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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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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我也想多补偿你一些。”茱萸边说,边叹了口气。

    听罢,李婵登时起了身:“臣女还有要事,不便久留,这就走。娘娘贵体安康。”

    茱萸也不急着拦她,只轻声说了句:“姨娘如今已是忠棣府的女主人了,那杜氏,再也不敢在府中作恶了。”

    李婵微微愣住,转而行了一礼:“臣女谢娘娘恩典。”

    茱萸笑笑,进而又坐回榻上道:“你方才是怎么来的?这外头天这样沉,怕是路不好走罢?”

    李婵顿了顿说道:“外头拿了油纸伞,点了灯笼来的。”

    茱萸道:“这雪落了灯笼里头,可不就火灭了?要么我这,你再带一盏去备着。”

    “倒也不相干,是明瓦的灯笼,雪落了也是不怕的。”李婵回了句。

    茱萸顺手将案上的琉璃灯取了下来,又命鸳鸯在外头点了一只小烛进来,罩好了,亲手递给李婵道:“这个可比你那灯笼要亮,拿着罢,雪天好走。”

    李婵咬着下唇道:“这东西瞧着金贵,失脚滑倒了,可怎么好,怕是要辜负了娘娘一片心意。”

    见李婵推辞,茱萸又道:“灯破了又如何,终究不过是琉璃渣滓,可是跌了你人,就不行了。你又素来不喜欢这雨天穿木鞋,可不得脚下带滑,路若是看不清楚,我反倒更挂心了。”

    “再说了,这琉璃灯,是轻巧的,可比你那灯笼好使多了,而且又亮堂,可不是两全其美之物。”茱萸见李婵不吭声,又补了句。

    李婵答的含糊,留了龛盒,提上灯笼告辞便要走。茱萸也知强留不得,只是命彩莲拿着琉璃灯跟上。

    前头彩莲拿了琉璃灯照着路,后头李婵打着伞,提着灯笼走。两人一前一后,倒有些默契。

    路行至一半,李婵才停了下来来,回身望了眼茱萸营帐的方向,一时心下有股难以言喻的惆怅来。离家许久,好似已然不识得回家的录了。曾经亲密无间的长姐,如今好似又连了一条深沟,或是再也回不去了……

    李婵垂下眼睑,睫毛微微抖动了下。

    彩莲关切道:“小姐可是哪里不舒服?要太医来瞧瞧么?”

    李婵苦笑了一声,半响,方才从袖中取出一小包,交予彩莲道:“这儿离我住的营帐不远了,你便不要送了。这样东西,你替我转交给娘娘吧。”

    也未管彩莲如何应答,李婵转身便朝前走去,寒风隐约吹起裙角,彩莲目送着她走远了,方才转身离去。

    回了帐内,见茱萸已是歇下,彩莲想着,便轻声要退出营帐外。

    “怎么?这么快就回了?方才还想着,你许是还要两刻钟的时辰。”茱萸睁开眼,懒懒说了句。

    彩莲躬身道:“方才四小姐给了奴婢一样东西,说是要奴婢转交给主子。”

    茱萸忙起了身,接过一看,是一小包,齐齐整整地叠着,以往李婵做事最不讲究,如今倒是当真不同了。

    待得茱萸掀开来一看,只见着里头躺了六块桂花糕,而且是她先前在府中最爱吃的桂花糖糕……这李婵是如何在这关海寻得的这桂花糕,茱萸不得而知。可是这六片桂花糖糕,却甜进了她的心头间。

    李婵终于愿意放下成见,与她袒露心声了。茱萸边想着,边吃了口桂花糕,这糖糕倒不似以往京师吃的那般甜腻,反倒甜的恰到好处。

    再说那武至,久久不见李婵回来,心下正着急着,想着,许是不会她又起了什么事儿。正暗暗着急着,见着李婵信步而来,这脚步好似也轻省了一些,武至心下有了数,也松了口气:“快进帐吧,瞧你,脸都冻得发红了。”

2 第一百六十五章 暗霜移树宿(一)

    处理完琐碎军务,雪也差不多停了。周筠生携茱萸上了龙撵轿中,临行前几个臣子的一番对话叫他心下有些不痛快。

    这仗是打完了,可是国库亏空的几百万两银子,又从哪里取补呢?前头叶之章自作主张散了银子予京师的百姓,他还不能治他的罪,又得想法子解决这个亏空,说起来他这心思也是颇沉的。

    龙撵在悠悠地向前走着,周筠生想竭力排开自己纷扰的思绪,不让茱萸瞧出丁点不快来。

    忽而,前处传来一阵吵嚷,还夹杂着薛巾的喝斥声。这一时拖拖拉拉,又有打闹的声响,可谓乱成了一片。

    茱萸掀开帘子,探出偷取,只见着有一年轻女子,头戴白花,在前头呐喊着:“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不能如此待我!我要见皇上!皇上,您在哪里呀,臣女有话要禀!”

    周筠生原是闭目养着神,可这外头的嘈杂声他亦是听见了,听闻有人如此犯上要见皇帝,想着定然是有什么事儿。茱萸瞧了周筠生一眼,周筠生会意,便把脚轻轻跺了一声,龙撵自然停了下来。

    薛巾忙躬身上前,俯身当了人肉踏板。周筠生下了轿,走出一看,如今是在一片荒地附近,因而又对薛巾说了声:“什么事儿吵吵闹闹的,不是说了不要扰了娘娘,这下成何体统。”

    是了,茱萸如今怀了双生子,自然是需要安静歇息的,突然出了人来闹事,周筠生心下多少是有不痛快。周筠生刚一出来,就见面前地上跪着一大片女子,足有几十号人。

    这些女子都是关中府的人,她们在这冰天雪地里跪着等待周筠生,已经跪了很长时间了。看见御驾到了,一个个忙不迭齐刷刷地伏地磕头请安。

    前头的太监侍卫见圣驾来了,急忙退到一边。薛巾一边擦汗,一边冲着那个大喊大叫的女子道:“你这不识抬举的贱婢,皇上来了,还不赶快跪下,难不成是想行刺?”

    薛巾边说边又回头对侍卫道,“你们也别光站着啊,快过来把她按倒,让她也跪下行礼。”

    茱萸在轿中,虽然听的也不真切,可是眼前的一切也是瞧得真真的。见薛巾要为难这女子,不禁微微蹙眉,因而喊了彩莲入轿,嘱托了几句。

    彩莲听了,忙又将茱萸的意思,传达了周筠生。

    周筠生心下也是此意,因而把手一摆,制止了薛巾道:“莫要动粗,你们在外头,代表的可是朕。这无非也是平民百姓,雪天里等这么久也是不容易,不如先喊上前来,听一听,是什么事儿。”

    那女子被带过来了,可是,仍倔着脾气,站在原处,也不肯跪下。周筠生略略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一身褴褛的打扮,滚圆的面上虽然尽然显着稚气娇憨,双眼却又是满带怒气的。

    大概是刚才和太监们撕打过,女子的发髻也散落了,瞧着格外的凌乱。

    周筠生睨眼问道:“你是谁家的孩子?这好好的,在冰天雪地里作甚?”

    女子也不吭声,仍旧撅着嘴怒目而视。

    薛巾忙帮着回了话:“回主子,这孩子与身后这帮人都是一伙的。奴才方才审了几个人,原都是关中叶家逃出来的家奴,也不知那儿知晓了皇上的行踪,就在这儿等着面圣呢。”

    周筠生有些不耐烦的一挥手:“你退下!”

    正说着,茱萸已是下了轿撵,来到周筠生身侧,见了那女子,便冲他略一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朱朱!我叫朱朱。”朱朱回着话,力道却是十足,倒把茱萸逗乐了。

    “朱朱,名字倒是好名字,你家中有几口人?现下都在哪儿呢?”茱萸随口问道。

    “家中七口人,除了我,都死绝了。”朱朱边答着话,便怒而目视着周筠生。

    茱萸觉察到了这眼神,一时心下起了旁的念头,因而又道:“想来,你该是被卖到关中为奴的,可是好好的,怎么又来了此处呢?方才本宫在轿中就听到你喧哗之声。你可要晓得,这在御前喧哗,是不准的,要掉脑袋的。”

    朱朱掠了额前的长发,面无惧色,仍旧大声道:“皇上,奴婢要问您一件事儿!”

    周筠生与茱萸对视了一眼,接道:“准奏。”

    “奴婢想问问皇上娘娘,你们可晓得,这挨饿受冻是什么滋味?”朱朱大胆抬头看了看皇帝,又向跪着的女子们一指又说道,“万岁爷,您知道我们这些女孩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吗?您又知道我们跪了多长时间了吗?您知道我们至今连一口水都没沾唇,一直跪在这里苦苦地等着您的御驾么?”

    茱萸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其继续讲。

    朱朱便又说道:“只因为我们是叶府的奴婢,是注定了要豁出性命,无关紧要的奴婢。所以我们就得挨着饿,就得受着冻,就得跪在这里等着皇上,只得活活受苦。我们虽然是奴婢,可是也都是曾经作人女儿的,也都是父母熬着艰辛把我们拉扯大的。如今不是新朝新气象吗?奴婢听着,说是皇上要政改,要革新吏治。又说要教百姓休养生息,多喘口气儿。这些话,听着是好听,可是也不过是哄人一时高兴的。”

    周筠生也不抬眼,只淡淡道:“说下去。“

    “可是,皇上,您又做了些什么呢?您刚登基便要打仗,这一打仗,受苦的自然还是老百姓。您可以说您不搜刮民脂民膏,可是这底下的人,都干了些什么,您又是真的知晓么?再退一步说,叶府主子说了,皇上开新朝,后宫奴婢不够使,要我们在这里等着万岁爷将我们一道带回宫去。可是皇上想过没有,您怎么偏偏在这时候要挑宫女进宫呢?难道我们不是大钺的子民,您对百姓做出的承诺,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了么?”

    话说到这里,周筠生与茱萸心下都已经明了了。可不是这关中叶家的人,眼瞧着朝廷打了胜仗,生怕追究起自个的责任来。也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竟叫叶家的女奴尽数在这儿跪着等候圣驾。

    这周筠生如今新帝继位不久,最需要的便是民心民意。如今这朱朱的一番话,倒当真将了他一军。打发这些人回去罢,怕是不好交差,还说皇帝不懂体恤百姓。带进宫吧,这白白的几十号叶家的人安插在卧榻之侧,又怎能叫人安心。

    这回,关中叶家的人,倒当真不比直隶叶家的人好糊弄。这御驾才出了关海,便给他出了这么桩难题来。

2 第一百六十六章 暗霜移树宿(二)

    周筠生怔怔地瞧着这个叫朱朱的女子,瞧她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倒是头头是道,而且句句正中了要害,也是个尖酸的丫头。

    周筠生心下阴沉下来了,然而,他又忍了回去,只是淡淡地笑说:“你如今年纪尚小,对这世间的事儿又懂得什么?你所知的难道又是你亲眼所言了?无非也是你们叶府的主子跟你们说的不是?你仅凭一面之词,就来斥责了朕,也伤了前方浴血拼杀将士们的心。要说起来,你倒是真不懂什么是非之分了但是朕念你年岁尚幼,也就不与你计较这些。”

    周筠生这话,说的极轻,可是听在旁人耳里,那是真龙之怒了。

    朱朱见皇帝这样说,又道:“皇上说的极是,奴婢话是说大了。可是皇上,您自小金枝玉叶,自然是瞧不见这外头的民间疾苦来。不知皇上想过没有,像奴婢这样的贫寒人家,虽说本就为奴为婢,可我们也是爹生娘养的不是?奴婢爹娘都死了,不打紧。可是这身后的姐妹们,她们的爹娘就不要人来照料侍奉了?谁不知道,只要入宫为婢了,就一生一世再也见不到亲人了。”

    眼瞧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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