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整天没吃东西,倒是真的饿了,赵佑也不矜持,接过来大快朵颐。
“在哪里找到这么好东西?”他边吃边问。
“二楼有间厨房,我看着吃的还不少,就随手拿走一点。”陈奕诚笑问,“怎样,好吃吗?”
“好吃好吃!”赵佑不迭点头。
羊肉烤好的时间还不算太久,咬着油脂四溢,很是舒坦,而那乳酪味道太浓,久居内地之人自然是闻不惯的,不过赵佑知道那是好东西,见大家都不怎么吃,一口气吞下一大半。
吃饱喝足,陈奕诚收拾下器具,出门归还之后又再返回,看着地上的绳索笑道:“外面天已经黑了,这绳索也不必再绑了,我们这就出去吧。”
赵佑点头道:“离那血祭还有几天,我们必须赶在祭祀之前找到公主”话没说完,就听得不知哪里咚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突然落地。
“谁?”赵佑立时喝道。
半响,房门处人影一晃,女孩静静立在门边,苍白的面颊却是泛起一丝可疑的红色。
赵佑先前就在怀疑,此时看着她脸上平静的表情,却是笃定道:“这么说来,食物和水是故意让我们找到的?”
女孩看看他,又看看陈奕诚,目光最终落在地上的绳索上,定住不动。
赵佑耸了耸肩:“哦,原来是个哑巴。”
“你……才……是……哑…巴!”女孩抬眸,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声音沙哑而生涩。
赵佑听得心头一动,这情景,就好像一个长期不说话的人,时隔多年终于开口,语言功能就已经有些退化了,跟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没什么区别。
“王姆,是你的真名吗?”他问。
女孩点点头,哑声道:“是的。”
赵佑眸光闪耀,又道:“你在暗处窥视我们,偷听我们的说话?”自己的第六感没错,那浅浅的呼吸,那隔墙有人的感觉,还有那声重物落地的响动,都是源自面前之人。
王姆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陈奕诚,眼中透出奇异的光辉:“我知道你们的兵器放在哪里的,我可以悄悄还给你们,还可以给你们每天提供食物,让你们在这里自由生活,直到大祭师回来,但是你们要帮我做一件事。”她起初说得很缓慢,一字一顿,到了后来,却是逐渐流畅。
很显然,她对陈奕诚的第一印象良好,后来又在暗处看到了他挣断绳索的英武神力,心目中已经将他当做五人中的领袖人物,直接把某人忽略不计了。
赵佑哈的一声笑:“不用你动手,我们自己也能找到食物,至于兵器,破铜烂铁而已,我还嫌拿着是累赘呢,不要也罢!再说,你们那大祭师也没要求我们缴械受困,断食断粮,你所说的既无半点风险,又缺乏诚意,对不起,我拒绝!”他已经能驾驭神剑,自然不担心它的去向问题。
王姆张了张嘴,慢慢道:“如果你们是为血祭而来,就不该拒绝我,因为我是大祭师身边唯一的侍女,而血祭,是由大祭师亲自主持,其中过程,没人比我更清楚。”
陈奕诚与赵佑迅速对视一眼:“你说……血祭?摩纳族的血祭?”
“是的,血祭,我们摩纳族一百年举行一次的雪山之神血祭。”王姆盯着陈奕诚道,“我刚才听你们说,那里面有你们的公主……前些天族长来拜见大祭师时也说过,这回雪兽还去了梅华国,带回来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陈奕诚听得半信半疑,沉声问道。
“因为,这次祭祀里有名人祭叫做梅朵。”王姆轻叹,眼里闪过一丝悲伤,“她跟我是同一个阿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房门紧闭,油灯下,少女瘦小稚嫩的脸庞泛着幽光,愈发青白冷淡。
“我很小的时候阿爸就过世了,阿妈一个人带我不容易,改嫁给了村里的瓦布大叔,又生了个妹妹,取名叫做梅朵,梅朵比我小三岁,后来我又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就说不出话来了,正好大祭师要找侍女,阿妈就送我来的碉房,那时我刚过完八岁生日,梅朵才四岁。”
“三年前,瓦布去山里打猎,大半个月都没回来,阿妈出去找他,也是一去不回,那一阵一连好些天都是暴风雪,村里的人谁也不敢去找,最后还是族长亲自带人出去,才把他们找回来……都被狼群啃得不成形了,回来就葬在了对面的山坡上,家里,就剩下梅朵一个人。”她眨了眨眼,时隔多年,眸子里已经是平静无波,“那天夜里,我听见梅朵在山坡上哭,哭得那么凄惨,不知怎么的,我发觉我一下子就能说出话来了,但是我谁都没有告诉,也不敢告诉,一切都和平常一样,我只有这个妹妹了,我要保护她,待在大祭师身边做侍女,就是能保护她的最好的身份。”
赵佑听得点头,那海南岛前岛主哲舞也是喜欢用哑巴做侍者,想必聋哑人士无法跟人沟通,更能够保守秘密,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而这女子也是个隐忍的性子,跟在大祭师身边,装哑巴足足装了三年!
“你什么时候知道梅朵是人祭的?”他问。
王姆叹了口气道:“我们摩纳族的婴孩都是在出生当日由大祭师亲自洗浴,以求平安富贵,所有族人的生辰八字都记录在案,我来碉房伺候大祭师的第二年,知道了血祭的事情,也就想起了梅朵的生辰来。”
李一舟插嘴道:“这有什么,你不是那大祭师的侍女吗,找个机会求求情便是。”
王姆瞥他一眼,摇头道:“没用的,人祭一生下来就是为了血祭之用,就算是族长的女儿都不能例外,我阿妈和瓦布都明白,也早就接受了,可是我……我曾经有次进了大祭师的密室,想偷偷改去梅朵的生辰,差点被他发现,后来我才知道,改了也没用,所有的事情都记在他脑子里的,谁都抹不去。”
“你……不信血祭?不信雪山之神?”赵佑突然发问。
王姆沉默一会,冷淡道:“我不管血祭不血祭,我只知道,我刚到碉房来的时候,有回不小心摔了大祭师的摇铃,被关在地窖快要饿死了,我向雪山之神祈祷,求他给我一条活路,但一点用都没有,是梅朵好几次偷偷爬到窖口,给我送吃的,阿妈已经不在了,梅朵是我唯一的亲人,她要是没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陈奕诚看着那女孩,剑眉蹙起,若有所思:“离血祭之日没几天时间了,要是没碰到我们,你会怎么做?”
王姆面不改色,缓缓道:“我会在血祭前一天夜里带着梅朵逃走,逃到王庭那边去,永远都不回来。”
李一舟愣了愣,不解问道:“王庭,哪是什么地方?”
王姆疑惑瞪着他:“王庭就是王庭,你们不知道?”
赵佑知道这女孩从小生在山中,不曾知道这中原大地五国雄踞的局势,开口解释道:“她说的王庭,应该就是宋氏王国都城,陵兰。”
王姆点头道:“没错,就是陵兰,我听大祭师和族长说过,但是我们都叫它王庭,王庭是族长和大祭师都管不到的地方,只要躲过了这次祭祀的日期,我们就安全了。”
第三百九十章 劫狱
赵佑盯着她道:“听得出来,大祭师倒是很信任你,什么事都没瞒着你。”
“大祭师最早是找了四名少女来做侍女,其他三名慢慢被他遣散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早晚起居日常生活都是由我伺候,自然比旁人多知道些事情。”王姆冷冷一笑,又道,“我与她们不同,她们是天生聋哑,而我是因病不能发声,但听力却没有问题,大祭师每日那般忙碌,自然没时间去跟人比划手势,也只有我让他最是省心省力。”
“他如此信你,你却背叛他,背叛族人,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王姆沉默了一会,低声道:“如果不这样,梅朵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不知道,那血祭是在月圆之日把人祭架在火堆上,活活烧成灰烬……我只是个小小的侍女,为了梅朵,我没有别的办法,什么都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被抓住,跟梅朵一起死。”
听完她的话,赵佑蹙着眉尖,将事情细细理了一遍,大致明白了这前因后果:“你的意思是,我们合作救人?”
“是的,你们人多,身手好,又有本事,而我知道关押人祭的地方,也熟悉这里所有的道路,我们一起搭伴救人,把握也大了不少。”
赵佑笑了笑,看样子这小姑娘进进出出,对他们观察得很仔细,又懂得揣摩心思,这互利互惠的事,实在没理由不答应。
“说得倒是挺好,但是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万一这是个圈套呢?”他漫不经心地问。
王姆想了下,答道:“我可以把你们的兵器先取来还给你们,给你们提供食物和清水,带你们去救人,只要救出人来,你们就知道是不是圈套了。”
赵佑嗯了一声,忽然来上一句:“羊肉味道淡了些,明日多加点盐,别烤那么老,乳酪还不错,下回多送几块过来。”
陈奕诚听得好笑,自家殿下那异于常人的思绪,普通人哪里接受得了,看着对方微怔的神情,当下沉静开口:“就这么说定了,你给我们带路,我们帮你救人,成交!”
“多谢。”王姆这才反应过来,感激朝他鞠了一躬,步伐轻快出去。
“这小女子,心机蛮深沉的。”过了好一会,陈奕诚才在他耳边低道,“真的跟她合作?”
赵佑无奈摊手:“没办法啊,这人生地不熟的,难说会有什么异状发生,有个向导兼内应也好啊,反正我们也不损失什么,有吃有喝还能省事!”此事大体满意,至于些许疑虑,也没什么,随时警惕小心便是。
随后王姆陆续拿回了兵器,陈奕诚的佩刀和弓箭,李一舟的短剑,两名兵士的腰刀,只有赵佑的琅琊神剑没有找回来,据说是那名叫做多杰的少年拿走了。
赵佑也不觉失望,随口问道:“那个多杰是什么来头?”
王姆难得夸奖了句:“他是族中最英勇的少年,大祭师很看重他。”
“是么?”赵佑笑了笑,却也不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天,几人就在这碉房里度过。
赵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此时没了绳索捆绑,也不打招呼,大摇大摆在楼上楼下乱窜,没几下就摸清了这碉房的建筑布局——
底层没什么用,除了大厅就是杂物间,还建有几间牛羊圈,里面空空如也;二楼上是起居室和厨房,大祭师的卧室很大,在这样简朴的大环境之中显然是富丽的;而三楼还有一层,则是王姆口中的密室,转角处供着长明灯,房门紧闭,也不知道屋内有些什么。
那群少年没有再露面,他们也就将绳索扔得远远的,除了吃饭睡觉便是站在二楼的两扇木窗前,居高临下俯瞰平原上的景致。
据王姆讲,人祭被分为两队,分别关在平原边缘的两座黑色帐篷里,凭族长的令牌才可进入,大祭师要三天之后才出关,在这三天里,就是天塌下来,他都不会在那辟谷之地移动半步。
血祭是在第四天的夜里开始举行,族里的青壮年大都随族长一道出外狩猎,说好了在血祭当日赶回来,在此期间,族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