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哎呀!”
“哎哟!”
立刻,惨叫声从那个方向响了起来。
“两位姑娘,即便我是个瞎子,也一样可以教训你们啊!”我朝她们温和一笑,接着又拾起了几枚石子,“或者说,你们还想试试我的身手?”
“你……”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还想说什么,却被另一个人拼命制止了。
接下来她们都没有再说话,我只听见了凌乱的脚步声慌忙远去。
“真是无聊。”再觉不出她们的脚步之后我便扔了手里的石子,不屑地道了一句。
“你还看不见吗?”
谁知我话音未落,身旁就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我吓得差点从石凳上摔下去。对方倒是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这才没有直接坐到地上。
“离妃娘娘,其实你可以走出一点声响来的。”我一边平复剧烈的心跳一边苦笑。
“我现在已经不是妃了,”离妃的声音平常,话语里却透着深深的落寞,“陛下已经将我降为了嫔,就因为我害了你。”
“抱歉。”我忍不住低声道。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害你失明的的确是我,你又何必这么虚伪。”离妃轻笑一声,略微咬牙。
“不,我是真心觉得抱歉,因为你根本不是有心害我失明。”我不在乎她的语气,只是严肃地将我的道歉解释了一遍。
离妃许久没有说话。
“你……真的信我?”不知我们沉默了多久,离妃终于再次开口。
“嗯,我信你。”我点头,毫不犹豫。
“你……呵,到头来,信我的那个人竟然是你。”离妃自嘲地笑了笑,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我伸出手去,摸索着碰触到了她的手臂,慢慢覆上了她绞在一起的双手。
“子瑜,按理说,噬蛊虫吃掉了你体内的无言蛊后,你的眼睛就该复明了,因为起作用的蛊已经消失不见,你受到的影响也该跟着消失不见的。”离妃抽出一只手来反握住我的手,轻声说道。
“无所谓了,该好的总归会好,不会好的再纠结也无济于事,你大可不必将这件事情太过放在心上。”我勾起嘴角,语气轻松。
“不,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复明的。”她沉声,语气坚定。
“离妃娘娘,其实我真的已经不在乎了。”我斟酌着字句,想让自己的表达更为委婉。
其实自从知道我因长命蛊而内力尽失后,我就已经看得很开了,就算现在失明,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打击,只要我活着,一切都好。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想要再见到天雪魏,即便我现在已经看不见他的模样,我仍要伸手一寸一寸地抚摸过他的眉眼,将他的轮廓清晰地刻入心底。
“可是我在乎。”离妃只张口说了五个字,就一下子将我要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嘴里,“是我一时冲动才生出这么多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对你负责。”离妃继续道,“而且……而且,他在乎你。”
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
“离妃娘娘,原来你……”我突然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相信她了,因为她骨子里有一点与我再相近不过。
“见过离嫔娘娘。”红菱的声音突然响起,她终于将钓竿拿过来了。
“你都这样了……还要钓鱼?”离妃应该是看见了红菱手上的钓竿,所以声音一下子古怪了起来。
“反正我平时钓鱼也是不挂鱼饵纯粹消遣,所以现在这样依然可以钓啊。”朝她眨了眨眼,我笑得得意。
“真是怪人。”好半天,离妃才挤出了这么几个字。
送走离妃,我让红菱帮我将钓竿支在了池边。
“小姐,刚刚离嫔娘娘她……”支好钓竿,红菱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离妃娘娘是好心,她只是来看看我而已。”我答得自然。
“离嫔娘娘精通蛊术,小姐你私下还是少与她接触,毕竟……”红菱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红菱,无论怎么看,我都没有被人谋财害命的资本吧?”我忍不住苦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啊,就是太爱担心了。”
“可是小姐……”红菱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抬手制止了。
“红菱,我们还是看看今天会不会有鱼上钩吧。”朝她所在的方向笑了笑,我便开始专心地听起水声来。
第三十四章
十天过去了,我的眼睛依然未见起色。在此期间,离妃亲自或差人送来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苗家药材,有些气味古怪,有些形状古怪,红菱和绿绮最开始还为这些药材究竟要怎么吃、究竟能不能吃的问题,同离妃的侍女起了争执,但最终她们还是在我的执意要求下将药材收下了,并根据离妃开的方子将这些药材熬成了药汤。
这几天我与离妃日渐相熟,我终于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松离月”。按她的说法,她现在的这个名字并非本名,只因为当年她是与云思远私奔逃寨的,所以她才将名字取成了跟寨子有关的“离月”二字,意即“离开新月寨”。
我曾问她想不想父母和兄弟姊妹,她只是笑笑却不说话,等我缠得久了,她才缓缓地叹了口气。
“为了他,我已经背叛了寨子和阿爸阿妈,即便再想,我也不会回去的。”离妃拨弄着腕间的手镯,声音很轻,“而且我不会后悔,只因是……为他。”
我突然很为云思远可惜,因为他竟丝毫看不见他身边这个最值得珍惜的人。
“离妃……”我轻声开口。
“叫我阿月吧,反正我也一直叫你子瑜。”离妃不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的话,执意让我变称呼。
“好吧,阿月。”我想了想,觉得反正叫她什么都没错,于是随口应了她的要求,“阿月,我觉得你的这位陛下,即便看得见也跟我这种瞎子没什么两样,甚至比我还差。”
“子瑜。”松离月的声音里隐隐透着责备,更多的却是无奈。
“玩笑而已,只希望这话不要传入他耳中,然后给我定个大逆不道之罪才好。”我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却叫松离月更加无奈。
“我现在只想快点治好你的眼睛,其他什么都不想。”我感觉到松离月的手摸上了我的眼睛,在我的眼皮上轻轻地按了几下。
“我也希望眼睛能快点好,但凡事都不能强求啊!”我闻言,不禁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我也很想早点重见光明,毕竟没有谁会心甘情愿地瞎一辈子,可是看如今的情况,我总觉得这个希望很渺茫。
“能试的法子我都试过了,许是这些法子都不能立时见效,再多等几天吧,多等几天肯定就会有转机了。”松离月语气笃定,看似在说服我,却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嗯,那就再多等几天吧,反正我现在也没别的事情可做。”不忍拂了她的好意,我应和着。
一时间,我们又都沉默了下来。
不知这样相对无言地坐了多久,松离月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子瑜。”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我侧了侧脸。
“你……”她似乎是在犹豫,过了一阵后,终于接着往下说道,“子瑜,你愿意为他施长命蛊的男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嗯,反正跟你家陛下是完全不同的人。”我想了想,故作认真地道。
“子瑜!”松离月呵斥了我一声,似是真的恼怒了。
“好了、好了,阿月,我不逗你了。”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摸索到她的手,用力握了握,“等我想想看,该怎么跟你说啊……”
“他叫天雪魏,是我第一次舍命相救的男子。确切地说,在我救他时,我还不知道他是一名男子,而他亦没有看出我是一名女子。这很奇怪?是啊,我现在也觉得很奇怪,可他的确很漂亮,无论是第一次见面时还是现在。
“我们自第一次见面没多久就离散了,之后整整七年没有彼此的消息。而七年之后再见面时我们并没有认出对方,却仍是鬼使神差地一路同行、并肩而战,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或者因缘如此。
“后来,我在他的书房里无意中寻到当年我替他包扎伤口时撕下来的一角锦缎,才知道我们两个究竟有多么笨——他将我当男子找了七年,我将他当女子寻了七年,这样就算是我们找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都不可能找到彼此啊!可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再次相见、相识了,而这一次,我终于有足够的时间来认识他、了解他。
“他是个很随心所欲的男子,做事从来都不按理出牌,规矩于他便形同摆设;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子,为了他的养父叛出教派,心心念念地寻了我七年,最后因为担心属下安危而深陷包围难以脱身;他还是个有趣温柔的男子,他将我放在心里,能够凭着我的一举一动猜出我的心思,并在每一个需要的时刻与我默契无间。
“阿月,其实我一直都不相信这个世间有所谓的一见钟情,直到再次遇见他。原来七年前的那一眼,我就将他看进了心底。他的琥珀眸、他的倾世颜、他的笑、他的颦、他惊鸿一瞥的点滴记忆,都尽数浸润心田、刻在心底。而现在,我却因着了解了他而更加爱他。
“阿月,你该是最清楚这种感觉的,欣然也好,狂喜也罢,总之那一瞬间便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所以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我呢,也是个十足贪心的人,若是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再次回到他的身边,看着他因为我的付出而幸福快乐。”
“子瑜……你……”松离月的声音此时很轻很远,似乎还夹杂着叹息。
“阿月,不瞒你说,我一定会离开,无论如何。”我看着她的方向,微笑。
然后,我便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地拭过了我的脸颊,原来我的眼泪早就不知不觉地落了下来。
“子瑜,你一定会再次看见的,无论是光明还是他。”松离月捧着我的脸,一字一顿道。
“嗯。”伸手盖上她的手,我轻轻点头。
云思远自从上次在徊光轩发了一通脾气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他不来我自然高兴,可我又迫切地想要知道近来江湖上的消息,这样一来,时间久了我反倒越来越焦躁。终于有一天,徊光轩再次来了个外人,可这人却是我做梦都想不到会来到这里的。
“看来殿下说得没错,你的确瞎了。”低沉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我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沈雨枫?”我抽了下嘴角,有些不确定。
“耳朵倒是还很灵。”他再次道。
“你来找我做什么?”对沈雨枫我无甚好感,估计他也不怎么喜欢我,我实在想不出他来徊光轩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天前,天雪魏率一百曼荼罗教绮罗司教众夜袭百福山庄,百福山庄几近灭门。中原武林各门各派已达成协议,誓要铲除整个曼荼罗教以消后患。”沈雨枫也不答我,只是语调平静地说了这么一段话。
“恭喜恭喜,你们的大计就快实现了,天下禁武的太平盛世即将到来啊!”我冷笑一声,心底却万分焦急。
我再不出宫去找天雪魏,恐怕连长命蛊都抵不上用了,当年七夜谷最后一战的惨烈我虽未能目睹,但后来多少也有所耳闻,如今天雪魏满心仇恨,做事更是不计后果,要是……
“我能助你离开。”沈雨枫沉默了片刻,忽然道。
(文)“啊?”我以为我听错了,他刚刚说的是……能助我离开?
(人)“我能助你出宫。”沈雨枫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语气依然平静。
(书)“你们又想怎么样?”我抽了下嘴角,神色戒备。
(屋)“如果你不愿意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