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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才有宫人来禀,说是废墟里头捡到一块金牌,茱萸瞧了,那上头是丽妃的乳名,自是丽妃的贴身之物。至于那丽妃早已是一块黑炭了,想来也是可怜。至于那秧姑姑,当初也是不听曦嬷嬷劝告,如今更是下落不明,多半也是被流民所杀,或者葬身火海了。
这些话,茱萸自然是不会讲给芷若、芷水听的。这周昶景死了,丽妃也死了,她们也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说这些,对两个孩子来说,太过残忍了一些。
纵使丽妃做过一些让人不齿之事,可是茱萸不忍心,也不愿看到两个孩子受伤的表情。她是经过丧母之痛的,这样的心思,她又岂会不知晓?
因而如今,虽已是知道了丽妃的下落,可是茱萸仍对相关人等下了封口令,但凡有人将此事透露出去半分,叫公主们知道了,当场就给杖毙了。这茱萸先前的手段,宫里人并非不知,听了无非点头称是,一点也不敢漏了风声。
茱萸瞧两姐妹不吭声,半响又道:“本宫有个想法,等过些时日,云梅宫再划出一处别院来,你们便搬到此处来住,可好?如今那彰华宫是闵妃在住着,想来你们也是有不便的地方。来了本宫这儿的别院,那便是你们自个的家了。”
芷若与芷水互相瞧了一眼,忙跪地道:“谢娘娘恩典。”
茱萸这番话,在两姐妹看来,倒确实是一桩好事。这闵妃自打入住了彰华宫,总归要摆上皇帝正室的架势来,虽是没有位份,行事却很是威风。
两姐妹在闵妃眼皮子底下过日子,自然也是不痛快,还少不得受些训斥。如今茱萸说划一处别院,那光景又大不相同了,那可是单独的一处院子,自然也不用与茱萸天天见面,可又是受了茱萸庇护的,因而这主意,姐妹俩听了心下皆是欢喜。
到了掌灯时分,鸳鸯又将备下的饭菜端了上来。芷若、芷水等,被留了下来吃了顿便餐。说是便餐,实则也是用了心的。茱萸本是爱吃生鲜之人,无虾不欢,自打回了宫以后,御膳房是顿顿都给备着各式虾类的菜品。
如今这一桌菜,一眼望去,楞是一只虾都没有。这正是因着,芷若公主天生吃不得虾,但凡进食了虾,那便会浑身通红长满红疹,甚至是有性命之忧。因而茱萸特意跟两公主的教养嬷嬷问清楚了,这才备了这桌子菜来。
按着宫里头的规矩,公主在饭桌上吃饭,是不得说话的。可是茱萸想着,也不该生分了,因而又破例与她们讲了一些关海的趣事逸闻。诸如,关海的兔子竟然是吃梅花的;又如,关海的女孩子最爱的腮红竟是用酒酿做的。
这顿饭,公主们吃的高兴,茱萸也是尽兴。饭毕,茱萸又着人给两位公主以及曦嬷嬷各添了一件斗篷,方才让彩莲送着出了云梅宫。
茱萸就站在殿门口,遥望着芷若、芷水远去的背影,随口呢喃了句:“你说,她们若是知晓,本宫瞒了她俩丽妃的事儿,可会责怪?”
鸳鸯叹了口气:“主子,您呀,对着这宫里头的女人,是杀伐决断,可就是对这宫里头的小公主,小皇子,心肠都是极为软的。您的苦心,她们会知晓的。”
2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双瞻御座引朝仪(一)
这日,周筠生才下了朝,便往云梅宫来,薛巾手中则是拎着一只捧盒。才进了宫,就见着云梅宫两侧各有太监在忙碌着,似是在隔着小院。
周筠生驻足看了会,要接公主、皇子来住这事儿茱萸是遣人来禀过的,只是这会子瞧了,偌大的云梅宫但凡划了两个别院,可不得瞧着就拥挤了许多来。
现下时局也不宜铺张,茱萸便把自个宫内的古玩珍藏尽数都拿出来变了银子,因而此番修缮,也未动用内务府的银两,也算是考虑的细致周到了。
周筠生边思,边到了殿外。眼见着皇帝来了,彩莲忙将其引入殿内。彼时,茱萸正懒懒斜卧在榻上闭目养神。听见彩莲通传,忙又起了身。
周筠生示意她躺下,又朝薛巾递了个眼色:“方才让御膳房特意备下的燕窝,这几日听说,这御膳房送来的燕窝都被你退回了,是何缘故?”
茱萸见他着急,遂轻拍周筠生手背笑道:“瞧你,这一联仇大苦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我这儿受了什么气呢。”
周筠生挑眉道:“是有些气着了,怎么这样任性,这燕窝还是要按时吃了养着才好,但凡少了一两顿,我都觉着心下不舒坦。”
听罢,茱萸“嗤”的一笑:“如今是什么局势,哪里还要这样金贵来,既然回了宫里头,自应该吃穿用度上都注意些方好,不然就是公然与你勤俭之政不对付了不是?”
周筠生握住茱萸道:“甭管它是什么时候,但凡有我在一日,还犯不着要你受这些委屈。”
茱萸知晓,这周筠生关心则乱,倒当真有些怄气了,因而忙招呼着薛巾过来,一口气儿就把一盅燕窝水给喝光了:“瞧瞧,还是这宫里的御厨手艺好,那会在关海,可没这个味儿好。纵然是好燕窝,也需得经对了人手,那才是顶好的。”
周筠生唇边微微勾起一丝笑意,轻刮着茱萸鼻尖道:“你呀你,别的不说,这些日子,胡说八道的本事,可没少长。”
“那不是老话说得好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茱萸一本正经晃悠着脑袋道。
薛巾与彩莲、鸳鸯等,听了皆是暗暗笑着,又怕笑出声来,也是憋的厉害。
周筠生耸耸肩:“这世上的事儿,就没能有难倒我的。也就是你呀,叫人拿捏不下,你说说,我该如何是好?”
正说着,却听着前头有人来报:“启禀皇上,启禀主子,彰华宫闵妃来了。”
“哦?”茱萸瞧了眼周筠生,笑道:“请她进来。”
“瞧你这眉头,都皱成什么样儿了,真不好看。”茱萸边说,边伸手轻抚周筠生眉上。
闵氏恰巧入殿,抬眼望去,瞧这琴瑟和谐的模样,一时妒火中烧,暗暗撺紧了手心,“臣妾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说罢又朝着茱萸平身点了点头示意,闵氏心下想着,这茱萸如今位份只要仍未定,那这会子,她就还是皇帝抬了身份的正室,太后先帝亲封的正妻,因而眼中又带了一份傲气。
呵,这是来行下马威的,茱萸侧眼瞥见她这盛气凌人的模样,也不恼怒,只是暗暗发笑,这闵氏捡什么时辰来不好,偏挑这个时候来,可不是自个找不痛快么?
茱萸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连头也不抬,只当做这屋子里,好似也未进来人。闵氏就杵在那儿,也未听得有人看座,一时有些生了尴尬之态。
周筠生冷冷问道:“未有召唤,你来此作甚?”
闵氏未料到,是皇帝先发了话,正想着,没由头开口,这会子,只能顺着杆子往下爬:“启禀皇上,臣妾只是这几日听了一些风声,心下记挂着,便想来找妹妹讨个主意,哪里想得,皇上竟也在此,也是瞧着撞到了。”
闵氏这一口一个妹妹,可算是将茱萸压在了身后的意思。茱萸也懒理,只是接过彩莲递上的清水,漱了口,方才笑意盈盈地看着闵氏依旧尴尬地站在那儿。
闵氏见不得茱萸这样的打量,见周筠生无动于衷,便又说道:“如今臣妾想说的话儿,可也是顶要紧的话儿,既然皇上也在了,那臣妾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这皇子、公主,都是宫里头教养的,先帝去了,这宫里头的人见了遗孤,自然多些悲悯,也是常事,只是臣妾想着,这公主要搬到云梅宫来也就算了。这皇子原先是有皇上安排的住处的,好端端的搬到云梅宫来,只怕要落了人闲话。”
听到半响,周筠生与茱萸算是明白了,闵氏这番是干嘛来了。
周筠生甩起袖子,冷冷看着闵氏:“说完了?”
闵氏道:“臣妾知晓,这会子,说这些,许是不讨好,可是忠言逆耳,这宫里宫外的,如今也得谨慎着才好。”
闵氏这话,算是将茱萸数落了个尽,一则,自然是说茱萸所为不合礼数,非亲生的皇子皇女同住一处,这是从来都未有过的事儿。二则,这云梅宫平白无故住了皇子,少不得也是要惹人闲话的。
茱萸含笑道:“听夫人这样说,想来是这宫里头,有人作怪了不成?”
这次,也算是私下里,闵氏与茱萸头一次碰面,这才见着,就争锋相对,相互较劲。现下当着皇帝面,说闵氏是夫人,闵氏这心下少不得生了一些委屈。
可是自个如今在宫里头,也是没有名分的人,旁人喊她娘娘,无非是敬重她是皇帝的正室,如今茱萸她一声夫人,也符合这礼仪典范,一时竟是挑不出错来了。
闵氏笑笑:“妹妹也莫要多心,并没有的事儿,这也不过是我一点小见识罢了。这公主,也就罢了,可是那皇子,自还有长大的一日,轮到底,总归是男女有别,这男女日夜处在一个宫里头,倒不由得叫人悬了心,便是外头的人瞧着,也不像回事啊。况且皇子住在皇上赐的别院里头,自比住这云梅宫要稳妥。”
2 第一百七十五章 双瞻御座引朝仪(二)
闵氏到底还是闵氏,说的话,语不惊人死不休,这一竿子,便将茱萸与宫闱淫乱联系到了一处,可不是犯了这宫里头的大忌讳,若是在先朝,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茱萸不紧不慢地端坐而起,吃了口茶,笑道:“哟,这会子竟然还叫夫人站着,当真是本宫失礼了,来人呐,给夫人看座。”
闵氏站着说了半日,腿下早已略略发了麻,落了座,方才暗暗喘了口气。
前头这番话,说者有意,听在周筠生耳里,自然也是别样的膈应,周筠生才要开口,却见着茱萸轻咳了一声,周筠生会意,这丫头,是想自个对付闵氏呢,周筠生也不愿扫了她的兴,因而又叫薛巾上了盏大红袍来,依旧稳稳坐着。
“瞧夫人这番话,倒当真是体贴。俗话说,居安思危,世上多少无脑的冤枉事儿,多半都是无心之故,总叫有心人瞧了去,当作有心事儿说了,反是坏了事。本宫这性子呀,可比不得这外头的人,素日喜静,也不喜欢那些叽叽喳喳的雀啊,鸦啊的。可是这心里头也不糊涂,这说的话,若是因着心情合了时宜,那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比菩萨心肠还好。可是若是存了什么歹念,可不是说了出来,比那畜生还不如么?”
茱萸边说,边望着闵氏继续道:“本宫这宫里头呀,行得正,做的端,倒也当真不碍人家说什么闲话来。但凡有一件事真的,那就是叫本宫粉身碎骨自证清白,那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人那,终归就是一身皮囊。有道是君子防患于未然,可惜呀,本宫就是个小女子,与君子也不沾边,因而这夫人操心的事儿,怕是白白担了心了。”
闵氏听了这些话,如雷轰电闪一般,脸上轻一阵,白一阵,面色当真是不好看。心内越发地觉得这茱萸难对付,因而忙笑道:“这妹妹心思自比寻常人要细致,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错儿。我自诩想的周到,却不及妹妹说的这般坦荡,倒真是叫我红了脸。”
这话,自是在寻着台阶下,茱萸对皇帝笑笑:“难为夫人,还要成全本宫这样的声名体面来。她今日既是说了这般的交心话儿,那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