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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身体一震,双眼看着这个人,沉声说道:“先生的意思是……”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荒原的狼是从来不害怕等待的,而他们有何尝不是如此,清风阁在中原无论是地位还是威望已经是最高,尚且要反叛出来,为的是什么,相必志在高远啊……”
狼王听了这个人的话,点了点头,似乎这个人的话让他想起了什么。
那人见狼王不言语,又继续的说道:“中原道法大兴,你可知道这何为道?”
“所谓道,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这个人又拿起酒碗,示意给狼王说道:“如今南荒便如这酒碗,内有满满的一碗酒,你若拿不平则必然倾洒,洒则损力,所以在此时你能做的就是把这碗酒端平……”
说完这个人一抬手,把这碗酒喝了下去,再看看狼王,只见此时的狼王眉头紧锁,自当上这南荒的狼王,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这道理他虽然明白,但与他平时所为实在是大不相符,所以此时狼王眉头紧锁,看来要消化一阵子了。
这个人心里暗自一笑,试想中原帝王之道何其高深,又怎么是这狼王一时间能想明白的,他站起身,冲着狼王轻轻的施了一礼,先行告退,离开了金顶大帐。
此时已经是天已大亮,这个人走出金顶大帐,正要回到自己的住处,忽然见到在帐篷外,一个人正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自己,他自己一看,这个人却是早早就离开的大萨满巴鲁。
这个人暗暗的叹息了一下,心已知道巴鲁为何要一直等自己到现在了,可惜自己却也无法帮助他。
这时候巴鲁见他走了出来,连忙向他走了过来,冲着点了点头,算是施礼了,毕竟巴鲁是这南荒之上神的通灵者,没有人能让他弯腰屈膝的拜礼。
这个人却不好怠慢,连忙深深的回了一礼,说道:“不知道大萨满等在这里,为的是什么……”
巴鲁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盯的看着他,半晌,那干枯的嘴唇才一张一合的说道:“雪山上的法王是南荒的明灯,他也不会希望这场战争的到来,既然你见过了雪山的法王,却为什么不去劝服狼王!”
这个人心里苦笑一下,果然就如他所料想的一般,只可惜自己也是需要这场战争啊!此时他才觉得这个老萨满的难以对付,这个老人就如同已经洞穿了这世界的一切浮尘一样,无论你如何的掩饰,都终会被他看透,即便是自己,如今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巴鲁双眼定定的看着他,过了好半天,忽然长叹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此时那脚步竟然有些的蹒跚了。
这个人表情复杂的看着巴鲁离开的背影,却是一句话也没说,他知道,此时此刻,巴鲁大萨满早已经把南荒这个局看的清清楚楚,只可惜却没有人能听他说一句话。
这当真是一个迷乱的局啊,各方势力你唱罢了我又要登场,谁都想在这里面赚取最大的利益,可自己的,这个人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还要等,还要等那个能让自己实力徒然增强的人。
他快来了吧……千百年来,自己的祖辈们,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他的出现,而最后,能等到这一时刻,竟是自己,自己这个秉承祖辈遗志且流淌着先祖血液的人。
此时这个人站在金顶大帐外,却能清晰感觉到阳光的炙烈,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已经被燃烧了一样,如果这一切都没有错误的话,那么大祁的倒塌将由自己来亲自完成,而重新屹立起来的,将是自己祖先的古老王朝。
那宽大的服饰此时在风中簌簌的抖动着,他自出生在南荒,极少有长时间在外面的时候,所有的时间,他都用在了那复兴的大计上面,如今只待东风了。
他知道如今南荒的人都在等待着,狼王在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来击溃大祁最后的防线,好一举踏平中原,而那端木,则在等待着一个可以掌控一切的机会,好让他的木族重新屹立在中原之上。而他自己呢,他却清晰的知道自己在等待着什么,并且知道,自己的等待正一步步的来到自己的身边,相比与其他人来讲,惟有自己,才是最抢先一步的。
他振了一振衣服,又抬头看了看悬在上面那轮刺眼的太阳,脸上闪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来,又转身走进了自己的精舍之中。整个金顶大帐,惟独这个精舍可以依在大帐旁,又完全不似南荒的风格,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顾胜澜御剑而行,随着南荒的圣女的行迹来到了狼王的所在地,直到这里,他才真正见识了南荒的强悍,在此之前,自己所见到的不过就是三五成群的小部落,即便是在那风鸣之城,也不过是往来那些贫乏的物品交换,而在这里,却是南荒的军力所在。
只见那驻扎着战士的帐篷延绵数十里,从半空中看下去,那一个个的小帐篷就如同蘑菇一般,但阳光闪过,总可看到刺眼的寒光,而那荒狼低低的嗥叫声,则不绝与耳。
在这些帐篷的正中央,一座巨大的金色帐篷正站在那里,在阳光下,这金色的帐篷闪着耀眼的光芒,显示着力量的至高,联想起当日看到武王的帐篷,顾胜澜知道这里便该是南荒最高首领的所在地了,只不过更让顾胜澜感觉到惊讶的是,在那巨大的金色帐篷旁边,竟还有一处古怪的建筑,那建筑完全不依照南荒的风格,更有些类似中原的特点,小小的房间雕栏飞走,煞是精致。
顾胜澜心里忽然一动,似乎感觉到那里面,正有一些不寻常的力量,在等待着什么。
第三卷(完结卷)
八十六 根源
自从入了南荒,顾胜澜是第一次看到如此众多的兵力,即便是在十万大山之前,他都没有发现如此之多的兵力,现在他才真正的感觉到这南荒的强悍,而即便武王那十万羽林军如何的骁勇,又如何能地方这些虎狼之兵。
此时顾胜澜当真有了一股念头,就是想引发出朱雀的神火,将这些南荒的最强战力彻底的消灭,以换中原之安宁。
毕竟是他在中原长大,虽然此时已经是四处为家的修真了,但在潜意识当中,仍将那中原当作家一般,而不希望看到中原被南荒的铁骑践踏。
他驾御着红莲剑,脑袋里则不断的盘旋着这个念头,却在这个时候,忽然一股念力悄然生出,竟直向他而来。顾胜澜一愣,这念力与之前那屡屡试探他的念力竟是同出一源,没想到在这里,竟如此肆无忌惮的向他挑衅了。
顾胜澜身在剑上,手心问天,双眼闭合,依仗着强大的神识,竟御剑与之相抗衡起来。
这一次让顾胜澜感觉到意外的是,对方的这股念力并没有如以前的那样躲躲闪闪,而是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似乎一点避讳顾胜澜的意思都没有,相反,反倒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来。
顾胜澜大是奇怪,忽然神明一清,睁开眼睛,望旁边看去,只见一个人,正站在那精舍处,微笑的看着他。
看来他就是这股念力的主人了,只见那人用手指了指,示意一个很原处的高岗,让顾胜澜到那里去见他。
顾胜澜很是奇怪,不知道这人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又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便直向那高岗而去。
这是一个人工形成的高岗,大概最开始用做军事防御用,不过如今似乎已经废弃了许久,上面布满了风沙侵蚀的痕迹。
顾胜澜站在这里,等着那个人的到来,他只觉得奇怪,按此人的念力来讲,当修有法术,可看此人的表情,似乎又对法术丝毫的不通,这当真让顾胜澜想不明白。
过了好半天,只见那高岗上才缓缓爬上来一个人,只见这人一身宽大的服饰,衣着很是古怪,但面容却是清瘦中透着雍容,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些高雅的味道,让顾胜澜不禁想起了当日见到武王时候的感觉。
这种感觉相当奇怪,武王身为王贵,有这种气质到也可以理解,却没想到在这南荒不毛之地,竟也会碰到有这样气质的人,顾胜澜心里不禁打了一个结。
那人来到顾胜澜的跟前,表情似乎激动不已,那双眼睛含着复杂的神采上下的看着顾胜澜,直把顾胜澜看的全身不舒服,这才说话:“你就是中原如今声名最旺的顾胜澜吗?”
顾胜澜一愣,没想到这人竟是用这样的话来做开头,他点了点头,说道:“声名最旺是虚假,不过人是真的,我就是顾胜澜,你就是一直以念力来跟踪我的人吗?”
那人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叫长昊,以念力追你的另有其人,却不是我!”
顾胜澜心下一释,之前他虽然感觉到这人所散发的气息与跟踪他的人气息相符,但却远远没有那么强大,如此看来,这人想必也该知道一直以念力追踪自己的人了。
长昊见顾胜澜略有沉吟,便接着说道:“身藏朱雀精魄,想必中间经历了极大的坎坷吧……”
顾胜澜双眉一锁,没想到这个人竟会说到这些,虽然自己在十万大山间以朱雀之力击败了鬼冥,却没想到竟传到了这里。
长昊见顾胜澜的表情,略微一笑,说道:“你可知道这朱雀的来历?”
顾胜澜心中一动,那一直隐藏在自己心里的问题,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直接的听到答案。
长昊双眼凝望着天空,神情变的无比的肃穆,他忽然抬起手来,点指着南方沉缓的说道:“四象之中,以朱雀为守南,中分七宿,分别为井、鬼、柳、星、张、翼、轸”
“井为玉井,乃取之不竭;鬼为雀首,居黄道星背;柳星张三宿司火,主天下兴衰沉浮……”
“此为朱雀之相,乃当年我大殷王朝的守护神兽!”
“大殷王朝守护神兽!”顾胜澜听的一惊,失声喊了出来,原以为这个人不过是给自己说一下这朱雀的由来,却没想到竟然牵扯到了上朝大殷的上面来。
长昊毫不理会顾胜澜的神态,只自己肯定的点了点头,用一股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不错,你身上那朱雀的精魄,就是我大殷王朝昔日的护国神鸟!”
长昊顿了一顿,说道:“当年王都即将沦陷,大祁兵马不刻即将攻破城门,而当时我大殷却已经再无反抗的能力,无奈之下,我朝大祭祀以毕生修为为代价,用全身的精血为媒介,召唤护国神鸟朱雀降临!”
他的目光此时忽然变的幽远起来,似乎又重新回到了那个纷乱战事的年代,又仿佛看到了那厚重的城门在一点点的被沉沉的檑木一下下的敲开,而城门之上那书写殷字的大旗已经沾满了血迹,却在那夕阳的残红下凌乱的飘散。
时光就若轮回一般,在那已经死一般沉寂的后宫之中,古老的大祭台上烛火层层,年迈的大祭祀须发飘扬,正从口中喃喃的念出一连串古老生涩的咒语来……而在老祭祀的前面,那巨大的祭坛上火光冲天,即便是天空之上那忽然密布生出的黑云来,都无法掩盖那冲天的烈炎。
顾胜澜只感觉口舌干燥,长昊那飘忽的语气里有一种古怪的节奏,那节奏似乎能召唤起朱雀隐藏在他身体内最古老的印记一样,在长昊的描述中,他似乎已经能感觉到身体之中那朱雀精魄在不安分的跳动,似乎经历过了这么多年,终于明白了自己生命的价值。
长昊此时也丝毫不再理会顾胜澜的感觉,只一刻不停的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讲述给顾胜澜听,他知道,只有让顾胜澜明白自己所存在的意义,自己才有希望可以重新屹立起大