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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清这人,看起来摸约二十五六岁,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举手投足说话都是斯文儒雅的,很难让人生厌。张奉之与他互相寒暄了一会儿,便入了正题,说到生意上的事儿,隆清便换了个人似的,侃侃而谈,说得很有几分见解,张奉之听了不觉微笑。
而罗弘衣,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这叫隆清的男人,令他厌恶得不行!
8、第八章
隆清的年纪,看上去也不过是比罗弘衣大一些儿,看着却相当成熟稳重,谈吐也十分得体,既不会显得过于健谈,也并不内敛自谦。他是佟老爷外嫁的大闺女的儿子,是大闺女的夫家破败了,佟老爷将他娘俩接了回来。算起来,也只比佟三少这个老来子年长几岁,只比佟二少小那么几年。
而从隆清的言辞中,不难看出,佟老爷现下是只有隆清这么个外孙能用了,家族的生意也逐渐放权给他。反观隆清,不骄不躁,既来之则安之,佟老爷让他谈生意他便谈生意,让他安排客人住房,他便安排下去。
何况隆清脾气好,样貌也周正,很得佟府人的喜欢。
隆清很快便安排好下人将佟府某处客房收拾出来,让两名客人住下。因佟老爷吩咐了,贵客远道而来,佟府又大,该尽点地主之谊。
傍晚,张奉之与隆清聊得相谈甚欢,直到当中的某个人看了看天色,方觉光阴如梭,过得实在太快了,不宜打扰别人用晚膳。而另一人也略抱歉地笑笑,老爷子病中,也该随时过去伺候云云,又言晚饭与热水会让下人送过来。
弘衣扮作张奉之的小厮,自然不可能单独住一间房,夜里下人们送来了晚膳和沐浴用的热水,一边泡着澡,张奉之一边有趣地瞧着咯嘣咯嘣嚼着肉骨头的罗弘衣。
“怎么,这肉骨头跟你有仇?”
罗弘衣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张奉之从木桶的一侧踱到了另一侧,往前凑过去仔细看,罗弘衣卸了人皮面具,憋了一天没透过气的脸庞俊美依旧,就是起了两三颗小疹子,他抓着一只糖醋猪脚,嚼得如临大敌,恨不得连骨头也一齐吞下去。
张奉之觉得有趣的同时,也不禁猜测他是到底是怎么了。
罗弘衣抬眼又看他,这次他的目光没有很快收回去,而是沿着张奉之尚滴着水的额角,一直看到了光|裸的肩膀,以及孩子似的扒着木桶边缘的细胳膊,喉头忽的紧了紧,艰难地咽下一口肉,闷闷道,“……你,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叫隆清的小子了?”
“嗯?”张奉之眨眨眼,奇怪地看着他。
“你便是对着我,也很少说那么多话。”罗弘衣越说越是透着股委屈,手上还拿着啃干净的骨头,一双大眼泛着丝丝水汽,真像某种小动物。
“生意上的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张奉之没注意到罗弘衣古怪的表情,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来,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别人眼下,毫无自觉地伸手拿起干衣裳,跨出浴桶,简单擦了擦身上的水便套上了衣服。
罗弘衣嚼着嚼着,忽然觉得吃什么都不对味儿。
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烧得不可思议,慌忙移开视线,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慌慌张张地想要离开,又不小心碰倒了凳子。这点动静自然瞒不过张奉之,对上张奉之那双清亮的眸子,他猛然间明白了做贼心虚是个什么感受,他当了一辈子的捕头,头一回有做贼的心情……
“那,那什么,我,我吃饱了……你,你,你慢用……”
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是磕磕巴巴的,虽然没敢看张奉之,可眼角余光一直瞅着他那边儿,生怕自己这点龌龊心思被对方知道了,只怕会无地自容。
张奉之只觉奇怪,却没从他的神情中察觉出什么来,微微点头,“嗯,你也可以过来洗了,水凉了不好。”
“哦,哦……好……”
罗弘衣始终不敢去看,他方才只瞥了一眼,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人寸丝|不挂的模样,只能支支吾吾,答非所问。
“你是不是戴着人皮面具憋坏了?”张奉之凑进去一瞧,罗弘衣的脸色红得很不自然,他皱了皱眉,伸出手触上那张绯红的脸,罗弘衣反应不及,被他泡过热水尚泛着热气的手碰了,登时连脑袋都要烧起来了。
罗弘衣不答话,张奉之就以为他是默认了,修长圆润的指尖摸了摸弘衣脸上的那几颗小疹子,没察觉到他指尖下的男子整个都化成了石像般,呆立不动。
他叹口气,转身去给罗弘衣找药膏。
待他回来,罗弘衣仍站直不动,视线紧紧粘在张奉之脸上,带着深沉的意味。
他眼下确实是不敢动,他怕一动,就被张奉之发现自己某个可耻的地方已经硬了。
现在还不是时机……还不能急……
罗弘衣如是告诉自己,便握紧了拳,忍受着那沾着药膏的温凉的手指覆在自己脸上一点点将药膏抹开的触感。
“好了。”张奉之轻拍了下他的脸,将魂游身外的人拍了个激灵,罗弘衣嗫喏地道了谢,然后磨磨蹭蹭地朝浴桶走了过去……心跳遏制不住地跳个不停,一想到那是张奉之泡过的,哪怕那水都已经凉透了,他仍觉得触手就是灼热的感觉。
“奉之……你……”他回过头去,看张奉之已经在饭桌上坐了下来,捡了一副干净的碗筷就着罗弘衣没吃完的菜继续吃,看着他淡红色的唇一张一合,喉结因吞咽的动作而上下微动,白皙的脖颈还因泡过澡而泛着微微的红……
罗弘衣猛地转头,咬紧牙关不再去看,僵硬地脱了衣裳,泡进木桶里。
9、第九章
案子稍微有点进展的时候,是两人在佟府住了三日后,该谈生意的已经谈妥了,准备离开佟府的时候。
晌午,听说佟老爷快不行了。
三日前接见过两人的佟老爷,虽然身体看上去病弱,实则这身体也不该这么快就垮了,而且还挑在两人即将离开的时候。
隆清这些日子来与张奉之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看得罗弘衣醋罐子打碎了一个又一个,他苦于自己陷在有口不能言的情境里,又不敢违逆张奉之的意思。这日晌午,见隆清那小子忧心忡忡地来到客房门前,犹豫地进了屋,将佟老爷快不行了的事情告诉了张奉之。
张奉之自然是不咸不淡地安慰了隆清一番,正待把隆清哄走的时候,对方又犹豫道,“奉之……有件事,不知当不当与你说,我不敢说出来,怕……”
“你且说,无妨。”
罗弘衣暗嗤一声,扭头不去看那厮惺惺作态。
在张奉之的点头示意下,隆清道,“你应当也听说过吧,佟府里头不太平……”
张奉之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隆清又道,“我是怕,老爷子要是不在了,只有我一人,万一也被歹人盯上……”
张奉之道,“你不会的。”
隆清道,“多谢奉之兄安慰,实则我也是太杞人忧天了,歹人盯上的是佟府人,我不过是佟府的一介外人,于佟家的生意,也没做过多少事儿……”
张奉之道,“你有经商之才。”
隆清拱手道,“奉之兄也是一点就通的,就别这么夸赞我了。唉,只盼官府早日结了这案子……”
官府中人罗弘衣的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送走隆清,张奉之回头看了眼罗弘衣,“你瞧出什么来了?”
“佟府里,果然有猫腻,隆清此人,不简单。”罗弘衣认真想了想,分析道,“佟老爷三日未出过房门,这上上下下均是隆清打理,可见他深得老爷子欢心,此时却急于撇开与佟府的关系,妄称自己是佟府一介外人。这谎话说得着实奇怪,欲盖弥彰,可见他不是真凶,亦是帮凶了。”
张奉之点头赞道,“他确实脱不开干系。”
罗弘衣忽而觉得事情想开了,他却并不急着破案,心里像冰雪融化般柔软了起来,他温柔地看着张奉之,“奉之,你是不是还想到了什么?”
张奉之也并不讳言,“有一个人,是我们三日里都未曾见过的。”
罗弘衣眼睛一亮,接着道,“佟夫人!”
两人梳理过整件案子后,便将目标锁在佟夫人与隆清身上,传言佟夫人日日出城上香,可也未曾像佟大少、佟二少一般,在路上被劫走,反而风雨无阻,不担心被真凶掳走,确实奇怪。至于隆清,罗弘衣终于记起,他头一回踏入佟府的时候,并未见到这个隆清,一切都是由佟夫人安排,恐怕也是为了不让隆清暴露在官府眼中。
这么一来,案子就清晰多了。
其实是挺简单一件事儿,不过中途有人向江湖杀手组织买了凶,导致案子变得扑朔迷离罢了。
罗弘衣道,“我这就去把那二人抓起来。”
张奉之拦下他,“不可,谁知道他们手上还有没有杀手呢?”
罗弘衣急道,“可明日我们出了佟府,就很难再进来了,万一让他们跑了呢!”
“他们跑不了。”张奉之笑了笑,“这二人谋的是佟府的钱财,与招牌。有了招牌,日后才能把生意继续做下去,虽不知这二人是何关系,但也应该不会离开佟府才对。”
罗弘衣不置可否,目光深沉地看着他。
张奉之叹口气,手覆上了他戴着人皮面具的那张脸,“……听我的,那杀手组织我很有兴趣,想再看看。”
罗弘衣抬手握住那只纤细却有力的手腕,将委屈吞回肚子里,缓缓点头,妥协道,“我都听你的。”
翌日,两人正式拜别隆清,出了佟府。
罗弘衣去了那日他们住的客栈,客栈内外一片新翻修的痕迹,连里头的掌柜小二都换了人,他更能确定是有人安排好了。又循着那日打斗的路线一路勘察下来,终于被他发现了师门的独门暗号,告诉他那几名受了伤的捕快们都被接回了浊刀署,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到地上了。
罗弘衣决定回浊刀署增调人手,张奉之则自愿留在佟府附近观察监视。
临走前,罗弘衣特别置办了一只信鸽,也不知是如何调|教的,罗弘衣对他道,“如若有事,飞鸽与我,这只信鸽能找到我,我会用尽快赶来你身边。”他欲言又止,一双黑眸紧紧盯着他。
张奉之点头,轻笑了下,收下信鸽。
在他看来,罗弘衣此举不过是多余,他本就有自保的能力,不似罗弘衣这愣头小子,被杀手追杀也只有负隅顽抗的命。
但既然是他一片心意,且收下便罢。
10、第十章
罗弘衣虽是出身浊刀署,但他性子过于耿直,缺乏经验,署内很少有任务会单落在他头上的。这次的案子会交给他,虽是署内人手有点不足,却也是他师父想锻炼他一番。得知一个并不算复杂的案子在爱徒手下弄得一团糟,不仅没能查到半点证据,反而连小命都差点丢了,打斗中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