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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情错-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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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宜顼走了良久,平福才听见主子低唤他一声,挺著肚子坚持出门。走过转角,他们方知自己住在药居之侧。
  宋玄禛在平福搀扶下在走道上大步而行,步伐生风,平福不由为主子的身子忧心。他泛驾之马一样在陌生的宫殿横冲直撞,心里只想快点见到匡顗,拉住他问个明白。
  拐了几个弯,他们瞥见一个侍者捧著托盘走过,上面放著两套用过的碗筷,菜色也偏向尧人的口味。宋玄禛朝那侍者走来的方向而去,经过一道与逖国格格不入的小桥,走到一个充满尧国色彩的殿前停下。
  他本想推门进去,却听见内里的谈话声,令他却步。
  
  「世上并无兼得之理,你一定要从中作出选择。」
  
  匡顗恓惶地看了乌伊赤一眼,遂满怀愁绪地垂头轻叹,默然不语。
  乌伊赤叉著腰踱了几步,宝石相撃的声音听在匡顗耳里分外刺耳,他的眉头一再皱紧,紧绷的脸昭显他的烦躁。
  乌伊赤顿下脚步,坐在桌前倒出一杯清酒,豪迈地仰颏饮尽,叹了记酒气说:「接近宋玄禛只是为了报仇,如今匡瑞回来了,你也再无报仇的意义了吧。」
  他见匡顗依然一副颓丧的模样,不由生气。他又斟了杯酒喝下,想起胡宜顼自与匡顗相认之後越发与他疏离,心里总觉得空空落落的,明明只把他看作弟弟,想帮他寻回家人,却不知何故现在觉得无比难受。
  他用力搁下酒盏,续说:「本单于定要夺回凉都,你与他的孩子早就是这场谈判的祭品,别跟我说你舍不得,也无拒绝的馀地!本单于一直以来助你报仇、助你寻弟可非不求回报!」
  面对匡顗的沉默,乌伊赤想了又想,最後拔出腰间的佩刀起身,「要我不求回报也行,只要把匡瑞杀了便可,如此我可以放弃凉都。」
  「不行!」
  乌伊赤见他有所应,轻佻一笑,转转手上的佩刀,再道:「行,那杀了宋玄禛腹中的孩子。」
  匡顗张了张嘴,言语哽在喉间不上不下。他心里自是想留孩子一命,但面对久别重逢的弟弟与尚未出生的孩子之间的抉择,他实在难以放弃深念了十多年的弟弟。
  一个是相依为命的亲人,一个是将会成为亲人的人,这教他如何选择?而对宋玄禛的感情,夹杂了太多情感,却让他不忍漠视。
  可他不禁想到,若宋玄禛身旁少了自己,他其实也不至於孤身一人,他还有俞暄儿,有太后,有宋曷,还有如俞胥、沈敕那般亲如父的忠臣,但匡瑞和自己,就真的只有对方,他过够十多年孤苦无依的生活了。
  他在内心争持好一会儿,终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两手撑在腿上掩面不言。
  
  烦丝细缕,千言万语说不清。
  虚虚实实,昆玉情爱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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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自私的,要是我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感情这东西真的很奇妙…




君情错 89

  第四十一章
  
  宋玄禛不知自己如何走过那道小桥,不知何时走到无人的药居。他听见平福的声音一直在耳边低唤,眼前一片迷蒙,只知自己站在了百子柜前拉开一个又一个抽屉,终找到想要的药材,麻木地抓了一大把递给平福,叫他半个时辰以内把它们熬成一碗汤药。
  不过三刻,平福把汤药拿进软禁他们的寝殿,呈到他的面前。他接过药碗,静静盯著药色淡如泥水的汤药,不理平福的疑问,微微一笑,把汤药一饮而下,还食髓知味似的舔舔唇边。
  他茫然地凝视著左手的指圈,这几天的光境如雾般消散,或许自己自认识匡顗起便身入雾中,一直沉醉在雾里不肯离开。
  他伸出右手抚上指根,在藏青色的指圈上来回摸了一下,两指迟钝地欲解绳结。指圈意外地扎实,解了好会儿仍然紧紧圈在指上,白皙的手指被越发粗暴的拉扯勒出一道瘀红的痕迹。他倏然发狠地掐指解结,手口并用,不理咬伤指根用力扯下指圈,几番拉扯,终扯下长穗,指根只留下一道血痕。
  他舒了口气脱力地靠在床头,眨眨酸痛的眼睛看向系於腰间的青玉玉佩,藏青色的罗缨比长穗刺眼万分,气息稍窒,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扯下罗缨拿到眼前细看,遂把如意结慢慢逐一解开,直至罗缨不成原形,纤手一握,不作多看横手越过床沿,放开五指,让细滑散乱的长穗沿指间滑落,不再纠缠他一分一毫。
  他敛手握紧落在身侧的青玉,冰凉的触感依旧不变。他挪身侧躺下去,大毯过头,把这份先帝交给他的冷冽紧紧握在手心,裹於胸前。
  
  晡夕晻晻,乌鸦齐鸣。鸦青的羽毛拂过瓦顶盪然飘落,乌鸦瞪著血红的眼睛凝伫檐顶,红霞遍天,大气中彷佛夹杂著腥臊的味道。
  翻箱倒柜与破瓦的声音赶走了在檐上监视世人的乌鸦,药香四溢,奇异的药味正如多变的晚霞,漫天红气霎时蒙上一层紫纱,昏鸦远飞,其声却犹然在耳。
  厉声的喝令让侍者胆战心惊,急躁的脚步声从药居而出。
  一记猛烈的踹门声吓醒了坐在前厅发愣的平福,满脸怒容直闯寝室的胡宜顼让他全然清醒过来。他扑上前拉住胡宜顼的衣领,却被盛怒的他一手甩开。
  血的味道越发浓郁,二人皱了皱眉,各有所思。正当平福有所怀疑之时,胡宜顼已大步走至床前,乾脆地一手掀开宋玄禛身上的毯子。
  
  枣红色毯子上的异国花纹染上鲜血分外生动,纠结的蔓藤宛如狰狞的邪念满布一地,腥红的汁液一点一滴在床沿落下,忍痛的喘息也越发粗重起来,床上之人的衣衫与发鬓早已被汗水湿透,本来一身纯白的衣摆却如喜服一样紧贴他的腰背,细微的起伏犹如细石落湖,轻易带起一波又一波涟漪,血水源源不绝从他身後溢出。
  「该死!」胡宜顼低骂一声,粗鲁地把宋玄禛翻身过来,顿时瞥见苍白的脸庞上带著一片泛紫的嘴唇。
  迷离的双眼渐渐恢复一丝神采,宋玄禛吃力地朝胡宜顼扯开一记笑容,一手在袖中掐紧青玉,一手赌狠地拧压肚腹,得意的笑容刚痛得敛下一分,他迅时推压得更用力,硬要牵出天骄傲慢的笑容。
  平福目瞪口呆地看著宋玄禛身下的血,慢慢回想起主子听闻乌伊赤对匡顗所说之言後的失态,从未有过的绝望从主子的死灰般的眼眸中反映出来,他明知主子可能会做出傻事,但他却不去阻止,他後悔自己自欺欺人为主子熬药,这样的自己,根本就是伤主子和小殿下的犯人!
  「玄禛!」一声著急的声音随慌乱的脚步声而来,两个男子一前一後地跑到床前,走在前头的人看见床上的情况立时震惊得软了膝盖,双膝跪在大片血泊之上,对膝上的疼痛彷佛无知无觉似的。
  
  宋玄禛掐紧肚腹强行坐起身来,嘴角的笑容痛得颤抖,他的眼神略过面前的男子,坚定地看著他身後之人,眼里尽是得意之色,冷笑道:「朕从不轻易被人威胁,纵使是亲生骨肉又如何,朕连亲兄弟也敢杀!凡是妨碍朕的人都不得轻饶!」
  胸前一滞,宋玄禛倏然弓身呕出一口瘀血,泛黑的鲜血溅污了他的衣襟,色淡的指甲开始渐渐发紫,显然是一副中毒之兆。
  匡顗慌张地扶住宋玄禛的身子,他不知事情为何演变成此番地步,前几日还好端端的人,如今竟身中剧毒倒在血泊之中,他们满怀期待、疼爱无比的孩儿,也随血水缓缓流逝,那双一直温柔抚摸孩儿的手,如今却狠狠地推压肚腹,那只白皙的左手,再也不见二人相依而笑时系上的指圈。
  他痛心地拉开人儿掐在腹上自虐的手,正想转首质问是否乌伊赤所为,手却意外地被宋玄禛一下拍开,还宗反应过来,一记响聒随之反手落在他的右颊。
  「别碰朕。」宋玄禛咬牙切齿地瞪著匡顗,浓浓的恨意从他的眼中清晰可见,话语间的疏离令匡顗懵懂语塞。
  宋玄禛倾身扯下他腰间的虎符,用它在匡顗被打得红肿的脸上轻轻拍了几记,嗤之以鼻,道:「为了报仇和兵权爬上朕的龙床,哈!你真有出色啊匡将军!」
  「你说什麽……玄禛,你怎麽了?」匡顗膝行一步,握住宋玄禛的手,眼里的惊慌慢慢被柔情与担忧掩盖,话语里还带著细细哽咽。
  虎符沉沉落在床沿,半块狰狞的虎面沾上鲜血,看著二人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越走越远。
  
  「就是这声玄禛,就是这分柔情,教朕自作多情!哈哈,多可笑!」
  他捧腹笑得泪水也夺眶而出,一直拒绝触碰匡顗的手猛然轻柔地抚上他的脸,留下一道艳红的血迹。
  宋玄禛凑近匡顗直视他的双眼,带泪的脸庞笑得开怀,令人不知所措,心头发颤。
  「你无须苦恼如何自处,朕帮你选了,你乐得轻松,对不?」他敛手按在腹上,握拳向肚腹施力,力度大得手臂发抖,把灭顶的痛呼锁在喉间,无视身下流溢的温热,续说:「朕选江山,朕选宋氏留传的江山!」
  体内某处突如其来的痛楚撃溃了宋玄禛的淡薄,剥落而出的东西滑入甬道,一声隐忍许久的痛呼冲口而出,薄弱的身子一下仰倒,再也坐不起来。
  
  「快抱起他!」胡宜顼一手扯起怔在地上的匡顗让他从後抱住宋玄禛,重叹一声,逼不得已从袖袋取出瓷瓶,倒出玄色的丹药掐碎逼宋玄禛吞下。
  宋玄禛呛咳几声,挖喉想把丹药吐出,匡顗立时拉住他的手,厉声瞠目质问:「你给他吃下什麽!」
  「给我闭嘴!」胡宜顼扯下宋玄禛染满鲜血的亵裤,横手扔到乌伊赤脚前。
  「啊——放开朕!」宋玄禛痛得靠在匡顗身上,白项靠在他的肩窝後仰。
  幽处流出汨汨鲜血,染红了胡宜顼的双手,浓郁的腥气缭绕床禢,窄小的幽处约莫开了五指宽,胡宜顼紧张地抬眼瞧了匡顗一眼,抿了抿唇说:「要把死胎娩出,你……用力抱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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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君情错第一部终结倒数~
  
  呼~包了没有了…
  匡顗,哼……
  玄禛,唉……
  就是这样罗。
  
  (我拉肚子去了…OTZ快变人乾了……




君情错 90

  匡顗两臂紧紧抱住宋玄禛颤抖不已的身躯,撇首看去,人儿的双眼已失去方才的气势,涣散地看著下身,大口大口地吐纳冒汗。
  乌伊赤低头看著脚前的血团,听闻方才宋玄禛的一席话,他方知自己从来不曾了解此人。他以为宋玄禛是个痴情之人,为了匡顗甘愿以男身产子、可以放弃江山,甚至性命,殊不知宋玄禛如此勇决,孩子不能打动他,还能亲手杀之,试问除了他,还有谁可以做到?
  换作是他,若对方以胡宜顼的性命以作要胁,恐怕他早已交出逖国,不会以命相搏,只愿与他远走高飞,过著云淡风轻的日子。
  他抬头看著房中景况,遍地红迹、跪在床头饮泣不止的平福、神色痛苦的匡顗和胡宜顼、挣扎不止的宋玄禛……究竟是谁造成此番局面,这个残局又该如何收拾?
  他蹙眉一叹,心底已然有了决定,当他上前走去,却听见宋玄禛耐著生不如死的疼痛,看著他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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