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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冲呆了下,收回手来,轻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赵佑脚步不停往外走,却听他在背后冷静陈述:“铁士背负那太医跳出宫墙,必定会远离皇宫,将兰萨视线引开,重重围追下,短时间内绝对没法回返,你若是贸然出去,到时他回来又去哪里找你?”
见他脚步微顿,似在暗地思忖,秦冲眸光轻闪,又道:“你们本来已经带人逃出去,却又拼命回来,如此不顾一切,难道是……那老和尚伤势严重,命在旦夕?”
赵佑张了张嘴,这种被人看破心事的感觉十分不好:“你想怎样?”
秦冲哑然失笑:“别那么紧张,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
赵佑哼了一声道:“心领。”
刚要抬脚,又听他轻声笑道:“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手下也有一名随侍大夫,医术还不错,不会比大美帝国的太医差,如你愿意,可以让他去给那老和尚治伤……当然你若是执意要等铁士回来,也可以拒绝,不过我只怕那老和尚年老体衰,伤情恶化,等不了那么久。”
赵佑转身过来,一言不发盯着他,真想从那碍眼的笑容里看出他的所思所想来,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有一点他说的没错,如今已经打草惊蛇,那太医院四周想必已是重重把守,要再弄名太医出来,真是比登天还难!
“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不——”秦冲看着他肃然戒备的面容,暗自好笑,临时改口:“我要你……陪我一夜。”
陪他一夜?
赵佑闻言一怔,唇角抽-搐下,笑道:“秦四王子真会开玩笑。”
秦冲笑容淡淡:“这不是玩笑,我是说真的。”他眼波流转,掠过四周景致:“如此良辰美景,你我莫要辜负才是。”
赵佑瞪着他,这样无耻的话,亏他说得出!
要不是琅琊神剑被布带裹住掩饰原貌,真想拨出来一剑刺去!
默然数数,在心里刺了他几十剑,方才作罢,似笑非笑道:“原来秦四王子有这样的嗜好,只可惜那花容月貌的皇子妃,独守空闺,所遇非人……”
秦冲眼睛骤然一亮,好似在漆黑的夜里点起一簇火焰:“你记得她?能想起她的样子?”
赵佑两手一摊道:“听闻南越四皇子妃国色天香,温婉贤淑,与秦四王子乃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
还有脑中搜刮着形容词,就被他清淡打断:“听说的事,往往都作不得数。”
赵佑瞟他一眼,看这神情,与那皇子妃婚姻生活不太和睦,不过也是,既然是个断袖,这夫妻感情自然要打些折扣。
“别乱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思,秦冲勾唇一笑:“我是否断袖,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赵佑撇嘴哼道:“别那么自来熟,我高攀不起。”
“我们本来就很熟……”秦冲不知想到什么,悠悠叹了口气,转了话题道:“时间不早了,我的提议,你考虑得怎样?”
黑漆漆的眼瞳望过来,唇角微微上扬,笑得那么温润清淡,就仿佛是在讨论今日天气好与不好,而不是那个让他跳脚吐血的条件。
赵佑环顾四周,水帘洞天,与外相隔,尤其那张铺着虎皮的石榻,为这清冷的石屋平添几分暧昧,生生昭示着身旁那人的不轨之心——
这个荒唐无理的要求,他当然不会答应,但是祁金命在旦夕,如若铁士久久不归,他只身一人在这大美帝国皇宫,又将如何,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死?
见他盯着石榻抿唇不语满心纠结的可爱模样,秦冲扑哧一声轻笑:“嗯,你可别想歪了,我说的陪我一夜,其实就是找个清静地方,说说话,聊聊天而已。”
“当真?”赵佑不敢置信,就这样简单?会不会是个圈套?
“我再不会骗你。”
再不会?意思是他以前曾经骗过他?
可他怎么想不起来,该死的健忘症……
赵佑习惯揉着额头,却见他脸上那抹正色一闪而过,眨眨眼,无辜笑道:“或者你觉得说话聊天太无趣,我们可以换个方式,比如更深一步接触……”
三百一十六章 自恋狂
“一言为定。”生怕他反悔,赵佑一锤定音:“现在就开始,到天亮为止。”祁金是铁士的救命恩人,又是证明其皇嗣血统的重要人证,他不能置之不理,此时到天明也就两个时辰,就当他是空气,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离天亮没多少时间了,我其实很吃亏。”秦冲如此说着,面上却是笑得满足,在石桌前坐下,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盏茶壶,两只茶杯来,眨眼功夫已经给他倒上一杯,“这里有些凉,喝口热茶醒醒神。”
赵佑漫不经心端起茶杯,低头嗅了嗅,没有任何异样,却不想遂了他的心意,随手放在桌上道:“这两日上火,想吃点凉快的。”
不想话声刚落,秦冲手掌一翻,又从桌下捞起一只小木桶上来,里面浮着两只圆滚滚的甜瓜,四周还散布着大大小小的冰块。
“冰镇过的甜瓜,味道更好,不过太凉,可不能多吃。”秦冲温言软语说着,手上动作没停,但见他掌中一柄柳叶小刀不住旋转,转眼间瓜蒂瓜皮削得干干净净,掏尽瓜仔,切成薄片装盘,码得整齐好看,勾人食欲。
赵佑一看那盘中甜瓜造型,但知那日在汤饼铺子的甜瓜正是出自他的刀下,心里倒是有些好奇,不知后来他是如何应付那女子的。
秦冲见他盯着小刀看,不由笑道:“上回你真是胡闹。”
赵佑知道他也想起那日的事情,想到自己待会还要有求于他,只得讪讪一笑,却听得他摇头叹道:“你呀,总是变着法给我塞女人,这习惯可真不好……”
“误会,误会。”赵佑被他说得发怵,自己除了给陈奕诚李一舟乱点过鸳鸯谱之外,这些年可都是安分守己,再没干过类似的勾当,这个总字,从何说起?!
秦冲笑了笑,也不再追究,将切好的甜瓜推到他跟前:“尝尝吧。”
赵佑瞅着那甜瓜,含笑道:“我记得你切瓜的时候没洗手。”瞥见他面色黑了黑,也不在意,继续陈述:“还有啊,这盘子貌似也没洗过,而且你这刀也不干净,谁知道以前有没有修过指甲,刮过胡子……”
听他喋喋不休说着,秦冲叹了口气,笑得无奈:“好端端的气氛,便全叫你给破坏了。”也不生气,伸手将盘子木桶都撤了下去,默了一会又道:“冰凉之物,我其实也不愿你多吃。”
赵佑忍住吞唾液的冲动,四下里环顾巡视,看着这简单的石室,甚觉无聊,倦意来袭,不禁眼睛发酸,张口打了个呵欠。
“困了?”秦冲笑得愈发温情。
“还好。”揉了揉眼,手指勾起,无意识敲击着桌面。话不投机半句多,想着离天亮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心里实在憋得慌。
“说说话就不困了。”
“洗耳恭听。”赵佑避开他直射过来的眸光,懒懒开口,只将他看做是面前一颗会说话的白菜。
秦冲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淡淡笑道:“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这样让人厌恶生嫌。”
赵佑扁嘴嘟囔一句:“秦家的人,都长得像水仙花。”换句话说,都是些自恋狂。这来自希腊神话的典故,用来骂人倒是不错,反正他也不明白。
秦冲看他神情便知不是好话,放下茶杯,轻叹道:“你心里有怨有恨,只管冲着我来,却不该牵连无辜。”
赵佑听得愕然:“我几时牵连无辜了?”
“三个月前,月儿被夫家婉言退了婚,理由我不说你也知道。”
“秦月?”赵佑有丝了解,问道:“她的夫家是谁?”
“南越丞相之子,聂少谦。”秦冲答道。
赵佑点头,心道这八卦传播得真慢,大半年前的事情,三个月前才传到苍岐去,轻笑一声,开口道:“这丞相公子怎地忒不懂事,月公主屈尊下嫁,这样的福分还不珍惜?”
“这聂少谦是难得的少年英才,我父皇一向看重,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都甚是遗憾。”
赵佑哼了一声,当时一心报复,口不择言,后来想起也有一丁点歉意,不过在他面前自然不肯承认,只是笑道:“要不我就勉为其难负责吧,让月公主先嫁过来,日后登基称帝,封她做个美人,你觉得如何?”
“你……”他望过来的眼神里有气有怜,更有着说不出的认命:“你负责,拿什么负责?”
赵佑只觉得那张俊雅的脸在微微抽搐,温润的黑眸里忽而闪过一丝慑人的光芒,带着一种难言的伤痛,听得他叹息道:“月儿的事就算是你心血来潮开玩笑,可是小风呢,为何要与他纠缠不清,还将魔戒送给他?”
小风?
赵佑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叶府的小公子,叶霁风。
“我没有,那是他抢……”怔怔住了口,好像自己也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还有那不止一次的亲吻,完全就是赌气与报复,可是自己当时为何会那般固执?打死都想不出!
“不是你送的,是上风在你手里抢的?”秦冲眼睛亮了下。
没有半分思索,赵佑抬起头来,立时否认:“不,是我送他的。”
秦冲狭眸微眯,沉默了一会又道:“你何苦用这话来气我……”
赵佑翻了个白眼,听这话说得好生凄苦,整一个三角恋的剧情,话说他南越皇宫里什么宝贝物事没有,还会稀罕一只失了效用的魔戒?
做人,不能太自恋,这是真理。
不想再听他怨妇般的声音,赵佑环顾四周,眼光不自觉往那石榻上瞟,好困啊,真想爬上去睡一觉……
秦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微微笑道:“想睡就去睡吧,别担心,有我给你守着。”
赵佑嘿嘿干笑:“不困不困,继续聊吧。”再撑一会就好了,祁金就有救了。
“真的不困?”
“是。”
心里倒是好奇,他还能找些什么话题来说。
秦冲没再说话,只是看着那周围石壁道:“这里委实简陋了些,若是我来布置,少不得一张琴,几幅丹青。”
说着骤然起身,赵佑被他忽而前倾的动作吓了一跳,瞌睡虫跑掉大半:“你做什么?”
秦冲面上微露疑惑,绕过他走去石壁前,细细查看:“你看这壁上凹糟,还真能放下一张琴。”
赵佑老早就看见了那处凹糟,正好在石榻上方的石壁上,呈长方形,大小倒是符合,只不过里面空空如也,心头有丝怪异的感觉,也没多想,笑道:“这洞里太潮湿,挂不了丹青,也放不了琴。”
困意减退,索性站起来,走去水帘处,堪堪朝外间张望。
脚步声临近,秦冲在背后轻问:“你在看什么?”
求人心软,赵佑没有隐瞒,选择实话实说:“我在看还有多久天亮。”
秦冲溢出一声苦笑:“我费尽心思,你却只当是场煎熬。”
听他说得可怜,赵佑忍不住道:“其实也不是煎熬——”转回身,见他眸光微闪,继续道:“就当是在磨炼意志吧,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秦冲眼神一黯:“你……就那么讨厌我?”
赵佑坦然看他:“这个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