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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克己道:“不是怕你累么……”
元宝道:“不累,你快点。”
方克己策马走在元宝旁边,闲聊似的问他:“元宝,这几年你过的开心吗?”
元宝点头,“开心的。”
方克己道:“想你哥哥吗?”
元宝道:“想,天天想。”
方克己道:“你在战原堡时,见过祁安城没有?”
元宝道:“经常见,他身体很差,要祁安临去他房里听事,我有时会跟去。”
方克己问:“他让你进去?”
元宝道:“让,我是孟桥的弟弟呀。祁安城经常跟我问他的事,我就编故事骗他。”
方克己道:“他信吗?”
元宝道:“不知道,他现在都下不了床了,不信又能把我怎么样?”
方克己道:“你哥哥死前还恨他吗?”
元宝道:“……反正他肯定是想着他的,恨不恨我就不知道了。”
方克己道:“那祁安城,是不是真心对你哥哥啊?”
元宝道:“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呀?”
方克己摸了摸鼻子,“又没有人喜欢我,我想知道别人是怎样的嘛。”
元宝道:“那好吧,你问。”
方克己想了想,“我也不知道问啥,你想到什么就给我讲讲。”
元宝道:“嗯,我想想……你知道孟桥画过一幅祁安城的画吗?”
方克己道:“不知道,你讲给我听。”
元宝道:“他死前画的,画的很好,就算第一次见到祁安城也立刻会知道他是谁。”
方克己问:“现在呢,这幅画在哪?”
元宝道:“在祁安城那儿,他把画裱起来,就挂在他床对面,抬头便看的到。”
方克己道:“元宝,你还想杀他吗?”
元宝道:“不想了,祁安临说,他活着比死了痛苦。他说的对。”
方克己问:“他一定很后悔伤害了孟桥。”
元宝道:“他后悔,孟桥更后悔……”他轻声道:“我们都后悔。”
方克己道:“元宝,这一路我都没问你,刚才你提到祁安临,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你和祁安临感情不是很好吗,这次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元宝道:“没有误会,他不喜欢我。”
方克己道:“他亲口跟你说的?不可能吧。”
元宝道:“不是亲口,是他心腹告诉我的,和他说的没两样。”
方克己道:“他心腹?祁安临的心里话又不一定跟心腹讲,你怎么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元宝道:“他们的关系不一样,什么话都讲,祁安临只信任他一个。他不信任我的,好多事都不告诉我……”
他说着有些微微出神,慢慢道:“……其实不怪他,我们那里出来的人,最后都是这个下场……孟桥,宋爵,我。”
方克己听得伤心,“我不相信,我知道他对你很好,没有感情怎么装得出来,我就是不信!”
元宝笑了,“你别生气呀,我没事,我现在心情很好,想快点进九华山呢。”
方克己难过地叫他,“元宝——”
元宝偏着脑袋道:“放心,我没疯。”
方克己道:“我就是不信,他那个心腹肯定有邪恶的目的,骗你的!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下次见着了打掉他大牙!”
元宝道:“他叫殷四。”
方克己傻眼:“殷……殷四……”
元宝道:“你认得他?”
方克己道:“呃……认识……”
元宝道:“你会打掉他的大牙吗?”
方克己咽了下口水,“我……试试吧……”他又问:“你离开战原堡的时候,殷四他们知道吗?”
元宝道:“知道的。”
方克己怒气冲冲地说:“知道怎么不拦着你,他傻吗?”
元宝:“……”
方克己收了怒气,沮丧道:“你是不是很生气,怒火中烧的那种?”
元宝道:“还好,我心情真的不错。”
方克己问:“如果真的是误会呢,你还会回战原堡吗?”
元宝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方克己问:“你说你们都后悔……那宋爵呢?他后悔吗?”
元宝道:“我也不知道。”
方克己道:“我觉得他和三哥太可惜了,三哥这辈子算完了。”
元宝道:“这不是宋爵的错。”
方克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他们明明可以好好在一起……哎,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颓然道:“元宝,你知道我们圆觉教一任教主必须做满十二年吗?”
元宝:“不知道。”
方克己道:“三哥已经做了快十年,几年后他会把位子传给别人离开总坛,我们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元宝道:“做教主很好吗?”
方克己道:“他做的很好,我们都很信任他,依赖他……”
元宝没做声,方克己顿了一会儿,咳了两下清嗓子,然后道:“元宝,有个人让我在进九华山之前跟你解释,请你别生气,大人有大量原谅她……”
元宝道:“谁?干嘛跟我解释?”
方克己道:“安年。”
元宝奇道:“安年?”
方克己道:“哎……安年怕你生她气再也不理她,所以让我跟你解释,她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元宝道:“骗我?”
方克己道:“你知道的,当年安年安明她们娘爱上了正道人士,结果被他们害了,回到谷里时已经快不行了。她俩在娘胎里受了毒,身体一直不好。”
元宝道:“嗯,我知道。”
方克己道:“安明三个月的时候,还不怎么睁眼睛,所以才叫安明,脑子是坏了的。可安年不是,她是正常的孩子,小时候就正常,而且很聪明。”
元宝:“……”
方克己道:“她是为了安明,一直装傻,不想让安明觉得她一个人是笨的。安明不在旁边的时候,她说话做事都很利落。……这几年她们长大了,是大姑娘,安年没法再装下去了,现在她跟着尹堂主学办事,等我们回去会见到她的。”
元宝点了点头。
方克己道:“几年前你们来总坛,安年经常跟在你身边,其实是在监视你……我也是,元宝,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元宝道:“没有关系,我不生气。”
方克己道:“安年很怕你生气,宋爵的事吓到她了,她怕你再不肯见她……”
元宝道:“宋爵也没有生气,那时不让他出谷,他也不生气的。你们错怪他了。”
方克己道:“元宝,你真的很好,宋爵也很好……怎么会到今天这样呢……”
元宝没回答,他想起孟桥说的话。
他说这是诅咒。
十几天后,他们到了九华山脚下,顺着小路进山。元宝是第三次入九华山,依然走的晕晕乎乎,不知是哪个方向。
日头偏过了头顶,元宝觉得有些饿了,祁安临的影子又一次出现在脑子里,手里拿着各种美食不停的诱惑他。
这个时候,他大概已经做了堡主,再不需要自己了。
这三年,他的确过的很好,几乎所有的要求都会立刻得到满足。祁安临照顾他,他有所回报是应该的。
可惜以后他们不能在一起。
祁安临有新婚妻子,自己会跟在宋爵身边,回思悔洞也好,总是不会再回到战原堡了。
或许自己上辈子真的欠了他,就当这三年是还债吧……
他心里胡乱想着,方克己拉了他一把,很快不远处传来一声哨响,方克己开心道:“大哥——”
元宝抬起头,梁庸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笑着说:“是我们小元宝回来了——”
元宝也笑了,无论从前有多少误会猜疑,三年过去也已经完全消融。除了思悔洞,只剩下圆觉教能让他有回家的感觉。
宋爵还活着,其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想起宋爵,元宝开心地回应:“嗯——”
42、九华山四 。。。
梁庸听了脸上露出喜悦,大步走过来拉着元宝端详,不停问他近况如何身体如何。
方克己道:“大哥,我们都饿了,快点回去吧。”
梁庸道:“好,快些回去,大伙一直盼着你来呢。”
元宝乖巧地点头,众人立刻上马,不一会儿便进了山谷。
里面一切都好像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阁楼中人影隐现,小河潺潺流淌,马场上不时传来笑声和马鸣,西面院落前有童子扫地,腰间长长的红带几近垂膝。
一个纤细瘦弱的人影从阁楼边跑过来,边跑边喊着:“元宝哥哥——元宝哥哥——”
元宝足下使力,几步跃到她身前:“安年——”
安年“哇”的一声哭出来:“呜呜呜……元宝哥哥……”
她一边哭一边打嗝,元宝笑嘻嘻的,“谁说你聪明呀,明明比我还笨。”
安年道:“元宝哥哥,我……我怕你……不理我了……”
元宝道:“你会淹死我的,我怎么敢不理你呀。”
安年哭得更大声了。
进了东楼,里面摆好饭菜等着他们。元宝真的饿了,却没吃下去多少,不停地回答众人的问题,饭吃得非常热闹。
艰难地吃完饭后,梁庸带着元宝去当年住的那间小院,匾额上依然是不二法门四个字,梁庸道:“进去吧,看看还记不记得。”
元宝道:“怎么会不记得?”
不可能不记得。
这里是离开冰冷的思悔洞后,他和宋爵第一个家。
推开院门,元宝愣住了。
祁安临站在院子里看着他,轻声道:“小狼狗,为什么抛弃我走了?”
元宝直觉地退后一步,方克己在后面扶住他,“元宝,我就在外面等着,有事叫我。”
说完轻轻推了他一下,回手关上了院门。
元宝喘了两声:“你怎么会在这儿?”
祁安临慢慢朝他走过来,“你在这儿,我就会在这儿。你走这些日子,我快急死了。”
元宝道:“你已经是堡主了,不需要我帮忙。”
祁安临已经站到他身前,“你不在,堡主没有什么好做的。”
元宝道:“我是说真的,我已经没用了。”
祁安临轻轻抱住了他,“如果你离开我,我也没用了。小狼狗,为什么不相信我?殷四是逗你的,他随口说说,没想到你会当真。”
元宝道:“我谁也不信。”
祁安临道:“你以为战原堡对我很重要吗?”
元宝道:“跟我没有关系了,祁安临,我不想和你再扯上任何关系。”
祁安临竟然轻轻笑了,“傻瓜,你都到了这里,怎么可能跟我没关系?”
元宝道:“你和圆觉教有关系?”
祁安临道:“没有关系,我能活着站在这里吗?”
元宝狐疑地看着他,祁安临柔声道:“路上这么累,进去坐着说话好不好?”
元宝想了想,跟着他走进屋子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祁安临坐在他身边,忍不住摸他的手,“小狼狗,你真狠心,竟然抛下我自己走了。”
元宝低着头不说话。
祁安临道:“殷四是骗你的,他那人嘴里闲不住,我一直不许他跟你说话。他忍了三年,实在忍不住,就逗了你一次,没想到你一声不吭走了……”
元宝道:“我吭声了。”
祁安临道:“你说的是,‘我走了’,殷四哪想得到你是要跑回云海山?要不是五哥给我消息,我还以为你被战原堡的仇敌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