿太过文弱,佑儿体虚多病,就算是文儿自幼喜欢舞刀弄枪,也是会而不精,有待提升……”赵文博长长一叹:“是以朕希望奕诚能在课余闲时给你们三人指点武功,教授本领,如此职责,奕诚确是不二人选……赵氏王国储君,未来的天子,必须是能文能武唯贤善用之人,方能在强手如林的诸国威逼下,站稳脚跟,继续我赵氏王国数百年来的强盛与繁荣。”
赵佑头垂得更低,与前方两人一起叩首:“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心头却是不住哀叹,父皇啊父皇,他这是要做什么?!
赵文博点头,面色一整,又正色道:“两月后的祭天大典,你们三人都好好准备,届时随朕一道去……赵氏王国储君,将顺应天意,当场册立。”
“是,父皇。”
“好了,方才朕听奕诚大致说了这回海南岛之行的经历,你们三人能够兄弟同心,担当责任……”赵文博目光投向赵文,满含殷切,微笑道:“特别是文儿身为兄长,顾全大局,爱护皇弟,朕甚觉欣慰……”
赵文掩饰不住喜色道:“这是儿臣应当做的。”
“一次的胜利并不算什么,切勿居功自傲。”说罢,赵文博又转向他旁边的赵卓,关切道:“卓儿,你所中的盅毒可都解了?”
“是,都解了。”赵卓面露惭色,俯首道:“儿臣无能,让父皇失望了……”
“天有不测风云,此事怪不得你,朕明白,你已经尽力了,能逢凶化吉平安归来,就是侥天之幸……”赵文博喟叹一声,道:“看你瘦这样多,这段时日好好在宫中休养吧。”
赵卓脸色黯然,眼泪几欲落下,只咬唇道:“儿臣遵旨。”
“你记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赵文博轻叹一声,再予转头:“还有佑儿,平日顽劣调皮惯了,这回居然胆大妄为,贸然离京!”
听得头顶上一声低喝,巴掌啪啪的拍在御案上,赵佑赶紧伏下身去,叩头告饶:“父皇息怒,孩儿当时是担忧母妃病体,才悄悄尾随两位皇兄去的……孩儿再也不敢了!”
百善孝为先,这个理由,算得上冠冕堂皇吧?!
赵文博哼道:“谅你也不敢!”朝底下单薄纤瘦的身影瞟了一眼,板起脸道:“你这小子是运气好,没遇上凶险磨难……看在你一番孝心,在外还算懂事规矩的份上,朕这回就不跟你计较,你记住好自为之,下不为例!”
赵佑连连称是,小心退回坐席。
“你们都是聪明自信的好孩子,但也年轻气盛,走进这乾清殿只是第一步,路途迢迢,还需要磨炼啊,否则……”赵文博吁一口气,轻叹:“就算别人将你们捧上高位,都是岌岌可危,没法坐得稳当。”
三人面色发怔,殿堂上一片静寂。
沉默了一会,赵文博适时挥手:“好了,课业已经耽搁了好几个月,不能再延误了,老师还在御书房等着的,你们这就过去吧。乾清殿听朝继续进行,便从明日起,每三日一次,都别忘了。”
三人默然告退,鱼贯往外走。
没走两步,赵文博在背后悠悠唤道:“佑儿,你那几位江湖朋友,什么时候带来给朕看看,朕需要能安国安邦之才,不论才子隐士,游侠异人……将来,你们更是需要。”
赵佑脚步一顿,低低应道:“是。”
此时方才明白过来陈奕诚先前在此的真实用意。
这家伙,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向他父皇告密,全盘托出……
话说铁士去了大美帝国,小乐子又已恢复太监身份,他倒是去哪里找什么江湖侠士来给父皇见面?
还有,更重要的——
按照之前父皇话里的意思,竟是要将他与两位皇兄摆在同一位置,并驾齐驱?
……
秋日。
暖暖的阳光照射在殿檐的琉璃瓦上,泛出玉质般柔和的光芒。
御书房课时结束,已近午时。
大王子赵文率先走出门去,其次则是二王子赵卓,又过一会,四王子赵天忸怩步出,边走边是频频回望。
守候在台阶下的内侍们一见主子们出来,赶紧迎上前去。
身着太监服饰的少年站在其中,说不出的清朗俊雅,却如鹤立鸡群一般。
没见到想见之人,小乐子狭眸微眯,跟在人后慢慢踱过来,目标明确,径直走向赵天,恭敬问询:“见过四王子,请问,我家主子呢?”
赵天往紧闭的房门望了一眼,叹气道:“三王兄在课堂上睡着了,这会儿正被老师留下来处罚呢,我已经求过情了,哎,你再等会,兴许过一阵就出来了。”
小乐子点点头,拱手道:“多谢四王子。”
“不用客气,等下三王子出来你告诉他,今日是大皇姐生辰,我要回宫去吃午膳,晚上过去找他玩……”赵天扔下一句,急匆匆走了。
人皆散去,小乐子独立原处,好笑摇头。
这个主子,又在搞什么花样……
御书房内,秦俊杰仍是坐在案前,随意翻阅书卷。
赵佑揉着眼睛坐在堂下,止不住想打哈欠,歉意笑道:“对不起老师,我这回不是故意睡着的,最近实在犯困。”
秦俊杰哼了一声,面上倒无太多责难:“三王子这一觉倒是睡得好,正好借此理由留你下来……”
赵佑打起精神,挑眉道:“老师有事找我?”
秦俊杰点头,淡淡道:“奕诚已经将海南岛上的经历大致说了,我有话要问你。”
“这个陈婆婆,逢人就说,真是多嘴……”赵佑嘀咕一句,抬眸迎上他略显黯然的目光,坦然道:“老师要问什么?”
事到如今,在这位阅人无数的帝师面前,要维持纨绔皇子的假面已是不易,顺其自然就好。
“哲舞……真的死了?”
“是,四年前她死于自己的修炼暗室,之后被大火焚烧,尸骨无存……”赵佑简单讲述自己此次海南岛之行包括当初哲舞师徒遇害情形,随口问道:“老师你认识她?”
“岂止是认识,我还教了她不少东西,算是个记名弟子吧……当年我被她父亲强行囚于海南岛,幸得她心软照顾救治,也不至被那些盅虫毒物所伤,最后还帮助我出逃成功,我于是以奇门遁甲之术相授为报。”秦俊杰说着,长声叹息:“她巫术精湛,曾经给自己卜过一卦,说是终日与降头盅毒为伍,救人不少,也害人无数,必遭天谴,烈焰焚之,灰飞烟灭……不想,竟一语成实。”
难怪觉得那浮沙流域尸人阵法眼熟,原来真是跟老师不无关系!
赵佑心头暗叹,这位哲舞岛主倒是对自己老师有情有义,看样子应该不只是师徒之谊,只可惜遇上这么个石板正经的老学究,落得个一生孤家寡人,郁郁寡欢不得善终的结局。
正自唏嘘,又听得秦俊杰问道:“对了,你当初不辞而别,我倒是一直想问问,那位疑似大美帝国皇室后人的少年,如今人在何处?我想见他一见。”
赵佑如实答道:“实在不巧,他去了格鲁。”
“格鲁?”秦俊杰眉头微拧:“单身一人?”
“老师不必担心,他带了人手去,自身功夫也是不错的,寻常侍卫不在话下,就算是大美飓风骑,在他手里都是讨不到好。”
秦俊杰微微颔首,眼里带着一丝探究,目光落在他身上不住打量:“三王子的江湖朋友,倒是真不少啊。”
赵佑嘻嘻笑道:“没办法,要想在这帝都城里混出点名堂,没几个朋友怎么行?”
秦俊杰捻须道:“三王子早有想法,未雨绸缪,甚好。”
赵佑张了张嘴,哈的一声笑:“老师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呢。”
秦俊杰瞪他一眼,不客气道:“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装蒜?”
“弟子不敢!”赵佑一脸委屈,扁嘴道:“我只是不解,几个酒肉朋友而已,怎么就让老师另眼相待了……”
“酒肉朋友?”
秦俊杰呵呵一笑:“能在桃花海南两岛上不畏艰险,来去自如,甚至颠覆政权,还说是酒肉朋友?”
“呵呵,那只是碰巧了,正好遇上……”
“好了!”
赵佑话声未落,就被他出口打断:“我不是刨根问底,我只是提醒王子,贤才善用,莫要埋没。”
“可是老师……”
秦俊杰挥一下手,话锋一转,肃然道:“今日在乾清殿,陛下作出决定,难道王子还不明白?”
赵佑微怔道:“明白什么?”
见他面带怔愣,秦俊杰笑道:“复课之前,陛下曾召见过我,询问关于对三位王子的看法,我是实话实说,没有半句偏袒之言,我还建议陛下跟奕诚也问问,毕竟他跟三位也走得近……陛下的意思,这趟海南之行,不仅仅是求取解药那么简单,更是一次难得的考验机会,潜能实力,一览无遗。”
坏了!
暗地掐了手臂,赵佑咬唇苦笑:“难怪父皇会有此言,原来是你们在一旁推波助澜,陷害我……”
秦俊杰微微笑道:“若陛下绝无此意,我们再是吹捧进言,也是无用。”
父皇是爱屋及乌,陈奕诚是移情作用,老师秦俊杰则是……唯恐天下不乱。
赵佑越想越是哀叹:“唉,你们先斩后奏,怎么都不先问问我的心意……”
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他可从来都不闻不问,避之不及啊!
再说了,大王兄背后有大将军府,二王兄背后有丞相府,自己无人支撑,何以为持?
将这一理由告知秦俊杰,却换来他一声嗤笑。
“切莫妄自菲薄,你以为你没有支持者么?”
赵佑抿唇一笑:“老师是说你自己吗,我们三兄弟可都是你的弟子,你可不能偏心啊!至于陈奕诚,他即使是升职做了少将军,总不能与他爹爹陈大将军各为其主,背道而驰吧?”
秦俊杰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