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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月大人,断月已经到了,我们得快回紫京。毕竟月家不会放他甘休的,恐怕会在月州附近的地方搜索。”
“但是他现在的身子……”
“哥哥,现在赶路最好,等他醒了反而会更受不了。”
月玄天一听也有理,也不管现在是夜间,叫了一辆马车,快速回京。
由耗子驾车,四人快马加鞭赶回紫京。一路上,月箫天都是昏迷不醒,只是偶尔在梦中发出呓语。月玄天听不听他讲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他十分痛苦,于是更用力地抱紧了月箫天。
“哥哥,如果今晚再醒不过的话,就得用药了。”第三日黄昏,月银铃对月玄天说道。
“嗯,我知道。”
月银铃叹了口气:“我从没想过你和箫哥哥是这种关系……我一直以为你们是普通的兄弟……”
月玄天苦笑一声。
“我更没想到箫哥哥这么爱你,你没有看到他来时的样子,即使肚子再疼也不哼一声,只一心担忧着你的安危,一个劲要耗子快些赶路。”
月玄天抬起头:“你以为……他爱我?”
“自然。难道不是?他如果不是因为爱你,何苦挺着大肚子千里迢迢来救你。”
月玄天摇摇头,道:“他只是……不想让我因他的缘故受伤罢了……铃儿你不知道当年发生过什么,他能原谅我我已是万分感激,何敢奢求他的爱……”月玄天深深看着月箫天,似要将他的模样刻进心里。
“呃……”突然,月箫天一声微弱的呻吟,让月玄天心头一紧。“箫,你怎么样了?你醒醒……箫!”
月箫天脑中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只是仿佛听到有人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才努力地睁开了双眼,不意外地看到月玄天紧张的脸容。
“箫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水……”
月玄天急忙拿出水袋,无奈车中颠簸,月箫天又提不起丝毫的力气,一口水呛出了大半。但至少喉中已不似火烧般难受了。看他了一眼月玄天,又闭上了双眼。
“铃儿你快给他看看!”
不用月玄天说,月银铃已经搭上月箫天的脉搏,片刻后道:“没事了。胎儿有些弱,不过应当不碍的……只是,之后一定要注意调养。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找间客栈住下吧。”
月玄天点头称是。正巧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家客栈,月玄天抱月箫天下了马车,用一条厚厚的毯子遮住了后者的身形。月箫天将脸埋在月玄天怀里,又披散着头发,旁人也看不出他是男是女。
四人要了三间房,自然是玄、箫二人一间。月箫天无力地躺在床上,月玄天坐在他身后在他腹上一圈一圈按揉。月箫天虽然清醒了,烧却还没退,只觉脑中嗡嗡嗡在响,让人心烦。月玄天的手从他腹上来到他的太阳穴旁,轻轻揉着圈,有些担忧地问道:“要不要吃药?”
“不要……”月箫天想也不想拒绝了。
月玄天也没再说什么,继续坐在月箫天身后,有时为他捶腰,有时为他揉腹。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月箫天偶尔传出的一两声呻吟,才让房内显得不那么过分安静。
渐渐到了黑夜,月箫天的腹痛也好了很多。他今日初醒还没什么精神,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月玄天见状,道:“先睡吧。”说罢帮月箫天掖好被角,自己并没有上床的意思。
“你去哪?”月箫天抓住他的手。
“我不去哪,睡地上罢了。你现在身子不方便,我怕压到你。”
“你上来吧。”月箫天向里挪了挪,“我有话跟你说。”
“可是你……”
“要你上来就上来!哪那么多废话……!”月箫天体力不济,说话一句话竟有些接不上气。
月玄天也不再推托,熄灯上床。
黑暗中月玄天感到箫抓住了他的手,不由向一旁看去,问道:“怎么?哪里痛么?”
“不是……”月箫天更用力地握紧了月玄天的手,缓缓道出一句:“对不起……”
月玄天一惊,几乎就要跳起来:“箫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和我道歉?你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
“你听我说。”月箫天扭过头不看他,“这几日在囚室,我一直在想,从十年前我们的重逢到如今,究竟是走错了哪一步才会到今天这分不分,合不合的局面?我一直将全部的责任推在你的身上,但如今,我突然觉得是我错了。其实我早就知道,当初那个浑蛋找月家要我,不是你答应的,是月友梅——他因为母亲的死亡一直不喜欢我。我也曾想过,当时如果要的不是我,是你,是凝天,是雅天,或者随便是哪个叔叔的孩子,他还会这么毫不犹豫吗?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我不能释怀,一心报仇。可是一开始我就弄错了复仇对象,我杀不了月友梅,所以我只能找你报复。其实我也杀不了你,可是你在乎我,我利用你对我的在意伤害你,甚至不惜两败俱伤只为了让你伤心!但你所有的错误,就是没有阻止月友梅而已……然而事实上,那时的你才一百八十岁,根本没有任何能力阻止刚成为月家当家的月友梅……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和我一起承担痛苦……”
“不是……!”月玄天打断他,“当时是为了我的官位才会有求于那人,如果我誓死不从,或者说即使得到了那个位置也不去做的话,父亲也没有办法!是我害了你!如果连你都原谅我,我还能用什么面目面对你!用什么面目在如今这个元帅的位置上坐下去!”
月箫天体力不支,说完一段话,胸口不住起伏着。听月玄天这么说,他转过头来,问道:“那你希望我原谅你吗?”
见月玄天不说话,又道:“你希望我……爱你吗?”
月玄天大惊:“你的意思是……你爱我……?”
月箫天却没有回答,而是牵着月玄天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这个孩子,自存在以来经历了太多的风波,我为自己把过脉,胎息大损,他出来后,恐怕不会很健康……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讨厌他……”
“自然,你生的孩子,我只有疼他的分,怎么可能讨厌他?”
月箫天犹豫片刻,又道:“如果……要用我的命来换……你也会疼他么?”
“别乱说!”
“你别急,听我说完。我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我只想求你,如果我真因这个孩子而死,你不要像月友梅一样迁怒于他好么?”
如果箫为了生这个孩子而死去……所有人都这么暗示过他,江大夫说男人产子是逆天而行,危险甚大;铃儿说箫身体虚弱,生孩子要耗费他太多的元气;箫自己说,他可能会因这个孩子而死……月玄天此刻突然有些理解父亲的心情了,他从前一直对父亲对箫的态度颇有怨言,但自己呢,自己真的能面对箫以命换来的孩子吗?
见月玄天不说话,月箫天急了:“玄!答应我!”
“你要我怎么做得到……”
“不行!呃——”激动之下腹中一阵疼痛,月箫天手捧大腹,道:“我不能让他走上和我一样的道路!”
“那你呢,你能答应我安全地生下他么?”
“我……尽力……”
月玄天反握住月箫天的手:“我知道了,我答应你。”
“嗯……”得了月玄天的保证,月箫天沉沉睡去。月玄天却是一夜无眠,不断在箫的腹上来回摩挲,感受着孩子的胎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箫不会死,他会平安地生下这个孩子。等他生下这个孩子,自己就放他走,荻轩斋能保护他,自己却不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再不让他和月家有所牵连,再不让他受苦……
第二天一早,四人就继续赶路。终于,在月箫天的孕期进入第六个月的时候,他们回到了京郊别苑。
重回京郊别苑后,月箫天被限令活动范围只能在床上。原本多多走动是对生产有好处的,然而月箫天经受半刑身体元气大伤,胎儿也及为不稳,江大夫和月银铃说什么也不准月箫天下床,只要他一心养胎。大夫们发话了,月玄天不敢不从,整天围着月箫天打断,监督他好好休息。
成天坐在床上很无聊,而且不管什么姿势都难受得紧,但月箫天也知道自己的身子,不敢再任意妄为,只得乖乖地躺在床上。时间一日一日过去,两个月的调养倒真起了些作用。月箫天觉得这几日以来,腹中不再向以前动不动就痛上一天,胎息也强健了不少。令月玄天高兴的则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月箫天的脸圆润了许多,身子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清瘦。
此时他们没有想到,还有更大的风暴在后面等着他们。
时间来到了月箫天怀孕八月。这天他在睡梦中感觉腰部疼得难受,迷迷糊糊叫了声:“玄……”
没有人回答。
月箫天睁开迷蒙的双眼,轻轻呻吟一声,然而身旁并没有人。由于身体已经好了一些,可以下地走动了,而且适当的走动对生产也有利,江大夫最近倒鼓励起月箫天多多起身。月箫天挺着硕大的肚子走到院里,虽然披着貂衣,犹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冷颤。将貂衣更裹紧了些,月箫天道:“来人。”
“萧公子有何吩咐?”
“月玄天去哪了?”
“回萧公子的话,元帅进宫面圣去了。”
月箫天一愣,随即想起来,月玄天的确有提过,现在朝中似乎不大太平,王上有意要他提前复职。
回屋在房内转了一个时辰,直至腰部实在痛得受不了才停下来,月箫天撑着床沿呼呼喘着气。由于无事可做,月箫天又爬回床上睡起了觉,连午饭都省下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小腿一阵抽痛。知道这是抽筋了,月箫天绷紧脚跟,却还是小小地呻吟了一声。接着,一双手在他的小腿肚上轻轻揉着。月箫天睁开眼:“你回来了?”
“嗯,回来有一阵了。听说你没吃午膳,饿不饿?”
“有点。”
“先喝碗粥吧。”月玄天向哑仆打了个手势,哑仆很快就端上粥来。月箫天喝完看看窗外,天已经全黑了,问道:“什么时辰了?”
“戌时不到。”
原来已经睡了这么久了?月箫天动动身子,长时间的卧姿也让他觉得腰酸背痛,不禁皱眉:“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连躺着都不是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尽头啊!”
“不是快了么?”月玄天抚着他浑圆的肚子,道,“外面现在没风,要不要我扶你出去走走?”
“嗯。”月箫天靠着月玄天起了身,两人向院中走去,冬日的院子谈不上什么美景,由于月箫天讨厌,甚至连梅树也没有一棵,只有几株光秃秃的树,显得有些凄凉。好在两人也不是为了看什么美景,只是为了走动罢了。月玄天撑着月箫天的身子在院中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后者在冬日里也满头大汗才停了下来,扶着他坐上太师椅。
“呼……呼……累死我了……”
“出了一身汗,去洗个澡吧。”
“别……我累死了,你先让我休息一下……”
“这……”月玄天自然也知道月箫天的辛苦,双手搭在他的大腹上,掌下传来胎儿清晰的动作。
“唔——!”月箫天突然捧着肚子叫了一声,月玄天也感觉到了刚才一下特别有力的胎动,连忙安抚道:“乖儿子,轻点,踢疼你爹了。”
“去!”月箫天拍掉月玄天的手,“这说明他健康,你乱讲什么。”
月玄天笑了,箫虽然总是说这个孩子和他无关,但其实很在乎他。月玄天不敢奢求月箫天的爱情,但如果他能爱他们的孩子,自己也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正说着,天际突然出现绚丽的烟花,五光十色、异彩纷呈、美不胜收。月玄天奇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可能是谁家老爷过生吧。”月箫天随意答道,心里却大吃一惊。
他认得那束烟花——
那是荻轩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