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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承认自己与烈霆有不寻常的关系。那天之后,朝晚便与我姐姐解除了婚约,也因此惹恼了我父亲,遭到驱逐,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个物事是什么?究竟在不在烈家?烈家人又怎么会是我们族人?”
“这个说来话长,我也是在族史里看到的。相传族里在近百年前,曾经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叛变,当时族人齐心协力,终于剿灭了一众叛逆。但混乱中难免会有漏网之鱼逃脱,那些逃走的人里不乏奸诈险恶之徒,顺手牵羊拿走了族里一些重要的宝物,估计是以防将来不时之需。烈成川的父亲当时不过十来岁的年纪,只是族里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但却极有眼光,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拿走的应该就是藏书阁里的东西。巧的是,藏书阁在那一年烧成了废墟,长老们没有证据,他们都是极好面子的人,不欲落人口实,才没有再追究下去。否则,你以为他们会这么轻易放你哥哥走么?”
素素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长老愿意跟你做那个交易的原因了吧?你哥哥犯的错,由你来弥补,是再合适不过。你若是想让朝晚的灵位名正言顺进祖宗的祠堂,就务必要把几个长老要的东西给带回去。”
素素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也知此事势在必行。又不自觉回头去看榻上之人,他面容雪白,即使眉尖微蹙,神色却总给人平和安宁的感觉。藏书阁的经书,当今世间,很可能只有这个人知晓了。
素烟韵屈指敲了敲桌面,笑道:“不用打他的主意了,经书在他脑子里,如果他不愿意,你就是杀了他也没用。何况我知道你舍不得,否则你就不会偷偷留了同生共死的引子不下。”说着取笑道:“你平日自诩聪明,这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场。”
素素的脸微微一红,沮丧地叫道:“姐姐别跟我开玩笑了,帮我想想怎么才能让秦轻给我经书可好?”顿了一顿,心念忽动,又补充道:“今天本是秦轻与烈风成亲的日子。”
素烟韵摇头,道:“他们成不了亲。”
素素虽隐约猜到深意,却故作不知地问:“为何?”
素烟韵挑眉扫了她一眼,嘴角噙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笑。
素素心里止不住一阵发寒,却鼓足勇气,低声道:“姐姐,同生共死……究竟是何意?”
素烟韵拿起桌面上一根精致小巧的银勺,挑了下杯子里漂浮着的几片绿得出奇的茶叶。小六提着一个细嘴铁桶水壶,进来添了回热水。她见素素干坐着,又好心给她端来一杯茶。素素冲她笑了笑,作势端起杯子,瞥眼瞧见里头同样碧绿的叶子,想起素烟韵此番来意,竟有些发怵。
“其实,我要的本是烈风。”素烟韵这时悠悠地道。
素素点点头,这她是知道的。当日,素素曾将自己的计划全盘相告,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持,不料,素烟韵回绝得干脆利落,说什么四大长老的事,她不便插手,让素素自己看着办。素素自然是失望不已,谁知转眼素烟韵又提出一个条件:只要素素帮她拆散烈风秦轻,她便施以援手,助她一臂之力。
“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素烟韵笑意盈盈地望向榻上之人,“我现在要他。”
素素大惊,忙道:“万万不可,姐姐,秦轻不是容易妥协的人。”
“烈风难道就是容易妥协之人?你少用这些废话糊弄我。”素烟韵不以为然地笑笑,又道:“你放心,我既然有心收他,就自然有我的方法,不需要你操这份闲心,你还不如留点精力,好好想想怎么对付烈霆吧,他应该快到了。”
素素知道多说无益,忽然想到几个时辰前烈风跟自己要人,顿时觉得头痛欲裂。她并不知烈风与素烟韵的交情,但几次言谈下来,觉得素烟韵每每说到烈风时的口气,总是带着几分宠溺,可见两人关系不一般。
这些,都让她为难不已。素烟韵这个人,她总是得罪不起的。虽然这些年来,素烟韵一直避世,匿身在凤纤楼,但她始终是望星族的族长,手里掌控着族人生杀予夺的大权。
“姐姐,那烈风那边,如何处置?”
素烟韵皱了皱眉头,思索道:“解铃还需系铃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素素苦笑,暗道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自己看着办是怎么个办法?再说你这样悄无声息地把秦轻带走了,他深爱秦轻,又怎肯与我善罢甘休?心里愁成了一团麻,嘴上却不说什么,只默默地听着。这时小六快步走进来,说是看到非沙的船已经在岸边停靠。
素素登时精神大振,倏地站起身来。
素烟韵微微一笑,挥手道:“去吧,做你该做的事去,回头我们再谈。”
素素虽不放心秦轻,但这当口也顾不得许多,于是将这头的事且放一边,人快速下了船去。
待素素离开,素烟韵又坐了一会儿,才悠然走回榻边坐下,随手解开秦轻身上的穴道。
看着他缓缓睁开双眸,柔声问道:“你都听见了?”
秦轻怔怔地看着她,轻微地点了下头。
素烟韵凑近他,故意靠在他身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映照出自己影像的那对黑得出奇的瞳仁,轻轻柔柔吐出一句:“你的意思呢?”
“为什么是我?”
素烟韵扶他坐起来,细心地拿了个枕头垫在他腰下,笑道:“我早就想摆脱这个身份,可惜找不到适当人选继任,四大长老又不肯放我走。”顿了一顿,才继续道:“直到发现了烈家与我族竟有血缘关系,我便想到了烈风,他是个武学奇才,就像你的过目不忘一样,他对许多武功招式也是一目了然,很快便能融会贯通。以他这样的资质,加上他本就是出自望星一族,我再费些工夫,必能让长老们接受他,坐上我这个位置。到时,我便可以功成身退,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如果你们族里的长老不同意呢?烈风会怎样?”秦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素烟韵道:“那他就必须死,不是自己人便是敌人。”
秦轻神色微变,不解道:“那现在,为什么换成我了?我跟望星族半点关系都没有。”
素烟韵摇了摇头,不认同道:“怎会没有关系?藏书阁的经书如今都藏在你的脑子里,那些东西是望星族的宝藏,记录太多族里的秘密。”
“我不会说出去的。”秦轻低声辩解。
“我知道,事实上你也无从说起,你对我族并不了解,所以那些经书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可是只有死人才最叫人放心,因为死人永远都不会开口说话。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如果你将藏书阁的东西给了素素,你的处境反而会比现在更危险。”
被她这样坦然地说出来,秦轻也不觉得意外。略一思索,反问道:“你为什么想摆脱你的族人?望星族是你的家,你却一心想逃,为什么?”
素烟韵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怔忡之下,眸光流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真实。在秦轻看来,那种目光充满了深刻的哀怨。
“你想知道么?那我告诉你,因为我恨我的父亲,他的心里从来没有记得还有我这个女儿,只有在他快死了的时候,才想起后继无人。把我找回去,他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可惜老天不帮他,除了我,他再没有依靠。我根本不希罕族长的地位,在我眼里,它是个累赘,是个包袱,我早就想把它甩开了,现在终于有这个机会。”抬眸接触秦轻的目光,她强笑道:“怎么?你觉得我很可怜?你在同情我?”
秦轻摇摇头,平静地道:“没有,我不同情。”
“哦?”素烟韵挑眉看他。
“我没有资格同情别人,何况,我也不觉得你这样有什么不好。”秦轻想了想,道:“人与人之间,都需要一种缘分吧,即便是至亲,也强求不来。”
素烟韵忽然道:“你恨你母亲么?如果当初她肯站出来,为你说句公道话,也许……”
“不,她帮不了我。”秦轻淡淡地道:“当年形势所逼,已非一人之力可以挽回。”
素烟韵笑道:“你倒看得开。”
秦轻道:“只是不想怨天尤人,我无力改变什么,唯一能做的便是遗忘过去,不要让自己活在仇恨里。”
“忘却伤痛,岂是易事?”素烟韵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秦轻苦笑:“只能尽力而为。”
“那我成全你。”素烟韵从腰襟内掏出一个小药瓶,放在小木桌上。“同生共死蛊没有解方,若是中蛊的两人情意不坚,此蛊自解,否则便要同赴黄泉。中“共死”者,会在七天内耗掉真元,日复一日憔悴地死去。而中“同生”的那一个,会在爱人死后的两个月里,全身疼痛而死。这个瓶里有两粒药丸,一粒白色,一粒黑色,是世上唯一可以克制蛊毒的药物,但是服用者也会因此付出代价。白色代表失去,吃下去蛊毒便会侵入大脑,让人散失一切记忆。黑色代表毁灭,吃了之后,蛊毒被逼到体表,全身每一寸皮肤都会溃烂,不过,只要在发作之前,用利刃隔开身上毒素聚集的部位,人便活下来,但是这样一来,再好的皮相也将不复存在。”说完故意停下来,满意地看秦轻眉头微蹙,“不过蛊毒通常会随着血液向上游走,所以毒素多半积聚在这里。”伸出手,粉色丹蔻,十指纤纤,从他的脸上的肌肤慢慢划过。
秦轻眸光一颤,雪白的面容赫然出现一道血红的痕迹。
“你怕了?”素烟韵柔声轻问,拿起瓶子,塞到他手里,“你若是怕了,就把白色的药丸服下,从此你便可真真正正摆脱往日的阴影,重新做人。”
秦轻茫然地看着她,眼神空洞。过了半晌,才喃喃问道:“只有这两粒药么?”
素烟韵正色地点了点头。
19
烈风在小屋等消息,一颗心七上八下,简直度日如年,分分秒秒都是煎熬。眼看着太阳渐渐西沉,依然不见素素的踪影。他脾气向来暴躁,这几个月来与秦轻朝夕相处,不知不觉间为他改变了许多。如今只觉潜藏的一把火在体内蠢蠢欲动,如困兽般在小小的屋里头走来走去,恨不得将地板跺穿来解气。
忽然目光扫了榻前的矮几,那两套新郎的喜服安安稳稳地搁在上面,被秦轻前一晚用心拾掇过,显得又整洁又漂亮。喜服不是量身定做的,素素送来的时候,还特意解释了下,说是以前族里的人留下的。秦轻是个好洁之人,烈风本还担心他不乐意,但后来见到他的反应,就不由暗笑自己瞎紧张。看得出秦轻很喜欢这两套喜服,否则不会费心抚平上面几处褶皱,再找来装了热水的圆底瓶子将它熨烫服贴。
烈风伸手触摸眼前红艳艳的一片,不知怎地,眼眶竟湿润起来。
轻轻,你不准出事。我们说好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一人急匆匆推开。
烈风着急地回过头,看到来人,顿时一怔,脱口而出:“程渊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正是程渊然,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孩,却是云胡。
“我与烈霆一同来的,快跟我走。”程渊然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秦轻人呢?不是和你在一块?”
烈风听说大哥也来了,心里大喜,突然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