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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更是大张着嘴巴说不出声,看向辰申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他们实在搞不懂,这白衣少年当着掌教左尊使的面、取出那几个被他所杀之人的尸首,欲意何为?
如果只是为了激怒对方,那很显然,他的目的已然达到了……
辰申面色如水,淡淡然道:“尊者似乎很愤怒?”
“事实上,我当时被他们四人喊打喊杀时的心境,怕是比您此时更怒百倍!”
“战堂四疯子,受华掌誉指使,杀我一个不算,甚至还想杀死我的雇主:潘合!”
“当时,姜山和段羽苹仗义执言相劝,他们不但不听,反一言不合就痛下杀手。”
辰申指了指姜山和段羽苹的尸首,道:“他们二人,便是死于华东风之手!”
“华东风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我等为了恩师,必要的时候连身家性命都能舍弃,更何况虚名乎?”
“嗯,他们的确是这么做的。”
事实上,华东风的确杀死了江山和段羽苹,但并非他主观意识上的行为,而是被辰申以性命相要挟、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当时在现场,就只有潘合一个人清醒的目睹了整个过程。
剩下的知情者都已死无对证。
至于院落中的诸多仆从……他们当时早就被四名玄宗登场时的威压震慑的失去了神智,就算极寒天宗有人去查,也只能是一问三不知。
辰申这真真假假的话语,就是为了将华掌誉的罪责放大!
对方毕竟是战堂大长老,凌立于权利核心的大人物。
如果他所做的“恶事”,就只有刁难了一下某位核心弟子的武童这一条,那就算最终掌教左尊使真定了他的罪,也只是给他些无关痛痒的惩处罢了。
如此一来,弄死了四名内院真传弟子的辰申这个“外来户”,反会沦为众矢之的。
所以,辰申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夸大华掌誉的罪行,让极寒天宗的掌教左尊使想袒护都无从下手。
“你方才所言,可有依据?”
那苍发老媪语气沙哑的问。
“依据?有啊,潘大小姐就是我的证人。”
潘合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是你的主子,证人立场不成立。还有没有其他人?”掌教左尊使又问。
辰申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如果战堂四疯子没有一开始就咄咄逼人的释放玄能威压、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所有仆从统统镇昏过去的话,我想我的证人会有很多。”
掌教左尊使闻言,慵懒的向后靠了靠身子:“说到底……你还是证据不足啊,年轻人。”
辰申早就猜到对方会有这种反应,佯装愤怒的皱了皱眉:“尊者若是不信,大可叫人找华掌誉前来,当场对峙!”
“哼,你以为我极寒天宗的战堂大长老很闲吗?”
“还是说,你以为本座就有大把的时间可白白浪费?”
苍发老媪轻轻挑了挑眉梢:“现在,你剩最后十息的时间。”
“十息过后,你若再找不出令本座信服的证据,此案只能作罢!”
辰申星目一凝:“嘿,这老婆子果真要护短。想想也是,华掌誉毕竟是极寒天宗的战堂大长老。”
“若不是因为这里有诸多长老、弟子们看着,她怕是连让我开口鸣冤的机会都不会给吧?”
“不过,我那番话可不仅仅是讲给掌教左尊使一人听的。”
“她信不信无所谓,在场众多弟子长老中,肯定有已经起了疑心之人。”
“或许还有某些一心想把华掌誉拉下马、自己取而代之的高层,心下已是雀跃至极,只等着我再给他们添一把火了……”
一念至此,辰申看似愤愤不平的咬了咬牙:“好!那件事暂且不论。”
“可华掌誉派凶杀我,却是不争的事实!”
“知道尊者想要证据,我这就拿给你看!”
话音落定的同时,辰申指尖白光连闪,四张武童魂契便在他的玄力操控下浮入半空,彼此以头衔尾、绕着圈儿的展示给所有人看。
“这就是阮西风、华东风、项北风、魏南风四人与一个名为华师群的人签下的武童魂契。”
“魂契的执行日期,是从昨天半夜起算,总共就只有短短三天!”
“试问,谁会闲着蛋疼、与人签下一个只有短短三天的武童魂契?”
“契约昨晚半夜所签,今天一早,他们四个就出现在潘大小姐的院落,口口声声说要除掉我,为华师群之弟华师天报仇。”
“如果把这两件事联通起来想,战堂四疯子竟与华师群签订短短三天的武童魂契的真实原因,就不难理解了吧?”
“他们是为了以所谓‘平等’的身份、向我痛下杀手!事成之后,无论是同样作为棋子之一的华师群,还是在他背后操纵整个事件的华掌誉,都不用为此事担上任何罪名!”
辰申一语落定,掌教左尊使的神情愈显阴森。
而此时,与会的宗门高层们,却不约而同的兴奋起来:“嘿,这小子还真拿出铁证了,这事有搞头!”
于是乎,他们一个二个都变的义愤填膺——
“真没想到,咱们的战堂大长老,居然也会使如此龌龊的手段、只为对付一个小小的武童?”
“啧啧啧,丢人,简直太他娘的丢人了!”
“是啊!我极寒天宗的核心高层,何时出过这等自毁颜面的蠢事?老夫羞与为伍。”
“嗯……看来,华掌誉那战堂大长老的位置,也是时候挪一挪了。”
第1808章 逆转!
第1808章 逆转!
极寒大殿“告御状”,本是辰申的私人控诉。
可随着这少年从一开始便步步为营的铺垫,再到此时铁证如山的彰显,整个事件,已悄然转变为“宗门阵营权益”相争的好戏。
那些发声贬压华掌誉的诸多长老,真没谁是为了“伸张正义”而帮助辰申。
他们只是想借此次控诉之便,推倒横于自己利益团体面前的一座大山罢了。
对此,辰申是乐见其成的:极寒天宗的高层争个你死我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反倒是阵营权益之争的场面一旦形成,他这个在极寒天宗原本“孤立无援”的状告者,立即就会被许多别有用心之人推上风口浪尖。
他们为了自身的利益,甚至会不遗余力的帮辰申打赢这场“官司”!
这,才是他一开始就让潘合四处游走、高声喧嚷“要告倒一名太上长老”这一口号的真实原因。
她这一闹,除了纯粹为了看好戏而来的八卦之徒外,还会有许多本就做了亏心事、惴惴不安的太上长老生怕祸殃自身,从而人盯着的人。
就连,那些“无患一身轻”的高层,也会想要亲眼目睹此次状告——说不定就能逮到痛宰某个利益敌对团体的机会呢?
而现在,他们真的逮到了机会。
接下来,这些人便会牢牢把握住这一千载难逢的时机,就算不能真的把华掌誉从战堂大长老的位置上扒下来,起码也能剪其羽翼,再通过各个渠道把自己的人安插进战堂。
宗门中,各个势力团体的强弱,便是在这种“此消彼长”的架构中逐渐形成的。
那些老于算计的长老们,又岂会错过这等良机?
“掌教左尊使,华掌誉此行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错!老朽以为必当严惩,还人以清白。”
“的确。此前说华掌誉下令,通过自己的四位亲传弟子之手、残害核心弟子这一罪状,没有确切的证据,不提倒也罢了。”
“可现在,武童魂契,铁证如山!”
“若再不给潘合和她的武童一个说法,难免会寒了人心、乱了规矩啊……”
瞧,现在诸多实权长老纷纷开口表态,全都是在为辰申说话!
就连那少年此前指责华掌誉“派凶杀核心弟子”这一莫须有的罪名,也被这些老狐狸拿出来用作引玉之石了。
言外之意便是:华掌誉连两名核心弟子都敢杀,只是苦于没有证据罢了,但并不代表这事不存在。
之前,掌教左尊使已经因为证据不足放了华掌誉一马;可如今,战堂四疯子要杀害潘合武童的证据,却是极为充分。
掌教左尊使若再不严惩华掌誉,别说状告者自身不满,就连我们这些负责陪审的“吃瓜群众”都不能答应!
“晚辈早已听说,极寒天宗宗规严明、人心向善,许多德高望重的长老,都是大大的慷义之辈。”
辰申佯装感激,冲四周那些声援自己的长老们抱拳致意:“今日一见,方知此言不虚。”
“别的不说,就说诸位连对我这外人都能慷慨相助、帮理不帮亲。光是此等高风亮节之气度,便远非常人所能及!”
“哈哈哈哈,小子你放心,这事本就是华掌誉不地道。该仗义执言的时候,本座还从没有退缩过呢!”
“不错!虽说本座与此事半点不相干,帮了你也没啥好处。但路见不平,我等修辈岂有奄奄默然的道理?”
辰申刻意而为的小小马屁,正好挠在那些实权长老的痒处,他们便不遗余力的发声,那神情,满满的正义凛然啊!
上座之巅,满头苍发如雪的老媪轻轻眯了眯眼,心下冷斥:“哼!一群唯利至上的老家伙,演起正义使者来还真是一把好手呢!”
“唉!不过话说回来,若非华掌誉自己作死,事情岂会演变到如今这一步?”
“现在,本座就是再想偏袒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喽。”
想到这,她那看不出喜怒的目光渐渐离开那群“正义之士”,最终定在场地中央、忙着四处抱拳致谢的少年身上。
“这小子的背后,又是何人在提线怂恿?”
“潘合的武童……莫非整个事件都是潘向乾布下的局?”
“哼,自从潘纵横那老家伙死后,潘家在潘向乾的统御下,百多年来一直都是本本分分。”
“潘家从没主动惹出过什么祸事,更不曾在各大势力中选择站队。他们一直保持着低调而中立的处事原则。”
“时至如今,潘向乾那封藏已久的野望,再度觉醒了吗?”
不知不觉间,潘向乾又替辰申背了一次黑锅。
事实上,这也不能怪掌教左尊使猜疑心过重、冤枉了人。
到了她这个位置,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什么阴谋诡计不曾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