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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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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茱萸心下一时百转千肠,“母亲……倒是不曾说过这些呢……自记事起,母亲的衣裳就都是自个做的,一点首饰也无,一头乌黑长髻垂到尾,也未有什么点缀。原来,我倒是不曾知晓,原来母亲也爱这些个玩意儿呢。”

    热朵微微一愣,苦笑道:“当年,从阿苏城撤离的时候,你母亲是没有走,可是她的红木匣,我却是带走了的。每年你母亲的生日,我便会在里头放一件首饰。这么些年了,匣子倒是满了,你母亲却再也没有回来。”

    茱萸垂下面来,猛不防,隐约听闻岸边花市呜呜咽咽,悠悠扬扬,吹出一阵笛声来。好似一时也天空地静,喧嚣不在,烦心顿解了一些。

    热朵又与茱萸说了一会闲话,到了晌午,正要起身回宫,却听着有人来禀,说是龟兹使臣到了。热朵便命人将使臣先带到船上来见。

    原来,那龟兹使臣一行四人是带了朝贡之物来的,才见了女王,便单手抚胸前,弯腰行了礼。女王笑道:“往年你们不是要到秋日里才来呢,今年倒是奇了,这会子快到三伏天了,倒是来了。”

    为首的龟兹使臣道:“我们大王听闻女王新近认了外孙女,因而想着好事成双,特意便命我等早些过来才是。”

    热朵笑笑:“哦?倒是劳龟兹国王挂心了,待你等回去,可代我问声好。”

    龟兹使臣边应着,边从身后抬出一架紫檀雕刻的围屏来。这围屏上有二十四扇画,中间各镶嵌了一块宝石,虽算不上上乘宝玉,却也是极好的片岩石,石上雕刻出山水人物,亭台楼阁,更有花鸟虫鱼等,一应皆栩栩如生。

    再细细看去,这上头的画,乃是都是唐宫装,袒胸半露的丰腴女子,各人的眉眼口鼻,衣袖裙摆均刻画的十分生动。龟兹先贤因着受了唐宫文化影响,至今仍保留着唐代人文风俗。此类物件,如今的钺地倒是不多见了,就连茱萸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热朵赞叹道:“这年年朝贡,就数你们龟兹最有心思了。去年那几尊佛像,原先都被我供到石窟里头了。只是这几日洪涝刚退,石窟还在重塑,因而还得过些时日再给摆回去。这架屏风真当是美轮美奂,你们大王也是海量,如此宝物,也舍得相送。”

    未等龟兹使臣发话,茱萸却不禁皱起了眉头,这画中有一女子,身着如意鞋,腰束锦带,面色凝重,再看一旁的男子,手上好似拿了一柄剑,眼色锐利。茱萸心下一惊,这龟兹王,倒真当是颇费了心思的。

    这画上不是旁人,正是唐宫被武后诛杀的永泰公主,那男子自然就该是魏王武氏了。传闻,这邵王重润与其妹永泰郡主、主婿魏王武延基密谋换主,被张易之诉于武后,九月壬申,公主夫妇便被逼着双双自刎。

    这个时候,龟兹王竟然送上这样的屏风,倒当真是暗含玄机了。茱萸边想,边有些出了神,只是碍着龟兹使臣尚在,也不好挑明了,不然倒是要叫热朵为难了。因而只是想着,也未出声。

    热朵瞧出了茱萸面上略有异样,只轻声关切了句:“可是身子哪里有不适?”

    茱萸浅笑道:“无碍的,只是方才坐的久了,反倒有些手脚麻了。也该站着走几步的。”

    龟兹使臣见状,忙又拿出了第二件物件,只见着为首的时辰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绢包布,又让一旁的侍女端来一个漆盘。只见着使臣将包布里的珠子,一溜烟儿都倒在了漆盘里头。然后又见那使臣郑重其事地搬来了一只锦匣。这锦匣外头,还有好几层的白布包着,揭开了棉布,里头才是真正的盒子。

2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戏中戏(一)

    这盒子里头用大红绸拖底,上面放着一个硕大的夜明珠,可拿到船篷里头瞧了,可谓光彩夺目。那龟兹使臣又仔细着拿到方才的漆盘之上,也是奇了,只见着那小珠子颗颗都滚向了夜明珠,一下就绕成了一个圈。

    热朵笑道:“我倒是不曾见过这样稀奇的宝贝,你们国王倒是也舍得送。”

    龟兹使臣笑道:“我龟兹王前段时日,从身毒国得来的宝物,想着不如一道送给女王,添个好彩头,因而便遣了我等送来。”

    为首的龟兹使臣又行了一礼:“此番我等,还带了国王的表书而来,还请女王过目。”

    婢女接过,呈于热朵,热朵略略扫了几眼,只微微笑道:“怎的,你们龟兹王不是已经有王后了,这会子来凑什么热闹。”

    龟兹使臣面面相觑,只听着前头的使臣又道;“我龟兹王后于年前不幸过世,国王也是十分哀痛。想着我们与南疆向来交好,这联姻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热朵拂袖,望着岸上的熙攘人流,只道:“如今,南疆王室凋零,适婚的公主只有两位。一位便是你们眼前这位,我刚认回来的外孙女。可她如今身怀六甲,自然不该考虑在其列。余的嘛,这如公主,前些时日,已经许给了勿洛王耶律齐。这会子,你们倒是给我在出难题了。”

    使臣道:“勿洛开的什么条件,女王只管说来,我等还可协商不是?只要女王不反对,我们便可谈。”

    热朵故不理会,只予茱萸笑道:“听闻这夜明珠有安神静心之效,想来赐予你,最好不过。”

    茱萸忙道:“如此贵重之物,茱萸怎好收,只怕是不妥。”

    热朵道:“有什么不妥的,再好的东西,你也受的起。”

    知晓这热朵是左顾言他,使臣只得拱手又道:“四座城池,一千汗血宝马,四千弯刀!还望女王能多多考虑我们的提议。”

    热朵莞尔笑道:“使臣们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也是辛苦了。不如先行回驿馆歇息如何?待得过些时日,再细禀也不迟。”

    龟兹使臣自知不便作久留了,单手抚胸,弯腰行了礼便跟着侍女下了船。

    热朵转而对茱萸道:“今儿个,趁着天色好,咱们再往这岛上行宫去瞧瞧,里头已是搭戏台子,专等着今儿个唱戏听呢。想着也难得带你出来一趟,自也该尽兴不是。”

    一时间,这舟临岛上,热朵携茱萸等弃船上轿,隐约可见前头琳宫卓越,前头石牌坊上刻着“临江仙”三个字,底下是一块红印子。茱萸瞧仔细了,竟是母亲的字迹与印章,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热朵见茱萸不断回头相看,便道:“这行宫竣工之时,先王说这丹冉最熟知汉地文化,字也写的最好,因而便叫了她来帮衬,留了这么一副字。这里是丹冉最喜的地方之一,三伏天,来避暑也是极好的。”

    茱萸颔首点了点头,待得下了轿,已是到行宫跟前。只见这行宫前头用松、竹、苇捆扎成束,再灌以油脂,树之于庭,燎烧甚是明朗。又有火树银花,金窗玉栏。

    再往里去,是细细竹丝编织成的帘子,地上铺着的乃是水獭皮的毯子。各小案上搁着一架小鼎,里头焚烧的乃是雪樱香。这香料乃是南疆内宫专供的,外头也不轻易得见。

    这戏班的掌班眼尖,一见着热朵来了,忙带着戏班的人一道行了大礼。只见这掌班手上拿了一本戏单,又拿了一个小签儿,只笑嘻嘻地跪请道:“请女王、公主们点戏。”

    自然,这戏是从热朵点起,热朵虽平日里也会听戏,今儿个却全是为着茱萸备的,因而便着茱萸来点。茱萸此时方才细细打量这戏班的掌班,不禁吓了一跳。来者一身褐色夹袍,瞳仁灵动,飘扬似临风玉树。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张沐尧。

    那一日关海营帐,诸人皆是一筹莫展,恰逢李玖詹来了关海,说是办公差,实则是献计来了。这李玖詹得到鬼伯密报,自也是心下挂念着。不动声色出了京师,往南边去,到眉州、乐州,调齐了地方军马,说是到关海剿灭叶家余孽,实则是勤王来了。

    有了这地方军马的加入,这调动起来,自然也便不会有太大动静。因着武至还需盯着鲜卑一举一动,因而钱芎竺便派了张沐尧前来救驾。说是勿洛近日有异动,张沐尧尧往北境探勿洛虚实,实则是带着地方军马往南边赶来了。

    热朵见这张沐尧相貌堂堂,也难免多问了一句:“小哥看着,可比这一般的唱戏人要精神些。”

    张沐尧笑道:“小的先前是唱小旦的,只是如今身子骨不见好,年纪也显得长了一些,便只在戏班里头撑着,做个掌班的,可不是什么粗活、累活,都得自个干,这念头组个戏班也不容易。”

    热朵道:“难怪瞧你手心都是老茧,原是如此,你若不说,还以为你先前是从军的呢。”

    茱萸听了,心下“咯噔”一声,只平色道:“方才进来的时候,瞧你这戏班,唱腔也是小杂。秦腔、昆腔、越腔,这什么样的好似都有,倒也是奇了。”

    张沐尧拱手道:“贵人耳尖,咱们这戏班里头,都是逃难出来,临时组建的。里头都还是黄毛小子、丫头,自然比不得那些训练有素的。承蒙女王不弃,我们这草台班子,才可在这地儿露脸,三生有幸啊。”

    过了一会,待得诸人都坐定了,铜锣敲响,算是开了戏。茱萸今儿个点的是一处《望江亭》,这如公主打小就怕念书,因而这戏文唱的是什么,更是不得其意,只听得昏昏欲睡。

    热朵时不时斜眼望着台上的花魁,这口齿分明,字字句句都是情,再看那身段、神情,也算是做的极致了。

    “往年,这丹冉在的时候常说,这情动于中,形于声,声成文,那便是音律。我故知晓,这声、音、乐有许多的讲究,可是到今儿才知,这传情、入骨,还需得配上相对的人才好。”热朵似无意说道。

2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戏中戏(二)

    茱萸点头道:“是了,这《望江亭》就是得唱得传情入骨了才好。方才见这些孩子年岁尚小,还以为不会唱戏,没想着,这一板一眼,也很是像样。”

    热朵道:“是了,我瞧着,也是演的极好的,只是这到底说的什么故事,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一时分不清楚。”

    茱萸掩面笑道:“这《望江亭》说的是才貌双全的谭记儿新寡,暂居于女道观中。观主的侄儿白士中往潭州上任途中探访观主,观主于是从中作合,使得两人结成夫妻。可是这恶人杨衙内早已看中谭记儿,本想娶她为妾,于是暗奏圣上请得势剑金牌,前往潭州取白士中首级。谭记儿不愿让他受自己连累,想出妙计,偷梁换柱”

    “哦,这谭记儿倒是个伶俐的,只是可惜碰着恶人作恶了。那这之后又如何呢?”热朵又问了句。

    “时逢中秋,其扮作渔妇卖鱼,在望江亭上灌醉杨衙内及其随从,将势剑金牌窃走。杨衙内欲绑缚白士中却没有凭据,白士中出示势剑金牌,说有渔妇告杨衙内中秋欲对她无礼。恰好都御史李秉忠暗中访得此事,奏于朝廷,杨衙内受到惩办。事后,这白士中依旧治理潭州,夫妻和美圆满。”茱萸边说边给热朵斟了碗羊奶。

    热朵吃了口羊奶,润了润嗓,“这些小孩,瞧着也是可怜,既是听你多了大概,不如先着其吃一些热菜饭,吃完了再唱罢。”

    说罢,这各色果子、糕饼,一应都赏了下去,张沐尧领着一应戏班的孩子谢了恩赏。

    这歇了戏,自又有内侍领了两个女王平时常召进内宫的乐女进来,放了两张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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