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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他看著宝融,脸上溢出了幸福的微笑。
晚些时候,萧玉珏端著半碗饭从里间走出时,却瞧见宝融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此时天色已暗,苍茫的黑穹中布满了点点星光。
他将碗轻轻的放在桌上,走出屋子,来到宝融身後,一眼便瞥见了攥在那双小手中的一枚荷包。
“在想什麽呢,想得这麽出神,连我站在身後那麽时间都没有察觉。”
宝融似乎被吓到了,身子猛地一震,双手慌措的想将荷包藏起来,可却因太过紧张,而使荷包掉在了地上。
正当他身後准备捡起时,萧玉珏却先他一步将其拾了起来。
(0。36鲜币)你喜欢他吧!
宝融瞬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也变得煞白,倏的站起身,想伸手去拿,却不料手莫名的停在半途中,两眼盯著那枚金色秀著鸳鸯的荷包,没了辙。
萧玉珏低头看了看那仍带著体温的荷包,笑了笑,将它重又放回了宝融因为害怕而发凉的手心中。
“怎麽一个人呆在院子里,这山里不比城中,夜里凉的很,你还只穿这麽一件单衣,若是染了风寒可怎麽办?”他说著,将自己灰色的麻布外衫脱下披上了宝融肩头,还顺带摸了摸他的额头。
宝融没有躲,只是直挺挺的在那儿站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有些羞涩。
“还好,头不热!”萧玉珏收回手,抬头望了一眼天边的月亮,道:“天色也不早了,回屋里睡吧!”
宝融沈默了片刻,本想跟著他转身回屋,可是刚刚迈出一步,就立刻摇了摇头,停了脚步,低声道:“我还想在外面坐会儿,玉珏哥哥,还是你先睡吧!”说完,他便逃也似的又一屁股坐回了原先的位置,双手下意识的紧紧将荷包攥在手中,生怕一个不留心又掉在地上。
萧玉珏目光柔腻的看著他单薄瘦小的背影,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做兄弟这麽多年,他了解这个弟弟更甚自己,这个小鬼脑子里在想什麽,他怎麽会不知道。
他轻轻摇了摇头,走到旁边取了些干稻草回来。
“起来,把这些草坐在下面,不要凉了身子。”
宝融闻声,乖乖的起身,却刻意将头撇向了另一侧。
“坐吧!”铺了一层厚实的稻草後,萧玉珏轻按上宝融的肩头,微微施力,示意他坐下。
待宝融坐下後,他也依著旁边坐了下来。
凉风飕飕,夹杂著树叶所发出的沙沙声,笼罩了这间不算大的小院。
“反正我也睡不著,就陪你在这里坐坐吧!”萧玉珏笑著,却笑得很勉强,停顿了一下,又接著发问,“在想什麽呢?”
“嗯……”宝融猛地晃动著脑袋,支吾道:“没、没想什麽!”
自打萧玉珏刚坐到宝融身旁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脸上冷一阵热一阵的,一颗心也怦怦乱跳个不停。完了,玉珏哥哥这麽精明,一定是看出了什麽,如、如果他一会儿问我有关那个荷包的问题时,我、我该怎麽回答?
“既然什麽都没想,那怎麽一付魂不守舍的样子,说话也支支吾吾的,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对了,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没、没有!”话音刚落,宝融就瞬间转身,瞪著两只清澈的大眼睛望著萧玉珏,连忙摆手,“我怎麽会──”
萧玉珏呵呵的笑了两声,“我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看你现在紧张的样子。”
宝融的脸刷的一红,表情傻乎乎的看著对面的男子,半晌後,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於是两个腮帮一鼓,狠狠的将头瞥向了一侧。
“怎麽了,生气了?”萧玉珏见状,低声哄劝,嗓音柔暖的仿若春日里的和煦的阳光。
宝融不理,可眼角却很快溢出了眼珠。喉咙酸酸的,涩涩的,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想块石头般堵著。
萧玉珏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将宝融揉进了怀中,用手掌轻拍著他微微颤抖的背脊,柔声道:“想哭就哭吧,别闷在心里,痛快地把心里所有的不快和委屈都哭出来。”
“呜……”低低的抽泣声,在静寂的林间格外的炸耳,濡湿了萧玉珏的里衣,同时,也敲碎了他的心。
“我知道,这些日子来,你吃了不少苦。楚惜被送来那天,疯疯癫癫的,我们日夜赶路,才来到这麽一处还算安静的地方住下。”萧玉珏柔抚著宝融滑润的发丝,“为了不让我担心,为了让我有更多的时间照顾楚惜,你总是强装出一付笑脸,总是把最好吃的东西剩下来,还故意说自己不爱吃,把它留给楚惜。”
宝融在他温暖的怀中摇了摇头。
“那个荷包──是不是你给萧衍准备的呢?”终於,萧玉珏还是问了。
霎那间,宝融只觉得脑子仿佛被炸空般,空荡荡的。他、他怎麽会知道,他怎麽会知道这个荷包,只是我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一件礼物呢?
宝融抬起头来,很快的抹了一把挂在眼角的泪。
“不是、这个荷包,只是──”
萧玉珏只是静静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
“只、只是──”
宝融迟迟未找到合适的借口。没错,这个荷包的确是他给萧衍准备的,本打算作为谢礼,当面交给他,可没想到,离别竟是来得如此之快。
“你──是不是喜欢他呢?”
“我、我怎麽会喜欢上他呢?”宝融立即反驳道:“他恨不得杀了我,怎麽会──喜欢上我呢?”
听著他混乱无序的话语,萧玉珏也不点破,可眼里已然多了一分看不透的苍凉,“就因为,那些无聊的恩怨吗?”
帝位之争,在皇族中已不算什麽新鲜事儿了。为了那个金龙宝座,不知有多少人甘愿献出生命,哪怕只是摸一摸,也在所不辞,包括萧玉珏。可最後,却落下个什麽下场呢?
他凄凄的轻笑了声,“那个人──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不会一直留你到现在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那个人,现在一定派出了所有人,在普天之下寻你吧!”
(0。38鲜币)时过境迁
寻他?寻他又能怎样呢?宝融抿了抿唇,低声道:“玉珏哥哥,我们回去吧!”
萧玉珏点了点头,两人便起身朝屋内走去。
时间转瞬即逝,算算日子,他们三人在这山野中住了也有一年的时日,虽然过的有些辛苦,却也快乐。在萧玉珏的悉心照顾下,楚惜的病情一点点地恢复起来。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无忧无虑的继续下去,可老天却偏偏不如你愿。
一日,宝融上山采野菜时,却意外听到了一对路人的谈话,让他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喂,听说没有,咱们县里旱灾,颗粒无收,皇上前些日子下令,特许咱们今年不用交税呐!”一个背著箩筐的布衣青年喜笑颜开的边说边比划。
“真的假的?”另一个留著络腮胡的胖男人狐疑道。
“当然是真的了,我有个哥们在县衙里当差,昨个夜里我们一起喝酒,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一会儿回县里街头看看,免税收的告示一准儿贴遍了街头巷尾。”
“嘿嘿──”胖男人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没想到,这国号一改,新皇帝一登基,咱们也跟著享起福来,这事儿要是搁在从前,哪儿会给咱免税呀,不增税就够让咱们偷著乐了。”
“就是就是──”布衣青年赶忙附和道:“现在咱们已经是梁国人了。”
宝融单手扶著树干,身体剧烈的震了一震。改了国号?登基?梁国人?他们在说谁,是在说萧衍吗?
“等、等一下──”眼看著那两人渐渐走远,宝融猛地丢下抓子手中的野草,飞奔上前,上气不接下气地劈头就问,“你、你们说改了国号,还、还说自己是梁国人,这是怎麽回事?”
那两人停了脚步,转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後笑著问道:“看来,这位小哥不是本地人吧!”
“我、我在这山里住,从没有到过镇子上,所、所以──”
“难怪!”布衣青年表情怪异的瞧著他,“其实,这国号改了也没多久,那新皇帝一登基,就把齐国改成了梁国,也不知道为啥,不过像咱这些粗人,弄清楚那玩意儿顶啥用,只要能为咱这些百姓做些实在事,就是好皇帝,管它是齐国还是梁国呢?”
“那、那你们知道那个新登基的皇帝叫什麽名字呢?”宝融急不可耐的脱口而出。
“你问名字啊!”布衣青年转头望向旁边的胖男人,问,“你知道那个皇帝叫什麽名字吗?”
胖男人更是一脸的茫然,歪著脑袋耸了耸肩,“连你这个万事通都不知道的东西,我怎麽会知道。”
布衣青年又思考了一阵,犹豫的开口,“好像,只是好像啊,姓萧,至於全名,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怎麽,小哥你突然问这个做什麽,难道,你跟那皇帝认识呀!”他说话的口气明显带著嘲讽和调侃。
萧,姓萧。没错,一定是萧衍,他果真当上了皇帝!宝融十分笃定的点了点头。可是,为什麽会这麽久呢?在他离开皇宫的那一刻,也就是一年以前,他用自己留下的玉玺和那卷传位圣旨就能坐上帝位,为什麽,要等到现在,才要改国号称帝呢?
难道,真是为了找自己,才等到现在吗?
“谢、谢谢了!”宝融极力的控制著不住发抖的身子,匆匆的道了声谢後,他就朝林中跑去。
那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布衣青年忽的皱起了眉头,像是想到了什麽,忽的开口,“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人和告示上画的人长得很像啊?”
“告示?什麽告示?”
“哎呀,就是咱们在路过城门口时,贴在那里的那张告示,上面还写著,如果见到此人告知官府的话,就赏一千两银子那个!”
“哦,你说那个啊!”一听到银子,胖男人立即两眼冒光,当下拍了下脑门,“经你这麽一说,我也觉得那个小哥和告示上的画像有些相像,哎,你说,他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呀?”
“你问我,我问谁去!”
“嗯──我们可得好好琢磨琢磨,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呐,我们下半辈子不干活都够养活一家老小了呀!”
两人想著,又朝树林中望了一眼,其中一人眼眸瞬间变亮,似是有了主意。
宝融心神不宁的回来院子的时候,看到萧玉珏正陪著楚惜在晒太阳。楚惜半躺在一把藤条编制的躺椅中,而萧玉珏则站在他旁边,手里拿著把扇子为他驱热。
“怎麽还愣在门口,快点进来,我给准备了一碗酸梅汤,现在已经凉了,去喝吧!”
“啊──哦──”宝融回过神来,佯装出满脸兴奋得样子,一蹦一跳的推开栅门,一溜烟的就朝屋里跑去,将臂弯上的竹筐放在一边,就端起了桌上深红色的酸梅汤,但在送到嘴边时,双手停住了。
该不该把刚才听到事情告诉玉珏哥哥呢?萧衍当上了皇帝,还改了国号,他穿上黄袍的样子,应该很帅,很威风吧!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在找我,还是,已经放弃了。
“想什麽呢,看看,汤都洒了一身!”
宝融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手一抖,又有些许酸梅汤被溅洒出来。
“我、我这就喝!”他说完,就心虚的咕噜咕噜的将碗中的液体喝了个精光,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