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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声行去,大概走了小半个时辰,就见一条清澈的小溪流淌向东,漫过脚下草地,将丛林冲刷成清浅的沟渠,水底是清澈可见的沙石,众人稍一放松,就见战马纷纷上前,伸长脖子,低头欢快饮水。
这些骏马都是大美帝国最好的马匹,再加上他与陈奕诚等人所乘,绝非凡品,极通灵性,对于灾祸敌害有逼退的本能,能主动上前饮水,说明这溪水安全可用。
赵佑还是不放心,亲自过去尝了一口,但觉一股清爽甘甜直入唇舌,沁入心脾。
“真好,这是纯天然的山泉水,大家放心喝!”
众人欢呼起来,在溪边喝足了水,又将空无的水囊装满,赵佑环顾四周,见只有于承祖孤零零坐在地上,眼巴巴望着这边,暗自笑了笑,朝他哼道:“想喝水就自己过来,别端着一副大少爷的姿态,没人有闲心伺候你!”
于承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
赵佑只当他是矜持矫情,冷笑道:“你是不是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啊,谁都能惯着你?”
魅影走过来,朝他背心一按,淡淡道:“我之前点了他的哑穴,省得他满嘴胡话,尽在放屁。”
“你才是放……放屁!”于承祖忽觉嘴巴束缚顿解,愣了下,方才怒道。风离城破之前,他还是养尊处优的将军少爷,任谁见了都是讨好奉承,却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穴道被点行动受制倒也罢了,还被人随意责骂,呼来喝去!
魅影冷淡瞥他一眼,又一脚踢在他腰间,力道虽有些重,却恰好解了他的另一处穴道,令得他手脚舒展,行动自如:“去喝水!”
于承祖痛得咧嘴,想要一眼瞪回去,又畏惧那张可怕的鬼面,不情不愿爬起来,伏在溪边掬水而饮。
赵佑看在眼里,倒是有些惊奇,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连他和铁士都不放在眼里,却唯独对魅影心存畏惧,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再看前方,仍是云雾弥漫,不知所处,这大半日时间都花在走走停停,进进退退的寻找路上了,要是按照这地图所示一直走,就得在这雾气当中继续打转。
想着与乐墨的三日之约,不行,再这么下去,等时间耗尽,他们只能折退回去,再次面对葫芦谷中的瘴气和刀阵了!
回头见得陈奕诚站在身后,他突然道:“奕诚,你还记得当年你在御花园中跟我讲过的天下局势么?”
陈奕诚剑眉一掀:“你想到了什么?”
“你说南越水草丰美,风景秀美,河流湖泊众多,所以我在想——”赵佑指着那溪流道,“要是我们随着这溪流往上追溯源头,就算不能到达南越内陆,至少也该找到更大的水源地。”说不定,就有一丝机会发现出山的道路。
陈奕诚知他向来有洞悉世情的惊人直觉,并不反对,两人略一商议,便是下令改变行军路线,数百将士调转马头,循溪流而上。
刚开始还是沙石之地,到了后来,渐渐地,杂草丛生,淤泥堆积,这都是以前从未有人走过的道路,其艰辛坎坷可想而知。不时有人马陷进淤泥,低呼声此起彼伏,众人齐心协力救助,在山林里艰难前行。
林中雾气始终不散,又是深一脚浅一脚沿着溪水行走,每个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还得忍受蚊蚁的攻击,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红点密布,奇痒无比,让人不由的感叹,这行路难,难于上青天!
如此行走了一日一夜,那溪流就像是没有尽头一般,静静流淌,看不到边际。
赵佑抿着唇,心里似有一把火烧起来,三日之期已经过了一半,再寻不到出路,就该打道回府了!
谷口那边怎么样了,秦业有没有派人出谷袭击,是否已经开战,如今都是一无所知,这种与世隔绝不能掌控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难道,那横贯南北的捷径,就当真只是个传说?
“有人!”走在队伍最前面的一命大美帝国亲卫突然低叫一声。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刀剑横举,铁士与陈奕诚反应极快,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而魅影也是十指如铁,将那于承祖紧紧抓在手中。
“是什么人?”赵佑扬声问道。
先锋队伍中有凡一溜小跑回来,面露惊喜:“禀陛下,是名灰衣老者!”
在这走投无路的绝境,没有什么比这话更让人为之精神振奋的了!
铁士比个手势,便有大半人手隐入附近树林。
赵佑定了定神,问道:“除他之外,还有何人?”
那人禀道:“只他一人!”
说话间,但见林中走出一道清瘦的身影,粗布长衫,须发皆白,风采卓然,走起路来也是步伐轻盈,全无老年人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尤其他肩上担着的两只木桶,大得出奇,桶里更是装满了水,怕有数百斤之重!
他并不看众人,只是蹙着眉,自言自语道:“把我酿酒的溪水都踩脏了,唤作不醉翁?”
老人点头奇道:“你怎么知道?”
啊?真是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赵佑按捺住雀跃的心情,笑道:“我们是受人之托,前来寻访老丈,酬谢早年救命之恩。”
那不醉翁眯起老眼问道:“受何人之托?”
赵佑回想着那女子的名字,正色道:“文卿娘,她现在是我嫂子,十三年前,她随父路经此地,幸得老丈指路,才能顺利走出大山……”那邪队弟兄比自己年长,他的妻眷称为嫂子,再是恰当不过。
不醉翁想了一会,点头:“她如今还好吗?她父亲呢?”
赵佑假意抹了一把泪:“我那亲家爹爹几年前就过世了,嫂子一个人过得辛苦,年前嫁给了我大哥,现在有孕在身,但一直念叨着要回来见见老丈,我大哥爱妻心切,知道我江湖上朋友多,便叫我前来寻访,我们在林子里转来转去,又饿又困,要是老丈再不出现,我们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不醉翁见众人都是一副疲惫模样,倒也信了,轻叹道:“这小女子,怎么如此执拗……我独居在此,清静惯了,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你们见也见了,这就顺着原路回去吧。”
赵佑急道:“这怎么行,我嫂子还让我带了礼物来的,这一路也走得累了,我们还想找地方歇歇,顺便向老丈讨碗粥喝……”
不醉翁并不理会他这厚脸皮的言论,却被那礼物一词挑起几分兴趣:“什么礼物?可是有美酒?”
赵佑愣了下,当即重重点头:“有的有的,我带来了好几坛好酒!”不着痕迹甩开陈奕诚轻扯他衣袖的手掌,不就是几坛酒吗,此时没有,将来肯定有!
不醉翁大喜过望,拈着那飘渺云雾中露出一角的山峰道:“歇脚喝粥是没有问题,但我那石屋地方窄小简陋,也容不下这样多人——”
“没事没事,只我们几人前去就成!”赵佑赶紧应下,不等他眼色过来,陈奕诚就大步上前,接下老人肩上的水桶,毫不吃力担在自己身上。
“呵呵,我这朋友,力大无穷,在我们那里是出了名的。”赵佑跟在老人身侧,笑着翻译。
不醉翁朝陈奕诚瞟过一眼,并不言语,只捋了下胡须,脸上淡淡笑着,那笑容却似乎别有深意。
一行人穿过树林,随之前行,但见一路峰壁林立,石笋横插,这老人口中的石屋,竟是在如此险要之地,不能不让人心生敬畏。
走了一阵,不醉翁停下脚步,一指前方石壁上的洞口道:“到了。”
赵佑定晴一看,乖乖,当真是石屋——以石为屋。
外间藤蔓被挂,野草杂乱,洞口方正宽大,里面有着丝丝亮光,那是石桌上点着的一盏油灯,在这一片石桌石凳石柱石架当中,倒是最为先进之物。
屋中除开一个窄小的门厅之外,还有三间石室,其中最靠里的一间却有一扇木门,关得严严实实,一进洞口,赵佑就听得一丝异色,似有人粗重喘气,只一霎而过。
那不醉翁见他眼光投向那紧闭的木门,面色一变,沉声告诫:“这里面是我一位老友,他身体不太好,在我这里静养,你们在此歇息,千万不要去惊扰他。”
赵佑点头应道:“那是当然。”
不醉翁笑了笑,忽然向他伸出手来:“你们送我的酒呢,是什么名字,拿出来吧!”
九日皇帝 大结局 第十四章 笑傲江湖
听得这声问话,众人想到谎话即将被拆穿,都是噤声不语,只赵佑不慌不忙,自嘲笑道:“实在不巧的很,这酒坛子本是挂在马鞍上的,先前在那溪边没稳住,给摔碎了,唉,酒都流进水里去了。”
不醉翁哼了一声道:“好你个小子,美酒送给老夫也就是了,还编出这一番谎话来骗我,敢情是来我这里骗吃喝的?”
赵佑嘻嘻笑道:“在下怎敢,我说得都是真的,不信你问问他们,那酒是真的摔了!”
说话间他随手一指铁士,后者板着脸道:“没错,真是摔了。”
不醉翁狐疑看了铁士一眼,冷笑道:“你们是一伙的,他自然帮着你说话。”说罢走去门边,却有逐客之意,“老夫这里还有友人要招呼,若是没酒孝敬,诸位就请自便吧。”
“我说老丈,俗话说,来的都是客,凭着我嫂子当年与老丈的缘分,这人困马饥的,怎么着也让我们歇歇脚再走吧?”赵佑大言不惭,在石凳上一屁股坐下,忽而吸了吸鼻子,奇道,“咦,什么东西这么香?”
不醉翁眨巴着眼睛,略有惊奇:“你嗅到什么了?”
“唔,好香,纯正的女儿红,至少是十八年的陈酿!”赵佑闭眼,深深一嗅,不由朝他笑道,“老丈真是过分,明明自己藏着这样的好酒,却还向我要酒喝!”
不醉翁闻言大惊,指着他道:“你……你竟然能闻到……这是什么鼻子,这样灵光?!”
赵佑呵呵笑道:“在下天生就是个酒鬼,一闻到好酒的香味,就失魂落魄,走不动路了。”
不醉翁显然不信,心道这藏在地窖深处,封得严丝合缝的美酒,自己浸淫酒水数十年,都嗅之不出,这年纪轻轻的小子,怎么可能轻而易举道出天机?只是胡乱蒙的,巧合罢了!
谁知赵佑深吸一口气,又蹙眉道:“呃,还不止女儿红一种,老丈这层子里好酒不少呢,足有一,二,三,四,五……”他掰着手指,连一数出,一直数到五十五,方才停下,“五十五,不,加上那女儿红,一共是五十六种珍品美酒!”
不醉翁惊跳起来:“你说什么?”
赵佑见他神态模样,知道自己没有说错,自得笑道:“在下生平爱酒,嗜酒如命,这闻香识酒而已,并不算什么。”他知道这不醉翁爱酒如痴,自诩酒中仙人,索性抬高自己,言语相激,走曲线救国的道路。
那不醉翁顿时生出谈性,不服气道:“不过是鼻子生得好些罢了,须知爱酒还需会饮,品尝才是关键!”
“饮酒嘛,自然不在话下,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赵佑信口吟出。
不醉翁瞅着他,上下打量:“小子莫要夸大,自吹自擂,难不成你打在娘胎里就学会了饮酒?”
赵佑挺了挺胸,趾高气昂道:“年,甘称后辈;酒,不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