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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磊躺下,手臂放在眼睛上遮挡着小夜灯昏黄的光,长长地叹气,无奈,心伤……
单青最近总是不可抑制的想起奶奶,奶奶的音容笑貌,奶奶的慈祥严厉,还有奶奶搂着她流着泪轻拍她瘦小的肩背的样子。她没想起一些,总是忍不住哀伤,有种剜心的疼,却又说不出原因。
她把工作转给了部门里的同组成员,然后开车去了乡下。离开那天早上,她和雷磊说想要去陪陪奶奶,最近总是很想她。雷磊“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雷磊知道单青每晚的梦魇,但是他知道的还不够多,不足以明白单青伤和痛。但他不想看到她这么痛苦,连睡一个好觉都不能。忙碌的工作,却没有充足的睡眠,他看着她一天天加重的黑眼圈和日渐消瘦的脸庞心里的痛却无力言说。
单青见了奶奶只说是工作太忙,厌倦的城市里快节奏的生活,又想她了,所以就过来陪她住几天。奶奶自然是高兴的,乐呵呵地忙这忙那。
晚上单青还在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着频道,奶奶却像她小时候一样,端了调好温度的洗脸水进来。老房子是没有什么现代设施的,旧式的脸盆架子放在中间的堂屋边上,洗脸洗脚都要到院子里打水,然后再把水倒在园子里。
这么多年了,只有奶奶一直都把她当孩子。什么都依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还记得小时候总喜欢赖在床上看电视,看到瞌睡了就眯了眼睡过去。奶奶也是这样端了脸盆,替她擦脸,抱着她坐起来靠在她身上,再弯腰替她洗脚。
单青想起往事眼眶又是一酸。奶奶年纪大了,满头都是白发,再找不出几抹黑。身子发胖,走路都有些蹒跚,可还是这样端着脸盆为她准备好一切,宠着她,简直到了天际。她赶忙站起来接过了脸盆,皱着眉头让她以后不要再端。她跟奶奶一再强调她已经长大了,哪里还是小时候那个赖在床上使性子的小孩。
奶奶看着她,两手握住单青的一只手细细地摩挲。这种触感太熟悉,单青俯身抱住奶奶,闭上眼睛逼回上涌的泪水,深深地嗅奶奶身上淡淡的佛香。
她跟奶奶讲很多小时候的事情,一边帮奶奶泡脚,然后再帮她修指甲。年纪大了,灰指甲很厉害,甚至都成了一片空壳子,晃悠悠还和指尖根部相连。单青剪得很小心,脚上的指教硬得非要用大剪子卯足了劲才能减下来。都打理好了,单青的手心被剪刀柄咯出深深地红痕。老人和单青一起回忆往事,早已忍不住泪流。单青用手帮她拭去,抱着奶奶撒一会儿娇。
单青出去院子里倒水,周围黑黑的没有亮光。乡下的老房子院子大,邻居也都隔得远,白天使清静,夜晚就显得有些阴森寂寥。单青把水泼到一边的园子里,像无数次奶奶做过的那样,然后又迅速回了屋。她有些怕,她其实很怕那种独自处在一个空旷处的寂寥。总觉得随时都会冒出些什么,而她又逃不开,身边也没有一个能保护自己的人。
在乡下一连就住了一周,这一周,她和奶奶同吃同睡,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她觉得奶奶的生活才是最惬意,虽然一个人,但是种些花草蔬菜,看它们成长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生长,从胚胎期到呱呱落地。老房子总归不同于现代公寓,上个厕所都只能用老式马桶然后白天端出去清洗。这些活奶奶不让她干,可是单青无所谓。怕什么,自己和奶奶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再脏再累的活奶奶也为她干过。
单青过的很充实,总觉得自己有早衰的迹象,偏偏就有些爱上了这样的生活。
这些天,单青刻意不去想雷磊,想最近发生的一切。在两人矛盾之后,她总是忍不住拿自己的婚姻和父母的做比较。然后,她发现她的婚姻正在步向一个可怕的深渊,她越来越多的发现两个婚姻之间的相似点。也只有在奶奶身边,她可以不去想,可以安安心心抛开一切杂念。她想念佛之人必定也是有好处的,能心静,也能静人心。
雷磊似乎和她达成了某种默契,这些天也没有打扰她,没有电话,当然更不会有短信。她把这种不知该称为冷落或者不在意或者是给她时间和空间思考的没有联系叫做不打扰。她自己都没有在意,她对于雷磊的各种反应已经开始用这样疏离的字眼来描述了。。
期间的时候雷母倒是来过一次电话,电话里说她没和雷磊一起过去吃饭,听雷磊说了才知道是因为奶奶生病去了乡下照顾老人家,还问要不要接到市里头来找老中医看看。单青知道雷母的一番善意,她们之间的关系让她觉得异常的温暖,可在听到雷磊所谓的解释时还是涌上了一股无名火。挂了电话,她把手机愤愤的扔在茶几上,憋着气出去清理水缸。。
奶奶用的水都是从山上接下来的自然水,很是清澈清甜。但是在这样冷的天,单青赤着手清理着水池,把手懂冻得通红,手指都要僵得拿不住毛巾。奶奶看了心疼得直夺单青手里的毛巾,单青不给,抚着奶奶手上因为天冷干燥产生的裂痕说不要紧,她没那么金贵。这么说还一边嘻嘻地玩着水。
几天下来,端着大盆子洗衣服,洗菜,做饭……单青原本光滑的手立马就起了几个小疙瘩。单青知道这是要长冻疮了,果然在被子里捂了一夜后第二天小疙瘩就变大了,红红的,痒的厉害。
单青想着下次得去市区买好些的冻疮膏给奶奶送过来,这次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就过来了,到底是不够孝顺。睡前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却意外地发现有一条雷磊的短信。她点开看了,内容是:“你的证件都放在哪里有些用”。
单青不知道他要她的证件做什么,一时也不愿意去想,叹了口气回了句:“我明天回来”。
同样不加标点,单青就是有这样的小报复心理——你给我一分的耐心我绝不会给你两分,现在她和雷磊之间连个短信都能成为计较。
第四十九章
单青中午和奶奶一起吃了饭,回来的时候奶奶也是泪眼涟涟地舍不得单青走。她安慰奶奶,说等这阵子忙过了就接奶奶去别墅住着。
到家的时候还是三点刚过,单青不想见到公司的人被他们议论指点,在地下停车场搭了公寓专用电梯就上去了。这个时间雷磊肯定是在公司的,她在公寓里绕了一圈,开始收拾起来。雷磊不是大少爷脾气的男人,衣服什么的他都能自己解决,能用洗衣机的就洗了晒好,送洗的也都拿去了干洗店。单青悠悠地扫了扫拖了拖,收了阳台外面的干衣服,也就过了一个小时而已。
做完了又没事可干,觉得无聊,一个人待在屋子里觉得没来由的烦躁。她想起雷磊说的证件,就去卧室把自己的和雷磊的证件都拿了出来。单青一本本的翻看过去,自己的户口本,雷磊的户口本,再到两人的结婚证。看着结婚证上的自己笑容僵硬,她又莫名的开始心慌,脑袋一阵阵地胀痛。其实单青向来不怎么上照,照片上的样子始终都是同样的单一表情,毫不灿烂的笑容让人看了就觉得很勉强。可是她还是开始胡思乱想,想着结婚照上的表情,想着这或许就是一开始就注定的失败。
单青在趴在桌子上看着照片,想得多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室内已经是一片灰蒙蒙。她甩了甩僵硬酸疼的手臂,慢慢地转着自己的脖子。
六点了,雷磊还没有回来,想来应该是有应酬。单青觉得饿,就到厨房去找吃食。打开冰箱一看,才发现没什么可吃的,剩下一个西红柿,还是她走之前买的,现在看着完全不新鲜让人没有食欲。
从超市买好了东西,单青开车正好路过以前的公司,放慢了车速。她看见公司的楼层还亮着灯,微微扯开了嘴角。想来今天是个忙日子,雷磊有应酬,小李他们也加班,只有自己清闲得无聊。
单青正准备加速,却看到于琻从公司大门口出来,上了等在外头的一辆黑色轿车。单青于是想,于琻大概也遇到自己今生的伴侣了,而不是纠缠于他们三人之间的磕磕绊绊。那车子从停车场的另一头驶入马路,单青开得慢,正好在路口与那车相遇。她一时觉得车子眼熟,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起,驱使她去看那是谁的坐骑。可是车子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四边的窗户都贴了膜,完全窥探不出里面的动向。
单青眼睁睁地看着车子驶远,却仍是抹不去心头的一样。她想她是不是也开始八卦了,或者嫉妒,想于琻一样,不希望自己的好状态被人超越。她忽然又开始厌恶自己,狠狠踩油门抢车道,被人骂了也不管。
晚上回去单青只吃了块小蛋糕,坐在床上看着电视却又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上下眼皮直打架。屋子里仍然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她揉揉冰冷的双脚拿手机看时间。她开始有点忐忑,十点半,她告诉自己他有应酬,他就要回来了。于是她起来又四处看看,收拾好厨房的吃食。
过来约莫半个小时,门庭想起门锁转动的声音。单青从沙发上站起来,原本有些迷蒙的大脑在看到雷磊的那一刻瞬间清醒过来。闻到他身上浓浓的酒气,单青的眉毛皱起来。
雷磊在看到单青的一刹那愣在了原地,在看到她脸上不耐的表情时,原本微弯的背脊站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转身进房。
雷磊洗了澡出来,单青进去收拾换下的衣服。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平常。
“证件在桌上,要用那些你自己拿就是了。”
说完了也没有看雷磊的反应,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就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他看雷磊已经在床上躺下,桌子上的证件一动都没动,原本已经消了的怒气又有些涌上来。
第二天早上,单青再说起这件事,雷磊只说是不需要了。单青没有多问,就问了些公司的情况,他也只是简单的说很好,没什么事。可是出了那样的事怎么会一点问题都没有呢!雷磊出去之后,单青颓然地坐在床上,想起过往的种种,只觉得一切都开始变味,不,或者从她进入雷氏,要帮他拿到他想要的东西是一切就已经变了味。可是那时他们两人明明是那么兴奋地讨论着公司的种种,衡量得失利弊。
闲来无事,单青想起已经一周都没给家里打电话了,就给单母打了电话问了问最近的身体状况。近中午的时候,它左思右想么还是决定要去趟公司。这件事情,她直觉地不想逃避,直觉地想要把幕后捣鬼的家伙击垮。她现在的情绪很暴躁,她需要宣泄。
单青到部门里转了转,本来想往雷磊办公室去,后来想起他早上冷淡的态度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老师待在屋子里也无聊,单青大电话给谢梦馨,约她出来自己挑样喜欢的礼物。下楼的时候,单青在大楼门口有看见了那辆黑色的轿车,异样感再一次升起。她过去问了前区停车场的保安,知道那是袁祥庆的车。
谢梦馨今天的兴致很高,拉着单青到处转。中午单青给雷磊发了个短信,告诉她自己和谢梦馨在外头吃。雷式大楼里有餐厅,伙食不错,她倒并不担心雷磊的吃饭问题。到了下午五点,单青实在是累的再也迈不动步子,感觉脚底板火辣辣的疼。她有心折磨自己,到最后到底是后悔自己的傻瓜决定。她拿什么发泄不好,偏偏挑自己来发泄自虐。
单青把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刚从车子里出来,就看到袁树业的车子在自己身边停下。袁树业笑着说了什么,正好另一边有车子的引擎声响起,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