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把本宫往火坑里推。如今自然是你说了算,可是本宫自也不是吃素的,横竖无非就是王八脖子一缩,你又可奈何。”
只听见茱萸在旁轻声笑了一声:“也犯不着左顾言他,如今你不过是本宫脚底下的蚂蚱,是死是活,可不是本宫说了算么?”
闵氏心底一横,趁着阿德不备,便要去开殿门,顺带着大喊一声:“救命啊!皇后杀人灭口!”
还未等闵氏碰着门框,人早已被阿德拽回了屋内。
鸳鸯端来了燕窝水,对茱萸道:“主子,还温着呢。”
茱萸笑笑,从袖中拿出一只青花釉里红的小瓶来,釉面晶莹亮丽,上头绘有缠枝莲纹,以青花晕染,模样可谓精巧至极。
茱萸当着闵氏的面,拔开了红色瓶塞,只见着里头是一些粉末状的物体。又将鸳鸯手中的铜镀金錾花盖掀开,往描金玉石碗中一点一点倒入粉末,直至瓶中粉末都倒尽了。
茱萸笑道:“这碗,在咱们宫里头,可就只有一只,想来你也未见过。这还是先太后在世,给本宫留的宝贝。本宫呢,也一直未舍得拿出来用。正好,今儿个叫御膳房新炖了一些金丝燕窝来,特意盛在这碗中,给闵妃吃几口,也算图个好彩头。你瞧瞧,这碗上绘的可不是母子嬉戏图?但凡吃了这燕窝,想来闵妃你这腹中极为珍视的孩儿,也该懂得本宫这份关切之情不是?”
闵氏不自禁向后退却,浑身打着冷颤:“你这贱人,若是害我性命,只怕是你担不起这后果!”
茱萸端着玉石碗步步紧逼:“是了,若是你性命不保,那自然是有些不妥。可是,你做的孽债,总该有人替你来还不是。”
闵氏早已吓得脸色发青,不住地流着冷汗,颤声道:“李茱萸!你不过是个先帝身旁留下的蛇蝎毒妇!你何德何能,还能侍奉在当今皇上身旁!你做这样的丑事,若是为皇上所知,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茱萸冷笑一声:“皇上……就凭你,也配提?呵,闵氏啊闵氏,现如今,你还是这样不解皇上的心思么?甭说你今儿个如何了,你便真是死了,皇上也决计不会为你落一滴泪的。你心下是明白的,又何苦自欺欺人呢。”
闵氏听了禁不住泪流满面:“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你毒害了我如亲妹妹一般的身边人,该先遭报应的是你。只是怕是老天爷一时瞌睡,忘了收拾你,只得本宫亲自脏了手,来教教你,什么是尊卑,什么是本分。”
鸳鸯与阿德一人一边,双手架住闵氏,任她拼命挣扎,也不松手。茱萸抠住闵氏双唇,任她苦苦哀求,依旧不紧不慢地给她灌下整碗的燕窝水。
闵氏含恨望着茱萸道:“我早晚会将你碎尸万段!”
茱萸起身笑道:“你若有本事,便试试,本宫随时恭候。”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闵氏早已腹痛难耐,瘫倒在地,只挣扎了一番,就见着地上血红一片,殿门缓缓开了。
茱萸瞥了眼外头瑟瑟发抖的婢女:“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看,就说,闵妃娘娘自感多行不义,想要自我了结,幸而被皇后救下,速让太医来瞧瞧。”
这话说的轻飘,婢女不敢抬头相看,只是不住地磕头道:“奴婢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待得茱萸回道云梅宫,已是申时,人还未坐稳,就听着外头有人来禀:“主子!大事不好了!京师内卫叛乱了!”
“京师守卫安童呢?”茱萸惊得起了身。
“回主子,安守卫好似已被乱军诛杀!”
天钺二年,除夕夜前夜,京师内卫营将士,因着连续三月没有领到饷米,聚众喧哗,骚乱起始。据史书载,这一日,中书省命户部将刚运至京城的漕米发放内卫营,但是米中掺入砂糠等物,将士们皆不堪食用。
有士兵与库吏理论,却被乱杖击毙,因而引发了暴乱,京师守备安童,也在暴乱中被叛乱者诛杀。顺天府尹命人将为首士兵逮捕斩首,守备军内部积怨爆发,同部分暴民一起发动了武装,攻打了顺天府。
2 第二百零五章 西出阳关无故人(一)
彼时,正是犒赏御林军之时,皇宫内守备薄弱,暴乱士兵直捣入皇宫,直接包围了乾曜宫,与皇帝要个说法。
宫内登时又乱作一团,宫女太监乱窜作一团。云梅宫原是有侍卫看守,却不知怎的,有暴徒从侧门而入,侍卫死伤大半。
鸳鸯与阿德在内殿听着外头厮杀成一片,跪在地上皆是急得冷汗涔涔。
茱萸沉声道:“你们怕什么,无非是吃不饱饭的一帮可怜人,只多抢些值钱的玩意儿。”
正说着,却见有人一脚踢开了殿门,迅速进来了二十余人,将茱萸等包围了起来。
茱萸起了身,一手举起烛灯向为首者照了一照,细细瞧了一番,方才笑道:“本宫还当来者何人,原是你啊。”
此时吴保钺站在茱萸跟前,本是来势汹汹,听话音一落,一时竟消了一些气焰:“皇后娘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自前次关海军中,吴保钺感染天花,后在净室内,多亏着茱萸帮忙照料,如今已然痊愈。之后,吴保钺自请调回京师,又入了京师内卫营做了一名副官。
茱萸浅笑道:“前些日子,倒是听闻你自请调回京师,听闻在内卫营任职了,没想着,如今是这样的方式见了面。”
吴保钺拱手先行了一礼,又指着身后的士兵们道:“我身后这帮兄弟们,已是好几个月没吃饱饭了,若不是到了年下,这家里都等着米开锅,又怎会出此下策呢。”
茱萸又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二十余兵士,堂堂的大钺内卫营,却是个个面黄肌瘦,莫说是今日叛变了,那便是真有外敌入侵,就这样的兵士来守备京师,只怕是只有投降的份儿了。
茱萸疑声道:“朝廷这些时日也是度日艰难,听闻中书省好不容易调来了一批粮饷到户部。户部不是今日下发到内卫营各分营了么?为何又说是没有粮饷呢?”
吴保钺听了这话,心下登时窜起一股火气,一剑便将殿门口的矮几劈成了两半。鸳鸯与阿德见状,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茱萸轻拍了鸳鸯手背,示意她莫要惊慌。
“保钺,本宫虽然是个女人,可也好歹是一国之母。这内卫营的将士们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本宫自然也该听一听不是?”茱萸柔声说道。
茱萸沉着应对着,倒是也叫这帮方才怒气冲天的兵士们冷静了一些。
吴保钺恭谨道:“如今这内卫营的代表,已经前往乾曜宫,去向皇上请命了。户部,确实是调了一批粮食来,可是这粮食里,都掺杂了砂糠等物,又如何食的下口。娘娘睁眼瞧瞧这里的可怜人,哪一个不是家里有老有小,需要这粮食来裹腹?他们兢兢业业地守着京师城,朝廷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么?”
话毕,有士兵们高声道:“就是!朝廷当我们是什么?这粮饷,怕是连畜生都不会吃,竟然发给了我们内卫营,可不是故意的么!”
茱萸心下沉思,这粮饷筹措,多半是叶之章的活儿。粮饷也该是从叶家内仓调用的,按着叶家往日收粮的规矩,断不该有这样的粮饷上交户部。想来,是叶之章又在里头大做文章了,茱萸边想着,边蹙着峨眉,久久难以释怀。
“皇上是明君。”茱萸缓缓说道:“你们的难处,但凡上禀天听,皇上定然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是纵使你们心下再怨,也断不该进到皇宫里头来。这开工没有回头箭,你们可晓得?”
诸人面面相觑,又有人喊道:“吴副官,不如将这娘娘也给杀了得了。反正咱们已经乱了,也不差多杀一个不是?”
听着这声响,鸳鸯心下倒吸了一口凉气,忙往茱萸身前一挡。茱萸轻拍鸳鸯肩头,附耳道:“莫慌,一时还乱不了。”
茱萸理了理发鬓衣冠,沉声道:“如今你们擅闯云梅宫的事儿,本宫就当没瞧见,你们也从未进过这里。若是知晓轻重,不如还是你们自个退出为妙。你们的难处,本宫听到了,皇上自然也该听到了。皇上以仁德治天下,自然也回解你们的难事。你们只需卸去武装,都往乾曜宫去负荆请罪,想来也没有难为你们的理儿。”
此时,不知是谁跑了进来喊了一声:“不好了,韩平将军领着人包围了乾曜宫,咱们往乾曜宫去的兄弟都被拿下了!现下都在殿内看守着!”
是阿平来了,茱萸心下暗暗舒了口气。前次周筠生从关海回京,阿平便又被派往南诏平乱。这南诏此番叛乱,也是不好收拾。如今能及时赶回京师,倒当真是不容易。
登时,有士兵拿刀劫持了茱萸,将刀架在其脖颈处,“吴副官,您就甭犹豫了,现下咱们还有活路可走么?自打咱们揭竿而起那一刻起,那便是将性命提在手上了。不如就将这皇后给一刀砍了,再抢些金银珠宝,咱们便杀出宫去!”
“军爷!不可!皇后娘娘身子金贵,你切不可伤娘娘半分!”鸳鸯急得也不知怕了,忙跑上前去呵斥道。
士兵笑笑,又将刀子往脖颈处压了一压:“到京师守备报到前,爷们也没练过刀子,若是差池了半分,也是被你这个丫头给吓得。”
听他如此说,鸳鸯只得噤了声。
吴保钺道:“猪仔,将刀放下!”
士兵的手并未松开,只道:“吴副官,您再如此优柔寡断,怕是兄弟们都要与您陪葬去了!”
说罢,余的士兵们都起了哄:“吴副官!下令吧!咱们杀了这皇后!夺了钱财就出宫去!”
吴保钺并不想伤害茱萸分毫,皇后予他是有恩情在的,不说报恩如何,至少也不能害她性命。可是如今士兵们的情绪不稳,又逼着他不得不做决定。
茱萸见吴保钺在犹豫,想着需得稳定这些人的情绪,因而沉声道:“保钺,钱财都是身外物,你与兄弟们都拿走就是了。都放在内殿的箱子里,拿了就快些走。若是要跑,莫走正门,从西边侧门小道出去。”
2 第二百零六章 西出阳关无故人(二)
吴保钺似是被茱萸说动了,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又听着殿外有人大喊:“吴副官,快带兄弟们跑啊!韩平将军领着人来云梅宫拿人了!”
一听阿平来了,诸人皆有些慌了手脚,吴保钺只得领着众人往方才茱萸所说的西边侧门赶去。茱萸仍在挟持之中,可是也不慌乱,只是沉着地指点着诸人应当往哪里跑。
人才出了侧门,却见着有一青罗呢褂子的姑娘挡着了去路,茱萸定睛一看,原来是朱朱拿着一根羊皮小鞭立在那儿。
茱萸倒是有些吃惊,看朱朱的架势,倒像是身手敏捷,还会两下功夫。可是彼时,初见之时,却又显得如此手无缚鸡之力,想来多半是她掩藏太好。
只见着朱朱甩了一下小鞭,呵斥道:“大胆狂徒,连皇后娘娘都敢劫持,可不是不要命了?”
诸人面面相觑,有人上前道:“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莫要挡了军爷的道,否则这后果,怕是你担不起的。”
朱朱“噗嗤”一声笑道:“本姑娘天怕、地怕,可就是不怕什么军爷。”
只见着鞭子往前一甩,那人面上早已是一道血痕。
吴保钺回身看了一眼,急道:“莫要与不相干的人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