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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了动笔头,染了一些墨,却突然觉得,画上的眼睛应该点上碧绿色才对。这个念头一晃而过,他才蓦然发现,画上画着的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不是九千岁是谁?
「唉……」陈棋瑜洗了洗笔头,决定不为画中人点睛。
「陈大人!」
门外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陈棋瑜不抬头也知道那是秋意云。
陈棋瑜却还是抬起了头,礼数周全地袖手相迎,说道:「是秋庄主?」
秋意云穿着锦袍,拿着那百条人命换来的摺扇,走到书案旁,拿起了那卷画,讶然说道:「世上竟然有如此俊美的男人吗?」
陈棋瑜说道:「秋庄主说笑了。」
「可不是说笑。」秋意云说道,「我见过的美人如此多,现在才知道自己目光浅窄。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的。」
陈棋瑜心里不禁想道:我也没见过比得上他的人。
「若世上有神仙,也是这个相貌了吧?」秋意云说道,「这是什么人啊?」
「怎么?秋庄主又起了收藏之心吗?」陈棋瑜揶揄说道,「不是刚得了杨逸凤?」
秋意云笑道:「哪里话?爱美之心嘛,美人哪里会嫌多呢?」
陈棋瑜心想:九千岁要听着这话,也不知会做何感想呢。
想到这个,陈棋瑜不禁失笑。
陈棋瑜性子清冷,平常也不是不笑,笑起来也是礼貌有馀,诚心不足,像是画上去一样。然而这次的笑意,却是发自真心的,看起来春风化雨般的柔和温暖。
秋意云看了看他的笑容,又看了看画像,说道:「难道这个是你心爱之人?」
陈棋瑜愣了愣,将画丢到炉子里,看着火焰吞噬着那俊美的容颜,心里一片茫然。
秋意云叹道:「真可惜啊。」
「武林大会的事准备得如何?何时动身?」陈棋瑜生硬地转换了话题。
秋意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看着那化为灰烬的画像,叹了口气,说道:「不用这么急,过几天吧。难道这里住得不惯吗,陈大人?」
陈棋瑜笑笑,说:「哪里?这里很好。」
「是吗?听下人们说,大人常常泡在书房里呢。」秋意云摇了摇扇子,说道,「听说大人以前是士子文人,果不其然呢。」
「见笑了,不过识得几个字而已。」陈棋瑜谨慎地回答。
「是连中两元的士子吧?这也叫『识得几个字』?那我岂非目不识丁!」秋意云叫道,「不过在殿试前夕,被九千岁逼着入宫净身了吧?唉,真是可惜呀,明明该是状元之才的!」
陈棋瑜愣了愣。
秋意云继续说道:「柏榆背叛了杨逸凤,让杨逸凤流落江湖,自己则成了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在宦官之中,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居然能左右皇权,可惜呀,跟杨逸凤一样,被自家的狗咬了。」
秋意云对于陈棋瑜的反应颇感意外,陈棋瑜一点也没露出被羞辱了的神色。
他自己知道,『九千岁的走狗』是他一生无法磨灭的评价。无论他最后有没将九千岁毁灭,他都是九千岁的走狗,为了依附九千岁而存在的藤蔓,因为他而得到荣华富贵,最后还把宿主害死了,他真是为祸不浅呀。
他微微一笑,说:「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秋意云拍了拍摺扇,说:「难道不是?」
「为什么问起这个呢?」陈棋瑜袖手说道,「有原因的吧?和武林大会有关?」
「真不愧是扳倒九千岁的大功臣呀,即使被提起屈辱史,也还是这么冷静。」秋意云笑笑,说,「是的,的确和武林大会有关。」
陈棋瑜将手一摊,说道:「请坐。」
秋意云便在炉子旁坐下,说道:「天气真冷呀,陈大人身体还好吧?」
陈棋瑜知道自己长着病鬼的脸,而他也真的是一个病鬼。他笑笑说:「不好不坏,自然比不上你们这些习武之人的。」
「习武之人也有畏寒的,看练功练得怎样,也看练的是什么武功。」秋意云说道,「不过武林大会,多数是在春秋两季开的,因为那样的时节比较宜人。」
陈棋瑜道:「那为何……」
「这还不是第一件怪的。」秋意云说道,「还有个怪事,一般这种新秀比武的武林大会,只要几个武林有公信力的人过去坐一坐,评判一下就可以了,而如今,八大掌门齐下山……」
陈棋瑜颔首,说道:「到底是什么大事呢?和我往日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
秋意云笑笑,说道:「据闻是九千岁为了谋反,掘地藏宝,建了个宝库……」
陈棋瑜马上听出了不妥:「你们武林中人也喜欢钱呀?」
「这个宝库里面,还有藏着武功秘笈和宝剑。」秋意云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知道真假,但不知为何说得煞有其事,还引起风波不断。」
「为什么呢?」陈棋瑜知道秋意云肯定还有所保留,因此追问道。
「唉,这个啊……」秋意云夸张地叹了口气,故意吊着陈棋瑜的胃口,又再叹了几口气,才说,「你不知道吗?有位江湖年少,本是个神偷,叫做石小米,不知从哪弄来了半本经书,那半吊子的武功却击败了名剑秋水流、名刀鬼断肠当今两大高手!」
「是真的?」陈棋瑜讶然道。
秋意云重重点头:「比武的时候很多人看着呢。错不了。观战的几位江湖泰斗,都说看石小米的武功其实是半吊子的,一看就知道是只学了一半,不得要领的,却这么厉害,竟然能击败两大高手。而且他拿着的那把剑,一看就知非凡品。一问之下,石小米坦然说道,是在宝藏所在之处偷到的,但有人抢先到达,他便和另一个贼人打了起来,一人抢了一半的经书,对方抢了一把刀,他抢了一把剑,打斗之间触动了断龙石机关,因此他们便拿着半本经书和一件武器离开了,其实也算不虚此行了吧。」
陈棋瑜说道:「这石小米居然如此毫无心防?他若说了自己知道宝藏所在,不是等于叫大家都来逼问他吗?」
秋意云笑道:「是呀。不过这石小米是一个妙人,他说谁能在武林大会击败他,他就将所在地点告诉他。」
陈棋瑜也笑了:「还真是个有趣的人,不过,他该不会是想引拥有另外半本书的人来见他吧?」
「也有此可能。」秋意云赞同陈棋瑜的看法,「毕竟练盖世神功只修炼到一半,就跟在床上抽插却不能射一样难受!」
这样粗鄙的比喻,让陈棋瑜一时不知何言是好。
秋意云笑笑,说:「陈大人是斯文人,大概不能理解这个男人的痛苦吧。」
陈棋瑜说:「我的确是没练过武,不大懂得练功半吊子的痛苦。」
秋意云暗叹一句:陈棋瑜此人说话真是滴水不漏。
☆、第九章 咬脖子【H,慎】
秋意云打了个转,又说:「那么,关于九千岁藏宝之事,陈大人作为他昔日的心腹,可有耳闻?」
「这个……」陈棋瑜沉吟一阵,似乎是在认真思索,其实根本就是故弄玄虚。关于九千岁宝藏掀起江湖风浪的事,陈棋瑜其实早有耳闻,但他根本就从不相信九千岁会收藏什么宝藏,更不觉得他会留什么武功秘笈。
这种事情,九千岁怎么会便宜别人呢?
恐怕这是有心人士兴风作浪的诡计罢了。
秋意云仔细打量着陈棋瑜的神色,又追问:「如何?可有想起什么?」
陈棋瑜故作思量了一番,才说:「说起来,当初九千岁不是藏了兵符和边关图吗?我觉得宝藏一说,也未必是假的。」
「真的?」秋意云似乎很相信九千岁宝藏,「那么你认为……会藏到哪里去?」
陈棋瑜叹了口气,说:「这就难说了。要知道,九千岁心防很重,城府又深,我虽然跟过他一段时日,但对于他的心思也不能尽然了解。为今之计,还是得把那神偷石小米找出来,仔细盘问清楚才是正理。」
「啊,如此呀。」秋意云也不多言了。
秋意云自然感觉到陈棋瑜说话有所保留,但他自己又何尝是坦诚相见了?初见陈棋瑜时觉得他是个斯文人,然而越是相处越是发现,他不是斯文人,只是长得斯文的狐狸而已。
秋意云正有告辞之意,突又转过身来,对陈棋瑜说道:「陈大人,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请。」陈棋瑜微微颔首。
秋意云沉吟一阵,才问:「杨逸凤今年到底是多大了?」
陈棋瑜愣了愣,其实他也不知杨逸凤的生于哪年,但杨逸凤是太后的兄长,照理说是年长于太后的,恐怕大的还不止一两岁,因为据太后所说,自己是兄长拉扯大的,虽说皇上年幼,太后也算很年轻……
陈棋瑜估算一下,说道:「四十多有了吧?」
所以杨逸凤说自己是秋意云父亲的年纪,并不是夸大的。
七十古来稀,五十多就年老而去的也大有人在。杨逸凤虽是年近半百,看起来却是很年轻的样子。
不过到了这个年纪,身体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毛病,更何况是一直过着刀口舔血、殚精竭虑日子的人呢?以前有深厚的内力在周身运转,倒还好,现在内力被锁了,身体的状况也大不如前。
秋意云对于杨逸凤的身体状况也很关注,这天一进房后,对旁边的丫头说道:「今天他可有好好吃饭?补汤也有喝吗?」
丫头答:「有吃完也有喝完。胃口不错。」
秋意云倒是有点讶异,以为杨逸凤起码会反抗一下,意思意思地绝食一下也好,或是以心情不佳为由只吃一点点。怎知他竟然这么自在地吃喝。
秋意云微微颔首,打起软帘,便见到杨逸凤在床上看书,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紫金绣袍,暗紫色的缎面上以金色丝线绣着蟒龙飞天,同时以花白色的丝线绣着暗云江海,手工精细,极富豪情。初见时,这件大袍子放在杨逸凤身上,端的是一派分英雄气慨。现在,杨逸凤头发披散,悠悠放在腰间,鬓角延伸出零星的斑白,目光沉静如同死水,怕冷地缩在大袍子里,感觉又是另外一番的了。
秋意云只觉得更为喜欢了,在床边坐下,将杨逸凤搂住,杨逸凤也很柔顺地由着他搂住。秋意云低下头,攫住他的嘴唇,他也柔顺地任由秋意云亲吻。秋意云便捉着他狂吻了一通,就像是要把他肺部的空气抽乾一样。一番热吻后,杨逸凤气喘吁吁的,微微皱眉。
秋意云抱着杨逸凤,往他脸颊又亲了两口,发出夸张的『啵』声。
杨逸凤气息稳定后,便伸出双手,说道:「我想要手炉。」
秋意云握住了他的手,果然发现他的手很冰凉。秋意云皱眉,说道:「自然是该要的!脚炉也该要吧?那些奴才真不懂事,也不知冷暖的。」
杨逸凤不去回答他,只是闭上眼睛,一脸疲态。
秋意云问道:「累吗?要不要躺一躺?」
「还躺不够吗?」杨逸凤半睁着眼,懒洋洋地说,「我现在总算体会了后宫妃子的无聊了。」
秋意云『噗嗤』一笑,说道:「放心,过两天就带你出去,到泰山去看看风景,凑凑热闹,保证你不闷。」
「泰山?武林大会吗?」杨逸凤依旧是懒洋洋的,「真是无聊呀。不过总好过在屋子里呆着。」
秋意云笑道:「这次和以往不同。大家都为了九千岁的武功秘笈和神兵利器而摩拳擦掌,绝对不会无聊的。」
「武功秘笈?神兵利器?」杨逸凤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