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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本宫不喜欢看人跪着。”李承勋坐下来,声音放平。他虽然生气,但是气韦由之故意隐瞒,用这种招数戏耍自己。如今既然已经承认了,李承勋也不想再与他计较。
“谢殿下。”韦由之便站起来,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
“减赋之事,不是本宫能做的了主的。我只能尽力一试?”李承勋顿了顿,“还有,以后有什么就直接与本宫说,本宫虽然年纪小,但不是那种听不进半分谏言的人。”
韦由之忙说道:“是、是,臣不该以小人之心揣度殿下。那……臣今日进谏可否?”
“说。”
“大唐立国之始,天下久经丧乱,百姓比如今辛苦。太宗皇帝住在前朝的宫殿里,宰相住在漏雨的屋子中,举国上下禁奢侈,尚简朴。此后十年,便财帛富饶,没有饥寒之苦。那时的税赋不过二十税一,却国强民富,外敌不敢进犯,内贼不敢作乱,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殿下,二十税一于国库已是充足。况且臣以为,以大唐今日之国力,免去河南道的赋税三年也未尝不可。”
韦由之说到此,已是十分过分,他不是要减赋,而是免赋。免得不是一个徐州,而是一个河南道。
他抬头小心看看李承勋,见李承勋没有生气,便接着说道:“这几年国库的税赋不够用,其实是用的不对。当年汉文帝准备建做露台,听说要花费十户中等人家的资财,就停止了。太极宫中潮湿,太宗皇帝想造一个阁楼,准备了五年也舍不得建。而如今,臣听说郑贵妃的一条裙子,就比太宗皇帝那一间还要贵?更不论每年所修的内苑和各处行宫的花费。再者宫中宫女过万,这又是一笔大花费。若是十年不修宫苑,再放出五千宫女,宫中内外禁奢尚俭,河南道就算十年不缴赋税,也不会动摇国本。”
“自古以来,国家兴亡不再储积之多,宫室之广,而在百姓苦乐。储积是国家的常事,但也应该依百姓有余力而收。若是强敛,积之无益。”
“韦太守想的真是周全。这么能算,让你在徐州做个太守实在屈才,应该去的是户部。想来能我大唐省下不少钱。”李承勋感觉这人奸猾多计,此刻他一番话说完,虽然句句有理,李承勋心中也不太舒服,便说出这等半褒半贬的话。
韦由之忙道:“长安屋贵,物价奇高。这点俸禄,莫说买间遮风挡雨的屋子,就是养家糊口都难,还是在徐州做个太守好。”
“韦太守这是在向我哭穷?还想让减免河南道俸禄同时再给你涨些俸禄?”
“臣不敢,臣不敢,臣只是想在徐州为政一方,造福一民。不想去长安。”
李承勋懒得再跟韦由之耍嘴皮子,便转而说道:“减免赋税的事就说到此处,我说会尽力而为,但也不能保证必然能做到,毕竟如今我只是个太子。”
“臣先谢过殿下……”
“对了,我有件事要问你。那扬州募粮的巨商你可认得?”
“募粮的巨商有四五十人,臣并不能一一认清。”韦由之回道。
李承勋便道:“那就将你认得的几个写在纸上,籍贯何处,约略多少岁,记得多少写多少。”
因为在书房里,笔墨也方便。岳昌祎很快端来笔墨纸砚给韦由之,韦由之抓着岳昌祎的手不让他走,笑眯眯的说道:“文襄啊,来,帮我一起想。”
两人约略写出了二十多个人名,籍贯都是江南人,年龄也都是四五十岁。
李承勋扫了一眼,问道:“没有了?”
“臣,再也想不起来了、。”
“当真再无隐瞒?”
“给臣十个胆子也不敢!”
“那现在,我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李承勋道。“你去帮我找一个人,他近日可能会来徐州。从扬州来,穿着素服,说的是洛阳官话,应该是个商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叫玄英的人。”
韦由之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微变,微微斜眼看了眼岳昌祎,之后对李承勋说道:“殿下,这,恐怕不太好找吧!”
“此时北上的商人应该没有多少,你带着岳昌祎和邵参军一起一一排查,那人,他们两人都见过。”
“可是徐州这么大……”
“挨家挨户的搜!”李承勋提高了声音,“本宫不怕扰民,给我城内城外,仔仔细细的找。进出各个城门的一一排查,若是敢稍有懈怠,就不用做什么徐州太守,拖家带口随我去长安吧!长安城南不少漏风漏雨的破房子,本宫可借你些钱,给你买下一间住着。”
“是……是……”
……
李承勋和霓裳住在一个院子中,当他回到住处时,霓裳正坐在石阶上托着下巴看着院中的灯笼发呆。
李承勋走过去坐到她身边,“还在生气吗?”
李承勋出去追李承期时,完全忘记身后还有个小孩子,把霓裳留在了茶铺里。结果还是岳昌祎细心,把霓裳给找了回来。
霓裳本来性格就不好,这一路都与岳昌祎同乘一匹马,再没搭理过李承勋。
“我看到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心里着急便直接追了出去。下次,绝不会再发生着种事。”
“那你……追上他了吗?”霓裳忽然问道。
“没有。”李承勋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相信,一定能再见到他。”
霓裳捡起脚边的树枝,在青石板上随意的画了几笔,接着说道:“阿勋哥哥,你是太子?”
“是。”
“想想也是,你这么年轻。比我爷爷和七叔的官还要大,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人。”霓裳这样说着,言语中却没有生疏,和往日差不多,就是少了几分大小姐脾气。“不过,你跟明晰姐姐说的太子一点儿也不一样。”
“那她跟你说的太子是什么样?”李承勋问道。
霓裳歪头过头,看着李承勋,拿起树枝比划起来:“明晰姐姐说,太子都是大胖子。有三个阿勋哥哥这么胖!还有都是没用的脓包,长的又丑还好色,总之在传奇话本里都是坏人。”
李承勋也没生气,反而笑着问道:“那么那些话本里谁是好人呢?”
“除了太子,皇帝的儿子都是好人。所以每次明晰姐姐跟我讲故事,我都很讨厌太子。”霓裳继续歪头看着李承勋:“可是阿勋哥哥,我却很喜欢你。看来书上说的不一定全对。”
李承勋抬手揉了揉霓裳的头,笑道:“你和韦姑娘年纪都不小了,少读些这种没用的书。”
“都是明晰姐姐讲给我听得,我一看书就头疼。”霓裳往李承勋身边靠了靠,之后趴到他腿上,转头看着李承勋说道:“阿勋哥哥,以后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你的声音真温柔,真好听……”
李承勋却没有回答她,而是笑着说道:“看书头疼可不行,等回洛阳给你找个夫子,好好教你读书。”
章五十二
两日之后,沈肃派人来通禀,说药材已经准备好,李承勋可以去兴化禅寺治病了。只是这治病恐怕要花费些时日,李承勋最好在寺中住下。
李承勋便让人收拾些东西,带着两三个人去兴化禅寺。而邵参军被留下来,跟着韦由之继续查找李承期。
霓裳听说李承勋要去城外,便吵闹着也要跟过去。李承勋劝了她半天,跟她说寺中没有肉吃,没有蜜饯果脯,只能天天听人念经。
可霓裳脾气拧,说道:“你前天才说不会再丢下我,现在就食言!”
李承勋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同去。为了照顾霓裳,又多带了一个侍女。
李承勋到了兴化禅寺,说明来意,便有人为他引路,到了沈肃的住处。
沈肃屋内还和那日没什么两样,好闻的草药味弥散在房间中。李承勋进去后,屋内只有沈肃一人。
“沈大夫的师兄还没有来?”李承勋记得沈肃说过要同他师兄一起给自己治病。
沈肃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我师兄有些急事,留下些药材就离开了。公子信不过我?”
“不是。”李承勋忙说道:“只是好奇,就多问了几句。”
沈肃便不再说什么,开始给李承勋切脉。之后便说道:“我去端药来,你不要乱走动。”
沈肃很快就回来了,端着一碗汤药,放到了李承勋面前。
李承勋用手放在碗上,察觉并不烫,看来是准备多时的。
沈肃又从怀中的瓶子里拿出一粒药丸给李承勋,:“一起吃下去。”
李承勋也没有犹豫,直接将药丸吃下,接着喝下了那碗汤药。
“这样就可以了?”
沈肃拿出脚边的香炉,熟练的点着:“还要等一会儿……”
李承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总之睁开眼就躺在了床上。内室空无一人,李承勋从床上下来,走到外室,沈肃正坐在书架边看着医书。
“醒了?”沈肃的声音依旧冷淡。
李承勋感觉头有些疼,走到沈肃身边坐下来:“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解毒的手法有些恐怖,我就只好让你先睡下再解毒。”
李承勋便问道:“还要几次这毒才能解。”
沈肃答道:“一般而言,用内力和药浴一同逼毒五日,之后只要再服药两个月就可。不过你的情况有些特殊,所以两个月满后,你恐怕得喝酒试试。若是毒没有解,恐怕……”
“我明白了,多谢。”
“你明日还是午后来找我,”沈肃接着又道:“对了,那个跟你一同来的小丫头,一直在外面哭闹,我就给她灌了一碗药,让她睡下了。”
“……”
李承勋走出沈肃的屋子,才发现夜色已深。问了随侍的人,才知道竟然用了四个时辰。
回房后,李承勋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拿起架子上的佛经读了起来。
“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扶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如是灭度无量无数无边众生,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
“云阳,最近大哥总是在看佛经,难道他想出家吗?”
“殿下最近刚结识了兴福寺的住持弘易上人,为能与他论道,才开始读起佛经。”
“但是那位韩少师似乎不开心,昨日我听到他对大哥说什么‘佛本夷狄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
“阿勋,那些事殿下都能处置好,你不用担心。”
“我……”
“还有,你握笔的姿势怎么又错了……”
“是你教的不好。”
“你啊……”
“你……你不要挠我……哈……啊……”
“是我教的不好吗?”
“是我……哈……是……是我,没好好……学……哈……”
……
“阿勋哥哥!阿勋哥哥!阿勋哥哥!”
李承勋是被霓裳的大嗓门给吵醒的,还好霓裳只是在屋外喊,要是趴在自己耳边,恐怕耳朵已经聋了。
李承勋穿好衣服,整理好头发走出屋子,刚把门拉开,霓裳就立刻扑到李承勋怀里,撒娇道:“阿勋哥哥,昨天那个大坏蛋嫌我吵,给我吃毒~药,害我睡到现在。阿勋哥哥你快把他抓起来杀掉……”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