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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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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茱萸关了木窗,对着一旁的朱朱说道:“可是你等的人来了?”

    朱朱微微一愣,不想茱萸会这样问,也不含糊,只道:“是了,来人了,该帮夫人收拾行李上路了。”

    “去哪儿?”茱萸也不着急,似不经意问了一句。

    朱朱笑笑:“南疆。”

    寒风散入车帘内,冷了罗幕,披着狐裘也不觉着暖,似是锦衾盖上还有些单薄。朱朱拿着木棒,挑着小熏笼里的炭,“往年这时候本该是回暖了,今年别样的冷。”

    茱萸挑开帘子,望着车外,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看这光景,多半是已经出了恒风城了,茱萸心下想着。

    远远的,听到前头有人在吟唱:“雪尽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借问梅花何处落,风吹一夜满关山……”

    茱萸眯着眼看去,远远的,有一披着粗陋羊毛皮子的老人立于石上,手中持有一根节仗。节帐上挂了一只旗子,在寒风中吹得早已破败不堪,可是仔细瞧了,却隐隐可见龙头、龙身在上头。

    倒也未等茱萸发问,朱朱便先自言了起来:“那是大钺穆帝时的使臣凌苏,两国交战之前,被派为使臣出使南疆。这凌苏也是个硬骨头,任如何威逼利诱,都拒不降南。喏,前些时日说是又被女王传去问话,一语不慎,热恼了女王,可不是被流放到了这荒郊野岭。”

    凌苏……茱萸倒是早就听过此人大名,太皇帝在时,命周筠生平定南疆之前,便是派了此人去和谈。原来都道这凌苏后被俘虏,因不堪凌辱,而选择自杀殉国。哪里晓得,他如今竟还是在世的人,想来都是南疆放出的假消息罢。

2 第二百一十章 水阔鱼沉何处问(一)

    乾曜宫,有一小太监小心翼翼地问着薛巾:“公公,瞧皇上今儿个心情不好。可是谁这样大胆,敢惹皇上生这么大的气呀?”

    薛巾冷哼了一声:“独你今儿个话多,再多说几句试试,你小子今儿个是不是不想要脑袋了”

    听薛巾冷不丁的一说,小太监登时唬住了,忙噤声了,退到一边。

    周筠生今儿个确实是心情不好,也确实是看什么都觉着心下烦扰。茱萸刚失踪那会,他整日心里就生着自个的闷气,担心茱萸的安危。后来,李玖詹、李玬进来了,他们那敢斗敢闯的劲头,又让他恢复了一点笑容。

    可是,那个该死的叶之章,先前京师内卫营的事多半是他捣的鬼,如今只是一个劲地抵赖,歪缠死磨,交送刑部三堂会审,几轮下来,仍是不肯认罪。

    但凡叶之章开了口,那直隶叶家也是在劫难逃,全部打下牢狱也未尝不可。如今就差他一纸供书。

    这一日,周筠生与李玖詹下着棋,一时发了楞。待得回头再看,李玖詹正在动着歪脑筋,硬是又把棋下和了。周筠生知晓他是刻意让棋,心下无奈地叹了一声。

    李玖詹想不下和棋行吗?要论棋艺,李玖詹与皇帝相较是略胜一筹。可是,李玖詹就有八十个胆子,他敢让皇帝输棋吗?

    周筠生虽然亲口说了,若是赢了,重重有赏,输了可得挨板子。可李玖詹是个生性谨慎之人,即便皇帝今日说的是真话,他也不敢当真话来听。

    周筠生确实是有容人之量的明君,可是但凡君主,总与大臣要有条界限才好,李玖詹熟谙这为官之道,因而总是免不了多想一番。否则某一日,若是跨了界,那龙颜大怒,也不是可玩笑的事儿。

    阿平此时来的正好,就在周筠生要质问李玖詹之时,他带着皇后的消息来了。而且一来,就看见了殿里的这出君臣想让的戏码来。

    周筠生假意嗔道:“都说君无戏言,你今儿个可不是刻意戏弄朕了。”

    薛巾等几个太监架着李玖詹要往外走。李玖詹又大声喊着“臣这儿还有一枚黑子未走那!”

    李玖詹自然是死活也不肯出这门去挨板子的,再加上,阿平进来这一路,瞧着太监们个个面色不好,便知晓今儿个周筠生心绪不好,这君君臣臣,太监侍卫们一阵闹腾。

    阿平先前跟了周筠生许多年,心下是个明白人,怎会看不出门道来。周筠生一向敬重贤臣,自然也不会真打这李玖詹的板子。

    只是这李玖詹使了小计,又有些藐视御命的嫌疑,因而,周筠生便来了这么一出,也算是给双方各自一个台阶下。

    周筠生见阿平来了,登时也便不再摆着脸面,只是叹气道:“阿平,你来得好,朕正在训斥李玖詹,这小子,真是越发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说着,周筠生瞟了一眼还在薛巾怀中挣扎的李玖詹,似笑非笑道:“玖詹啊,玖詹,你还当真是个死脑筋,还杵在那里作甚?难不成你还真想捱朕的板子么?朕气的无非是你竟也学着那帮老东西溜须拍马了,还只会下和棋。这板子,朕自然不会真打了你,怕是皇后知道了,又得跟朕置气。”

    诸人一听周筠生提起了皇后,谁都不敢再多言什么,只怕是一个不慎,又要惹的周筠生生了怒气。

    李玖詹也个结领子的,转头就叩头谢恩:“臣谢皇上恩典。方才臣不过是瞧着皇上心绪不佳,方才想让您下个和棋,取个吉利的意图。臣就是再愚钝,也得知道皇上的心思不是。况且皇上是难得的明君,又怎会为这点小事,要给微臣吃板子呢。”

    周筠生哭笑不得:“阿平,你来说说,朕这皇帝是不是越做越窝囊了。先前在河阳王府,荣华富贵也不减今日,可身边也还有你们几个忠心的体己人儿,能说个体己的话。可如今你看,朕今儿个听的、瞧的、识的、认的全是假的,全都是他们装模做样来来的。只怕是成心要来气朕。有道是各怀鬼胎,你瞧瞧这些人,哪个心下不是揣了小心思。更有甚者表面上奉承,背后却在捣鬼。他们说吉利的假话,看吉利的假戏,就连下棋这点小事,是赢,是输还是和,都全是假的!这皇帝的位置越坐越没意思了。”

    说完,周筠生竟觉着心下生了一股隐隐的沮丧之气来。是了,他说的哪里又是李玖詹,分别是在说叶之章等人啊。

    如今案子审了又审,却毫无进展,倒不是这叶之章真的有铁齿铜牙,而是这底下的人,总有受过叶家恩惠的,少不得要阳奉阴违来相帮。

    阿平深知周筠生的性情,他走上前来,温语劝慰说:“皇上是真龙天子,本就是称孤道寡,也难免高处不胜寒?皇上还是王爷时,也常说这话。可那会,您还会想法子宽慰自己。游舟泛湖,商议国事,这既看了景致又不误正事。现如今,皇上您勤政爱民,严以待己。整日忙着国事、要事,从早到晚,从明到夜,一刻也不得消停。臣说句掏心窝子的话,皇上方才提到娘娘,只怕是娘娘真在宫里头,也得怪您自个不爱惜身子了。”

    见着周筠生不吭声,阿平又道:“臣听闻这些日子,您日日在云梅宫独坐通宵,日复一日的,这身子又怎么会吃得消呢?您可是一国之君啊,天下黎明百姓,谁不愿得到您的庇佑呢?因而您的身子,当真是要护好了。”

    李玖詹听了直起哄道:“平将军说得真好,皇上,可不就是不爱惜自个身子了,动不动就发火气,可不是把自个给气着了。”

    周筠生横起眼来瞧了李玖詹一眼:“这会又多话了,方才也不知是谁在那里告饶呢。”

    周筠生笑了一声,转而偏过头来问阿平:“你怎么这会子进宫来了,不是该在外头收编内备军么?”

    “臣该死,臣有罪。”阿平边说边跪地叩了个响头。

    周筠生微微皱眉道:“起来回话,可是皇后有消息了?”

2 第二百一十一章 水阔鱼沉何处问(二)

    阿平拱手道:“恒风太守派人八百里加急来报,说是发现皇后娘娘行踪,太守亲自带兵去寻,不想还是让那帮人给溜走了。”

    “恒风?可是南疆附近的那个恒风城?”周筠生沉声问道。

    阿平道:“回皇上的话,是南疆附近的恒风城。如今太守孙罗乃是伍三郎将军旧部,镇守恒风已有三年。”

    周筠生听了,心下难免思虑,想来那朱朱多半是南疆的细作了。恒风城地段复杂,掺杂了一半的南疆人血统,只怕是这个朱朱想带茱萸进南疆软禁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今既然已经在恒风城发现踪迹,想来现下人已是被带到南疆境内了。

    想及此处,周筠生心下忧虑又加深了几分,要从南疆境内将人带回,谈何容易。况且现下南疆也未派人送国书来,这茱萸到底如何了,他也是不得而知。

    李玖詹道:“南疆这些年,听闻在女王热朵带领下,已经恢复了几成国力。但是倘若真要开战的话,咱们大钺人才济济,想来这女王还得重蹈当年覆辙,怕是有灭国之灾。因而这女王,应当不会对皇后娘娘轻易下手才对。”

    李玖詹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可是周筠生这颗悬着的心,依旧放不下:“若非情非得已,朕也不愿在短期内再开战了。关海一战,国力大损,现下若开战,也不是好时机。现下也无旁的选择,只得静待南疆的消息。”

    阿平拱手道:“皇上为万千黎明百姓的福祉思虑,真当是百姓之福。吾皇圣明。”

    周筠生随手交了一卷竹简予薛巾,薛巾会意传到李玖詹手中。

    只听着周筠生道:“玖詹,这卷书简你好好看看,过几日,写份折子上来,说说你都看出什么来了。”

    李玖詹将竹简高举过头顶,高声道:“微臣谢主隆恩。”

    说罢,李玖詹瞥了阿平一眼,两人眼神会意了一处,便躬着身子退出了殿外。

    薛巾从茶盘上端了一盏桂圆红枣茶来,笑道:“皇上这些天也未歇息好,奴才特意命御膳房备下了桂圆红枣茶来。”

    周筠生淡淡瞧了一眼,放到唇边轻尝了一口:“味儿还是淡了一些,还是皇后备的茶好。”

    薛巾忙跪地道:“奴才该死,连杯茶都备不好,还请皇上恕罪。”

    周筠生将茶盏放在一旁矮几上,摆手道:“外头候着罢。”

    薛巾躬身端着茶盘退出了殿外,几个小太监合力压着气儿,将殿门给关上。

    彼时,殿内只剩周筠生与阿平。

    周筠生笑笑:“阿平,你过来坐。”

    阿平拱手行了礼,在周筠生坐下的木椅上落了座:“谢皇上恩典。”

    “恒风城内的据点,是否出了状况?”周筠生缓缓说道。

    阿平垂首道:“先前城中的分舵主……失联了,我们发了几次飞鸽传说,都原样返回了。”

    周筠生心下想着,这飞鸽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但凡见着了熟悉的联络人才会停在其肩上送信。如今飞鸽去了几次,都原样折返,只怕是这联络人早已凶多吉少。

    周筠生沉声道:“鬼伯现下在何处?也有些时日没他的消息了。”

    “回皇上的话,鬼伯前些日子又去了一趟直隶,这几日事儿该是办妥了,想来不日也该回京了。”阿平说道。

    “给鬼伯传个话,就说让他即刻赶往恒风城。还有联络下咱们在南疆境内的兄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也该到了传唤他们的时候了。”周筠生眯着眼道。

    南疆阿克城,茱萸掀开车帘,今儿个正赶上集市,有卖馕包肉的,有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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