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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朝他伸出手去:“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击掌为誓!”
啪啪两声,赵佑收回手来,见他还是犹疑未决的模样,如往常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凑去耳边补上一句:“飓风骑是新收服的人马,我还不放心,东队、毒队将近五千人就当是我送你登基大礼,你可得给我把人带好了,指不定往后哪天我后悔了,连你一起收回来!”
东队、毒队乃是日月神教的绝对主力,也是他的心肝宝贝,这数千人马放在大美帝国,还怕他会一走了之,不问不理?
想通这一道理,铁士舒心一笑:“好,我就在这里等着,随时听候召唤。”说罢深深望他一眼,再无二话,扭头就走:“起驾,回宫!”
赵佑低道:“也不急这一天两天,我等你母后明日出殡仪式结束再走。”
铁士头也不回道:“不必,你少磨蹭,要走就现在走——”
九日皇帝 正文 第339章 清新咒
这个虎儿,说话还是那样,冷冰冰的,没点人情味!
刚这样一想,就听得他的声音远远传来:“否则我出动飓风骑追你回来……”
赵佑哑然失笑,静静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直至大队人马消失在长廊尽头,怔怔出了神,方才转头道:“好啊,大美帝国事毕,我们启程吧。”
“还有没有要告别的人?”陈奕诚神情自若,问的轻松,身躯却微微绷紧。
“没有了。”赵佑笑道。
陈奕诚放下心来,赔付了店家银两,招呼了众人往外走。
赵佑走出数步,又不禁回头一望,四处依旧空落,不见人影,但觉暗处又到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随自己走动而游移,只在转瞬间,攸然收起,消失不见。
许是幻觉吧,他笑了笑,随众人走出店门,上了马车。
车帘垂下,马车缓慢起步,朝着城门方向驶去。
许久,才有一到人影慢慢踱出来,看着怀中抱着的一团,悠悠叹息。
当真……就没有告别的人了么?
从大美帝国到梅花国,最短的路途,不外科是横穿纳西绿洲,沿着大美帝国与赵氏王国的国界线东行百里,然后再芷水登船,顺流而下,直抵与江陵隔水相对的鱼凫城,鱼凫是梅花国的水师重镇,再往东南不远便是梅花国帝都沁城。
在这个朝代,少有江河的说法,都是称之为“水”,什么怀水,渝水,纣水……其中以南越为最,溪流水域密如蛛网,而整个中原大地河面最宽,流域最广的,莫过于这芷水。芷水从宋氏王国马燕大雪山起源,自西向东流经五国,最后小汇入东海,其流域两岸遂成富庶之地,鱼米之乡。
夏日炎炎,一行人长途跋涉先是骑马坐车,而后换乘骆驼,行程安排甚紧,走到哪里歇到哪里,好在有大美帝国皇帝亲自颁布的通行令,沿途还算顺利,这月初八,终于抵达芷水北岸,准备乘船东下。
陈奕诚这回出来所带人手也不太多,只三十来名,但个个是干练强悍的一流好手,办事也颇为麻利,当下雇了一艘大船,又去了几人在附近市镇买齐了生活所需,这大包小包搬上船,七七八八摆了半间屋,直看的那船家连连乍舌,心道是遇上了出手阔绰的大主顾。
但见那船颇为庞大,船前的甲板方圆足有丈许,船篷乌黑高大,舱内还有三件独立的厢房,另有货仓和鱼仓,还有杂物间,收拾出来足够众人住宿。
据那船家讲这是芷水上最大最好的一艘船,人在船上四平八稳,如履平地,陈奕诚亲自上传试过,果然甚好,虽说路长招摇了些,却自恃艺高胆大,人多势众,也没太在意这些细节,看过之后便是爽快答应下来。
一行人等在当地住了一宿,带的物资备齐,又仔细检查过船只,这才尽数等上船去。
“陈爷,可以走了么?”船家恭敬询问。
陈奕诚站在船头,目光掠过岸上静谧起伏的山峦,悄然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启程吧。”那个人没有跟来,可喜可贺……
于是起篱解缆,大船顺流而下,朝东行驶。
赵佑懒懒坐在船后舱中,正开船观看风景,忽听得门口动静,转头却见陈奕诚抱着个长形包袱进来。
“这是什么?”
“蓝老先生让我带给你的,前些日子又是骑马有事骑骆驼,颇为不便,所以拖到今天才拿出来。”
陈奕诚将包袱放在案几上,层层打开,里面却是一架古旧的瑶琴,赵佑眼尖,立时认出正是外公蓝铁心时常弹奏的那一架。
赵佑看着不解:“带琴来干嘛啊。长途跋涉的,要是磕坏了怎么交差?再说了,这风花雪月的东西跟咱的气质也不符啊。”
陈奕诚含笑道:“蓝老先生说你好久没听清新咒了,特意交给了我曲谱,叫我时常弹给你听,帮助药力消融,固本培元。”
赵佑嗯了一声,但见他将瑶琴摆正位置,双手按在弦上,徐徐拨动,将内力注入其中,琴韵低缓响起。
跟他在月清宫听到的曲调一样,中正柔和,宛如一人在迪迪吟唱,轻轻叹息,虽不比蓝铁心弹得那般行云流水,炉火纯青,曲调却是丝毫不差,想必他是下了功夫熟记练习。
少年英才,能文能武,还弹得一手好琴,虽然似乎是比那姓秦的要差一点,但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心中有事感动又是感叹,却听得他轻声问道:“在想谁?”
“想……你呀。”赵佑回答得有点漫不经心,秦冲那厮应该带着婴孩回南越去了吧,这一路也没见人影,果然是清静许多。
陈奕诚抬眸一笑:“小别胜新婚,这话说的真是不错。”
“看你给美的!”
赵佑耸耸肩,听那琴声越发轻快,不知不觉又想起秦冲当日在别院弹的调子来,他只是听自己胡乱弹了个开头,就能跟着接下去,其悟性之高,把握之准,放眼中原大地年轻一辈,是在无人能及。
可惜啊,却是生在敌营……
陈奕诚弹了一阵,琴声渐缓,回复到之前的平和,低声笑问:“我听说你给大美帝国皇帝送了份厚礼?”
赵佑毫不隐瞒点头:“没错。”
陈奕诚笑道:“你可真是大手笔,五千人马,就这么一句话就给了人,什么时候也送点人马给我?”语气里颇有些酸酸的味道,怕是为此事暗地酸了许久。
赵佑白他一眼:“这原本就是他一手带出的人吗,我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再说了。你几时见过我做亏本买卖?”
陈奕诚想了想,答道:“好象没有。”
“这就对了!”赵佑得意道:“今日送他五千人控制大局,将来等他根基稳健,国力强盛,兵源充足,随随便便拨给我十万精兵不在话下!”
“十万精兵?”琴声微顿,陈奕诚惊道:“你胃口这样大?要这么多人马做什么?”
赵佑抿唇一笑:“没啥,这中原大地多年无战事,实在无聊,将士们手脚都生疏了,我想着是不是该打几场仗,圈点地发点财,顺带娱乐身心,一举多得。”
琴声停歇了半晌,又缓缓奏起,陈奕诚盯着他低低笑道:“打仗么……求之不得。”
两人没再说话,一个沉静弹奏,一个踌躇满志,舱内只余幽深绵长的琴声。
听不多时,赵佑只觉得眼皮愈发沉重,虽竭力凝神,但着数月未听,终是难以抗拒睡魔,不就眼皮合拢,再也睁不开来,身子软倒在榻,便即睡着了。
睡梦之中,仍隐隐约约听到柔和的琴声,似有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摸自己头发,像是回到了宫中,在母妃的怀抱之中,受她亲热怜惜一般。
“睡了?”有人从门外进来低问,是李一舟的声音。
“嗯,一周你给他看看,自上次服药之后,可有什么变化。”陈奕诚说真,手上动作没停,继续轻缓弹奏。
李一周走过来,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上,默然一阵,才道:“情况还不错,看来这半年多没有发作过,现在药力正在慢慢渗透,跟蓝老先生想得差不多,在控制个一年两年,等幽朵儿的下颗解药炼出,应该没太大问题。”
陈奕诚又追问几句,听说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又弹了好一会,这才停了手,给他拈好被角,与李一周一道走了出去。
赵佑睡了小半日方才醒来,依照外公蓝铁心以前所教的吐纳之法静坐了一会,再睁开眼,说不清是清新咒的功劳,还是那丹药日益深入的效力,只觉得浑身舒爽,四肢轻盈,不由得面露喜色,从榻上一跃而起,收拾整齐走出门去。
走到船头,但见白烟袅袅,炉火红旺,船家正在烧火做饭,两名浆手帮着择菜,水盆里是几尾才钓上来的鲜鱼,旁边锅里熬着鱼汤,浓郁的香味惹得人口水长流,陈奕诚与李一周正站在甲板上低声交谈,其余人等均是围坐在一起高声说笑,夕阳西下,落日的光芒映照在水面上,撇下点点金芒,好一派安静和平的景象。
赵佑看的有点恍神,一丝淡淡的熟悉的气息涌上心来,这场景,是在哪里见过的么?
“起来了?睡得可好?”陈奕诚大步走过来,打断他的思绪。
“还好。”赵佑定下神,见的众人站起身来作势欲拜,赶紧摆摆手,示意免礼。
陈奕诚看着他红润的脸色道:“气色还不错,看来这回带琴是带对了!”
赵佑转过头来,朝他低笑作揖:“有劳陈将军当我的专属琴师,每日用心操琴,恪守职责……”
《九日皇帝》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 汪洋大盗
〃那怎么行!奕诚是一军统帅,日理万机,整天弹琴奏曲像什么话?〃李一舟适时过来,夹在两人中间,朝陈奕诚笑着伸手:〃你不是随身携带着蓝老先生的曲谱么,给我看看,我也不抢你的功,咱们轮着给殿下弹,隔日一换!〃
陈奕诚双手背在身后,动也不动:〃真不巧,那曲谱去大美帝国的途中不慎掉了。〃
〃掉了?我怎么不知道?〃李一舟哼道:〃那你默一份出来。〃
陈奕诚轻笑道:〃干嘛那么麻烦,你只管负责沿途食宿安全就行,弹琴之类的小事就不必操心了。〃
李一舟不满嘟囔:〃凭什么啊?〃
陈奕诚不紧不慢道:〃凭我是主帅,你是副将。〃
〃殿下,你听到没,他以权谋私!〃李一舟气得哇哇叫,侧头要告御状,没想到他已经走远,去那边看船家做饭去了,由得他俩在那里掐架斗嘴。
等他一走远,两人立时结束争斗,换上一副正经神色,走到船舱处。
〃你确定他……没有跟来?〃李一舟低声音问。
陈奕诚蹙眉:〃看起来倒是没有,但也说不好,那人心思深沉,实在猜不透。〃
李一舟叹了口气,强敌当前,自然是要同仇敌忾,先攘外再予安内罢。
晚饭烧好,船家在船上摆好食桌,上得最多的便是鱼,烤的、炖的、红烧的、清蒸的,再加上众人带上船的肉食和各种时令菜蔬,吃得很是尽兴,末了还有自家酿的米酒,趁着高兴都小酌了几口。
众人喝得尽兴,话也逐渐多了起来,开始还有所克制,后来舌头一大,天南海北胡侃神吹一通。
陈奕诚素日治军严明,但在军营之外却也宽松相待打成一片,兵士们身无铠甲,说话自然是随便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