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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之前全是用桐油细细浇过,显然是谋划周详,赶尽杀绝!
这粮仓附近原本凿有水井,建有水窖,以供危急时刻取用施救,然而关键时刻,救火军民却发现打上来的水,水面上竟是浮着一层厚厚的油脂。
“报!全军奋起抢救,但成效甚微,粮仓……九成被烧毁!”
“报!马厩被烧,战马被下毒!”
“报……”
噩耗接连传来,中年将领眼前一黑,几欲栽倒。尽管上头有命在先,心中已有计较,但真正得闻,仍是无法承受。
对面营帐明明是在饮酒作乐,大犒军士,也未见有人从中踏出,这天降奇兵,究竟从何而来?
谁又会想到,赵氏王国军队这几日的进攻都是虚晃一枪,实际却是在暗中等待时机,借此东风,夜袭粮仓!
此次夜袭之战打得十分漂亮,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直到次日晨才大体扑灭,南越守军都严守城墙,粮仓附近只是派了常规守卫,风离城中粮草损失惨重,战马也是半数遭创,大火还连带烧毁不少民房,上千城民呼号痛哭,无家可归。
……
一大早就是阳光灿烂,赵佑坐在主帐中,仔细看部下呈上来的战报。
“做得好!毒部的弟兄的本事都没落下,往日追缴恶贼凶犯是一把好手,没想到放火下毒也是如此在行,哈哈,你们怎么想到把油脂倒到水井里去的?这个创意实在不坏!”
铁士在旁一直蹙眉不语,此时听他这么一说,才开口道:“不是我们做的,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赵佑听得一怔。
铁士点头:“没错,他们都是夜行装扮,个个持刀蒙面,身手矫健,一出手就毙了南越两名军官。他们似是清楚我们的意图,有意相帮,我们这边在点火,他们那边就专挑水井水窖下手。”
李一舟插话道:“会不会是梅花国来人?”
赵佑白他一眼:“梅花国援军哪有这么快,乐中天虽然答应援助,却没说定时限,那老头打定主意来捡便宜的,没个十天半月的,根本抵达不了!”
“那会是谁呢?”孟轲喃喃低语。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一位故人。”陈奕诚说罢朝他投去一瞥,意味深长。
赵佑迎上他的目光,心头一个咯噔,不由得乱跳几下:“你是说……”邪队弟兄送来的讯息城芷水之上风平浪静,正是春暖花开江水解冻的好时机,黑龙帮众一反常态,关门闭户,深居简出,难道袁承志……他也来了此地?
陈奕诚悠悠点头:“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等身手,与大美帝国皇帝陛下的亲卫并驾齐驱。”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早就到了,一直潜伏在附近,暗中观察战况,把我们的计划了解得很清楚,所以才能及时出手相助。”铁士想想又道。
赵佑垂下眼睫,眸底闪过一丝失落,只勉力一笑:“这下可好,秦业援军未到,我们倒是又多了一位盟友。”只是,他为何对自己避而不见……
陈奕诚明白他的心思,当着众人也不避讳,轻抚着他的手臂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他喜欢在暗中,便由他去吧。”
李一舟对此早已习惯,别过脸去与孟轲交谈,有意无意挡住底下人等的视线,只有铁士,死死盯着陈奕诚那只大手,一双碧眸深不可测,几成墨绿,忽然站起身来:“朕有些计划,要单独跟陛下讲,你们都退下。”
不是征询意见,而是直接陈述命令,昔日的虎儿,已经成长为高高在上的一代君王!
赵佑眼露称许,摆手道:“诸位爱卿,都下去吧。”
众人依言退下,陈奕诚走在最后面,眼看就要跨出帐去,突然又生生顿住,回头含笑叮嘱:“别谈得太久,记得要吃早餐,对了,陛下昨晚几乎没合眼,等下最好在帐中补个眠。”
“知道啦,陈婆婆。”赵佑不满嘀咕,平日都是孟轲在负责自己饮食起居,他身为副帅,哪有闲工夫来管这些,如此可以叮嘱,显然是别有居心!
帐帘放下,他看向对面那张冷冽紧绷的俊脸,再是迟钝也有所领悟,这个陈奕诚,什么早餐啊,什么补眠啊,哪里是叮嘱他,分明是说给旁人听得!
这算什么,宣告所属权?
有没有搞错,自己是君,他是臣啊……
“他这人就是这样,又鸡婆又霸道……”讪讪一笑,他低声解释,说到一半,又觉得实在多余,简直是欲盖弥彰。
铁士不悦地抿唇:“你跟他是不是……很好?”
赵佑如实点头:“嗯,还不错。”出征之前,母妃跟自己谈了很多,无非就是他的终身大事,说他耽误陈奕诚这么多事,他却一直陪伴左右不离不弃,这样的男子全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云云,看着母妃鬓边垂下的一丝白发,再望向那边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影,赵佑心底长长叹了口气,默然点头。
一时神情恍惚,却听得铁士沉声问道:“你喜欢他?”
赵佑哑然失笑,这样直白露骨的话,也只有他才问得出:“喜欢啊。”
“你!”铁士碧眸微眯,怒道,“你怎么能这样!一会喜欢这个,一会又喜欢那个!”
“啊?”赵佑张了张嘴,吃惊道,“你确定,你说的是我?”朝三暮四?见异思迁?什么时候的事,作为当事人,他怎么一点不知道?
见他冷着脸闭口不答,赵佑凑上去,追问:“别吊我胃口,快说,我以前喜欢过谁?”真是好奇死了,原来自己失去的不仅是部分记忆,还包括感情纠葛啊!
难怪每回陈奕诚与李一舟提到此,都是闪烁其词,含糊掠过,原来竟有这么大事件包藏在内!
铁士只是摇头:“我随口说的,你别发花痴。”
死虎儿,还敢在他面前撒谎?
“死小子,你说不说?到底说不收?!”反正帐中无人,也不管彼此的身份地位了,直接去揪他的耳朵,挠他腰间的痒肉,“再不说,我就把你……把你……”把他怎样?除了这昔日主仆身份,自己好像没什么能够威胁到他!
“喂,你轻点,你这个疯子!”铁士咬着唇,眼见那双小手在自己身上不住动作,心头一把火烧了起来,真想把这香软的身子狠狠搂在怀里!
“你说,你说了我就饶过你!”赵佑趾高气昂,得理不饶人。
“你这笨蛋,忘了就忘了,何必多问!”他懊恼低道。
“我就是要问,不弄清楚我才是个笨蛋!”脑子里有些乱,有些疼,被他暗地忍住,真相触手可及,这一回,他不能再逃避。
“连你也瞒着我么,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啊,那个人是谁?到底是谁?”
低声争执中,铁士涨红了脸,终于没忍住,朝他低吼:“好,我就告诉你,你听了可别后悔,你以前喜欢的人是——”
赵佑屏息噤声,手指放松,强忍住不适,等着他的下文。
铁士咬了咬牙,终是道出:“昔日日月神教的第二把手,门人都尊称他,乐主。”
九日皇帝 大结局 第五章 为情所困
赵佑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梦里有淡青色的身影,有温柔的呢喃,有鲜艳的血色,还有……风雨中静寂的墓碑。
那是谁,是谁的坟墓?
琴声叮咚,悠扬安详,眼前黑暗消散,渐渐呈现明朗的曙光。
额上面颊上有温热的触感,似是有人在为他轻柔拭擦着润湿的冷汗。
眼睑猛然睁开,他滴溜溜瞪大了眼。
“终于醒了!”身旁之人长舒了一口气,是李一舟的声音,床榻前立时涌上来好几道人影。
“你觉得怎样?”
“陛下怎么会突然晕倒?”
“我都说了你听了会后悔,你还非要我说……”
听得这七嘴八舌的声音,他慢慢回神,记得最后的记忆是,铁士指责他移情别恋,并在他的追问下道出事实真相,原来他以前有过喜欢的人,那个人,是他曾经的左膀右臂,日月神教的乐主。
乐主,乐裕,在当年的劫难中以身殉职,他记得孟轲还为他在山庄旧址立了一座碑,可惜那时他心灰意冷,又怕触景伤情,没再踏上山庄之地半步,从未得见。
刹那间,听到那个名字从铁士口中说出,不知怎的,竟觉眼前一黑,瞬间失去意识。
轻咳两声,他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一刻。”李一舟答道。
“辰时?”这么说,他昏迷的时间还不短呢。
“陛下昏睡了整整一日一夜。”李一舟一边给他切脉,一边冷眼瞥过铁士,眸底闪过一抹抱怨,“陛下这些日子休息不好,忧思过重,是以身体虚弱,宜静心休养,避免情绪大悲大喜。”
“去,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只是没睡好而已,如今睡足了觉,再饱饱吃上一顿,也就没事了!”
听他这样说,孟轲赶紧出帐,准备饮食。
李一舟不甚赞同看着他:“陛下的身体还没最终痊愈,万不可掉以轻心——”见得他满不在乎的眼神,很难得的,面色肃然,说话间加重了语气,“陛下可知,若非奕诚想尽办法找来架琴,一刻不停地弹奏清心咒,帮助陛下归拢心神,陛下还指不定什么时候能醒!”
“是么?”赵佑吐了吐舌,闻言望过去,见陈奕诚坐在床尾,依然是眉宇锋锐,只不过那眼睑下的青晕,嘴唇周围冒出的胡渣,透露出一夜未眠的事实,难怪他在睡梦中听得琴声不断,却原来都是他在位自己弹奏安抚。
朝他感激一笑,再看帐中其他人,孟轲刚刚出去,剩下的李一舟和铁士也是面露憔悴,想必都是一夜守候在此,不由得心头一暖,套上外袍坐起身来,笑道:“好了,我已经没事了,你们都回帐去休息吧。”
三人低应着,却都一动不动,“他现在需要静养,大家都走吧。”李一舟拉了陈奕诚起身,推着他朝帐外走,见铁士伫立不动,朝他瞪了瞪眼,没好气道,“皇帝陛下怎么不走,莫不是还想让我家陛下再晕一回?”
听这口气,他们每个人都知道那个乐主的事,就他一个被蒙在鼓里。
乐主,乐裕……
赵佑咬着唇,有死不甘心地低唤:“铁士,你等等……”
铁士朝已经走到帐外的两人斜睨一眼,淡淡道:“听到没有,你家陛下留我。”
“你!”李一舟怒道。
“不用担心。”陈奕诚转头,眼里火光一闪,唇边却是微微含笑,一掌拍在李一舟的肩头,“皇帝陛下当有分寸,一定不会让你我为难的,走吧,该去巡营了。”
李一舟忿忿不平,想要争辩,但巨觉肩上手掌逐渐用力,只得闭口随他去了。
等那两人掀帘出帐,脚步声消失不闻,铁士这才走到他身边,面无表情顺势坐下,也不说话,碧眸深邃,一眨不眨。
赵佑被他看得有些茫然,想了想昏迷前的话题,小心道:“你先前说,我跟那个乐主……”微顿一下,感觉自己并无心慌气短的症状,这才又续道,“我跟他,以前很要好?”
“都过去了,你也别想那么多,毕竟他是……”铁士叹一口气,欲言又止。
“别总是说话说半句好不好?我没你们想得那么娇弱,你不用避开话题,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