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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士旧伤在身,只觉得胸中气血微腾,脚步钉地,屹立不动。
秦业所站之处光线幽暗,也看不清铁士面容,料想是个侍卫宫人之流,踏步过来,每走一步,压力便迫近一分。
铁士早前见得他内息迸发的厉害,知道是遇上劲敌,碧眸一凛,犹如高山之巅的苍狼,身躯绷紧,蓄势而发。
赵佑被他护在身后,男子宽厚的肩背挡住了所有的视线,看不见两人情形,只觉得胸口闷痛,好不难受。
“铮……”雪光忽闪,一柄柳叶刀闪电般射来,钉在秦业身侧的树干上,劲风来处,那枝叶繁茂间,隐有一角青袍微微飘动。
秦业一瞥之下,面色微变,眸中幽光流转,目色复杂,似憎恨,似愤怒,似有不甘。忽然一个转身,大步而去。
“走了?”
赵佑身上压力一松,赶紧大口吸气,平复下心神:“这就走了?你们怎么回事?”
铁士没有做声,过去将柳叶刀拔了下来,凑到宫灯下仔细端详:“这掷刀的劲力好强!”
赵佑对这柳叶刀已经见惯不惊,嘻嘻笑道:“你给我安排的那名弟兄真是不错,关键时刻就现身了,快唤他出来给我见见!”
铁士诧异看他:“什么弟兄?”
“就是那名暗卫啊,灰衣蒙面人。”赵佑指着柳叶刀,兴奋道:“这不就是他的暗器吗?上回他还和陈弈城打了一架,居然不相上下,话说你啥时候找到这么个高手……”
铁士手指抚上薄亮的刀刃,缓缓道:“我没给你安排什么暗卫。”
“呃?”赵佑张大了嘴。这个虎儿,对自己态度虽然不咸不淡的,但是性情直率,忠心耿耿,且从来不说半句假话。
不是他安排的,那会是谁?
嗓音低沉,年纪不大,体形精炼颀长,与陈弈城身高相当,胆大心细,武功卓绝,出入皇宫内苑犹如无人之境,看起来好像对自己并无恶意,关键时刻为自己排忧解难……这个人,到底是谁?
心头蓦然浮起一道人影,温润如玉,清淡若风,不过除了最后一项,其他的条件都不符合……
赵佑沉思半响,仍不得其解,只轻轻吐气:“等寿宴一过,我就让邪队调查此人。”
又看了看他胸前的疤痕,伸手过去,将他衣带拉好系上,正色道:“下一步,邪队全面介入大美帝国朝堂,我要彻查当年元昭帝遇害之事。”
“元昭帝?”
赵佑点头:“不错,我怀疑,你极有可能就是元昭帝唯一的儿子,大美皇子兰图。”
当年元昭帝与皇子同遭劫难,宫中再无皇嗣,才由兰萨掌权当政,如若以上猜测属实,几月之后的登基大典,真正有资格步上大美帝位的人,应是眼前的青年男子。
老天,一不小心,虎儿变皇子……
有这样的属下,自己真是赚翻了!
赵佑忍不住欢喜,简单复述了方才秦俊杰之言,即是拍上他的肩:“你放心,一旦确定,我一定助你夺回帝位。”
“帝位?”铁士眼露迷惘,轻轻摇头:“从我记事起,就在深山野林里,吃虎乳,喝兽血,和一群虎崽子抢食物……我一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怎么可能是什么皇子?”
“怎么不可能?你可知道,你那碧绿眸色正是大美皇室所特有的标志,而且你与那大美国…兰萨长得好像,若说没有血缘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大美皇室……”铁士垂下眼眸:“其实,我现在过得挺好的,对这些没兴趣。”
赵佑气得捶他一拳:“去,胸无大志的家伙,我白养你这么多年!”
铁士抿唇不语。
赵佑瞪他一眼,正要再说,忽闻前方脚步声声,有人朗声唤道:“三王子。”
随那唤声,一名身着银白铠甲的少年武将走来,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犹如从月光里走出来的天神,正是陈弈诚。
“你不去参加宴席,躲在这里做什么?”
铁士早已隐身不知去向,赵佑看了看天色,这才察觉自己离席时间太长,不由讪笑道:“宴席上人太多,声音太吵,我在这里吹吹风,凉快下。”
“是么?”陈奕诚笑了笑,走到他面前站定,朝着林间兴目四望,目光如炬:“刚才和谁在说话呢?”
赵佑挑眉:“我就一个人在这里,哪有和谁讲话。”
陈奕诚双手抱胸,微微笑道:“我明明听到有说话声,才循声而来的……”
他听见了自己与铁士说话?
看着神情,应该没有。
赵佑一拍脑门:“哦,对了,方才是那个南越皇子秦业路过搭讪,我没理他,他自顾自走了。”
“秦业……”陈奕诚拖长了嗓音,剑眉掀起:“我不是叫你离他远点吗,怎么还去招惹他?”
赵佑撇下嘴,满不在乎道:“我哪里招惹他了,是他脸皮厚,自己冒出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就你理由多。”陈奕诚无奈一笑,放柔了声音:“吹风也吹够了吧,出来这样久,也该回席了,走,我陪你回去。”
赵佑眼珠一转,低笑道:“你是专程过来找我的?”
“是啊。”陈奕诚顿了下,低沉道:“老师训话有时是比较严苛,回席之后,你好生听着就是,规矩坐好,不要顶撞。”
赵佑听得哈哈一笑:“你以为我是受了老师训斥,躲在这里哭鼻子来了?”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是有事请教老师,我们相谈甚欢,何来训斥之说?陈婆婆,你不要杞人忧天好不好?”
陈奕诚显然不信:“你请教老师什么?”
“是……”赵佑想了想,还是没打算告诉他关于铁士之事,反正他们也不认识:“也没什么,就问问什么时候复课,我好早作准备。”
见他眼光闪耀,直直站着,笑着推他一把:“不是说让我回席吗,还愣着做什么,走吧。”
陈奕诚轻轻叹息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并肩朝来路走去,途中有侍卫巡视而来,朝两人恭敬行礼。
一路分花拂柳,凉风习习,远远听得湖畔高台上琵琶声起,叮咚作响,有女生柔媚委婉在唱:“慈帷福履康,瑞云承辇献嘉祥。徽流宝册光,玉食欢心萃万方。明月悬高堂,绥眉寿,乐且康。瑶池萤叶方,如山阜,永无疆。”
赵佑听得心情舒畅,随着曲子哼唱小调,背手朝前走,陈奕诚紧跟身侧,亦是面带笑容:“今日皇太后寿宴好生热闹,看这架势,怕是要闹到半夜去了。”
“是啊,听陈聪说戏班子表演过后,便是投壶射覆六博之害的游戏,还有奖励送出,要不我们一起去玩玩?”
陈奕诚眼睛亮了亮,随即暗下,摇头笑道:“你去玩吧,我公务在身,须得时刻坚守,不可疏忽。”
“得,知道你是大忙人,我自己玩去,我……”正说着,忽见前方通道处人影一闪,赵佑眼力超常,一眼看清是小王爷赵思纯的背影,正朝光线幽暗的深处而去。
这家伙,黑灯瞎火的,鬼鬼崇崇往哪里去?
心念意动,跟上去两步。
陈奕诚瞥见他步履转向,不由拉住他的胳膊,低呼:“哎,你去哪里?”
“嘘……”
赵佑朝他比个噤声的手势,侧耳倾听,却闻通道那头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确定是他吗?”
“确定,小王爷请看……”
微光一闪,像是火折子点燃的亮光,转眼即熄。
赵思纯的声音又惊又喜:“真是呢,你们是怎么办到的?他要紧不?还会昏多久?”
有人答道:“属下见他从宴席那边过来,四处张望,好似在找人,就一路跟着,险些丢了,后来属下灵机一动,趁着天黑无人,劈晕了他……属下力道控制得不坏,至少一个时辰之内是不会醒的,小王爷……”
赵思纯一口打断他:“去,到附近守着,别让人靠近。”
“是!”那人答应一声,脚步不停,往两人立身之处过来。
赵思纯留在原地不动,得意低笑,说不出的猥亵:“这一回,不用找你主子讨要,先让你成了我的人再说……”
赵佑心头一个咯噔,听这两人说话口气,这被劈晕之人,莫非是……小乐子?
定了下神,只手捂了口鼻,止住呼吸之声,侧头朝陈奕诚晃了下拳头,陈奕诚会意,凝神屏息,只待那人走近,立时出手。
脚步声逐渐靠近,行至中途,忽然扑通一声,不知是绊倒什么,扑倒在地,再无动静。
赵佑微怔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眉开眼笑。
若真是小乐子,经过这四年的打造磨砺,能被教中弟兄尊称一声乐主子的人物,早就不是当时任人欺辱的小太监,怎么可能如此大意,随随便便就被人劈倒?!
赵思纯对他明里暗里觊觎已久,赵氏皇宫众人皆知,他口中不说什么,心底只怕恨得不行,这回逮着机会,肯定要其好看!
耳边传来温热的呼吸,徐徐吹来,骚痒难耐:“笑什么?”
赵佑但笑不答,存心看一场好戏,也顺便见识下小乐子的本事。
这小子生来警觉,心思缜密,若是两人靠近,多半会被他发觉,想了想,一指宫墙边上枝叶繁茂的大树,压低声音道:“我们悄悄上树……”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步步惊心
陈奕诚点头,揽住他的腰,略一提气,在空中几个蹬踏,转眼跃上树梢。
刚一站定,赵佑就拨开密密的枝叶,凭借超常的眼力朝方才出声处,凝神望去。
顶上有碎云蔽月,月色清幽。
通道深处,少年双目紧闭,斜斜卧倒,赵思纯则是骑在他身上,猴急去扯其衣襟。
眼看那魔爪就要探向少年胯下,那双原本闭着的狭眸突然张开,薄唇微启,对着身上之人莞尔一笑。
“小王爷。”
“啊,你……”赵思纯闻声轻颤,忽觉腰间一麻,昏了过去。
少年朝他淡淡看了一眼,挥手拨开,站起身来,举步朝出口走去,没一会,就见他拖了一人回来,双手不停,将两人的衣裤鞋帽一并剥了,寸缕不着,一上一下叠在一起。
好小子,竟想出这一招,真损!
赵佑忍住笑,继续看。
少年面不红气不喘做完这一切,把两人衣说包成一团,随手扔出墙外,弹了弹衣衫,慢条斯理朝来路走。
刚走出几步,忽而身子一僵,停住不动。
赵佑定睛望去,看清当中情形,惊得险些掉下树。
只见一把精光耀目的长剑横在他颈上,背后俨然立着一人,俊脸紧绷,眼里闪动着阴冷复杂的光芒。
竟然是他……
月冷无声。
夜风吹得两人袖袍鼓荡,衣袂飘飘。
小乐子并不转头,只是轻笑:“皇宫大内,你想要我的命,不怕惹上麻烦?”
秦业咬唇,胸口起伏几下,缓慢撇下长剑,就在赵佑看得心头稍宽之际,忽然飞起一脚,踢向他的腿弯!
风声骤起,力道刚猛,小乐子猝不及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一个身份低贱的小太监,也配来质问我么?”秦业走到他面前,长剑一指胸口,冷笑:“挡我者死,逆我者亡,我秦业当年立下的誓言,从无违例。”
小乐子抬眸,眼光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