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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跳出来,我一个人就可以把他搞定。”
冥剑冷哼一声,又回马车去了,再出来,手里多了一柄短剑。
我瞪他一眼,一手抓住缰绳,另一手抢过他的短剑:“你不信我?”
他冷冷道:“……我只信自己。”
……我不由再次开始怀念起冥雪来了……这小孩真把自己当越前龙马了,我好歹比他大个近十岁,他却毫不给我情面。
我停下马车,站起身来,回头朝他一笑:“我武功再不济,人品再差,也不会让一个八岁的孩子挡在我身前!不然我有什么资格站在李逍遥面前?笑都被他笑死!”
冥剑愣了很久,最后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来:“我不是孩子!”
我不理会,跳下马车,把短剑递还给他,低声道:“灵剑借我一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初动用灵剑启动玉碎阵,自从来到十年后,我就发现乾坤袋里已经没有了灵剑,其他兵器我又不趁手,拿着灵剑,至少有个底气。
冥剑闻言又一愣,不动声色地瞥我一眼,钻进马车,不一会丢出一柄剑来。
我反手握住,抽出剑来,一瞬间只觉得信心大增,意气风发地朝后面大喊道:“喂,后面的苍蝇,滚出来吧。”
只听见一声轻笑,一个人影从树后踱步出来,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一看,心里只犯嘟噜,气势没了一大半,这人分明就是个15、6岁的女孩,比我还小上几岁,也不知道怎么会跟在我们后面。
这女孩一双水灵灵的明眸却是直勾勾地盯着我,半晌才道:“……晚辈唐突了。前辈莫怪。”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这女孩是谁,怎会叫我这个江湖半吊子前辈,难道她把我认成了冷羽珏……可是看她年龄,应该不可能认得冷羽珏才对。
“我叫落木。”女孩笑了起来,然后盯着我,道,“不知道前辈是否信命理之说?”
我想起仙剑的宿命论,默然半晌,才哼了一声:“人定胜天!”
“但我却是信的。而且家传渊源,对命理一途颇有造诣。此时前来,不过是为了救自己一条小命,”落木慢慢看向车上的冥剑,眼光闪了闪,竟从背后拿出一个小包袱来,“这包袱给你们。里面有些毒药和伤药,你们绝对用得着。”
“你有何目的?”冥剑沉声道。
落木微笑:“我只希望,日后两位再见到我,能手下留情,放我一条小命。”
我皱起眉,这女孩举止谈吐不凡,有着她这个年龄不应有的成熟,不知道是否别有目的。犹豫了一会儿,我小心地接下包袱,车上的冥剑警惕地看着她。
末了,落木淡淡地看了我们一眼:“……送你们一句忠告,别去扬州。”
“如果非去不可呢?”冥剑挑眉。
落木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那么可就要小心‘苍蝇’了。两位。”
*****
我发誓我生平再没有像此时这么厌恶苍蝇这种生物!
所谓苍蝇,我们天天都可以见到,但是若论身躯之庞大,出现频率之频繁,我这次碰到的这几批绝对是个中翘楚。
我一边郁闷地往地下洒毒药,一边问一旁的冥剑:“……小剑,你得罪了什么人?我们不过走了十几里路,就有三批人跟踪我们,两批人杀上马车……要不是那个女孩的毒药,凭我的武功,翘辫子了都不知道会不会有全尸……”
那小孩儿斜斜瞥我一眼,没说话,半晌才道:“把灵剑收起来。”
“干嘛?”我撒完毒药,跳上马车,奇怪地问道。灵剑可是保命武器,如果收起来,碰到敌人怎么办?
“苍蝇会少很多。”他说完便又转身回车里去了。
……这批人是冲着灵剑来的?我愣了很久才知道什么意思。
……再次确定这小孩儿是在故意耍我!说话有必要那么迂回婉转么?我又不是萧家那群玲珑心肝的妖怪,怎么可能一下子领悟的过来……
我拉起马缰,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撒下毒药的地,心中莫名不安,手一拉,最后还是驾着马车离去。
小剑说离扬州还有几十里,路上可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唉,到时候拖着一个小屁孩儿跑路,一定很容易被抓到……
话说回来,为什么当初我拿着灵剑在江湖上到处乱晃都没有事情,十年后灵剑反而变得人见人爱,招蜂引蝶的?
刚想着,背后一阵啸声,一道银光打在前面的地上。
我赶紧勒紧马缰,才没让马踩到那个东西上去,但自己也险些掉进马下去。
我凝神一看,那个东西是一柄剑!
还是有人避过了那些毒药找上门来么?死定了!看来注定我雪心要血溅五步歇菜葛屁尸骨无存马革裹尸……诶,不知道地狱对冤死鬼有没有福利啊?
我拉起难看的苦笑,跳下马车,硬着头皮从怀里抽出灵剑,大义凛然道:“苍蝇,滚出来吧。本小姐心胸开阔,指不定还会有兴致给你们收尸。”
一群青衣人从大道尽头出现,为首的冷笑着看着我手中的灵剑:“……谁给谁收尸还不一定呢……今天我们青衣帮一定会抢到这柄剑,叫天下英雄俯首帖耳!”
青衣帮?奇了怪了,咋那么耳熟呢……
第八卷 十年之前 第108章 杀戮
青衣帮?难道是十年前被冥雪灭门的那个帮派?
原来还没有死绝啊……啊,我的思想怎么这么邪恶。
我暗自咂舌,握紧灵剑,冲里面的冥剑喊:“是你父亲的仇家。等下不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
冥剑没回答,我也来不及听他回答。如果问我在那么久的江湖生涯中学到了什么,那么我会回答说就是兵贵神速!
有看过电视剧么?你知道为什么反派总是在抓到正派后无法把正派杀死么?答案就是反派太多话!杀就杀嘛,还在唧唧歪歪,唯恐正派没有恢复够。而时间一缓,就可以逆转情势!
我在那个青衣人还在讲下一句话的时候就窜了出去,纵身一跃,避开几个人的攻击。同时飞起一足,灌注真力朝青衣人的头颅狠踢而去。
青衣人举剑向上,直砍我的足跟。我左足并不回收,反而将右足踏前,双腿弯跃,双足一并踩在了他的剑上。剑弯曲下指,青衣人当机立断松开剑,挥手向我左肩拍来,我错步急退,但后面却杀来几柄银剑,我收不回势,只好转身用灵剑挡开攻势。
但是我忘记,我这一转身,后面门户大开,正对着那个青衣人!
我想起这点的时候,还未来得及反应,背部一痛,血腥味用上喉头,视线一下模糊,我闭上眼睛,仗着灵剑锋利,随手乱舞,按着感觉向马车那边急退而去。
我的视线慢慢明亮,我缓了一口气,望向车上,发现车边已经躺着几个人,像是被毒药放倒的,冥剑正坐在车沿,手拿着短剑,看着我。
我苦笑,我还以为这些人有多少懂些规矩,不会对孩子下手,看来我想错了。我看着冥剑拔出短剑,我急了,厉声道:“不准出手!不然我就死给你看!听见没有!”
冥剑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我,半晌咬牙道:“……为什么?”
前方的几个人冲了过来,我从怀中撒出毒粉,多少阻住了他们,我走到马车边,拍了拍他的小脸,叹气道:“小孩子就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好好的笑,好好的玩,不要去弄什么刀光剑影,打打杀杀。不该染上什么血腥的。”
冥雪在江湖上向来有杀戮之名,我看他冷酷孤苦,多杀人也未必开心,倒染上一身血腥,我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有时候心中实在发疼,觉得替他难受,想来他小时候定就已经看惯了血腥,未得什么开心。而我孩子时期,无风无浪,有人疼有人爱,幸福快乐地度过了那么多年,我一直一直认为一个人最开心的应该是童年,最不该失去的也应该是童年。
不论他是不是冥雪的儿子,我如果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因为我染上血腥,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我雪心不是什么好人,只要我活着一天,也不会让一个孩子挡在我的身前替我挡剑!
小孩愣了许久,迷茫地喃喃道:“……不该么?”
冥雪怎么教小孩的?我翻白眼,余光瞥到那些人又冲了上来,我看了看手中的灵剑叹了口气,原来不想用灵剑剑决的,现在……我回身轻轻拍了拍冥剑的脑袋,低声道:“小剑,闭上眼睛,千万不要看。”
这拽小孩难得听话一次,乖乖闭上眼睛。
啊啊啊,真可爱,真想上去捏啊!可惜没时间。我继续叹了口气,左手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然后把血抹到灵剑上,正想血量恐怕不够,手中的灵剑已经自剑尖泛出耀眼的光彩,心头涌上熟悉的冷寒之意。
我长啸一声,一声龙吟,剑光如虹。
灵剑剑决!
饮虹天外,见月流芳。一剑刺出,剑身倏而朦胧。如梦花照影,却自有一派森寒威严之气荧荧然横溢而出。
死亡是一个美丽而绝望的梦境,诱人深入。
剑光中,有人轻声低语,和我一起做梦吧。
三分惘然,七分凌厉,交织起不可一世的剑光。
死去的是谁?活着的又是谁?这红尘就是炼狱,人不过是上天遗弃的玩偶,痛苦,绝望,迷惘,厮杀……让血结束这一切。让死亡结束这一切。
血,红得刺目,红得耀眼。那一抹如梦如幻的嫣红,仿佛在风中叹息。
我站在一堆尸体中,四周除了我没有可以站立的人,我浑身都是血,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不知道这个梦结束了没有,我只清楚明白地知道我是雪心,不是冷羽珏,刚才杀人的是雪心,不是冷羽珏。我记得剑刺入肉体的声音,却不知道我怎么刺下去的;我记得我砍断别人的手脚,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人为什么要互相残杀?为什么要有江湖!
我真的是雪心?还是……其实雪心并不存在,我就是冷羽珏。
我低头,看着脚下,触目以及的都是红色,尸体,鼻间闻着的也是血的味道,胃中一阵翻江倒海,我松开剑,我踉踉跄跄地一步一步退后。蓦然一只沾血的手抓住了我的腿,用力地在抓破了我的腿上,我惊恐地回头,对上地上断腿的青衣人狰狞的眼睛,耳旁传来呻吟声,我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耳朵,转身就跑。
我听不到,我看不到,我在做梦!这些人不是我杀的!我怎么可能杀人!我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我只知道我跪倒下来的时候,旁边有一条小溪,我弯下腰,拼命地呕吐,吐得连胆汁都吐了出来。我在溪中看到自己脸上的血迹,我拼命地洗脸,洗手上的血迹,却怎么也洗不干净。
我放声大哭。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可以杀那么多人,我以为杀人的时候我会变成冷羽珏的意识,就像以前一样,那样我可以躲进自己的壳里,骗自己说那些人都不是我杀的,心安理得地过我单纯的生活。
可是,这一次,没有冷羽珏,我明白是我自己做的。
冥雪,冥雪,你怎么可以杀那么多人,你过得是什么生活!午夜梦回,难道你不会被噩梦惊醒么!你怎么可以这样活着!如此痛苦,如此绝望,却又习以为常!这是怎么样一种生活!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我的脸,拼命擦掉我的眼泪,我回过头,看到冥剑站在我身边,小孩看着我的眼泪,手足无措,迟疑地笨拙道:“……不要哭。”
我抱住他,哭得更凶。
冥剑整个人都僵了,一动也不敢动,半晌,等我缓了口气,渐渐不哭了,他才道:“……以后我动手。我的武功不错,毒药还够用。”
“不要!”我尖叫。
冥剑一下子噤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