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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憋屈,闭了眼,耳畔却仿佛听得远处传来厉喝声,惨呼声,厮杀声,连绵不绝。
有人在高叫:“住手——”
又有人在低呼:“不——”
赵佑甚至嗅得空气中隐隐飘来血腥之气。
影向重叠,声响不断,气味清晰,却终是化为那一双如水眼眸,那一声低喃轻叹,“三儿,三儿,三儿……”
是幻觉,是执念,更是真实的存在!
赵佑浑身一震,蓦然睁眼,远处疾驰而来的人影落入眼帘,他没听错,那些声音都是真的,全都出自皇宫之中!
真的有事!
双腿一夹马腹,赵佑朝着那人马奔驰而去,高叫:“出了什么事?”
“陛下!”那人直直从马背上摔下来,喘着粗气道,“有人闯宫,冲进宴会里去了,侍卫死伤无数,连禁卫军都抵挡不住!”
“该死!”赵佑气得握拳,二话不说就催马狂奔。
竟真有脸去抢亲!
自己不会放过他!
奔到半路,陈奕诚与铁士一左一右追上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前方宫门处又冲出来几骑,竟是衣袍染血!
“陛下,那刺客在空中打开杀戒,蓝老爷子和蓝妃都被打伤了!”
铁士目瞪口呆:“不会吧,他竟下这样的狠手?”
陈奕诚剑眉紧锁:“谁?”
赵佑心头一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又慌又痛:“应该不是他……”不会是他,他不是傻子,如果他竟在挽回,不管是想要自己的人,还是自己的心,都断不会去伤害自己的家人。
不是他做的,难道是……
竟来得这样快?!
咬着牙,心急如焚,再顾不上别的,风驰电掣般冲进宫门。
帷幔撕裂,杯盏破碎,偌大的广场上,横七竖八躺着死伤的宫人侍卫,竟有数百上千之多,尸骸密密麻麻,重重叠叠,有的开膛破肚,有的碎脑裂目,有的身首异处,遍地血污,一片狼藉。
越往里走,尸首越多,除了禁卫军和赵氏王国侍卫,还有大美帝国侍卫和=日夜神教门人,甚至有黑龙帮的弟子。
还有人在血泊中痛苦滚动,哀嚎。
直把他看得眼前一黑,险些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坚固不催的防御如此不堪一击!
怎么会这样?
“陛……陛下……”有人朝他努力爬过来,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路,是太监总管陈聪。
赵佑跳下马,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嘶声吼道:“我=父皇母妃呢?我外公呢?他们人在哪里?”
心都揪紧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婚礼,脑子里只有家人亲友的性命安危。
陈宫微微抬手,朝那边主殿方向一指:“太上皇他们在里面……那个刺客……不是人……是妖孽……刀剑都伤不了他……”
赵佑凝神一听,果然听得远远传来兵刃相接声,兵兵兵兵响个不停。
背后脚步声促,好几条人影跟了上来,赵佑眼风微瞟,精神一振,却听得那殿中有人桀桀怪笑,森然道:“我的干弟弟可是来了?老哥等你等得好辛苦!”
赵佑愣了下,随即冲上前去,对着那发声之处高声喝道:“凤如岳,你要找的人是我,我已经到了,你快些出来!”
越是靠近,越是深深嗅得那浓烈的血腥之气,熏得他头晕目眩,几欲昏厥。
那主殿乃是今日举行婚典之地,父皇、母妃、外公、皇祖母……他的家人,还有众多王公大臣都在其中,那么多人,都落在了凤如岳手里!
血液上涌,怒焰翻腾,念力冲天而起。
铮的一声,月清宫上方紫气萦绕,龙吟凤鸣。
神剑即将出鞘!
“哈哈哈,琅琊神剑果然在你手中!”凤如岳兴奋大笑,声音愈发高亢尖利,笑声忽停,扬声一喝,“你听着!这殿中众人的身份我都清楚,你别给我耍心眼!想催动神剑来杀我?呵呵,只要你动一下,我就杀一人,看到底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手快!”
赵佑顿了一顿。
一咬牙,念力祭出!
风雷滚滚,出鞘的神剑冲破云霄,颠转而至,剑尖直指殿堂屋顶。
轰然一声响,墙倾戢摧,火光四起,那刺耳的冷笑声却丝毫不灭,在浓烟中清晰传出。
“臭小子,你以为就凭你能御剑,就伤得了我?哈哈哈,你未免太自不量力,告诉你,如今我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凡夫肉身,我是神,是这中原大地的统治之神!”话说间,就听得殿中一声惨呼,登时没了动静。
赵佑脚下一个踉跄。
他记得那人的声音,是名朝中大臣。
琅琊神剑的剑气,竟然伤不了他!
脱胎换骨,半人半魔!
“干弟弟,你要不要再试一试?”凤如岳的声音再次传出。
随之传出的,还有隐忍不住的女子哭声,不止一人,有陌生的,也有熟悉的。
赵佑看着四周伏尸遍地,血流成河,又是惊惶,又是愤怒,头顶似有冷水淋下,浑身透凉。
再试,下一个人也许就是他至亲的家人!
他不敢试,哪里敢再试!
念力卸下,紫气渐渐消减,龙吟声弱了下去。
“我刚刚才知道,今日竟是干弟弟的大婚,哈哈,可喜欢老哥送你的这份大礼?”凤如岳高声喝道,“叫你的手下腿退后百步,你一个人带着剑进殿来!”
“别听他的!”身旁几只手臂同时伸过来,抓住他的胳膊。
赵佑摇了摇头,双臂用力一甩,挣脱开去,右手在空中虚晃一抓,神剑坠落,握于手中、
握着那冰凉的剑鞘,掌心仿若有股热力隐隐颤动,与他的心跳渐趋一致。
深吸一口气,赵佑大步踏出,低沉道:“退后,都给我退后!违令者斩!”
陈奕诚大惊,冲上来阻拦:“这怎么可以,我断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涉险!”
铁士也沉声道:“不行,太危险了,要去大家一起去!”
正在纠缠,就听得殿内传出冷笑:“你还磨蹭什么?真以为我在说笑吗?那好,我便让你瞧瞧!”砰的一声,窗户迸裂,一颗圆圆的物事被巨力掷了出来!
赵佑一样看清,是颗满面血污的人头,正是方才出声的那名大臣!
“退后,都给我退后!”他打了个冷颤,神形欲裂,唇瓣咬出了血,“凤如岳,我这就进来,一个人进来,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再杀一人!”
里面静默了一会,便道:“好,我答应你,暂时不杀人,看你的表现。”
赵佑挥挥手,身后人群无奈朝后退,而他则是举着剑,忍受着煎熬,凝神屏息,一步步向前走。
一百步,五十步,二十步,十步……
步步靠近。
赵佑踏上台阶,站到紧闭的殿门前。
“我来了。”
殿门徐徐开启,殿堂中间的空地上立着一人,着一身漆黑长袍,身形高大,须发花白,一条黑带缚住眼球缺失的瞎眼,独目圆睁,神情狰狞,他一手抓着一人,另一只手捏在那人的脖项上,只轻轻用力,就要将其折断。
那个被劫持之人,是他大病初愈勉力到场的父皇,赵文博。
殿堂四周桌凳歪斜,倒着不少尸首,点点鲜血溅满了墙壁,人群惊慌失措,瑟缩颤抖挤在一起,一样掠过,赵佑竟看见了他,秦冲。
他苍白着脸站在根宫柱前,与凤如岳遥遥相对,在他身后不远,数名黑衣侍卫围成个小小的圈子,里面是赵佑的家人。
“来得正好,乖弟弟!老哥等你好久了,你把剑拿过来给我,我就把你这老子还给你,你接着成你的亲,今后老哥再不找你麻烦!”凤如岳朝他伸出手,独眼中闪耀着狂热的光芒,“来啊,快拿过来!”
赵佑回头关上殿门,立在原处,不敢去看他掌下奄奄一息的父皇,只死见盯着那只独眼:“说话算数?”
殿外有细微若无的脚步声,他知道,陈奕诚与铁士会带人将殿堂团团围住,凤如岳就算得了神剑,也是插翅难飞。
但父皇在对方手里,还有这满满一殿的人,面对着杀人如麻的恶魔,他心存忌惮,实在没一点底气。
“乖弟弟还怀疑什么?我要的是圣水,区区几条人命还入不了我的眼,只要我拿到神剑,立时就走,以往恩怨一笔勾销!”
“好,勿伤无辜,一言为定。”
赵佑点头,缓步走上前去。
“佑儿,不能,不能给他剑!”赵文博突然挣扎起来。
凤如岳大怒,一掌拍向他的胸口,电光火石间,斜地里射出道精光,直逼那只杀人魔掌。
赵佑看得真切,是秦冲的柳叶刀!
凤如岳被柳叶刀逼退一步,动作缓了一缓,柳叶刀嗖的射过,扎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秦冲飞身过来,立在他身旁。
“姓秦的小子,我没顾上你,你倒还是得寸进尺了,你说,你想怎样?”凤如岳瞪着他,恨声道。
秦冲淡淡一笑,指着赵文博道:“你没看他气都喘不过来了,不需你动手,指不定一会儿自己就咽了气,到时候这里所有的人都会与你为难,赵氏王国皇帝更要找你拼命,着实不划算,所以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先听听,自己掂量着办?”
赵佑闻言一怔,就听得凤如岳沉声问道:“什么主意?”
秦冲气定神闲道:“你也知道我同皇帝的关系非同一般,若说作人质,我年轻,更经得起折腾,怕是比他爹更合适些,要不让我和他爹换换?”
凤如岳独眼微眯,显然是在思量他话语的可行性,一时有些踌躇:“你自愿作为人盾,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秦冲下老乡,突然伸手揽住赵佑的腰,附身下来,吻在他的唇角。
微凉,轻柔,如蜻蜓点水般,一触而过。
没有决裂,没有悲伤,仿佛还没回来赵氏王国,还在他养伤的那间寝室,两情相悦,温柔缠绵。
周围惊呼声此起彼伏,赵佑心头一荡,来不及做出反应,秦冲已经放开他,斜眼瞥向凤如岳:“他是我最爱的人,今日却要跟别人成亲,你说我是打什么主意?”
凤如岳恍然大悟:“哈哈,原来你们竟是……那种关系!真是小瞧了你!”边说边是想秦冲招手,“好吧,我也不愿拖着个病秧子,束手束脚,就由你来换!”
“秦……”赵佑握紧了拳,抿唇咽回那一声唤。
他竟有种冲动,想去拉他回来!
秦冲漫步走过去,单手背在背后,悄然比划个手势,那是日月神教特有的暗号,意思只有三个字,相信我。
他叫自己相信他?
对了,他聪明绝顶,足智多谋,让他来做这个人质,最是合适。
“站住!”凤如岳厉声喝道,止住他前行的脚步,赵佑的心也随之骤然一紧,“你的暗器,你的软剑,都一一除掉,再过来。”
秦冲衣袖一挥,只听得叮当作响,四柄柳叶刀掉落在地,他又伸手拔出腰间的软剑,随意抛在地上,然后两手高举过顶,朝凤如岳示意:“这下行了吗?”
凤如岳狞笑着点头,待他走近,便一脚将赵文博踢开,伸手扣住他的手腕脉门。
“父皇!”赵佑低呼一声,已有两名黑衣侍卫冲过来,将赵文博护住,远远撤离。
秦冲手腕被扣,却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