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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后,望着远处的长安,平静的说道:“朕来华清宫之前,与梁相见了一面。朕与他说,太子的武功谋略皆在朕之上,即便无异心,也让朕寝食难安。即便知道太子无错,也总是生出打击之心……”
李承勋听了这话,没有言语,安静的听皇帝接着往下说。
“结果梁相与朕说,平常人家出了个有出息的儿子,做父亲都会高兴地恨不得让全城的人知道。为什么太子比朕优秀,朕就会不开心。”皇帝无奈地笑了笑,之后叹了口气道:“是啊!太子比朕做的好,朕该高兴才是。这天下怎么能有不喜儿子有出息的爹呢?”
“前些日子有人与朕说废太子一事,朕也曾考虑过,但齐王莽撞,相王阴郁,五郎他们又太年幼,都不如你。从替朕监国再到昨日张昭容的事,一件一件想起来,朕觉得你做的真是好,比朕做的好……”皇帝接着道,“朕年纪大了,许多事明明简单却想不通,但这两个月在骊山,却是想通了不少。太子啊,等回长安之后,你就搬回东宫去吧!”
李承勋听到此处,忙单膝跪在地上,拜道:“儿臣遵命。”
……
永宁十年的二月中旬,睿宗皇帝回到长安,李承勋亦重回东宫。
皇帝的心思李承勋已经明白,从今往后只要自己不犯错事,储君之位必定是稳如泰山。
而李承勋自己,现在也并不急于做皇帝,安定无为的做好太子,乐得清闲。
今年的上巳节,李承勋没有再借口生病,而是陪着睿宗皇帝去了曲江的芙蓉园。
皇帝本来正在紫云楼上宴请群臣,忽然听说新科进士正在曲江边举行亭关宴。自武后以来,进士及第者逐渐成为庙堂之上的中流砥柱。因进士每科只取三十人,故登第者无不极感荣耀,而那些士族近几年也开始从这些进士中择婿,故而今日的曲江边甚是热闹。
皇帝命御厨做了三十枚红绫饼餤,让李承勋代他赏赐给那三十位新科进士。李承勋奉命前去,赏赐之后,又与那些新科进士一一简单寒暄,心里暗暗记下哪些人为可用之才。皇帝会让李承勋去见新科进士,便意味着已经不介意李承勋结交外臣,反而开始刻意培养他。
李承勋从曲江亭回到芙蓉园,正准备回紫云楼,忽有内侍过来通传,说是江陵王在芙蓉池边有事找李承勋。
江陵王今日也来了芙蓉园,不过他毕竟是个孩子,不喜欢朝堂上的应酬,在紫云楼陪皇帝待了一会儿,便先离开了。
李承勋也没有怀疑,便让内侍引路,带人去了芙蓉池。
远远地,便见到江陵王在芙蓉池边的竹林中站着,不一会儿转过身看着李承勋,朝他微微一笑,然后对身边的随从说了句什么。
那随从听了江陵王的话,点点头,便往李承勋这边走来。
“大王说,有要事与殿下相谈,希望殿下能摈退无关之人。”
李承勋见江陵王已经站在不远处,便没有怀疑,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就留在这里吧!”
众人依令不再跟随,李承勋便独自一人往江陵王那边走去。
大概还有二十步之遥时,江陵王忽然转过身往湖边走去。
李承勋心中疑惑,忙唤道:“五郎……”
江陵王似乎没有听到,头也不回继续往湖边走去。
李承勋这时隐隐觉察不对劲,刚刚江陵王身边的那个随从很是脸生。李承勋虽然只认识典信,但对江陵王身边的人也是有些印象。
虽然有些疑问,李承勋还是追着江陵王往芙蓉池走去。
走出了竹林,江陵王正在沿着湖边往前走,李承勋加快了脚步,想追上去问个究竟。
而江陵王似乎察觉到,亦越走越快,离李承勋越来越远,且步伐轻快。
李承勋这时终于想通了,以江陵王的年纪和功夫根本不可能走不快,那个人不是江陵王,他将自己引到此处,不知想耍什么阴谋!
李承勋此时已经不再快走,而是沿着芙蓉池跑起来,绕过芙蓉池边的几棵杏树,见到那个假江陵王已经停下来,他身边站着张昭容。
张昭容此时转头看着江陵王,正在说什么,但话还未说完,那江陵王忽然伸手将张昭容推下了水……
张昭容毫无防备,又不识水性,在水中拼命挣扎。假江陵王这时才转过身看李承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让人不寒而栗,然后便立刻逃进岸边的竹林中,很快便没了踪影。
李承勋加快的步伐,很快跑到了张昭容的落水处。
费尽心机就为了陷害江陵王?那将自己引到这里做什么?李承勋想不通。
但是当务之急是救水中的张昭容。
李承勋环顾四周,附近既没有侍卫也没有宫女,那人是想让自己救张昭容?
不管那个人阴谋如何,但此时确实不能见死不救。
李承勋将身上的两层外衫脱下,便立刻跳到了水中。
张昭容此时已经撑不住,放弃挣扎,身体渐渐往水中下沉,李承勋游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往岸边游去。
好在张昭容身材娇小,李承勋没有费多少力气便将她捞了上来。
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李承勋将昏迷的张昭容放在地上躺平,之后按着她的前胸,帮她的胸腔中的水排出。
张昭容吐了几口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来人,惊呼道:“你!”
“张昭容,失礼了。”李承勋客气的说道。
张昭容自田猎之事后,与皇帝闹了几次,皇帝都没有要处罚李承勋的意思,因此她只能作罢,但心中依旧是记恨着李承勋。此刻见到他自然没有好气的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李承勋想着是说偶然路过,还是如实说出。
张昭容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想到刚刚是江陵王将自己推到水中,又联系到李承勋与江陵王关系亲密,于是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可是你让江陵王推我下水,再将我救起,再在这里装好人!”
李承勋没料到张昭容会这么说,忙道:“我怎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这么容易被拆穿,于我而言有什么好处?”
张昭容细想也有些道理,便愤愤不平的说道:“那就是江陵王想害死我了,我与他无仇无怨……”
“张昭容,推你下水的人不是江陵王。”李承勋打断张昭容的话。
“不是江陵王?”
“刚刚那个江陵王,是人假扮。”李承勋肯定的说道,“此事复杂又疑点甚多,我还没有想通,但可以肯定那个人绝对不是江陵王。请张昭容待会儿不要与我父皇提起。”李承勋恳求道。
张昭容听后,秀眉紧蹙,一脸不屑的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我凭什么信……阿嚏……”
张昭容话还没说完,就先打了个喷嚏。
正值初春,落水之后衣衫浸湿,到了岸上如何能不冷?张昭容此时冻得全身发抖,李承勋见状忙拿起刚刚被自己脱下的外伤给她披上。
张昭容将那两件外衫裹紧,之后抬头看了一眼李承勋,脸颊忽然浮起一道红晕。
“实不相瞒,我也是被人以五郎的名义骗到此处,然后亲眼看着那人将你推下水。”李承勋并未注意到张昭容的异样,而是继续耐心解释道,“正如张昭容刚刚所言,你与五郎无怨无仇,他为何要推你落水?那人怕是想要陷害五郎,所以请张昭容帮我这一次。我必定会查清此事,给你个交待。”
张昭低下头不说话。
李承勋见状,又问道:“还有件事想问张昭容,为何你会在这里,而且身边连个宫女都没有?”
“我……”张昭容听了这话,面露迟疑,之后抬头瞪了一眼李承勋,嗔道:“我为何在这里与你何干?你怀疑我?”
李承勋忙道:“不敢,不敢。张昭容不愿说,我便不问了。”
……
章九十五
李承勋要与张昭容一起离开芙蓉池,谁知张昭容一定要等自己的侍女回来。结果不一会儿,没有等来张昭容的侍女,反而把皇帝等来。
皇帝此时站在芙蓉池的西侧,正带着人往这边赶来。李承勋这时才想到,自己与张昭容所在的位置正是紫云楼的对面,只要有人站在紫云楼的南边往这边看,一定就能看到这边发生的事。
李承勋开始担心刚刚有没有人看到那个假江陵王将张昭容推下水的一幕。
张昭容看皇帝已经往这边走来,抬头见李承勋正站在那沉思,哼了一声,说道:“你说的对,此事却有古怪。”
李承勋的沉思被打断,听了张昭容的话,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礼貌的微笑道:“多谢张昭容。”
张昭容斜眼看了李承勋一下,便不再说话。
皇帝此时已经匆匆赶来,见了此景,便立刻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昭容此时已经被两个宫女扶了起来,走到皇帝身边两眼发红的说道:“臣妾想给皇上摘一支杏花,不小心落水。幸得太子相救,才……才能再见圣上……”
宫中的女子若连说谎的本事也没有,根本不可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张昭容说起谎来信手捏来,再加上句句合理,皇帝自然没有怀疑,安慰道:“你啊……怎么这么不小心……”
“臣妾,臣妾再不会了……”张昭容轻声说道,而后声音发颤的说道:“皇上,臣妾,臣妾好冷……”
“哦,哦……”皇帝这才想起张昭容身上全湿,只披着两件干衣服根本不行,忙吩咐左右:“快扶着张昭容去换衣服。”
左右的宫人忙扶着张昭容离开,但还未走几步,忽然有人说道:“张昭容刚落水就被二哥救下,真是巧?”
李承勋顺着声音看去,这话是从相王口中说出的。此时张昭容刚刚从相王面前走过去,因他这句话又停了下来。
相王见状,挑挑眉,接着笑眯眯的看着张昭容,:“怎么张昭容和二哥身边都不带个人,落水了,竟然还要二哥亲自去救……”
他一边说,一边又转头看着李承勋笑,眉目之间,隐隐几分媚态,眼角下的泪痣甚是妖娆。
皇帝被相王的话提醒,于是看向李承勋问道:“太子,朕让你去给进士送饼,你怎么绕到此处了?”
李承勋双眼微眯,看着相王,正思索着如何回应皇帝,却在这时,有人开口道:“父皇,二哥是要到陶然亭见儿臣,故而才会从芙蓉池这里绕近路。”
江陵王不知何时来到此处,听了皇帝的话,主动站出来,替李承勋回答了。
“还有……”江陵王转头看着相王,轻轻地笑了笑,说道:“是儿臣提议二哥独自一人去陶然亭。”
皇帝听后,转而改问江陵王:“你让太子去陶然亭做什么?还让他独自一人,不知危险吗?”
江陵王听后,面不改色的回道:“儿臣一人着实无趣,听说二哥从外面回来了,就想让他陪我在陶然亭下几盘棋。让二哥独自一人,是怕这事被有心人知道,惹来非议。儿臣想着芙蓉园内戒备森严,独自一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对吗?四哥。”
皇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没有注意江陵王最后说了句“四哥”。
相王此刻脸色不佳的看着江陵王,江陵王站在离他不远处,嘴角轻轻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