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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神器传承,一来尚未有大成者,二来无刀中神兵,自莽红袖之后,北莽冰刀一脉,也算开宗立派,虞药师秉持百花谷最正统至高传承“忘情刀”,对于以北莽斗气法门催动,又含有百花谷刀法妙用的北莽冰刀,自然心存一正道统的想法。
“报上名来!”虞药师弃马落地,逼人杀气让狂性大发的战马都不敢靠近,生生在战场中撕开一个圆圈。手持冰蓝长刀的青年头发极短,圆圆寸头,却长得极是刚毅。
“莽秀童!”持刀青年双手握双刀,正手长刀,反手短刀,一黑一白,和北莽武圣莽红袖那把以雷电精金打造的长绝刀并不相同,显然是走出了自己的刀法路子,北莽冰刀一脉,已成开枝散叶之势。
名字秀气,人却英气的青年旋身拧进,如平地刮起的旋风,虞药师双手握刀,力大势沉,对这旋风连劈十六刀,火星四溅。北莽没有能装备全军的丰富铁矿,但是靠近极北却有受元磁极光和天外雷霆影响的稀有金属,所造武器工艺不足,本质卓越,不弱于大隆一流名刃。此人面貌硬朗,身躯昂藏,用刀却诡谲莫测,正反双刀也有磁力,吸纳排斥之间,妙用横生,刀迹炫动,如若舞蹈。然虞药师师出名门,百花谷嫡传,天下刀法,无出其右,用巧时羚羊挂角,浑然天成,用力时藏锋守拙,举重若轻,莽秀童很快就陷入纠缠状态,只能缠斗,不能匹敌。
宁如是孤立于战场之外,和大隆雁南关主将黄豹林一样,遥遥对峙,相距上千米,两人都是身背长弓,箭矢连线,落入战阵。黄豹林是大隆老将,弓法娴熟,但宁如是既有神器之利,又有独目之长,出箭之速,比黄豹林这员老将还是快上一线,胶着战场之中,这一线渐渐累积为巨大优势,黄豹林的箭矢紧紧追着宁如是每一箭,以箭防箭,渐有疲于奔命之势。
北莽主场,死了一万人,还可再来一万人。大隆以万人铁骑征伐北莽,人少式微,每死一人,便弱一分,若是死伤过重,便是折戟冰原的下场,是以人人死战,比起北莽彪悍战意,更胜一筹。虞药师轻松压制莽秀童,羽歌夜缠住吕箜篌,黄豹林紧追宁如是。北莽军中并无法师,纯以高绝武者斗气牵引,作为统御号令,如今三大主将被困,就更是难以应对大隆复杂战阵变化。
“倾城□的好啊!”羽歌夜面对北莽武道第一新秀,虽然僵持却犹有余裕。倾城是看过八阵图的,雁南关守军,能够迅速适应有法师辅佐的小队结阵战法,全托倾城之福,却成了北莽之难。
宁如是终于耐不住,不再以箭矢点射大隆士兵,箭矢所指,直奔羽歌夜。以远攻点射,宁如是微妙技巧,箭矢如牢笼一般,连珠五箭,将羽歌夜全部退路都封死。羽歌夜面露骇色,黄豹林虎吼一声:“小辈欺我!”手中长弓猛然崩断,竟然同射五箭,向着宁如是箭矢拦去。宁如是神情狰狞,从腿上抽出一把机弩,以弓对弓之时,出动机弩,和作弊无异,黄豹林弓弦已断,面对这雷电般飞来的弩箭,避无可避。无邪匕首划过一道满面弧线,化作一团火焰,将弩箭拦在黄豹林面前。羽歌夜自己却因为无邪匕首分神离开,不能以法力克制白莲枪的元磁之力,被吕箜篌激发元磁应和天地,刹那一枪穿入左肩。
枪入肩骨,吕箜篌冷漠脸上也露出震撼,这一枪分明被羽歌夜算计,刺入骨缝,羽歌夜五指如佛,开口时嘴里流出鲜血:“天征!”
强大磁力将吕箜篌和白莲枪一起从羽歌夜身边排斥,元磁也是波动一种,亦是法力可以变化的形态,羽歌夜苦候良久,本来想要同时震开宁如是的箭矢和吕箜篌,却不想被黄豹林打乱算盘,但是伤换战机,却比预想中更加接近吕箜篌,元磁之力和白莲枪相互激发,就如发电机一般,吕箜篌痛苦抽搐,浑身过电。主将偷袭作弊,已是耻辱,吕箜篌在年轻一辈素有不败战神之称,却两败羽歌夜之手,北莽军当即军心大乱。被大隆一鼓作气,杀的大败。
白莲枪入体,虽然被骨缝卡住,刀气还是灌体通透,羽歌夜裸袒肩膀,任由军中会医之人帮忙包扎。
“黄豹林欠王爷一条命。”黄豹林并不虚言道谢,只说了一句,羽歌夜看他一眼,对着远方,自言自语:“瑞雪苔原一战,损失三千将士,如今我军只余六千八百二十人,但北莽恐怕也无再战之力,下一站,请黄将军和我,同入北莽王城。“
“守边二十年,唐柱国待我如师如父,恩重如山,守边二十年,竟能踏破北莽,直攻王城,王爷全我此生大志,恩深如海,黄豹林,铭记在心。”黄豹林双手抱拳,说的并不激昂,也不壮烈,但是声音却传递极远,全军因为大战疲敝,同袍伤亡而有些忧伤的氛围,全被豪迈热血取代。
羽歌夜缓缓起身,裸袒上身,白纱上沁着血迹,散乱头发已经十分凌乱,胡子拉碴,满面征尘,但是他轻声开口,却全军都肃容静听:“众将士,随我破北虏,踏王城。”
“破胡虏!踏王城!”喊杀之声,声入九霄。大军开拔,马踏瑞雪苔原,直逼北莽王城,那座坐镇天地之北,名为冰冠的城市,第一次出现在大隆大军的眼前。
灰色巨石垒建的冰冠王城,似乎永远裹挟着茫茫飞雪,六千八百二十人,打下一座王城,犹如天方夜谭,却在此刻,近在咫尺。每个大隆男儿,都热血沸腾,哪怕身死异国,也想要踏破这座北莽蛮城,实现西南四关戍守百年,所有老死边关的将士们,共同的心声。
但是但羽歌夜披着还透出隐隐血迹的白袍,越众而出时,北莽王城一骑而来,手中持着装饰皮裘翎毛和珠玉的旌节,来到大隆经过残酷血战的军人面前。
这使臣旌节,是大隆的样式。
“大将军王羽歌夜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军王挽大厦于将倾,断狂澜于堤溃,劳苦功高,然北莽大隆,世代交好,擅动刀兵,于国无益,今特封大将军王羽歌夜为和亲特使,商讨斛珠皇帐和亲北莽冰帝事宜。”
“儿臣必谨遵上谕,效死以力,为国筹谋。”羽歌夜接过圣旨,满心疑惑,“斛珠皇帐,是谁?”
“自然是唯一年岁适宜,斑斓院先君的帐子,先帝三皇帐羽纱织殿下。”使臣面露微笑,谦恭说道,“如今皇上改元永乐,王爷不可再称儿臣,要改为臣弟啦。”
作者有话要说:恐怕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开头的时候出现的金钱豹公主,这个角色就是为了这一天准备的。。。
☆、95冰冠王城
左手黄豹林;右手虞药师;中间是还缠着绷带的羽歌夜;大隆的使臣;和之前进入云京太和殿的北莽使臣,形象刚好与所代表的国家相反。
石块垒建的房子如同一个个方形的石砖堆积在地上,外圆内方;冰冠王城到处都是这样方方正正的坚硬房屋;挺立在寒风中,不屈不挠。
北莽皇宫也是同样的肃穆冷酷。沙漠中的西凤皇宫,生生用全国的财富堆积成了海市蜃楼般的美梦,而北莽的皇宫;却像是一栋扩大了几倍的平民房屋;唯一能昭示它地位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它建立在冰冠王城最北面的山崖上。
依山而建的北莽冰冠王城,沿着长达千米,宽五十米的高高悬崖,才能到达巍峨如高山般的北莽皇宫,除了这一条狭窄逼仄如在半空的险路,整个北莽皇宫都被高绝悬崖包裹,悬崖之下就是浮动着冰块的铁马河。就算攻下了北莽王城,想要进入皇宫,这千米悬崖路,也要用无数人命染红每一寸土地,才能摘下这冰冠之上最美的明珠。
沿着还覆盖着浅浅薄冰的悬崖道路,两侧都是悬崖,远望冰原千里,铁马河如蛰伏巨蟒,稍有不慎,就有跌下悬崖的可能,真正的如履薄冰。大隆使臣团队来到这里,颤颤巍巍的样子曾让北莽士兵轰然取笑。
在这个半年夏季半年冬,一年寒风不点灯的城市,白皙的羽歌夜就像是突然盛开的一朵娇花,有着和北莽人格格不入的容貌,北莽的接引使臣,故意让他们在悬崖天梯之前就下车,准备看他们的笑话。羽歌夜,黄豹林,虞药师,这三个百年罕见能血染北莽大地的南方鬼子,却如同走在千里平川,毫无惧色,让接引三人入宫的北莽大臣,也心生钦佩。
立方三米的巨石一块一块垒起,有近百米高下,却并无横梁,仿若接天之门,这便是北莽皇宫入口。这片地势奇绝的悬崖面积不广,所以一入门,便是北莽皇宫正殿北辰殿。石制建筑,内部的照明是一大问题,走入覆盖着皑皑白雪如同矮山丘般的北辰殿,高耸的石制廊柱上雕刻着风格粗犷的怪物,手中捧着巨大的灯盘,里面燃烧着散发出些微腥膻气味的明亮火苗,那是在极北大洋里猎取的海豹熬出的灯油,十分明亮。
没有太和大殿金碧辉煌的瑰丽,再明亮的火光,也只能照亮本色暗淡的石头,没有三十三级镶金嵌银铺着红毯的丹陛,只有九级宽广锋利半米高的巨大台阶,顶上的宝座上也没有金玉装饰,只铺着一张罕见的纯白虎皮,端坐着北莽的至高王者冰帝。
明亮的光头上,纹着青色的野兽纹路,连通他额头那独特的白色鳞片。大隆以兽人居多而包容各族,西凤以禽人为主视异族为奴,而人民稀少的北莽,大多是自古就生活在极北之地能够适应严寒的种族,严寒就是从出生开始的第一重考验,所以北莽是个强者为尊的国度,能够繁衍的种族都会受到尊重。而在北莽众多种族中,有着其他地域很难见到的鳞人,他们兽型为蛇属,雄性额头不是兽角不是翎毛而是鳞片。如今北莽的皇族,就是鳞人。
光头和青色纹身,白色的妖异鳞片,围在脖颈的雪白皮裘,深黑色的水貂大衣,幽暗的大殿巨石的房屋,和大隆雄性迥然不同的粗犷长相,这一切让北地之王冰帝显露出一种诡异的哥特气质,但是却难以掩盖他头顶皮肤的松弛,眼角皱纹的细密,这位在北莽风雪中骄傲站立了几十年的男人,已经可以算出距离人生终点还有几年。
而三皇帐羽纱织,将要嫁给的就是这位北莽冰帝。
所谓特使,羽歌夜自然是需要做足全套:“大隆使臣羽歌夜,觐见北莽冰帝陛下。”他伸出右臂,在左肩伤口下面重重锤了一拳,发出沉闷的声音。
“大将军王身负重伤,可以不必虚礼。”冰帝嗓音低哑沉稳,底气却不足,在羽歌夜逞强的按照北莽礼节行礼之后,才说出免礼之辞,并非刻意刁难,而是要看看羽歌夜是否有宁肯伤口开裂也要全了礼数的气度,他满意开口,“北莽大隆交好两百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以如此庞大的使节团拜访北莽,大将军王少年有为,堪称英雄。”
“冰帝过奖。”羽歌夜面无表情,比北莽的寒风还要冷酷,“两国刀兵,有害无益,能以亲和,两国之幸也。”他呈上国书,和亲事宜已经尽在国书之中,他这个特使不过是走个过场,纯以身份添彩。
“大隆多美人,观大将军王身边美人,可见一斑,寡人已经迫不及待了哈哈。”冰帝哈哈大笑。羽歌夜却依然面无表情:“歌夜身受重伤,不堪劳累,还请陛下见谅。”
“大将军王辛苦,既有重伤,便先回驿馆歇息吧。”冰帝大度挥手,羽歌夜便转身,高大石柱两侧站立的北莽大汉,都用凶厉眼光看着他们,猛然齐齐震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