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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弃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那潭被击起的深渊水又平复了下去,心里憋得厉害,看唐陵明朗的俊脸不痛快道:“玉尊还真是时时不忘江湖让人敬佩!你要护着我,只是现在你一出去恐怕连你自己都要护不住了。”玉尊与魔尊同坐一撵,估计正道的人立马就让他“自甘堕落、坠入魔道”了。
虽然不知道唐弃为什么在一瞬间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但唐陵也没有多想,将怀中准备的□□拿出来朝他扬了一扬,指了唐弃的脸,把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说了出来:“不用急,学你的方法不就行了,我一路便是这般过来的,没有人认出我来。”
唐弃看着他那笑脸,心中那股气也不知道往哪里撒——总不能上去将人打一顿,再说他也没理由打人,难道人家说把他当朋友,他就要打人?唐弃第一次觉得自己除了时不时想死之外,还真的可能脑子有病……要不要去找鬼医看一下脑子……反正也要找他解毒,顺便看一下也没什么……
正在唐弃一时神游天际,脑中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外面的打杀已经止歇。
司徒傲然脸色平静的回到撵中之时,身上的血腥与杀气已经清洗干净。其实他们都明白,正道只要剑尊为首的几个绝顶高手不来,谁也奈何不了身边有三百多傀儡殿高手的唐弃,正道所有门派的人基本都在赶往五年一次的群英会的路上,根本赶不及来围杀唐弃,唐弃这次的危机不在正道,在魔教本身。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正道三三两两,或是成群小队的人杀上门来,没有一个能在司徒傲然的手下讨到便宜,相反正道倒是赔了不少人命。也幸亏唐弃与司徒傲然都不是嗜杀的人,不然如此没有组织的人散乱来多少他们能杀多少。
万魔谷。
相比神剑宫天峰的险峻,万魔谷地势较低,谷外遍布瘴气,地势险恶,一路十分难走,曾经数次江湖正道想要一举攻入谷中灭了魔教未成皆是因此。
傀儡殿的人对万魔谷自然熟悉,一路带着唐弃的轿撵畅行无阻。
唐陵看着轿撵外的景色也不由多了几分惊奇,之前一直听说万魔谷险恶,却没想到能险恶到如此境地,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带路,估计是武功再高强的人也无法安然进去谷中,也不知最初的人是怎么发现这入谷这路的。
教主大人一路都是懒懒的躺着,似乎在内功被封后,他的行动能力也被封了。看着唐陵淡定的外表下流露出来的好奇,唐弃不由想到他刚入神剑宫时,怕也是这个样子,不知道那时候的唐陵是怎么想的?
“万魔谷中有阵法布置每个时辰都会变动,你现在记下了进谷的路也没有用。”唐弃嘴上所说与心里所想完全不同。
“嗯?”唐陵回头,见唐弃半闭着眼的样子,摇头笑道,“你呀,明明心中不是这个意思,偏偏说出来的话又那么容易让人误会。”
唐弃睁开眼,道:“那我是什么意思?”
唐陵一笑:“你信我。”不是借机记路,等待下次带领整个正道攻入万魔谷。
随意一语,总能击□□点波澜,唐弃猛然狼狈得无法直视那张仿佛带着柔和光芒的笑脸,只得将头转向另一个方向,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只余耳朵根上火辣辣的一片怎么也凉不下来。
万魔谷的深处,连绵成片的巍峨建筑仿佛用黑色的玉石筑成,无尽的冷厉中又含着让人窒息般的霸气。
魔宫二字张牙舞爪的悬在殿门之上,唐弃扶着司徒傲然的手从轿撵上下来,唐陵紧跟着他的身后,戴着一张平凡到让人记不住的□□。
一路跟随的傀儡殿的人推开殿门,列队拥着唐弃进殿。魔宫就仿佛张着巨口的野兽,将所有人吞入黑暗之中。
幽暗的石板道上,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一亮,再走几步,便入了灯火璀璨的一座大殿之中,大殿尽头处有一张高台,黑玉的台阶之上是一张巨大而又华丽的赤金坐椅,台下依次有着六把较小一些的椅子分布两列,此时这六把椅子上其中五把都有人坐着。
看到唐弃几人走进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站起身,目光齐齐聚集了过来。
唐弃走在司徒傲然与唐陵的中间,身后跟着数十名傀儡殿的教徒,迎着一道道或明或暗含义各不相同的目光,晦涩许久的心情突然升起几许兴奋。
唐弃的手掌在司徒傲然的肩膀上轻按,轻轻推开他,从他身后走上前,将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嘴角是可以称得上张狂的嘲弄,看向那些人的视线既冰冷又兴奋:“各位殿主这么看着我,是不认识本教主了吗?”
我们教主是个疯子!这是整个魔教上至各殿殿主下至教徒小喽罗的共同认知,此时看到唐弃的这个表情,在场所有人心中同时划过这句话,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凉意,教主病又犯了!
“……见过教主!”殿主们抚胸躬身行礼,除了一个人。
“秦江,你是有话要对本教主说?”唐弃看向那个唯一站着的人。
那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黑衣,高大修长,看着并不显老,只是周身上下仿佛环绕着一股阴沉之气,看着不让人舒服。
秦江迎着唐弃的目光阴沉的笑了起来:“唐弃,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一个武功尽废之人也敢在我面前自称教主,现在的你还有什么资格做我魔教的教主!我劝你识相的,还是乖乖交出教主之位,说不定我魔教还愿意留你一条残命!”
唐弃闻言,脚下步子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踩着黑玉台阶拾级而上,直至大殿最显眼处的高台之上,在巨大的赤金坐椅前才停下,坐椅的两侧扶手各雕了神态不一、张口怒吼的穷奇兽,他一手按在凶兽狰狞的头颅之上,转头:“你们也这么想?”
无人应声,整个殿内的时间似乎诡异的凝结了。
秦江冷哼一声,道:“何需多问,我们五大殿主自然是想法相同,你已经不配做教主!”
“哈哈哈……”唐弃突兀的大笑起来,笑声里说不尽的张狂与嘲讽,“如果他们和你想法相同,今日我又怎么能完完整整回到万魔谷?如果他们和你想法相同,入谷的阵法为何没有一丝变动?如果他们和你想法相同,此时又为何没有一人应和与你?蠢货!”
作者有话要说: 诈尸之后,应该是从棺材里爬出来节奏?
ps:新的2015年,作者菌有个伟大的梦想,本文要在2月前完本!美人们,你们怎么看?
☆、各使手段
秦江双手握拳,脸上的皮肉忍不住抽动,他的目光一个一个扫过其他殿主,今日他才发现这些人都是这般胆小如鼠,一个失了武功的唐弃轻轻虚张声势一翻便让他们下定的决心动摇了!不,或者说,这些人从头到尾便没有下定决心过,就算是对上一个废人,他们也不敢!
唐弃嘴角微扬道:“怎么样?”
秦江深吸了一口气,一瞬间冷静下来,狠励疯狂之色从眼底涌出:“那便又如何!他们即便没有人应和我,今日却也不会有人应和你,只要我今日杀了你,你以为他们还能为你报仇不成?”
唐弃再次大笑起来,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整个大殿里只有他的笑声空旷的回响,似是将眼泪也笑了出来,他拭了拭眼角,转身对着台下,然后就那么斜斜的歪进了专属于他的教主的赤金座椅里,一手随意的搭在穷奇兽颈处摩挲,仿佛在顺着宠物的毛发,穷奇兽在他的掌下显得更加的凶恶狰狞,仿佛下一秒便会化为实体向人扑咬而来。
“你来试试 。”
唐陵一直紧紧的护在唐弃身边不远,此时便站在高台的一侧,落入他眼中的唐弃似乎与平时他认识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那般的霸气,那般的耀眼,他第一次认识到魔尊二字用在唐弃身上是如此的贴切。这世上如真有神魔,便该如唐弃这般,与武功无关,与长相无关,是浑身上下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气势,无人可取代。
唐弃已经看得几乎入了神,而台下的秦江却绝没有唐陵这般的心情,有一瞬间,秦江几乎以为唐弃武功被废是假的,只是转念一想,如果唐弃的武功还在,照他的脾性,自己恐怖已经被他一巴掌拍死了,哪里还轮得到他现在在这里说话,这么一想,秦江心中又是一定,被废了武功的唐弃就是落了平阳的老虎,困了浅水的蛟龙,余威尚存,但也只是余威了。
他看了唐陵弄得平淡无奇的的脸和另一侧戴了面具看不到表情的司徒傲然,以及并不多的傀儡殿众……这些人不足为惧。
这般想着,秦江也不再废话,直接“呛”的一声拔出长剑,直指高台之上的唐弃。
“唐弃,你已经不配做我魔教的教主,既然你自己不识相,今日我便为了全教上下拿你教主之位!”
长剑所指,便是唐弃心脏所在之处,唐弃依旧是那似笑非笑,仿佛看戏一般的表情。
一侧的唐陵手掌已放在剑柄之上,空气似乎也在同时凝结,整个大殿里一触即发。
也许是激战,也许会血流满地,终有人得意大笑,也有人成为尸体永远站不起来。唐陵相信输的那个肯定是秦江,却也没有想到会赢得这般简单。
在秦江持着长剑,准备一跃而起,杀上高台之时,从开始便成为了木头了一样的其他殿主也在同时动了起来,兵器在瞬间纷纷出鞘,一个个身形如鬼魅般冲了出去,最后只对准了一个人。
那个被围攻的人,不是唐弃,而是秦江!
“……为什么!”
秦江的长剑已经被击落在地,他半跪在地上,脖子上起码架了三把剑,更别说别的看着同样要人命的兵器。
“我等一心为了魔教与教主,保护教主是我等的使命,秦江你敢对教主出手,好大胆子!”其中一个中年人长着张圆脸,微胖,眉眼带着弧度,仿佛天生是个老好人的样子,却也是他,第一个将剑架上秦江的脖子。
“众生殿主,童勉!你翻脸不认人的本事真是无人出你之右!”秦江到了此时只有冷笑,眼中满是怒意。
“秦殿主此言差矣,我身为魔教众生殿殿主,自然是对教主和魔教忠心耿耿,岂会因为教主中了毒暂时失了武功便对教主下毒手,你居心叵测,便以小人之心度我等君子之腹了!你也怪不得我们!”童勉依旧笑眯眯的说着,不带一丝火气。
再看其他几位出手的殿主,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自是早与童勉达成了一致。
秦江还能再说什么,环看一圈,原来与唐弃不死不休的只有他,唐弃要他杀了左鳞,死一个左鳞他没有一丝心疼,可是他是左渔唯一的弟弟,他又怎么下得了手!而他不杀左鳞,唐弃就要杀了他了。
其他几位殿主的心理秦江清楚,只是还未走到最后一步之时,他心底总是抱着一丝侥幸。他们自然都是明白的,没有唐弃的魔教便不再是现在让整个江湖都为之恐惧的魔教,没有了唐弃,他们将无人能抵挡得住正道的剿杀,即便仗着地利,他们能免于被灭教,但最终他们也只能沦为三流教派,再不复现在的光辉,所以,只要还未到唐弃真的没法救回来,他们是不会放弃唐弃的。
玉露殿主司药毒,他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将其中的液体倒入秦江口中,又伸手点了穴封了他的内功,看人软倒在地,其他人这才收回兵器。戒律殿主是个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