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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是你最先发现的?”
“我说了,我是听到屋里有茶杯摔碎的声音才进去的,那也是偶然!”
“那为何只有你听见了?”
“我说了多少次了,正好是我要去茅厕,路过新娘的院子,那声音很大,后来你们发现了,不仅仅是茶杯,还有一侧的大花瓶,我不是聋子,当然听得见了。“
“那我女儿院里的丫鬟怎么什么反映都没有?”
“老东西,你自己问问你家两个丫鬟,她们当时在干嘛,院子里根本没人!“
于是,苏无缘夹在公子恒和陈林楠中间,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各自对质,然后是相互的谩骂,场面有些失控,乱成了一团,使得后来进门的大理寺梁大人和官衙的秦大人都成了和事老,相互又是一番劝解。
苏无缘觉得有点滑稽,这到底是不是在查案子。
直到中午吃饭,才各自歇下。
作者有话要说:
☆、苏无缘(下)
【真相】
吃饭的时候,公子恒一点心情也没有,闷闷生着气。
一旁的苏无缘看了看他,反倒是笑了,“赵兄,这次太后派我来还真是对了!”
公子恒一听,愠怒道,“你听好了,这事本就稀奇,我一直知道朝中看不惯我和爹的人太多,再说我爹天天稽查那些官臣的勾搭,他们一定是怀恨在心。指不定是谁背地里借刀杀人!”
“哦。”苏无缘安静的给自己夹了筷青菜,送入嘴里,对这些倒像是没什么特别的兴趣。
“哎哎,我就搞不懂太后怎么会派你来?”公子恒怎么看身旁这个文雅的书生都不像是个做官的样子,难不成史官都这样?
苏无缘摇摇头,道,“太后让我来可能就因为我不太会说话。”
“太后就没别的什么吩咐?”
苏无缘又摇摇头。
公子恒仔细看了看面前这人,苏无缘握筷的手白白净净,人也俊秀,只是怎么有点糊里糊涂,难不成就是来这里白吃白喝的?
苏无缘终于将碗轻轻搁在了桌上,朝四下看了圈,小声道,“公子是学武之人吧!武功也不弱。”
公子恒顿了顿,危险的盯着苏无缘。
“要不然即使房内动静再大,普通人也不会注意啊!”苏无缘解释着,“我们不是去案发现场看过了么,那陈大小姐的屋门是用琉璃金镶木做的,房内的动静传不出来。若公子是个普通人,一定听不见。”
公子恒更是奇怪的看着他,喃喃自语道,“琉璃金镶木?”
“我以前做过木材生意,知道这个木头,很金贵,大户人家也不是家家都用得起的。”
公子恒看着苏无缘说话的样子,从始至终都是暖洋洋的,口吻也是淡淡的,一点儿都不像是奸邪之人。
苏无缘此时看了下厅堂,其余人都暂且去休息了,查案的继续去查,他们俩一个是嫌疑犯,另一个说穿了不过是太后派来的耳目,大家都只愿意让人供着,哪要自己去参与。所以,苏无缘和公子恒便兀自喝着茶,继续说了下去。
“赵公子。”苏无缘起了头。(本书下载于耽美部落,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
“别赵公子了,那么见外,你就叫我子恒好了。”公子恒摆手道。
苏无缘笑了笑,“子恒兄,有一种东西才是最毒的,那就是人心。琉璃金镶木,艾香和漆清龙井这三样东西是万万不能凑一起的。偏偏是他陈府,居然这三样东西都有。”
公子恒不明所以,也不惊讶,只静静的听下去。
“琉璃金镶木本来就少,又是用于棺木的上等材质,我当年卖出去过一块,对方却说要做成雕花门。当时我觉得好玩,就在这琉璃金镶木做好的雕花门时,在一处的雕花小格上刻了一个无字。我方才摸了一下那个地方,这金镶木就是我卖出去的那块。”
公子恒睁大了眼,看着面前这淡然抿茶的人。
“我是史官,以前还是个大夫,艾香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很多大臣家里都喜欢点一点,我闻过新娘房里未燃尽的蜡烛,里面混了艾香,我想是找人专门供来的。”
公子恒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严肃来。
“另外,这漆清龙井,一直只有你们家有,且是非常好的茶,太后也喝过,我想你和你父亲来道喜什么的,送些漆清龙井算合情合理。只是这三样东西凑一起的话,就能形成一种剧毒。是神智昏聩而死,当然查不出死因,最多就是说中毒罢了。所以,这是一件说不明的案子。琉璃金镶木淡淡的味道和艾香的味儿,只要再喝几口漆清龙井,就能致死。不懂药理的人,根本不知道,即使是懂的,谁能去搜来那么一大块的琉璃金镶木?还有,一般人也看不出这木头的来由。所以这个案子,我苏某断定是查不出的。”
苏无缘的话讲完了,但是在公子恒心里对面前这个清清淡淡的人倒是多了些什么,他手腕细细白白,端茶的时候眯眼笑着,风轻云淡,好似一切都不在心里。说话时也就是说,事情也就是事情,似乎和他并没什么关系。加之早前如传闻所说的苏无缘,他公子恒当时只觉得这些都是说书人杜撰夸张的,哪有这样的人。
如今一番相处,自是在公子恒心里划下了点点涟漪。
……
【遇刺】
于是这一命案最后是怎么结的苏无缘也没再去关心,总不过是那四个字:人心险恶。
这天,苏无缘在史馆里百无聊赖的翻着面前一册书卷,午时的阳光太好,人恹恹的就泛起困来,索性拿了书盖了脸准备打个盹。
突然之间,冷冷的一道身影猝不及防的袭面而来,苏无缘还未看清形势,但也知道,居然有人要杀他。心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祥太后,原因很简单,当年买琉璃金镶木的买主是来自宫中的。还有,他在史馆里呆久了,有些过去的事点点滴滴倒也知道的不少,祥太后和他陈林楠原还是一同长大的,算是远亲。虽然史书卷宗里说的似是而非,但这些凑一起,凭他这“小诸葛”的心思,不会猜不出一二来。
也许是因为太后知道了那块金镶木是他苏无缘卖出的,还有一事也很麻烦,就是大理寺的那位梁大人。
苏无缘不禁想起了前几天的晚上,这大理寺的梁大人还亲自来找了一回自己,定要知道那案子的真相,并不是他之前所交上去的那份结案稿中所述。无奈苏无缘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想那梁大人也是刚正不阿的,事事都要弄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是谁知这梁大人回去的路上被人洗劫了,那白纸黑字的案宗也不翼而飞。这是大事,苏无缘当时就知道不好了,只是事后又没什么动静,直到这个再平静不过的下午,自己还是大难临头。
如今,是要死在这黑衣蒙面人的剑下吗?
苏无缘背上起了汗,那蒙面人剑光森冷,一步一步走近苏无缘。下一刻,史馆的梁上忽然跳下一个墨青色的影子,那人跳的很急,再是只用了一剑,黑衣人就倒在地上,再无声息。可见这墨青色的身影在救人和杀人之际都未考虑太多。一剑一挡,苏无缘已被护住。
四周气氛诡异,苏无缘看着这人的背影,很熟悉,心想他公子恒的武功这么好。可是毕竟黑衣人不仅仅只有一个,又悉悉索索出现了好些,无声无息却一个一个突然就跳在自己眼前了,苏无缘心思清明,他们这些人一定是太后的意思。公子恒既要保护苏无缘又要同人战斗,难免顾不过来,且打且退,最后双双消失于史馆别院。
……
苏无缘醒过来的时候,屋外正在下雨。
又感到自己左侧肩膀有些微疼痛,才发现已被人仔细的包扎过了。公子恒看着躺在床上的苏无缘,气息有些弱,脸色发白,好在只是失血过多的症状,并不碍事。
“没事了。”公子恒叹出口气,试着安慰。
“谢——谢谢你。”看着公子恒温情的脸,苏无缘百味杂陈,不知道有些什么东西竟在心里滋长。
“你那时不也为我解难了?”公子恒笑了下。
“唔,我不知道会惹来杀身之祸。”
“宫中之事,自是说不清的。太后不是好人。”
“果然是太后的人。是为了那块琉璃金镶木?”
“宫中秘闻,少知为妙。”公子恒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惹的苏无缘一笑。
“你笑起来好看。还痛不痛?”公子恒关切的问。
苏无缘微微摇了摇头,脸边有些红晕。却问,“你,怎么会,会在那梁上?”
苏无缘问的心虚,其实自那案子之后,好几次自己在史馆里都能忽然看到从梁上跳下来的赵逸恒。有时那公子给他带点吃的,有时又来讨教些问题,竟找些有的没的话同自己相处着,至此他们也算彼此熟悉。
所以这次公子恒能救到人,还真是要感谢他自己这些日子里像得了神经病一样,非要每天都偷偷溜进史馆,先是蹲在梁上看一看底下那个苏无缘在干什么,人家蹲梁上是为了偷东西,他蹲在梁上是为了看人?果然是病得不清了。
“想你了呗。”公子恒想说自己是偶然的,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瞬间气氛有些僵。
苏无缘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一坐一卧的两个人,仅仅是彼此对看着,都觉得挺美的。
“原来也没觉得怎样,但是看到你危险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近来为何这么奇怪。”公子恒大方的说了原因。
“你这个人还真是,唔——唔——”苏无缘话未讲完,对方居然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后唇齿交缠。
一室难掩春光。
宫中史官苏无缘遇害一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却也不知又是如何收的尾。那老泪纵横的苏老先生在太后面前总是提着他这儿子,说是苏无缘一定是因为小时候不学好,出去竟不知干些什么勾当才招来的祸,又说苏老先生因痛心爱子之过,竟辞官去了。
再后来,史馆在某天夜里突遇大火,竟平白烧了许多卷宗,至此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
【番外一则】
这天,如往常,天气挺好,史馆的宫墙外不知怎么就飞来了一只纸鸢,正巧掉在苏无缘面前。
随后就听见一个声音响起,“你们赔朕的纸鸢,你们赔朕的纸鸢!”少年的声音夹杂着怒气和哭声从远处传来,传到了史馆的院里。
苏无缘正自捡起纸鸢,却听到一宫女已是呵斥般的说,“大胆史馆,看到皇帝都不下跪叩头!”
随即又听道,“你抢朕的纸鸢,你敢抢朕的纸鸢!”那少年皇帝一句一句重复,一双眼睛只盯着苏无缘手里拿着的纸鸢,竟似痴了一样。
“臣叩见皇上,这纸鸢让臣给皇上飞上天好吗?”苏无缘笑着答。
“纸鸢怎么飞?又不是鸟!你且骗朕。”十来岁的孩子居然不知道纸鸢怎么飞?
“苏大人,皇帝这里有点不大正常。”那宫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来夺苏无缘手里的纸鸢,对着皇帝道,“皇上,奴婢说了纸鸢不能飞,苏大人骗你的,请和奴婢回去吧!”
“你们都骗朕,你们都在骗朕!”那少年居然就耍赖般的一屁股往地上坐去,这仗势让苏无缘傻了眼。那宫女倒好似很习以为常,并不见怪。看了看一旁的苏无缘,笑道,“苏大人,这样吧,您代奴婢看着会儿皇上,奴婢去请人来。”
苏无缘看了眼那宫女,想是要借故将这烦人的小皇帝丢下,好干自己的私活去。哎,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