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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氏被李承勋一语揭穿,无话可讲,只能愤愤不平的瞪着李承勋。
“太子妃,世家大族的没落是大势所趋。自太宗皇帝怒贬崔家,你们就该有这个准备。”李承勋说道,“阻碍寒门子弟入朝为官,把持朝政,左右皇权,这样的士族,大唐不要也罢!”
卢氏被李承勋最后一句话震慑住,身体一震,有些心有余悸。
“太子妃,士族必须没落。只有士族没落,寒门子弟才能有晋升的会,朝廷才能纳贤招才,朝堂才不会如一潭死水。”李承勋顿了顿,接着说道:“而卫王必须死,这次平乱府兵必须赢,大唐外重内轻的局面从现在起就要改变。我要让四方边疆大吏知道,朝廷还有可用之兵,让他们再不敢有什么犯上作乱,拥兵自重之心!”
卢氏听后沉默了片刻,然后忽然笑了:“呵呵……”
卢氏捂嘴冷笑,笑了一会儿,抬眼看着李承勋,讥讽道:“太子想的真是好。只是你真的做的到吗?有人会帮你吗?”
李承勋双眼微眯,看着卢氏得意的神情,没有说话。
卢氏接着笑道:“殿下,您知不知道,这世上最防不胜防的,就是祸起萧墙。”
“太子妃是在说你自己?”
“当然不是我?我哪里算的上是太子您的家室。”卢氏微笑着看着李承勋,往后靠了靠,似乎很是轻松。然后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太子殿下,您的家室是云阳啊!”
卢氏说完这话,见李承勋微微皱眉,便接着笑道:“真是抱歉殿下,成亲那晚我并没睡着。您走出去后,我在青庐帐内掀了下帘子往外看,然后不小心看到了,呵,真是感人至深……”
“那时我才明白,为何云阳会逃婚?为何他甘心到东宫率府来做什么左卫率。原来都是因为太子你。”
“是又怎样。”李承勋见卢氏已经知晓,便坦坦荡荡的回道。
“殿下恐怕不知道,我与卫王,和云阳都是旧识,对他再清楚不过。他那种人,怎么会被甘心永远被你绑在这皇宫里?”卢氏看着李承勋慢慢说道,“等你登基之后,宫里不知又会有多少女人,你以为云阳那种人真的忍受的了?他真的会甘心这样一直付出?”
“听太子妃的意思,你们与云阳,是已经达成了什么约定了?”李承勋皱眉问道。
“打开潼关,放卫王入关,扶持江陵王登基。事成之后,河东、朔方和你归云阳。殿下,你说这个条件值不值?”
章一百一十三
“打开潼关,放卫王入关,扶持江陵王登基。事成之后,河东、朔方和你归云阳。殿下,你说这个条件值不值?”卢氏笑着问道。
“很划算。”李承勋点头表示认可,“我想一般人都不会拒绝你这个提议。”
卢氏听了李承勋这话,却反而有些紧张。按理,李承勋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惊慌失措,而不是现在这副平静的样子。于是卢氏疑惑的问道:“你不害怕?”
“怕?我为什么要怕?”李承勋一脸无辜的看着卢氏,“我感觉太子妃这个提议很好,我也死不了,不是应该高兴吗?”
“你……”卢氏被李承勋一番话堵得无话可说。
“不过太子妃。”李承勋将玩了许久的茶杯放到案几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用值不值来衡量的。总是计较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这样两个人是没有办法走下去的。我与云阳之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需要外人评论,更不需要旁人来指手画脚,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太子你对云阳真的了解多少?”卢氏冷笑道,“你这样想,他可未必……”
“我信云阳。”李承勋打断卢氏的话,看着她认真的说道:“我信云阳理解我,尊重我,不会受旁人蛊惑。还有,我从来没有想过困他在宫里一辈子,他所有的抱负我都会帮他实现,他以后走的路会很远,会封王拜将,名垂青史。不过这一切,你和卫王,都看不到!”
“哼……”卢氏听了李承勋这番话,已是十分心虚,但还是嘴硬的说道:“太子你真是一厢情愿的让人感动。”
李承勋站起身,俯视着卢氏,笑道:“太子妃也是自信让人佩服。那我们就一起在东宫里等着,看看最后,是你赢还是我赢。”
李承勋走到门边,停住脚步,转过身对还坐在那里的卢氏说道:“赌注就要你腹中的孩子吧,太子妃你这几日可一定好好养身子。”
……
李承勋回到弘教殿时江陵王正趴在床上。江陵王背后受了伤,躺着便会压到伤口,因而还是趴着舒服些。
李承勋的脚步很轻,他本来只是想看看江陵王伤势如何,结果刚走过去江陵王便睁开了眼睛。
“二哥吵醒你了吗?”李承勋有些愧疚的问道。
江陵王侧头看着李承勋说道:“没有,我本来就没有睡着。二哥去哪儿了?”
“我去见了太子妃。”李承勋并没有准备向江陵王隐瞒,“那些黑衣人是她指使的。”
江陵王若有所思的点头,然后看着李承勋说道:“她腹中有你的孩子,你还是对她好些。”
“我知道,”李承勋笑着说道,“你这些日子就住在东宫吧,这里有人保护,不会……不会再发生那种事。”
“嗯……我相信二哥。”
“身上还疼吗?”昨晚大夫给江陵王包扎伤口时,李承勋一直在身边。江陵王身上不少伤,伤口又深,一道道让人触目惊心。
“不疼了。”即便再疼,江陵王也还是强忍着疼痛向李承勋笑。
“嗯,”李承勋知道江陵王没说实话,但也不忍揭穿,“五郎你先歇着,我还要出去一趟。”
“二哥要去哪?”
“去大明宫……”李承勋话未说完,手腕便被江陵王突然抓住。“五郎……”
“二哥,别去。”江陵王看着李承勋恳求道,“别去大明宫,别跟皇后起争执……”
长安城中领军卫的首领裴明义是裴后的侄子,敢假借自己的名义去抓江陵王,没有裴后在背后撑腰,就是杀了裴明义他也不敢。
裴后厌恶江陵王许久,李承勋一直以为裴后是心里的厌恶,不会付诸行动。可是这一次,裴后真的动手了,还险些要了江陵王的命。
自李承勋与云阳的事被裴后知晓后,他们母子之间的间隙也越来越大。再加上后来得知李承期的眼睛是被裴后刺瞎,再出了岐王与相王那些事,李承勋越来越不知该如何面对裴后,因而私下里很少与裴后见面。
可是这一次,李承勋实在无法再忍了,他一是要护住江陵王,二来也是希望裴后不要一错再错。
江陵王何等聪明的人,自然猜到此事是谁指使,也知道李承勋此刻去大明宫是要见裴后,故而才拦住他。
“二哥,皇后一直对你很好,你不要因为我惹她生气。不然,不然你也会像我一样,没有……没有娘疼了……”江陵王说着说着,眼圈便渐渐红了起来。
李承勋听了江陵王这话,再看他那样子,知道江陵王又想云贵妃了,于是握紧他的手,说道:“我不会与母后吵架的,我就与她说说话。”
江陵王摇头表示不信:“二哥,你现在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要向皇后发火。”
被人一语点破,李承勋一时无话可说。
江陵王接着说道:“二哥,这事就算了,就算过去了。我也没有事,不要去找皇后了。”
……
李承勋最终没有去大明宫找裴后,江陵王在东宫住下安心养伤,卢氏被禁足在丽正殿中严加看管。
八月里,宫中的莲花大多已经败了。李承勋下朝之后去麟德殿问候皇帝的起居,途径太液池,不知怎么的,便忽然想到了北海。想到了幼时与李承期、相王还有云阳在北海摘莲子,也想到了曾经在北海边,与裴后在一起的那三年。
李承勋没想到会在北海边遇到裴后,此刻裴后站在湖边的桃树旁,这个时节桃花早已经凋谢,裴后一动不动的看着桃枝,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承勋轻轻走到裴后身边,还未开口说话,便被裴后察觉了。
裴后见到李承勋,微微笑了笑,然后说道:“咱们母子俩,真是心有灵犀。”
李承勋点头不语。
裴后接着说道:“这些日子,我常到北海来。看着这些桃树,我就会想起很多人,很多事。想起十二年前的春天,我在这边遇到你。你折下桃花递给我,为我插在发间,那时我就在想,这么温柔的孩子,真想把世上最好的都给他。”
李承勋转头看着裴后,裴后的嘴角勾起,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李承勋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母后一直是为我好……”
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子,在这宫里能走多远,没有人知道。
江陵王对李承勋说,让他不要与裴后吵架,不然也会没有娘疼。
李承勋心疼江陵王的同时,心里也是难过。
因云阳而起的矛盾,再到李承期,岐王,相王,江陵王……一件件的事,隔阂越来越大,最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可我忘记问问你啊!”裴后叹了口气,问道:“阿勋你觉得,做皇帝是世上最好的吗?”
李承勋沉默了片刻,回道:“儿臣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最好的。过的幸不幸福,开不开心,都是因人而异。”
“那阿勋你现在开心吗?”裴后又问道。
“儿臣一直觉得,长这么大,最开心的两件事。一件是遇到云阳,另一件事,就是能够遇到母后你。”
在那个寒冷的上元夜搂着自己的裴后:“我没了儿子,你没有母亲,以后你我二人,便在这宫中相依为命罢!”
在自己中毒快要撑不住时搂着自己的裴后:“阿勋啊,我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你了……”
人本身就是矛盾的,没有绝对的恶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
裴后对李承勋好,李承勋心里清楚;可是裴后逼迫李承勋娶妻,刺瞎了李承期的眼睛,接连害死了岐王与相王,又让江陵王受了这么重的伤……
所以,李承勋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裴后。
他不想与裴后起冲突,可是一想到裴后做的那些事,他又实在控制不住自己……
“母后,我不知道您与云贵妃有什么过节。但是稚子无罪,请您放过五郎吧!”李承勋恳求道:“等五郎到十五岁,我便让他去江陵府,不让你们两人再相见。请母后,不要再继续伤害他了。”
裴后不说话,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母后,儿臣求您了……”
“好。”
……
永宁十一年的八月十七,卫王被云阳斩杀于陕郡。之后云阳率军去卫王封地,清卫王余孽。
李承勋在三天之后得到消息,没有表现的多欣喜,似是早已料到。
卢氏在一天前产下一个男婴,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李承勋将捷报随手放在桌案边,然后便与小高一起去见了卢氏。
卢氏刚生产过,身体还很虚弱,李承勋进去时见她那副样子,到有些感觉不忍。
奶娘将孩子抱过来给李承勋看,李承勋不会抱孩子,奶娘在一旁指导了几次,才终于抱对了。
“长的真是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