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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自为之吧!”甩下这句话,萧衍就大步走出了珍妃所居的凝雪殿。
“呵…呵呵……”萧衍走後,瘫软在香榻之上的珍妃失声笑了笑,如凝脂般的玉手便狠狠地揪扯著被单,一字一顿的恶狠狠的骂道:“贱人,别以为我珍妃好欺负,敢在皇上面前告我状,看我日後怎麽收拾你!”
萧衍心烦意乱的踏出凝雪殿後,便朝寝宫的方向疾步而去。
“皇、皇上──”正朝院门走去的一名侍女见到萧衍,微微欠身,恭敬的喊道。
萧衍看了看她手中端著的托盘,冷声道:“把盘子交给朕,你退下吧!”
侍女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将托盘双手递到了萧衍身前,应了一声是後,便行礼退下了。
他低头看了看盘中的食物,便朝寝宫的房门走去,迈上石阶,刚推开门,便听到一道略带责备的调侃声传来。
“我还以为你又去什麽地方微服出巡去了,原来,你还在这个皇宫里啊!”施洛影手里拿著把小巧的团扇,细心的为宝融驱著热,却始终没回头看那个愣在原地,面色有些尴尬,又有些怒意的男人。
“既然东西都拿来了,还愣在那里干什麽,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还不快点端过来,难不成你想把我饿死不成?”
闻言後,萧衍的脸色又沈了几分。他一言不发的向前走了几步,将托盘放到了旁边的圆桌上,然後踱至施洛影身後,“东西放在桌子上,你自己去吃!”说完,便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团扇。
施洛影这才抬头,看著满脸阴霾的萧衍,慢慢起身,“看来,你的良心还没全被狗啃光,还记得这儿躺著一个人。既然来了,那你就在这里陪陪他吧,我累了,先去外面休息了。”
“那个…谢谢了……”
施洛影摇了摇头,拍了拍萧衍的肩膀,“能从你的嘴里听到谢谢两个字还真是难得,虽然不明白你心里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宝融对你的爱,却是真切至极。”
萧衍深沈的眸子露出了一丝令人费解的目光。
“虽然他现在还昏迷著,但一到夜里,他就总会好像说梦话似的叨念。至於到底说了些什麽,你自己听吧!我这两天耳朵不好,也听不清。”施洛影说著,抬手揉了揉耳朵,“好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到外面的长椅上躺会,有事喊我一声就行了。还有,你这屋里热,时不时地给他扇扇风,但力度也不要太大,小心著了凉。”
“朕明白了!”
看著施洛影离开,萧衍才慢慢坐下。沈若秋霭的眸光一动不动著凝著宝融明显消瘦的面颊,一手开始慢慢摇动团扇,而另一手则轻轻的摸上了他的额头,掠过了眉眼,最後滑落至那两瓣有些发白的柔唇上。
略显粗糙的指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反的在唇上来回摩挲著。
“你这只小懒猪,都睡了三天了,怎麽还睡不醒呢?”他虽开玩笑的说著,可眼底浮出的苍凉却比天上的孤月都要凄上几分。可心底的不安却只增不减。他害怕,如果宝融真的醒来,回忆起以前的事情,知道是自己逼死了他的哥哥,那麽,他们两人的关系会不会就此破裂。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或许就这样一直睡著,最好了。
“嗯──”也许是有情人心心相印,感应到了什麽似的,眼皮竟微微动了动。
“融儿──”顾不得那些矛盾的想法,见到宝融有了反应,充斥在他心中的只有喜悦。
“嗯──”宝融缓缓地张开眼睛,虽然视线模糊,却也看得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轮廓,他想要起身,却觉得身子重的好像磐石。
“好好躺著,别动!”看出了宝融想要起身,萧衍赶忙轻压上了他的双肩。
“皇、皇上──”宝融的嗓音有些沙哑,应该是三日没有进水的缘故。
“这里没有皇上,只有萧衍,是不是觉得口渴,朕给你到倒些水来,看看你的嘴唇干成什麽样了,你等著!”
萧衍作势就要起身,可却被宝融伸手抓住了衣襟。
“别、别走!”宝融的目光忽闪不定,像是有什麽心事,又不敢说得样子。
“怎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朕叫洛影来给你看看!”
“……”宝融摇了摇头。
“那是怎麽了?是不是──”萧衍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心底已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整整三天,你说说,是不是很久?”萧衍疼溺的说著,轻轻抓起宝融扯上衣襟的手,小心的放回被下,并将被子重新掖好。
“你一直在这里陪著我吗?”
被宝融这麽一问,萧衍竟无言以对。
“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很多事情,也梦到了很多人!”
萧衍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眼底也泛起了从未有过的焦躁与慌乱。
“只是,都是些关於冉儿怎麽捉弄你的事儿,你记不记得,两年前,他趁你午睡的时候,竟把一只虫子放到了你的靴里去,还有一次,是半年前,他还──”
“宝融──”萧衍猛地收紧拳头,抽身站起。
“怎、怎麽了?”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宝融怔住了。
“没、没什麽,朕只是在想,给你倒些水去!”萧衍慢慢松开拳头,转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回来,轻轻地将宝融扶起,“来,先喝点水!”
“嗯──”宝融没有拒绝,应了一声,便喝起水来。
“慢点喝,小心呛著!”萧衍心疼至极的看著眼前的人儿,紧张的心平缓了些许。
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0。38鲜币)珍妃的阴谋
接下来的几日,萧衍每每朝毕,便会赶往季冉所居的锦兰阁去探望宝融。每次还未踏至门前,便听到自里面传出的吵闹玩耍声,动静大的几乎连屋宇都震了几震。
萧衍担心宝融的身子,自然不会给那个闹心的小子什麽好脸色,每次都是怒脸相向,还扬手作势要揍他。可他有融哥哥这棵百试百灵的救命稻草,还怕他父皇不成?
只要他往宝融腿後一躲,并装出一脸可怜象。纵使萧衍有再大的本事,也拿这臭小子没了法子。
其实,这样其乐融融的景象就不错。可这里皇宫之中,偏偏就有人看不惯这些,一看到皇上成天没事儿干就往锦兰阁跑,便气的牙直痒痒,恨不得立即将那个碍眼的‘始作俑者’的皮扒掉。
这个不是别人,真是自然是凝雪殿受了冷落的女主人──珍妃。
她每日都心急如焚的等待著,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终於被她等到了。
“哟,这位不是融公子吗?”珍妃轻摇著手中绣著鸾凤的圆扇,自石桥上盈盈走下,身後随著十几名贴身的侍女,俱都微微颔首而行。
安坐在莲池旁的宝融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借著银白的月辉,他才看清了那张妩媚娇豔的面容,认出了她的身份。於是从石座儿上抽身而起,来到珍妃身前,恭敬的颔首说道:“草民参见珍妃娘娘!”
“哼!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见了娘娘还敢站著,还不快点跪下,不想要脑袋了吗?”立在珍妃左侧的侍女冲宝融翻了个白眼儿,怒嗔道。
“青儿,住口!什麽奴才不奴才的,不知道融公子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吗?像融公子这样的人,怎麽能与那些身体残缺不全的公公相提并论,真是放肆!”珍妃用眼角溢出的毒光警告了她一眼,便再次一反常态的冲宝融媚笑道:“融公子,青儿她不懂礼数,希望你不要怪她!”
“──”宝融没有答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对了融公子。夜都这麽深了,你怎麽不歇息,反倒在这莲池边坐著发呆,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珍妃看似柔媚的眸子却隐著一丝阴辣和狠毒。
“我正要去皇上那里接小皇子回锦兰阁,路过这里,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就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
“融公子这是打算去皇上那儿吗?”珍妃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还真是巧了,本宫也正打算去皇上那儿呢!这些日子,皇上总是日理万机,忙得连本宫的凝雪殿都顾不得去。所以,本宫就命御厨熬了碗莲子汤,想端去给皇上提提神儿──”
“不过──”珍妃摇著圆扇的手忽的一滞,另一只纤手毫无预兆的搭上了宝融的肩头,昧声道:“既然融公子也打算去皇上那儿,也就省得本宫再跑一趟了。”她拈著扇柄的手轻轻摆了摆,便有一名端著托盘的侍女走到了她身旁。
“还希望融公子能带本宫将这莲子汤呈给皇上。”珍妃目光复杂的冲托盘中纹著龙身的瓷盏瞧了两眼,又重新转头将视线落到宝融身上,“不知,融公子可否帮本宫这个忙?”
宝融想了一想,却迟迟未开口作答。正当他准备开口回话时,珍妃却先他一步下了命令。
“玉儿,还愣在那里做什麽?还不快点把东西交给融公子,万一耽搁了时间,汤凉了,皇上还怎麽喝?”
“是、是娘娘!”被唤作玉儿的侍女赶忙应了一声,慌慌忙忙的碎步小跑至宝融身前,将托盘递到他胸前。
“融公子,那就麻烦你了!”
宝融看著侍女端著托盘的手微微打著颤,知道自己如果不接过它的话,她回去肯定会遭到一顿毒打。
“草民遵命!”宝融想到这儿,便接过托盘冲珍妃行了退礼,“如果珍妃娘娘没有别的事,那草民就先告退了。”
珍妃一言未发,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便高傲的转身朝相反的方向离去。
珍妃离去後,宝融低头看了看瓷盏,也转身将身子湮没在一片漆黑中。
本该安静肃穆的御书房,此刻却传出了咯咯的嬉笑声。
“哈哈哈,父皇你看,这两只蛐蛐打起架来好逗啊!”季冉跪在摆满奏折的书桌旁边,小手里捏著一根细细的小棍儿,正兴致高昂的玩著蛐蛐,丝毫没有半点睡意。
至於季冉为何会在这里,那是因为萧衍怕身子才恢复的宝融被这个小鬼吵得吃不消,这才勉为其难的将他带到了这里。
“哇──哈哈哈──”
“季冉──”萧衍啪的一声将毛笔拍在了桌上,冷峻的脸上写满了怒意,正当他准备伸手去抓他时,却听到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他抬头,正好看到宝融一只脚迈过门槛。
“宝、宝融,你怎麽来这里了?”萧衍赶忙收回袭向季冉的手,下了台阶走到宝融身前。
“融哥哥──”季冉一见来人,就疯了般的扔掉手中的棍子,就朝宝融扑了过去。
“我来接冉儿回锦兰阁,顺便──”宝融迟疑了片刻,想到萧衍一听到珍妃这两个字就会横生怒气,於是含笑继续道:“让厨子熬了碗莲子汤,给你喝些提提神儿!”
“融哥哥,冉儿要抱抱──”季冉见他的融哥哥只顾和父皇说话,似乎根本就没看到自己,於是两只小手立即扯上了宝融大腿处的衣衫,拼命的大喊道。
“季冉──”萧衍又大吼了一声,吓得季冉浑身哆嗦了一下,就马上收了声,可脸蛋上却明显写著不服气三个字。
“你怎麽总是对他大吼大叫的,看把他吓得!”宝融淡淡的抱怨起来。
(0。56鲜币)毒药
“嗯!”季冉立刻点了点头,委屈的呢喃,“父皇总是对冉儿很凶,动不动就要打冉儿,冉儿只喜欢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