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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难为作者:浮生闲散-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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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竟然又流泪了。心里的难过与肉体上的疼痛交织,如此寒冷的夜晚,李承勋蜷缩在地上,身上的中衣早已经被汗水浸透,额前的碎发滴着汗水,落到涨红的脸颊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章三十一

    李承勋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左臂隐隐作痛,他掀开被子看,伤口已经被包扎好,小高坐在床边的地板上,靠着床沿昏昏欲睡,听到了一点动静,立刻清醒过来。

    “殿下,你,你终于醒了。”小高两眼通红的看着李承勋,“殿下你,你怎么……”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禀殿下,是卯时。”

    “看来,熬过去了。”李承勋低声自言自语,接着又问道:“这伤口是你包扎的吗?”

    小高没料到李承勋竟然开口问这个,愣了一下,而后立刻说道:“是,是……”

    “那还有谁知道我手臂的事吗?”

    “没有了,没有了。”小高立刻说,之后想了想,又道:“他们都不敢违抗殿下的命令,只有我不怕死,闯了进来,然后看到殿下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只是昏迷不醒是吗?”李承勋又问道。

    “是,是的。”

    “这药……”

    “是我一直随身带着的药,还没有人知道殿下受伤的事。”小高抢着说道。

    “嗯。”李承勋点点头,对小高说道:“这么重的伤是瞒不住的,你就对外说我被杯子划破了手臂,要些药,这之后的药都由你来换,不要假手其他人。”

    “是。”

    李承勋看着小高有些发黑的眼圈,说道:“想必你累了一晚上,回去歇着吧,我没有什么事了。”

    “可是……”小高为难的看了眼李承勋。

    “怎么了?”李承勋奇怪的问。

    “殿下,您,您为什么要把自己划伤啊,还用盐撒到伤口上,您,您究竟怎么了……”

    李承勋向小高笑了笑,说道:“原来是担心我啊,我想可能是当年中的蛊毒未清,又毒发了。”

    “毒发!”小高想起那次李承勋昏迷不醒之后的情形,知道毒发时的情形很是尴尬,便不再问下去,只好含蓄的说道:“殿下,您就算不想让别人知道,但可以告诉云将军啊!”

    “云阳?”

    “是。”

    李承勋苦笑道:“有些事,我并不想让他知道。”

    “可是,可是云将军……”小高小声嘀咕着,却不敢再说了。他猜到可能上次的事云阳并没有与李承勋说,李承勋也不记得毒发时的情形,自己哪有胆子说出来。于是只好退下,吩咐其他人来伺候。

    李承勋只觉得身体无力,头昏昏沉沉,于是喝了药之后,就重新躺倒了床上。

    迷迷糊糊,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醒来时再问小高时辰,自己竟然又睡了整整一天。简单的喝了一碗粥,李承勋便坐在床上看起书来。

    没过多久,就有人通禀说云炜之,令狐邑和莫翟求见,李承勋便让小高扶着自己去正厅见他们。

    因为失血过多,李承勋不但脸色苍白,走路时脚步也虚浮无力,勉强走到正厅,三人已经坐定。见到李承勋,忙起身行礼。

    李承勋坐下后,就示意三人也坐下。

    “不知三位将军所来何事?”

    云炜之先说道:“臣等听闻殿下病了,特来探望。”

    “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被杯子划伤了一下。”李承勋笑道,“我身体一向不好,没什么好担心。”

    令狐邑一向心直口快,说道:“只是被杯子划伤,怎能虚成这样?殿下您怎么连个大夫也不愿看?”

    “我的近侍小高,医术高明,有他就可以,不是什么重症。”李承勋道:“劳令狐将军记挂了。”

    令狐邑“哎!”了一声,不再多言。

    沉默了片刻,一向寡言少语的莫翟开口道:“殿下,今日臣与令狐将军前来,一则是探望,二则是来辞行。”

    李承勋点头道:“战事紧急,确实不能久留两位将军。不知两位将军准备何时走?”

    “回殿下,今日便走。”莫翟回道,“已经收拾好了,即刻便可启程。”

    “今日?这么急?那承勋怕是无法给两位将军践行。”

    “殿下有这份心,臣已经感激不尽,哪里再敢要求殿下送臣等?”令狐邑忍不住开口道,“臣等都是行武的粗人,没这么讲究,殿下只管安心养病,等着臣将杜预老贼捉来。”:李承勋听了,低头客气的笑了笑,之后接着道:“两位将军回去后,请放心平乱,有什么难处,承勋有什么做的不对,尽管与我说。如今朝中诸事已平,再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谢过殿下,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令狐邑又道。

    李承勋又笑道:“令狐将军言重。”说完,便举起手边的茶杯,说道:“承勋就以茶代酒,祝二位将军一路顺风,旗开得胜。”

    待四人将茶饮下后,令狐邑便开口道:“殿下身体不适,臣等便先告退了。”

    李承勋站起身说道:“我送诸位,送不到城外,能走几步算几步吧!”

    小高听了,忙让人将裘衣拿来,给李承勋披上,而后扶着李承勋走下来。

    小高在右侧扶着李承勋,云炜之,令狐邑和莫翟原本走在李承勋身后,李承勋示意他们三人上前来走在自己身边,而后对左手边的莫翟和令狐邑说道:“两位将军行礼可收拾好了。”

    “回殿下,已经收拾好,人马也已在府外等着。”莫翟说道。

    “那就好。”李承勋说道,“等长安再见,承勋一定尽地主之谊,与师兄再畅饮三百杯。”

    莫翟微怔了一下,还未来的及开口,令狐邑已经凑上来开口道:“臣也想向殿下讨几碗酒,昨晚莫老弟你和殿下喝酒怎么就忘了我呢?”

    莫翟本来不善言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李承勋见状,笑道:“令狐将军肯赏脸,承勋自然求之不得。”

    令狐邑哈哈大笑:“我说殿下您啊……真是,真是……”

    李承勋一直送到太守府外,令狐邑先上了马,站在李承勋身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莫翟忽然低声说道:“臣看殿下的脸色,如何也不像简单的划伤。”

    李承勋沉默不语。

    莫翟见状又道:“臣在想,可是殿下昨晚饮酒过多,伤了身体?殿下贵体既然一直不适,还是少饮些酒为好。痛饮三百杯固然畅快,但贵体更是重要。”

    “多谢莫将军提醒,承勋记下了。”

    待莫翟与令狐邑走后,李承勋便和小高云炜之回府。

    云炜之要送李承勋回住处,李承勋也不好推拒。走过了影壁,李承勋开口道:“云阳他那日只是担心我,并不算以下犯上。云将军没有将他如何吧?”

    云炜之答道:“臣罚他闭门思过,这两日都关在屋中。他仗着与殿下有些交情,愈发的得寸进尺,若再是不处置,今后不知还要犯下什么大错!”

    李承勋听了,面露难色:“云阳他这样做,是我默许的,云将军不要怪他。他做事向来有分寸,云将军您是他的父亲,还不信他吗?”

    “不瞒殿下,臣七个孩子,最不放心的便是七郎。他是臣的幺子,又是嫡子,自幼便仗着臣母与夫人的宠爱任性妄为,到如今,臣有时也拿他无可奈何。”云炜之叹了口气,“所以这次,何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臣定要好好教教他。”

    “云将军,您因我而管教他,我会过意不去的。”

    云炜之抱掌道:“臣管教七郎,已经思虑良久,与殿下无甚关系,殿下大可不必在意,安心养伤。这去回纥借兵之事,也由五郎去做吧!”

    “……”

    李承勋醒来就听说云炜之把云阳关起来的事,本想给云阳说情,结果云炜之丝毫不给自己面子。父亲管教自己的儿子,自己似乎也无权过问。

    想了想,又试探的问道:“那云将军想把他关到什么时候?”

    “等五郎借兵回来,再放他出来将功补过。”

    “啊?那可得一个多月?”李承勋忍不住说道。

    “是。”

    李承勋稍作思索,下定决心:“云将军,这次去回纥借兵,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殿下伤势未愈,又在病中,怎能再车马劳顿?”

    李承勋道:“这点伤没什么大碍,还有,我想让云阳随我一同去。”

    “殿下!七郎他……”

    “我与云阳相处多日,已经习惯他在身边,云昶要戍卫朔州,我不欲麻烦他。况且让云阳护送我去回纥,也算将功补过。”

    “殿下……”云炜之双眉紧锁,欲言又止,这付样子与云阳到有几分相似。

    李承勋笑了笑,接着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我伤的也不重,三日后就出发。那就再关他一日,总得留两日让他准备准备,对吗,云将军?”

    云炜之:“……”

    章三十二

    莫翟走之前说的那番话虽然没说到点子上,但是却给了李承勋一个提醒。

    算上第一次在绛州昏迷不醒,这三次毒发似乎都与酒有关。第一次是与云阳喝了两坛黄醅酒,第二次在驿站喝的少许,然后只是轻微的发作,而这第三次,自己喝了不少酒,最后竟然……

    思来想去,可能真的与酒脱不了干系。李承勋虽然爱喝酒,但这等时候怎么还能拿身体去冒险呢?思来想去,李承勋决定暂时离酒远一些,等河南道收复了,自己去徐州见了弘济上人再说。

    莫翟令狐邑离开后的第三日,李承勋也整装前往回纥。

    这次因为李承勋特意提出由云阳护送,话说的这么直接云炜之实在无法拒绝。

    几日未见云阳还是老样子,似乎没有因为禁足之事而受什么影响。

    因为云炜之在一旁,云阳表现的毕恭毕敬,见到李承勋时也是规规矩矩的行礼。

    李承勋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云炜之送李承勋到太原城外,云昶要回朔州,所以也与李承勋云阳顺路而行。

    出太原府往北便是忻州,一行人快马加鞭赶了一天的路才到了忻州城中。

    李承勋本来身体就没有痊愈,但因为军情紧急,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体而耽搁了行程,所以一直隐忍不说。

    等到了忻州太守府外,李承勋从马上下来,脚一软,险些倒了过去,还好他紧紧抓住了缰绳,在快要倒下时扶到了马的身上。

    小高眼疾手快,已经上前将李承勋扶住,李承勋示意他放开自己,故作无事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不习惯,你放开我吧。”

    用完了晚饭,李承勋回到房中,小高照例给李承勋换药。

    李承勋的手臂,经过了四五天的用药,已经结了痂。但是因为伤口太深,北边气候又干燥,时不时的就会有血从结痂处渗出来。

    今日赶了一天的路,伤口果然因为经不起这一路折腾,又裂开了一部分。

    小高将李承勋手上的绷带拿下,看着出血的伤口直皱眉,而后给李承勋在伤口四周用湿巾帕擦了擦,才给他重新上药包扎。

    这一切做完后,小高便端着脸盆出去,门刚一打开,就见云阳站在外面。

    小高忙道:“将军,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云阳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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