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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难为作者:浮生闲散-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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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后来先是郑贵妃入宫得宠,又是李杜叛乱,再加上太子愈发的出众,让皇帝竟然也渐渐淡忘初衷了。

    皇帝叹了口气道:“太子是长子,承继大统也没有什么不妥。朕年纪大了,也不想纠缠于储位废立。”

    “皇兄,《周礼》有云‘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太子的生母是宫婢,这是不是太过微贱了些……”

    皇帝听后,眉头微皱,而后说道:“齐王不争气,相王又整日阴沉沉的,他们两人的出身是尊贵了些,但却处处比不了太子。”

    卫王笑道:“皇兄怎么只想到齐王与相王,怎么不想想其他儿子?”

    “其他?”皇帝想了想,“你是想说江陵王?”

    “正是。”卫王颔首道,“皇兄,您这几位儿子中,身份最尊贵的,不是齐王或相王,而是江陵王殿下啊!”

    皇帝听了卫王的话,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卫王接着又道:“臣弟虽不知云贵妃当年犯了什么错,但稚子无罪。更何况江陵王确实出众,那日中秋宴请,皇兄不是已经见识到了。”

    想到江陵王那日在马球场上的风采,还有那过目不忘的本领,皇帝不禁想起幼时的江陵王,确实是聪颖又讨人喜欢,不自觉的点头道:“五郎确实是优秀,不过太子也非等闲之辈。如今他既有平定天下的军功,又没犯什么过错,岂是说废就废。”

    ……

    云阳进到齐王房中,齐王还在床上趴着,他毕竟是个十八岁的大男孩,没有李承勋的城府,高兴不高兴都写在脸上。见云阳进来,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齐王殿下。”云阳到是没在意,客气的来到齐王床边行礼。

    齐王又冷哼一声,问道:“云率来做什么?来替李承勋看看本王死没死?”

    齐王从来不称李承勋太子,更没喊过他二哥,从来都是“李承勋”“李承勋”喊来喊去。

    云阳笑了笑,之后便好不拘礼的坐到床边的矮凳上,看着齐王问道:“殿下现在还在怪着太子?”

    “先是害的我被软禁两年,现在又将我害成这样!我如何能不怪!”齐王愤怒的说道。

    云阳听后,便问道:“齐王,若当初皇后没有监国,这朝政你主持的了吗?”

    “我……”齐王想起当时刚软禁睿宗皇帝时的情形,那时朝中大臣不服自己,而朝外大军又调动不了,简直是一团乱麻。

    见齐王说不出,云阳接着说道:“齐王当时诛杀郑氏,确实大功一件。但是论主持朝政,齐王你毕竟年幼,易受权臣操纵。你虽然被软禁,但待遇未减,皇后对你母后和胞姐也算照顾有加。毕竟剪除奸臣,总要有几分牺牲。”

    “那这次又算什么?”齐王质问道,“本王奉父皇的旨意去救他,结果不但被李承勋打了四十杖,还被父皇罢官!”

    齐王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那天晚上的事。

    “齐王说是奉皇上的旨意,那请问那旨意呢?”

    “自然在这里。”齐王一直将那块绢布藏在枕下,等着伤好后找睿宗皇帝哭诉。他将绢布拿出来,之后摊开,“你看……”

    齐王打开绢布是便说不出话来,那绢布打开后一个字也没有,只有一些黑色的粉末,“怎么会?”

    云阳见状,从衣袖中取出一块绢布,“这是那晚太子收到的绢布,看看与你的像不像?”

    齐王接过绢布,那块绢布看起来也是龙袍的布料,与自己手上的应该出处一致,打开之后也是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黑色的粉末。

    “这是从西域而来的一种特殊墨汁,字干后一个时辰便会化作粉末。”云阳好心解释道。

    齐王疑惑的问道:“为什么父皇会用这种墨汁?”

    云阳见话说到这个份上齐王还不明白,无奈地叹了口气,“齐王,你还不明白。这绢布根本不是皇上写的,有人模仿皇上的字,用这种墨汁写在绢布上,之后交给你和太子。”

    “那引我们去禁苑做什么?”齐王还是不明白。

    “你与太子深夜披着甲胄、手执火杖兵器冲到禁苑。皇帝什么也不知情,到时候若有人对皇上说你与太子谋反,有了你宫变的前车之鉴,你说皇上信不信?”云阳问道。

    齐王听到此处恍然大悟,“难怪那晚到了鱼粮门不让进去!原来是以为我要谋反!”

    云阳点头道:“皇上那晚刚得了消息,便派人去调万骑营来护驾。若不是送信之人有意拖延,你和万骑营早就相遇在鱼粮门,成了刀下亡魂。太子得了消息,明知是计,却还是赶来就你。最后打你四十杖,对皇上说你醉酒闹事,才将此事不了了之。如今,你还要怪他?”

    齐王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便明白自己确实误会了李承勋,当下一声不吭。

    云阳接着语重心长的说道:“臣知道齐王一直在怨恨当初被设计一事。太子虽然利用过你,但从未想过要你性命。而那日算计你的人,可是直接断了你的生路!我今日来并非是做太子的说客,也非想让你助太子一臂之力,而是希望齐王往后不要再阻碍太子。毕竟将来太子登上皇位,总比那个不顾你性命想要夺取皇位之人,对你更为有利。”

    ……

    云阳没有在齐王府待太久,说完这番话便离开了。出了齐王府不远,便看到李承勋在街角的大槐树下看人斗鸡。

    云阳从马上下来,走到李承勋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李承勋一个激灵,忙回头看,见是云阳,才松了口气。

    “给我些钱。”李承勋直接伸手问云阳要钱。

    云阳没料到李承勋忽然说这句话,奇怪的问道:“你要钱做什么?”

    “我看那甲鸡势头不错,若是压它,必定能赢。”李承勋转头看着云阳,手指动了动,“快点给我,马上就不能压了……”

    云阳听后哭笑不得,堂堂大唐太子街角赌鸡,到果然还是少年脾性,便将钱袋交给他,说道:“我身上只带了这些钱,你小心也用。”

    ……

    李承勋看人的眼光不差,看鸡也很是眼光,果然斗到最后,甲鸡赢了,李承勋将赢来的钱放到云阳的钱袋里,甚是得意的说道:“为夫赏你的……”

    云阳懒得与他耍嘴皮子,笑眯眯的接过钱袋,将它重新系在腰间,问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李承勋赌了一场,虽然还没尽兴,但也知道时候不早,便随云阳一起回宫。

    “齐王怎么样?”李承勋牵着马与云阳并排走在大道上。

    云阳想起刚刚在齐王府的情形,无耐的说道:“心思确实不够活络,我从头至尾好好跟他说了一遍,他才明白。”

    李承勋若有所思的点头,“他明白就好,我哪敢再求他帮忙,只求他别跟我添乱就好。”

    等回到东宫,裴后已经派人送了封密信,李承勋打开信,只见信上写的就是今日卫王与睿宗皇帝对话,李承勋看完后将它交给云阳看,无奈地冷哼的一声:“一个一个,都不肯安分些!”

    章九十

    栖凤原是位于京兆府万年县韦曲附近的高地,东接少陵原,西到勋阴坡,方圆百余里尽是云家的私庄。栖凤原上有别墅数十所,其旁边的龙泉陂又盛产鱼类,是游赏的好去处。

    今年重阳节,皇帝身体不适,便没有在曲江举行宴饮,自初八到初十的假期甚是无聊,李承勋随云阳一同去了栖凤原,顺便也写了请帖,请其余的弟弟和堂兄弟在初九来栖凤原上的清虚别业登高。

    睿宗皇帝现在只有六个儿子在世,长子昭文太子李承期十几年亡于那场大火;幼子彭王李承奎在齐王宫变时失踪,据说被韩国夫人带走逃跑,皇帝以为不是自己的亲生子,也懒得去派人寻找。

    剩余的六子,分别是排行第二的太子李承勋,今年十八岁,生母是宫人刘氏;排行第三的齐王李承瑞,今年十八岁,生母是杨惠妃;排行第四的相王李承期,今年十七岁,生母是萧丽妃;排行第五的江陵王李承澜,今年十一岁,生母是云贵妃;排行第六的九江王李承祥今年十一岁,生母是郭修容;排行第七的岐王李承立今年十岁,生母是德妃。

    李承勋在九月初八便与云阳一起去了栖凤原,在龙泉陂钓了一天的鱼,结果还没钓到十条。龙泉陂也是云家的私地,四面都是缓坡,无人打扰,两人钓着钓着便丢了鱼竿,滚在一起,哪里还记得什么是钓鱼?

    因为晚上被折腾的不轻,第二日李承勋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他扶着腰走进厨舍时,云阳已经在里面忙活了。

    小时候李承勋最喜欢吃云阳做的鳜鱼,那时候云阳会从家里带条皇帝赏赐给云家的珍品鳜鱼到东宫,然后借东宫的公厨给李承勋做鱼。

    那时候李承勋个子矮,总要站在小凳子上看云阳如何做鱼,然后云阳一边调汤汁,李承勋就一边试吃,定要让汤汁调的符合自己的口味。

    不过云阳重回东宫时,已经是东宫左卫率,没有时间再给李承勋做鱼,李承勋也没空与他在东宫的公厨一起试吃。所以趁着这次出宫,龙泉陂又有新鲜的鳜鱼,李承勋终于得以再次吃到云阳做的鳜鱼。

    李承勋蹑手蹑脚的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云阳的腰,将放着茱萸的香囊的系在云阳的腰间。这茱萸是李承勋刚刚从屋外摘得,放到早已准备的空香囊之内。

    “我真是娶了个贤惠的太子妃,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李承勋笑着说道。

    云阳此时正在切着鱼,将鳜鱼竖着切成一片一片,却还能不断掉,切完之后将鳜鱼的首尾相凑,摆在盘中,看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花。云阳将鱼放到蒸锅里,便让屋外的人点着炭火。

    这厨舍与普通的厨舍自然不同,里面干净整洁,没有什么炭火灰尘,都是在屋外烧炭,但火却能在屋内烧起,甚是神气。

    “阿勋,让我净手。”云阳转头对还搂着自己的李承勋说道。

    李承勋听后,便放开了云阳,在案台旁等着他。云阳走到门边的皂角洗净了手,之后走回来,两手扶着李承勋的肩忽然将他压倒在案台上,笑眯眯的问道:“你刚刚说的什么?”

    李承勋昨天就因为夸了云阳是个贤妻,结果晚上在床上被做的连连叫“相公”,没想到他记吃不记打,一觉醒来又开始耍起嘴皮子。

    “爱妃,你注意一下火候……锅中还有鱼呢?”李承勋感觉光天化日之下,自己那些兄弟马上就要来,云阳必然不敢怎么样。

    不过他毕竟是低估了云阳厚颜无耻的程度,云阳笑道:“无妨,还有许多条,这条不成,待会儿我再重做。”

    云阳说着已经将油碗端过来,看着李承勋说道:“在此处甚是新鲜,这东西想必也很好用。”

    李承勋听后便知道云阳要用这油做什么,当下脸微红,“云阳,五郎他们快来了……”

    “与我何干?”

    “……”

    云阳说着便开始解李承勋的腰带,李承勋看都到这份上,云阳必然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于是略有不甘的低声在云阳耳边说道:“夫君……”

    云阳没想到李承勋这次这么乖巧,这么快就服软,轻轻地笑出了声,低头吻了一下李承勋的唇,说道:“晚上再办你。”

    “再敢把我弄哭,我就把你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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