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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信然起了玩心,一直绕着街道跑,一条街跑过一条街,后面跟着一个喘气喘得十分厉害的人,沈信然没想到这大哥哥还真是执着,好久没碰到这么好玩的人了,竟然连他一个十岁的小孩都跑不过,沈信然完全给忘了,他跑了十年了,李若霖怎么可能跑得过他。
一旁的百姓看见沈信然跑得不亦乐乎,都观望着,也好奇这两人要跑多久,不少老百姓还给两人呐喊加油。
沈信然纯粹是玩乐的心态,压根不知道后面跟着跑的李若霖心里有多恐惧,李若霖只剩下一个信念,他要追上这孩子。
沈信然绕了一圈又一圈,来回的跑,最后跑回了家门口,本来得意的想,追不上了吧,却在片刻后看见大哥哥又拖着脚步出现在转角。
沈信然撇撇嘴,跑得累了,打算进屋喝点水,被李若霖喊住了。
“孩子,等…等,哈…哈…”李若霖已然上气不接下气。
沈信然无奈的回头,装出厌恶的表情:“大哥哥,你怎么还在啊?我累死了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
“孩子,你尝一口好吗?”李若霖恳求道。
沈信然看李若霖的样子,玩心大起,“大哥哥,你都找到这里来了,应该知道我的事呀。”
李若霖茫然的看着沈信然,那个他追得追不动的十岁小孩,他突然后悔了,为什么他要到这里来,为什么他就是不肯面对事实,明明那么害怕,为什么还要自己剥伤口。
“我呀,打死我也不吃猪食,大哥哥怎么能欺负小孩?”沈信然反问,真想看这个大哥哥发怒的样子,都跑了十几条街,他还是那副请求的模样,要是以前那些厨师,早挥着拳头在骂人了。
一瞬间,只是一瞬间,模糊了双眼,泪如雨下,心里那些刺耳的声音瞬间响起,一直在响,李若霖喃喃的轻念着:“不配,不配,不配……”
小孩子不会骗人的,李若霖知道。
“大…哥…哥。”沈信然被吓住了,他呼唤着对方,只可惜两人的眼睛对不上焦点。沈信然有点害怕了,他挪动脚步上前,却发现眼前的大哥哥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叫了几声后沈信然伸出手拽住李若霖的衣角,终是让李若霖看着他。
沈信然后悔了,他不该说那些话,眼前的大哥哥好像有点不对劲。
大哥哥在哭,没有哭声,只有眼泪。不要哭。
似乎看穿了沈信然小脸的表情,李若霖看着他,轻语:“孩子,不是你的错,是我,我错了,一直都错了。”原来,即使我来到京城,即使我成为御厨,我还是不配,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给我希望,老天爷怎么能这么残忍?李若霖,你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
嗒嗒嗒嗒……
沈信然低头一看,自己的小手已经被滴落的眼泪淋湿,小手拽得更紧了,没有断过的眼泪,滑过小手。
“大哥哥,你等等。”沈信然说着立马跑进屋,拿了刚才那个饭盒,又急急的跑出去,“大哥哥。”沈信然大喊,眼前的人却已不在,他慌了,害怕了,急跑出去寻人,却再也看不到那个单薄的身影。
第三章
此恨不关风和月(玉楼春系列) 正文 第三章
作者:素色尘
沈信然最后终是将那一盘炒饭吃下去了,其实,味道挺特别的,恍然忆起那双泪眼,他终于知道自己或许闯祸了,可是,他不知道闯了什么祸。
李若霖最后还是止住了悲伤,回了宫,在房里干坐着,一直到夜幕,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早已是二更天了。
最后一次,他任性了最后一次,奢求了最后一次,颤着手给自己炒了一盘炒饭。
看着那盘炒饭,李若霖开心的笑了,吃东西,就应该开开心心的吃,他告诉自己,要笑。
入口的那一瞬间,无味,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原来,老天爷已经放弃他了,因为,他不配。
这一夜,在梦里,沈信然被惊醒了,他看见了那双泪眼,想阻止,可是那眼泪像河水一样,断不了,他害怕了,惊醒了。
大哥哥长什么样子呢?往后的日子,沈信然总是在回忆。一头乌黑的秀发,眼睛泪汪汪的,好像随时都会掉眼泪,好像很瘦很瘦,总是轻轻的说话,总是会让人心疼。
可是渐渐的,那样子在岁月中模糊起来,就连名字,沈信然也模糊了,连回忆都回忆不了。
渐渐的,沈信然的梦慢慢的变化了。
渐渐的,沈信然收起了名嘴,拿起了菜刀。
沈信然虽有一张名嘴,那手却是一双笨手,于是,他拼尽了全力。
没错,李若霖成了沈信然最大的信念,那双泪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他都会看到,在梦里。每日每夜,他的心,都在痛,因为那双眼睛在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痛,长大的他只知道他想保护那个人,不会再让他哭,如果找到他,他一定会好好照顾他,但是他却从来没去想,为什么他要照顾那个人,将来他又将以什么立场去照顾那个人。
不记得姓名,模糊了模样,沈信然只记得,那个人是从宫里出来的,所以,成为御厨,是沈信然最初想到的能够找到他最快的方法,即使那双手笨,他也不能放弃,放弃了,就失去了。
十年后,沈信然在等待诏书期间忍受不了煎熬,只好出城给自己散散心,如果不能稳住自己,他还怎么去找人。
这天,沈信然在酒楼一角独自斟酌,排解心中的烦闷,突然进来两个年轻男子,一个身穿紫衣,雍容华贵,这个小小的地方顿时黯然无光,一个穿着红色袖边的青色衣袍,脸色虽算不上苍白,倒也勉强看得出大病初愈。
只见两人细碎的交谈着,脸上都有着淡淡的笑意,沈信然听不清他们的话,却被那种心情给感染了。假如用两个字形容沈信然这十年的生活,那就是忧郁,也许没有人会相信,但是这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沈信然发现自己的心境后不免往两个男子落脚的桌看去。
这一眼不得了,只见两人面前早已摆上了好酒好菜,在这个小酒楼里,堪称满汉全席。
看着满桌的菜色,沈信然皱起眉,他是一个厨子,所以他看的便是这食物的营养价值。只见青衣男子笑得十分可爱,那张脸透着一股任性,反观那个紫衣男子,却露出了担忧之色,沈信然顿时了然,举手之劳,他往两个男子桌边走去。
两个男子有些诧异的看着沈信然走近,似乎察觉到沈信然没有恶意,两个人并没有大声阻止,静观其变。沈信然见二人不发出疑问,他也不打算多说,看了桌上的菜肴一眼,拿起勺碗这舀一舀,那添一添,每道菜的成分几乎面目全非,看得两个男子目瞪口呆,心想谁这么大胆,且看一看。
待沈信然离去后,紫衣男子最后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才发现一个事实,现在这桌菜,比起刚才,像是去掉一层浓汤的爽口汁液,可前提是,现在这味道能入口吗?
“沈信然,出了问题你大可到京城一问,不愁找不到在下。”
沈信然只留下一句话,也不看那两个男子的反应便消失在小酒楼里,自然不知道后来的事。
这一年,皇家新晋御厨的名单里,出现了沈信然三个字。然而不同的是,沈信然的诏书里出现了皇厨两个字。
皇厨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沈信然清楚,或许,上天终于听见他的请求了。
明天便入宫了,沈信然闭上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梦。
十年了,十年间,他都在做同一个梦。
黑暗的漩涡里,是谁,谁在哭泣?那淅沥如水,如清泉般流动的声音,在哭泣,滴水的声音,惊动了谁?
绝望……
黑暗的漩涡里,只有黑色的绝望,看不到一丝光芒。
冲破漩涡,一个影子在颤动,抬起的泪眼,美目不复清明,只剩下伤。
不,不要哭,求你,不要哭,求求你。
哭泣的声音,甜美,悲伤,哀恸,依旧在远方响起。
另一颗心,在撕裂。
不要哭,求你……
追上那个影子,霎时一片光明,眼,睁开了。
那是,一个梦。
残留余悸的沈信然轻轻开阖嘴唇。
不要哭。
十年了,你还在哭吗?十年的眼泪,我都看见了,怎么办?只好,不让你哭了,我不会再让你哭。
站在皇城外的年轻男子,一身玄色的衣裳,如铁般坚韧,如山般雄伟,衣襟飘荡,傲然凝视天地,眼里那一抹坚定从未消失过,即便穷极一生,他也要找到那个人。举步走进皇城,渐隐的身影消失在这个权力最高的地方。
踏进养心殿那一刻,沈信然激动得几乎落泪,他有种感觉,那个人就在这里,无比的强烈,可是很快,他敛去了这份失态,养心殿少说也有几百人,要找出一个他不知道姓名,不知道样子的人谈何容易,况且,那份感觉只是他的直觉。
唯一剩下的牵绊,只有那一盘炒饭。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沈信然勾起嘴角,皇帝给了他一个特权,从今以后,养心殿每天准备御膳的御厨都必须由他决定,意味着,这宫里任何一个御厨,他都有过问的权力。
沈信然上任的第一天,给所有御厨下的题目便是一道炒饭。
第四章
此恨不关风和月(玉楼春系列) 正文 第四章
作者:素色尘
几日后,在预定的时间里,在养心殿内,一张长达百米的桌上,摆着各色各样的炒饭。
看着上菜的宫人,不是太监,是养心殿内帮着下手的,年纪都比较小,不过沈信然也注意到了,其中一个跟其他人比起来明显年长了些,虽然从那张脸看不出多少差别,但是那个人身上隐秘的气息明显是岁月洗涮出来的,只疑惑的多看两眼,便也没看。
沈信然屏退了所有人,那个味道,即使他还记得,然而已经过了十年,那是只存在在记忆里的味道。
沈信然知道自己必须静下心,不能有丝毫分神,要在这味道多变却不离其道的世界里找出记忆中的味道,实属不易,一个时辰过去后,沈信然早已疲惫不堪,却不容许自己休息。
那一天,夕阳依旧,映得每个人的笑脸红彤彤的,沈信然走出养心殿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是这十年无法弥补的满足,那抹激动弥散在夕阳的余晖中。
向知。他终于找到了。
这天夜里,沈信然便在养心殿召见了向知。
向知出现的时候,沈信然有一丝讶异,人比他想象中的年长,感觉,就是一个哥哥。当年的大哥哥看起来年纪似乎并不大,不过岁月不饶人,况且向知今年只三十又五,加上这十年的岁月,沈信然觉得也没什么。
“下官向知拜见沈大人。”
“向大哥多礼了,喊我信然便可。”沈信然双目真诚,任谁看了都会卸下心房。
“不妥。”向知倒也直接。
感觉,没有记忆中那份忧郁的情怀。
随后沈信然还是回过神,“没什么不妥。可否请向大哥为我炒上一道饭?不瞒向大哥,我很喜欢你的炒饭。”
“自是可以。”向知自是十分乐意,他本就平易近人,也不太在乎身份地位,况且沈信然一点不摆架子,这种人当朋友没什么不可,虽然他的官职是比自己高了些。
很快,一盘炒饭递到沈信然面前,本想开口,突然想起刚才沈信然的话,只好道:“不介意的话,我叫你然弟可好?”
“好。”沈信然应道,迫不及待的将一小口饭放进嘴里,顿时感动得几乎落泪,这么多年了,这个味道,他今日再一次尝到了。
“有这么好吃吗?”向知看了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