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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誉左看看驚沄,右瞧瞧曲翊。
咦?奇怪了,传闻不是说驚沄最抵抗不了钱爷爷的诱惑吗?
怎么没屁用啦?
挠挠脸颊、搔搔头脑、摸摸桌上的杯子……终于给他瞧出个名堂来。
右拳在左掌上一击,南宫誉笑道:「陛下还说,曲翊这回整治吏治有功,想要好好奖赏一番,不如叫曲木头也跟驚公子一道上京,跟陛下讨个赏,让曲木头当你的左右手好了,如何?肯去了吧?」
「好!」驚沄微笑,接续道:「南宫兄不愧为监察使,当真绝顶聪明啊!小弟如何配合,总算没让您辜负皇上的交代了吧?」
南宫誉起身拱手答谢,识时务地献媚道:「在下谢过驚师爷了!」
「大人何必客气?」
「不不不,是驚师爷看的起区区啊!」
「您太谦虚了。」
「没没没!我这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呵呵呵……大人真是风趣啊!」
看着一狐一狼地你来我往,冷眼旁观的曲翊不禁摇摇头,不发一语地贯彻三不一没有政策——
不说话、不参与、不理会;没有事的话,绝对不乱插话!
否则……会死得很惨烈。
有小进、小宝、衙门众家弟兄——前车之鉴啊!
第四章
在昌州人民浩浩荡荡的队伍送别下、在衙役们有感终于可以脱离某人魔掌而洒泪挥别下,遵奉皇令的三人朝着京城前去。
正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情人结伴兮……羡煞人也!
一对情感正浓、卿卿我我,毫不遮掩互喂饮食、互拥而眠的肉麻情侣,把上京面圣当作新婚远游,好不惬意啊!
而打从离开昌州,被人当作空气般对待的南宫誉,咬牙切齿地道:「驚堂木,你一定是故意的!」
张开粉嫩小嘴,凑到曲翊面前吃了口情人喂来的红烧豆腐,细细品尝后,驚沄才凉凉地开口:
「又没人要你跟,要不你就自己走啊!」
「你——」要不是慑于皇帝老子的淫威,他也不用成天像是三姑六婆般,挤在人家情侣身旁凑热闹。
「怎么着?」
「唔……算了!本人大肚撑船,不跟你计较!」南宫誉没好气的撇撇嘴,斜眼看着曲翊。
堂堂七尺大男人,居然为了情人甘愿一会儿喂菜喂饭,一会儿擦他沾到汤汁的嘴唇,还不忘递上吹凉的茶水给他解渴……
噁!噁!噁!
是不是恋爱中的人都这么恐怖啊?
「南宫,怎么不吃?你不是喊饿了吗?」曲翊关心地问。
南宫誉没好气地睨了眼好友,「唷!原来你还知道我在这儿啊?还以为你快溺死在两人世界了!」
「南、宫、誉!谁准你骂翊了?」驚沄眉一挑,低吼一声。
「我哪有!你哪只耳朵听见我骂他了?」
「我两只耳朵全都听见了,怎样?」
「驚沄你——」
要给他下马威的手停在半空中,南宫誉骤然想起似乎听曲木头提起过驚沄武艺高强。
「我怎么了?」
某株墙头草连忙用好不欣羡的语气嗲声的轻道:「你好幸福唷,跟曲翊哥哥好相配哦……」
情侣二人对看了眼,纷纷害羞地垂下头。
而这株识时务者的墙头草,则是暗自吁了口气。
呼!好险、好险!
幸亏记忆力不错,否则自个儿这张风流倜傥、迷死众家姑娘的俊脸……恐怕不保啊!
※ ※ ※
三人拖拖拉拉的走了一个月,就在南宫誉这个监察使自认快成了阿谀奉承的小人时,终于抵达京城。
好不容易快要卸下肩头重担,他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御书房,打算跟皇上交代完就去抱他的香香美人了。
然而,他的前脚方踏过门槛,就听见里头传来暧昧的喘息。
「哇咧!不会吧?又这么倒霉?」
怪不得百步内没见半个宫女太监,呜……笨死了!
南宫誉啊南宫誉,你真是蠢呆了!快快闪人呗!
正当南宫誉蹑手蹑脚地收回不小心踏入禁地的前脚,转身打算悄悄离去之际,身后忽然飘来低沉嗓音——
「南宫大人来御书房,怎么连杯茶水都没喝就要走了呢?莫非……是嫌本宫碍事?」
「没没没……小臣怎敢对娘娘不敬?」南宫誉急忙缩回那已跨出门槛的前脚,转过身面对皇后。
御书房的屏风后方,缓步走出个头戴凤冠、身着罗裙的美人儿,姣好的面容略带逼人的英贵之气,曼妙的身躯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来找陛下?」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的!」
皇后取过一杯茶,优雅地掀开茶杯的盖子,啜了口茶,又问:「那么,人也带来了?」
「正等觐见呢!不知皇上和娘娘打算何时召见?」
「就明天吧!」
南宫誉试探地问:「不今天吗?您不是急着想见那人?」
眉一挑,皇后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哀家是没问题,不过……有人可就不成了。」
「陛、陛下他……还好吧?」
「想知道吗?」
「不不不!」南宫誉急忙摇头,「小臣上回吃了一次大亏,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管人家的家务事了!」
「唷,变聪明了!」
「啊哈哈哈……」南宫誉干笑几声,然后丢了一个银盒给皇后,阿谀道:「这个……是小臣给娘娘的一点敬意。」
皇后旋开盒盖子,搁到鼻前嗅了嗅,皱眉道:「什么东西?」
他嘿嘿一笑,靠近皇后耳攀低语:「玉香楼的妙方!」
皇后扬起嘴角,凤眼睨着南宫誉问道:
「这般好心?说吧!有何请求?」
「不愧是二殿……」
「咳咳!大人,请您说话注意点!」皇后轻咳一声,眉一挑,锐利的看他一眼。
「啊哈哈哈……小臣是说,不愧是娘娘!小臣只是想放个假,悠哉游哉一阵子就好。」
「本宫准了!」皇后爽快的应允。
「多谢娘娘。」
皇后扬起手中的银盒,「下次多带几盒回来,明白吗?」
「明白!明白得很!那……小臣告退!」南宫誉暗自吁了一口气,立即福身离去。
「去吧!明天记得带人来宫中觐见陛下。」
※ ※ ※
隔日——
庄严肃穆的金銮殿,文武百官左右旁立,不时持笏上奏,呈报全国上下要事,以待皇帝做出最后的裁决。
百官的前方有一高起之处,那是象征至高无上的九龙台阶,由一至九阶,拾级而撒谎能够。
黄金雕成的龙椅上端坐一身着明黄锦袍的男子,头戴龙冠、衣上绣龙——乃当朝天子是也!
而曲翊和驚沄一大清早便由南宫誉引领进入金銮殿,依吩咐隐身在帘幔后,二人无意聆听着厅中官员的呈报。
曲翊早在登科状元之时遍已来过传说中的金銮大殿,再者因为南宫誉的缘故,深知陛下性情;虽然他还不太明白皇上召见究竟是为了何事,但至少还算得上镇定自若。
至于驚沄,虽说平素胆大妄为,但这里毕竟是皇宫,手掌心也不断地冒出冷汗。
他难得一见的紧张,看在曲翊眼中颇是心疼,他伸过大掌握紧慢汗的小手,低声道:「别怕!有我陪着!」
紧握的掌心传来令人安心的舒畅感,驚沄终于定下惶恐的心情,露出淡淡的微笑,也回握住曲翊的大掌。
又再度被排挤在二人世界外的南宫誉,闲闲地晾在一旁,只能扯着帘幔的流苏解闷。
过了许久——
一声「退朝」后,百官齐呼万岁,便鱼贯地退出大殿。
「你们全都下去,不必伺候了!另外,给朕守在殿外,任何人欲见一律挡回去,就说朕有要事与南宫监察使商量,明白吗?」
「是!」众太监、宫女应声退到大殿外。
※ ※ ※
「你们都出来吧!」皇上龙口一开。
南宫誉领着二人步入大殿,见皇后皇上居然双双蹲坐在九龙台阶上,自认见识广的驚沄也顿时傻了眼,忘了依礼应该跪地拜见。
曲翊跟南宫誉却是见怪不怪地撩起衣摆,各自选了个位置,依样画葫芦地坐在大殿的地板上。
只剩驚沄一人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年轻的皇帝仔细打量驚沄半晌后,开口道:「你就是驚沄吧!坐啊……怎么不坐?」
「啊——」回过神,驚沄慌乱地恭敬拜倒,「草民驚沄,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温柔地道:「既然谴开所有人,就是不希望宫中繁杂礼节让你觉得拘束,好了!免礼吧!也省得皇上尴尬呢!」
「是啊!现在咱们不分君臣,别多礼了,快坐下吧!我还有许多事情想请教你呢!」
驚沄顺从地坐了下来,这才看清楚皇上的容颜。
尖挺的鼻子、瘦削的双颊,介于男孩与成年男子间的气质,加上谈话间无意流露出的稚气。
以前曾经听说过当今圣上乃先皇的第九皇子,生性聪颖淘气,是众皇子中唯一能与东宫太子二殿下相媲美之人。
也因为如此,身为皇后嫡子的皇上,与生母仅是嫔妃的二殿下,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
但在前东宫太子莫名病逝后,皇上毫无阻碍地登上东宫太子之位,并在先帝驾崩后继位为帝,且未经选妃仪式,便突然立一女子为皇后。
传闻皇后娘娘聪慧敏捷、目光高远,许多的政绩都是出于皇后之议。
姑且不论那道听途说有几分可信,但就眼见所及,皇上皇后二人确实是人中龙凤,而且很相衬呢!
五人席地而坐,皇上首先开口问起驚沄如何治理昌州,又问驚沄对先前大臣所上奏折有何看法。
驚沄壮起胆子,目光梭巡一会儿,老实地一一回答。
同样的问题,皇上也问了曲翊与南宫誉,两人也是毫无保留地娓娓道出。
碰到意见相左,四人时而争辩、时而思索对方的意见。
而皇后不知是否回避女子不得议政的规矩,只顾着替争辩到面红耳赤的皇上递上解渴的茶水,其余时候,她就静静地坐在一旁,宠溺地凝视着皇上,偶尔漾起一丝柔和浅笑。
※ ※ ※
等到四人终于达成了共识,才发现早已暮色低垂,星月高挂。
数个时辰在不知不觉间快速流逝,四人均讶异地望着一片夜色,回头互相看了眼。
「哈哈哈哈哈——」
四人齐声笑了出来,笑声中毫无虚假,只有真诚。
皇帝笑赞道:「好!曲翊!真亏你替万民发觉个人才,朕大大有赏……嗯!你生性耿直,各处恶官酷吏正需要你这种刚正不阿的人去管管才成……好!就封你当监察使,时候与阿誉帮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